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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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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江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似乎知道很多东西,却只停留在表皮,皮之下的血骨是怎样的,他从不深想。
  屋里拥挤;伏江往后一仰,便坐到沈长策的床上。沈长策的眼睛只看见他坐在自己的床上,低声问他:“太晚了,你要不要睡在这里?”
  沈长策说这句话的时候,剧痛的双腿发着抖,掌心渗出冷汗,内心莫名绝望灰暗。伏江的陌生和神秘预兆着没有任何借口可以留下他,他们的缘分能有多久?
  伏江歪着头看他:“我能留下来吗?”
  沈长策眼睛一亮,他急促地吸了一口气:“可以,你想留多久都可以。”
  伏江看他双眼直视自己的模样,既呆板地片刻不离,可同时像是承受不住什么地想要躲闪,似乎有什么极其神秘的东西,让伏江可以迎着他的目光看很久。
  他不知是在玩耍还是胡闹:“那我就留在这里,我要留很久很久。”
  在沈长策烧了热水回来,伏江却已经脱下衣服躺下。
  他没有寻问沈长策的允许,已经在床上玩着他平时驱虫用的香囊,沈长策看了半晌才道:“热水好了。”
  伏江只专心地把那香囊拆开,倒出里边所有的东西,一样一样玩着。
  沈长策的眼睛落在伏江裸露的手腕上,还有他散落在自己枕头上的黑发。他想着伏江睡在那里,便觉得浑身一股浑浊的热气。
  夜里沈长策拿了一张破草席往地上铺,自己躺在这冰凉的地上。他盯着眼前从床上滑落的发丝,耳边又听着伏江的呼吸,一向冰冷的身子竟然热了一晚上。
  第二日醒来,沈长策觉得周身拥挤,动弹不得,睁开眼睛,只见魂牵梦萦的人钻进了他的怀里,两人紧紧地挤在这一张破旧的草席上。
  沈长策呼吸一紧,很快想起昨晚的事。他把这人带回了家中。
  手中的身子温热柔软,伏江衣衫不整,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是先开口问了:“你为何睡在地上?”
  这问题问得沈长策不知如何作答,这应该是他问的问题。
  他还未说话,伏江却道:“我看你偏要睡在这里,还以为很舒服的。”
  他皱着眉,将他放在自己的手拿开。
  “沈长策!沈长策!”屋外忽然有人大声喊道,腐朽的木门被粗暴拍打,几乎要倒下。
  沈长策醒悟过来,抓住伏江的肩膀:“快躲起来。”
  伏江狐疑地爬起来:“躲起来做什么?”
  他反而被激起了兴趣,逃也似的起了身,怕被沈长策阻挠一般,率先冲到那扇门前,要看看那门外是什么。
  身上不整的衣衫滑落下来,胸前一大片肌色毕露,伏江一心想要开那扇门,手脚懒惰不肯整理。
  他跑得极快,已经开了门往外张望。
  “沈长策!沈······”
  门外的人看见伏江,突然噤了声。沈长策赶紧把伏江拉进来,又把门关上,手忙脚乱地帮他把胸前的衣服整理好。他的手指粗糙,不经意触碰到伏江柔软光滑的身子,几乎要融化一般。
  沈长策盯着他的眼睛,教他:“出门在外,要穿好衣衫。”
  可看伏江的神色,他又并非不知这个道理。
  “那是你们的规矩,不是我的。”
  沈长策不知伏江从哪里来,此时看与他说不通,只能道:“你在这里,就要有现在的规矩。”
  伏江一动不动,任由他装扮:“能有什么规矩?”
  “沈······沈长······”外边的人结结巴巴叫着,沈长策打开门。那人正要往屋内看去,沈长策却又把门在身后掩上了。
  沈长策问那人:“做什么?”
  那人的视线被遮掩住,只得盯着眼前的沈长策。
  他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嚯,你还问我做什么······张老板让我来找你,问你今天怎么不去卖饼?”
  沈长策沉声道:“知道了。”
  他答得不冷不热,说完就要转头进屋子里去。
  那人也不在乎他究竟听进心里没有,心中被方才的人抓住了目光,只捉住他:“哎,刚才那是谁?”
  沈长策不打算回答他,只想着进屋里。可忽然间却听那屋顶传来伏江的声音:“你说的可是我?我是伏江。”
  沈长策瞳孔一缩,他不知伏江何时无声无息跑到了那屋顶上。
  他出来仰头看去,他方才给他外边多披了一件衣服,可那件衣服现在依旧只是披着,东歪西斜地挂在他身上。
  不等那人说话,伏江又道:“他想和我洞房花烛,所以我就住在这。”
  沈长策来不及做什么反应,那传话的来人才“啊”了一声,附近又有邻里看到了伏江,也凑来问:“那是谁?”
  先前那人便惊叫道:“那竟然是沈长策的未过门的·····的······”
  他说不出个词,但这街坊邻里便懂了,都有些惊讶。
  “那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是男人!”
  下边堆积的人越来越多,都仰头看着那屋顶上的伏江,不知是惊讶那沈长策要和男人成亲,还是在惊叹那伏江的容貌。
  伏江就在上边看着人对他指指点点,似乎乐在其中,沈长策在下边却急地大喊:“快下来。”
  伏江看到沈长策焦急的神色,多打量了几眼,站起身子,慢悠悠从屋顶上下来。
  他跳下来的动作很生涩,可落在地上却稳稳当当。沈长策刚要去拉住他,热情的邻里却把沈长策挤远了。
  伏江的目光,也很快被嘈杂热闹的人吸引过去,好似很兴奋。他被邻里簇拥着左看又瞧,似乎没人记得他曾来过平福镇,此时所有人都把他当做寻常人家模样好看的孩子。
  隔壁的赵大爷问他:“你是哪来的?”
  伏江便歪着头答道:“我从天外天来。”
  众人也不知天外天是哪,都当是个无名的小地方。有人碎嘴道:“你来这里,当真是要与沈长策成亲吗?”
  伏江想也未想,无惊无怪:“我们不成亲,但他是要洞房的。”
  人群里轰然起来,沈长策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把伏江拉扯了出来,在铺天盖地的议论声中,再次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屋中。
  屋子单薄,门关上了,还听得见外边人的唠叨:“没想到沈家孤儿竟然要和男人成亲······”
  “沈家里什么也没有,有人成亲就不错了······”
  “模样这么好看的人,又来历不明······怕不是哪里来的小倌。”
  “他衣冠不整,还张口闭口把洞房挂在嘴边······”
  沈长策回头看伏江,他看到伏江手上拿着一个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把屋檐上的枯草。
  沈长策当他无知,不怪他多嘴,只道:“他们喜欢多说。”
  伏江玩着手里的草:“他们说的挺有意思。”
  伏江抬眼看着沈长策,突然笑道:“以前极少有人和我说话的,我身上沾上了人的气息,他们就会和我说话。”
  沈长策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又问他:“天外天是哪?”
  伏江回答得奇怪:“在天上的天上。”
  沈长策问:“你是仙人?”
  伏江把干草做成一个小草人,放在眼前观察:“你们都是我做出来的。”
  沈长策看着他开心的模样,心里当他说笑。真要是神,那定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哪可能像孩子一般什么也不知道。只有妖才会和兽一样天真,会和凡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他看着伏江,伏江玩腻了干草,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般,又要开门出去。
  沈长策下意识拦在他面前,与他对视片刻,沈长策有些心虚:“你要去哪?我陪你出去。”
  他怕他走了。
  在这扇门之外,伏江什么都好奇。
  他翻看这家的锅盖,用棍子戳碰那家鸟笼里的喜鹊,沈长策与这里的人极少打交道,也只能在那些屋子的主人回来之前拉着他跑开。
  伏江所做之事和孩子一般乏味无趣,他稍不留意就会跑得无影无踪。一天下来不见了好几次。
  可沈长策跟着他一日,却也不觉得疲倦。
  在傍晚时,镇上炊烟袅袅,伏江忽然道:“我饿了。”
  沈长策一转头,便是哪里也找不到他。
  沈长策在大街小巷里找了半天,一开始心急如焚,直到后来太阳彻底落了下去,沈长策只茫然地走在街上,胸口空荡荡的。
  他在归家的人影里走着,双目无神。
  “沈长策!”有人叫他,可他也听不见,继续盲目地朝前走着。
  砰!突然腿上一阵剧痛,那双被油烫伤溃烂的腿顿时跪了下来。张老板拿着一根长棍,扬起来又往自己腿上打。
  他的腿上被重重打了几下,沈长策蜷缩在一起,却不记得要挣扎。
  张老板打了半天,终于凶神恶煞地质问他:“今天的钱呢?你不想还了就说,我这把你拿去喂家里的狗!”
  他看沈长策闷声不吭,心里更气,又扬起棍子打了好几下,专挑溃烂的地方打,打得沈长策的衣衫都渗出血来。
  张老板看他这幅死气沉沉的模样,破口大骂:“你还装傻!你还装傻!一开始就应该把你卖去官家做杂役······可人家又根本不要你!所有欠债的里,就你这里最捞不到好处!”
  沈长策被打得动弹不得,嘴里进了尘土,一阵腥苦。
  这里闹得动静极大,不是没有邻里来劝,可也只是说几句。沈长策平日就冷漠,没多少人缘,而张老板拿他发火也是常事,别人看着他打沈长策,就像看着人打自家孩子那般麻木。
  张老板把被呛得直咳嗽的沈长策拉起来,看他眉目渐渐长出少年的俊朗来,又讥讽道:“看你长大了生得人模狗样,想把你卖去做小倌,可你也不会伺候!”
  有多管闲事的在一旁小声道:“听说······沈长策家来了个小倌,说是要和他成亲的······”
  不过一日,这事已经传得到处都是。
  张老板耳朵尖听到了,又对麻木的沈长策呸了一脸口水,不可置信地打量他:“你家里还藏着小倌?”
  沈长策听他的语气,不知为何心下一慌。被这么烂泥一般打了半天,现在才终于开口道:“昨日是我忘了留钱买面,我明天一定去。”
  张老板听他难得示弱,又拽着他的头发审视了几下他的脸,这才站起来:“你要是每天卖饼,算上利,还得五六年。这么大一笔钱,你要是跑了,我问谁要去?”
  他看着脚下的沈长策又粗声粗气嘱咐:“你以前还算乖,每天都去赚钱,今天一天没来,我是怕你跑了!”
  沈长策又再三保证明日会去卖饼,张老板才终于放了他。
  张老板走后也没人来搀他,沈长策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站得起来。
  他抖着双腿拖着步子,血浸透衣衫,一滴滴落在土壤里。
  沈长策察觉不到疼痛,等终于回到那家里,他想起伏江不过一日便找不见了,那腿上的刺痛才钻心起来。
  那人只来了一夜,而在此之前也只见了一面。
  沈长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他与人的缘分便是如此淡薄,现在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他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摸着昨夜伏江睡过的地方,仿佛能感受得到他头发的细滑。
  半个时辰后,沈长策才拖着僵硬的身体站起来,要给自己的腿上药。
  这时沈长策感到了什么,忽见掩上的门无声推开,却无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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