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麒麟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逾矩-第4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什么不把他带走?”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
  伏江回过头,他看到漱丹站在屋中,人似幽魂一般单薄,手上拿着一根血淋淋的丝线。
  缚仙丝。
  漱丹哑声道:“你可以带他去天外天,没有祸福,还能与天同寿。”
  伏江却冷眼望他,不做回答。
  知晓此人的身份,却还明目张胆怀着恨意的,这天下恐怕只有漱丹一个。他分明可以狡猾地伪装,没准能求得一点念想之物,可他此时也累了。
  漱丹盯着那床上的沈长策,又冷笑道:“你走了,不怕我杀了他?”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伏江想起,这里还有一只妖,认为他能轻易地被杀死。
  伏江却道:“我活了上万年,所历大情小爱成千上万。他死了,不过是在血痕遍布的躯体上多添一道伤。以死摆脱痛苦的权利只有你们有,我也许会因他痛苦,却不会因他死。”
  漱丹恨道:“就算你不会死,让你痛苦也是值得的。还是说,这点痛苦根本无关紧要?”
  伏江只是冷看他,看不出态度。那个伏江有多外露,这个伏江就多内敛。
  漱丹恨道:“清晏既然杀不了你,为何你还要他世世轮回从道?”
  伏江沉声道:“他不阻我,我如何像今日这样止损。若没有他,这世间早不知被我害成了什么模样。”
  漱丹一时语塞,又失魂落魄:“可你受不住的东西······却要他为你承受!”
  伏江自知作恶无数,也不驳他。
  漱丹眼中早已黯淡:“告诉我找他回来的办法,我什么都愿意做。”
  事到如今,这个趾高气昂的狐狸也学着人来求神了。
  可一个寻生无路,一个寻死无果,就这么静静地相对着。
  伏江低头凝望着沈长策的脸,苍白的脸,已经没了半点生气。伏江却看着,一遍一遍,好似要把他的容貌记住。今后不知还有没有遗忘,可现在想,要是真遗忘了这个人,实在是可惜。
  “他和清晏一样,也是因你而生的人?”漱丹方才听了伏江对沈长策说的话。
  伏江没有回答。
  漱丹疑道:“他怎么可能杀你?”
  伏江也低声喃道:“他怎么可能杀我?”
  沈长策。策以诛仙之命,乱天道而生。
  本被天定的命,又被天还回了他自己手中。没有神仙会因他逾矩,去干涉他、引诱他、偏爱他。
  天高地远,无拘无束。


第32章 
  天亮了。
  沈长策听见窗外鸟鸣。
  醒来时如果能听见鸟鸣,看见阳光,就算梦前宿醉、梦时沉重,心情也会变得干净、轻远。人的伤痕总会自愈,人的心情也是。
  沈长策醒了。
  他看窗外不早,赶紧起身。可正当他要打理衣着,整个人一顿——他蓦然发现昨夜自己是合衣而睡。
  低眉仔细回想,脑子却一团乱,又看身周,更觉离奇:这是哪里?
  只是一间睡房,屋中摆设千奇百怪,有奢华的珠宝玉器,还有廉价的泥人糖画,白的彩的大的小的,不加分类全部堆叠归放一起。这屋子的主人,只要爱的就要买回来,从不管适合不适合,也不管会爱多久。
  沈长策满腹疑惑,又推门出去,却见偌大的屋子静悄悄,竟然空无一人。
  茶壶中还有凉却的茶水,住在这里的人,就像是因某种突如其来的灾难落荒而逃一般,实在是诡异离奇。
  眼看这屋中奢华趣意之物,全都和那冷却的茶水一样没有活气,沈长策不知为何,总觉得这股冷气在催着他走。
  实在难以忍受,他脚下已经先一步夺门而出,身形踉跄又潦倒。
  可出了门他又蓦地惊觉——这四周的景如此熟悉。
  突然之间,背后惊起迅疾驶来的破风声;沈长策方才回过头,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已经指向他喉间。
  一个面有疲色的道人怒目喝他:“他呢?”
  他?
  沈长策还未懂那道人话里的意思,那剑刃在他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道人咄咄逼问:“伏江呢?”
  沈长策望着那道人,眼神茫然。伏江是谁?这心里缺了一块的感觉,好似也曾经历过。
  那道人一看他的表情,心下觉得不对。
  此时又有几名道人从远方赶到此处,道人们眼神一触,其中几名已经默契地破入他那家门去。
  沈长策被五花大绑起来,又被人在一旁寸步不离地看着,好似他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光是绑起来还不够。
  潜入屋中的道人动静不小,吆喝着互应。
  “不在!”
  “这里也没有!”
  沈长策听着里边此起彼伏的声音,不知发生何事。
  他们搜查无果,沈长策又被擒去了榆丁庙。
  榆丁庙的榆丁石像巨大威严,沈长策跪在它面前,不声不响低着头。
  总觉得那石像的视线在注视自己,沈长策好似受到照应一般,又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榆丁庙的一只眼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巨大的石补痕迹,像是留下一道疤,狰狞可怖。
  一行道人围在他的身侧,又疲又累。
  其中一道人凶恶恶问他:“伏江在哪?”
  沈长策看那道人一眼,这个问题他听不明白,又怎么答得出来?
  一切离奇古怪。
  那道人耐不下性子,突然狠踢他一脚,沈长策不由得侧倒一边。
  “伏江在哪!”
  来来去去便是这个陌生名字。沈长策心中开始燥乱,那燥乱无路可寻,油然生出一股火气:“他是谁!”
  那道人当他装傻,在这榆丁石像面前忍不住抽出剑来,却被人阻了下来:“等下!我看他不像装的。”
  那不耐的道人道:“昨天不是亲眼所见他与伏江在一起,今早便不认识?”
  另一道人又道:“清晏不让杀他!”
  提起清晏,这在座众道人便不做声了,全都面如死灰,好似发生了什么无可挽救之事。
  道人们终于冷静了下来,几人朝沈长策细细打量一番。
  其中一道人问:“你是谁?”
  沈长策神色茫然,只把一切当做官府刑讯。
  “沈长策。”
  那人又问:“你昨夜在哪?”
  沈长策道:“我不知道。”
  “伏江是谁?”
  沈长策痛苦道:“我不识得!”
  道人们面面相觑,却还是警惕:“你家中可养过一只死而复生,生而复死的狗?”
  这问题实在奇怪!沈长策道:“没有。”
  道人们又接二连三问了许多问题,比如“淑莲是谁”“家中金钱从哪来”,沈长策与淑莲不熟识,也不知家中有如此多的金钱。
  如此折腾半日,那伙道人问不出结果。一道人揉着太阳穴,头疼道:“先将他关在榆丁庙!”
  沈长策被两道人压着走,回过神时,远远地看见一间屋子,那屋子坐落木棉树之中,好似浑身长满了刺。
  但道人们却把他压去了另一间屋子。那屋子门上符咒法器排放严整,远远地就透着一股阴气。
  他被推进那屋中,身后的门重重关上。
  他身上的绳子还未揭开,躺在尘埃之中艰难地仰头,离他鼻子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根红线。
  红线密密麻麻们在屋子里穿梭,似有规律,又杂乱无章。阳光透过屋顶的几片漏瓦落在他身上,红线的影子也在他身上密麻缠绕。
  沈长策感到了压抑。
  可这屋内的阵法安静无声,他心中的烦杂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他望着鼻尖那一根红线,意识渐渐空散、放逐、平静祥和,安静得就像一只被降服的妖。
  好似有人在他耳边道:睡吧。
  第二日,一个道人来找他,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又领他去榆丁庙别处的屋子住下,还带来了郎中,替他诊脉疗伤。
  道人告诉他,他需在这榆丁庙多住几日,他的屋子还需道人们多多勘察。
  那道人只是说:“几个月前镇上来了一只妖,平福镇开始遭受妖肆之苦,如今已经翻天覆地变了模样。你受他蛊惑,所以才许多事不记得。清晏不在,很多东西我们也搞不明白,你就当是一场梦,捡回了一条命,以后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
  那道人与他简单解释后,好似还有事,又匆匆出去了。
  郎中开始给沈长策上药,沈长策这才发现,除了脖子上那点破皮,自己手臂上还有一道剑伤。但奇怪的是,那剑伤明明刺得深,却是不痛不痒。
  过了几日,道人才将他放回家中,道人们又给了他些符,叫他多多提防。
  沈长策已经渐渐从那离奇的变故中平静下来,再回到家中,看着这宽敞陌生的房子,心中又莫名其妙地感到寂寞。
  但那也只是稍纵即逝。一切稍纵即逝难以捉摸的情绪,都可以归咎于妖的蛊惑。
  沈长策放着那凭空而生的大屋子不住,又住回那狭小阴暗的房子。但即使是这狭小的屋子,也让他感到陌生。
  但一切都归咎于妖的蛊惑。
  日子无聊又寂寞。
  后来镇上陆续传来消息,说是淑莲从那个晚上开始就已经消失不见,一同消失的还有一个卖菜老汉的儿子。
  清晏道人也不见了。道人们讳莫如深,对他的失踪只字不提。后来百姓中间有流传,他是与那妖怪同归于尽了。
  但平福镇却从此安宁了下来。闹妖的事不是没有,却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极少有伤人之事发生。就和大多数闹妖的镇子一样,而酒楼青楼赌坊这些玩乐之地已经衰落不见,大家在妖的威慑之下,苟且种些粮食活着。
  如今就算有钱财也无处可用,沈长策又开始做饼,与人换些菜吃。
  像是一场蝗灾过后的惨淡和平静,妖不再来,这里也没什么可来的。人也愈来愈习惯平淡艰苦的日子,再提起闹妖,就像是提起一道痊愈的伤疤,只剩下些唏嘘感慨。
  从此再也没有了那蛊惑沈长策的妖的消息,那只祸害平福镇的妖就和所有来了又走的妖一样,渐渐被人淡忘,只存在只言片语的交谈之中。
  沈长策也渐渐忘了这件事,过得平庸而平淡,与从前没有区别。只是黄昏后,时而觉得夜色格外凄寒。
  几年后某个清晨,破败的平福镇上来了几辆马车。
  平福镇空荡的街上,竟然有了点蠢蠢欲动的欢笑。
  这一年来,这样的欢笑就像是大漠雨点,时不时也能有几次。有几户当年从平福镇离开的人家,辗转各地又回来了平福镇,亲戚友人彼此见了面,都是感慨万千。
  天下已经没有不闹妖的福地,朝廷也是一派混乱,不仅有妖灾,也有人灾。想着也没有别处可以躲避,这些人也才又回了平福镇。
  今日又有人回了镇上。沈长策正好要去与人换些别的口粮,路上热闹,他也忍不住看了一眼,这次回来的,是那曾经糕点铺的老板。
  那老板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平福镇,但沈长策与他不熟识,便也只看了一眼。
  可他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背后有人叫道:“沈长策,你是沈长策么?”
  沈长策停下来回头,那糕点铺老板竟然在叫他。
  那糕点铺老板满脸褶皱,看上去吃过不少苦头,笑起来却还有些和善。
  糕点铺老板看他一杆身子清瘦,脸色依旧苍白,眼睛依旧幽黑,手中又拿着面饼。阔别多年,又是一路颠簸,看了什么熟悉的人都有些怀念,他忍不住感慨道:“许久不见,连你都更瘦了。伏江怎样了?”
  沈长策盯着他,那个名字他已经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