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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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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蹲在沈长策的腿边,伸手朝着在伤口上紧贴的裤子触去。沈长策的正要把那条腿收回去,伏江却已经摸了上去。
  “唔!”
  伏江并非小心翼翼地去怜惜他的伤口,他像是拿取草屋上的干草或是碟中的烧饼,要用手指去细细感受这个东西的温度和质感。
  他在好奇。
  伏江将他的裤腿挽上,溃烂的双腿暴露在月光下,数道伤口在皮肤皲裂,像泥土之下死人的腐肉。
  沈长策不知他要做什么,便只能叫道:“伏江······唔!”
  沈长策重重喘着气,伏江把指甲嵌入一道伤口中!
  沈长策伤口上像是磨进了一层绵软的沙子,伏江的手指在那肉里每动一下,刺痛便尖锐得让沈长策冷汗不住往下淌。
  他浑身剧烈颤抖着,腿脚一抻,却被伏江牢牢地抓住了。
  沈长策大喘着气,他颤着嗓子叫道:“伏江!”
  伏江细细观察着他腐烂的双腿,似乎听不到他痛苦的叫声。他眉眼之间清澈得残酷,他专注地好奇着,与平日没什么不同。
  他看着人的肉体溃烂,就和人看着树木凋零一般,可以冷漠地悟出美和趣味。
  “伏江······伏江······”沈长策又叫了他一声,伤口像是骨肉剥离一般,可被他的手按着,却又不去挣扎。
  让他玩弄也未尝不可,让他玩弄也未尝不可!他心中竟然如此想着。沈长策睁大眼睛,看着伏江脸上露出知足和尽兴的神情,他竟然会感到满足。
  伏江把手从他伤口里抽出,他的手在月下一搅,那手上的血污便不见了,一双手白净得像是玉雕的一般。
  他还是用了妖法,却是用在这样微不足道的地方。他再也没有看沈长策的伤口,只歪着头端详着沈长策的神色:“很疼吗?”
  他问得很平淡,很冷静。
  沈长策汗流不止,他苍白着唇,乞求地看着他。
  伏江却没有露出他所期待的怜惜。他只不冷不热道:“那下次,你可不要让自己的腿受伤了。”
  伏江接着又问沈长策:“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那个东西?”
  沈长策浑身冷汗涔涔,他还未从那刺骨的折磨里缓过神来,可伏江已经不再看他。
  他仰着头看伏江,月光打在伏江苍白的脸上,他第一次察觉到了眼前人的无情和冷漠,并为之感到胆寒。
  但这只是短短地一瞬间。沈长策并非是第一次受到无情和冷漠,他习惯于被踩在脚下,也从不会因无情和冷漠而愤恨。
  他的注意力也很快不再放在自己身上。
  明月苍天之下,伏江薄如蝉翼的衣服便好似月光做的,整个人轻盈得像是随时都要羽化飞去。沈长策痴痴看着他,再不记得那些渺小的疼痛,他哼哧哼哧地,像狗一样爬到伏江脚下,伸手抓住他的衣角,甘愿做他脚下的尘土。
  “我马上······就带你去。”
  他麻木的心里忽然奇怪地有了愿望。他的愿望便是献出自己的身心,满足他。
  李家在当地有名有权,平福镇百姓也算规矩,谁也不会料到会有人潜入宅中。
  李家老夫人是个爱好清净的人,李家仆人不多,又是黑灯瞎火,大多人都已经睡去,两人行走来几乎遇不上什么人。
  只是伏江走得快,沈长策要跟上他,只能拖着伤重的腿脚硬走,他一双脚像是两根木棍一样坚硬,走起来像不像个人。
  “伏江!”沈长策要拉住前边的人,可他脚下踉跄,那人半点没让他碰到。
  “在哪?到底在哪?”伏江不住问道。
  沈长策终于拉住了他的手,对上着伏江的眼睛:“慢慢找,难道不有趣?”
  沈长策不等他回答,便用一双残腿把他往前拉。
  李宅的屋子不多,开阔的静湖风光很快入了两人眼帘。从银光朔朔的湖面望去,天地星辰之中,那接天通地的便是醉仙亭。
  沈长策领着伏江,在九曲回肠的桥道上走着,他特地把脚步放得极缓慢,希望这窃来的美景能够取悦伏江。可当他偷偷去看伏江,他诚惶诚恐地发现伏江只是望着他。
  “怎么还不到?”伏江问。
  “快了。”
  人还未到那醉仙亭,夜风里便已经有袅袅的香味。
  果真是人人称赞的奇香。
  普通庙里的香有一股尘埃的滞涩,呼吸一口,像是把万千尘芥都吞入口中,闷得人喘不过气。这香轻而渺,人闻着只觉得心澄眼明,像是已经在人间青山绿水里游了一道,再走近一步,那青山绿水的壮阔便凝成百花草木里的露,浓而不俗。
  伏江已经跑到那香炉旁,他弯着身子把脸挤到那香炉面前:“这便是那香?”
  沈长策往四周观察了一眼,对伏江道:“这李家下人不久要来添香,我们只能待一会儿。”
  也不知伏江有没有把他的话听在心中,他开始围着那香炉转。那香炉上雕镂着四季草木,此处光线昏暗,沈长策透过那镂空从香炉的另一端看他,雕花映在伏江脸上,好似黑色的面具。
  沈长策观察着他的脸色:“这味道你喜欢吗?”
  伏江兴趣乏乏:“我没被这香醉倒,它这名字取错了。”
  伏江又仰头,他看着亭子内雕刻的榆丁大仙,大声道:“榆丁,你被这香熏醉了吗?”
  那慈眉善目的榆丁大仙安静着一动不动,可月光勾勒着那雕刻,榆丁双目被阴影所遮盖,漆黑一片。沈长策看了一眼,总觉得那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看着两人。
  他不知为何觉得惶恐,嘴里不由叫着伏江的名字:“伏江······”
  但伏江低下头,他又抱着那香炉:“这炉子好看,沈长策,你帮我带回去!”
  原来伏江还是有喜欢的东西。可沈长策看伏江真要抱起那炉子,却又劝道:“你怎么带走,我们进来避人耳目已经是不容易。”
  伏江道:“那我就······”
  “不行,你会被发现的。”
  沈长策知道他与伏江并非同类,两人光是并肩走着,就如偷禁一般。偷禁总要小心。
  况且人人听妖色变,他让自己如此怪异,一定是妖。
  伏江却依旧自信道:“他们不会找上我。”
  沈长策将他的手从香炉上拿下来,低着头恳求他:“我以后一定买一个给你。”
  可伏江却死活不听:“我现在想要拿回去。”
  沈长策见识了他的为所欲为,此时他就要伸手去抱那炉子。沈长策又去拦他,把他固执的手指从那炉缝里一根一根掰出来。
  这举止奇怪的人,此时又像是路边吵闹着买东西的小孩,说不清道理。两人一人要拿一人要阻,那香炉晃个不停,厚重的香灰从那镂花里倾泄出来,淋泄了两人一身。
  眼看着动静越来越大,沈长策不得不把伏江抱住。伏江扬起手要打他,可掌心正要落下,沈长策一动不动,宁愿受打也不走。
  伏江似觉得奇怪,又停下了手。
  他一双眼睛打量了沈长策片刻,忽然道:“那你可一定要买给我了。”
  回家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沈长策在醉仙香浓郁的味道里盯着伏江的背影看,伏江一句话也不与他说。
  远远听见小狗在屋内的叫声,开了门小狗便扑来,伏江抱着小狗坐在椅子上。他对着狗说着坏话:“小狗小狗,这沈长策是不是天底下最啰嗦的人,连带个香炉都要管。”
  小狗嗷嗷几声,被伏江摸得乖巧,说什么都应和。
  沈长策点上了蜡烛,看伏江的脸,知道他在生气。他生气,好歹没走。
  沈长策不擅言辞,他盯着伏江,也不去安慰。他准备烧水,可伸向锅灶的手一顿,这时才想起,自己那卖饼的行当,还在街上躺着。
  三更半夜,沈长策去街上找那行当,可空荡荡的、漆黑幽暗的街上,只有几处木头残块。
  只有那张“沈大郎”的招牌还惨白地躺在地上。
  沈长策去找张老板,又被一顿好打。
  张老板气道:“有妖怪人人都跑,怎么不见哪位卖菜爷的家当没了?”
  不过张老板这次打得倒是手软,他看沈长策无精打采,走路都走不稳,要是打死了钱也没了,便只打了他几巴掌。
  他走时却还多给了些钱,嘴里不耐道:“去去去!去买些药涂着,你以前被打不是好得挺快,这次怎么越来越重。要是你走不了了,怎么卖饼赚钱?”
  张老板骂完了,似有急事要出门,便匆忙走了。
  沈长策拿着那钱重新买了做饼的东西,剩下的钱也不去买药,全部放入一个粗布钱袋里,小心地放在胸前衣服里。
  昨晚平福镇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与李宅有关。夜里李宅的下人发现那香炉前香灰撒了一地,害怕主子责怪,便偷偷扫了倒在湖中。岂料那香灰轻,怎么也沉不下去,好巧不巧被上头的管家发现了。
  这事在一般人家,也只能当做是野猫动了那香炉,可那李家老太太信神,又听说昨天平福镇来了妖怪,不敢轻易对待,一大早便大张旗鼓去请了道士,现在暂时还看不出个结果来。
  第二件事便是,那榆丁庙被人砸了。
  听那看庙的道士说,他昨夜本已经睡下了,却忽然被一阵梆梆声惊醒。看庙的赶紧下床出来看,才发现那榆丁庙石像的左眼被砸了一大个坑。
  这事可了不得,榆丁可是平福镇的大神仙,这一时间闹得不安宁。不仅县衙要捉拿罪犯,镇上的富商也想趁机想在神仙面前做点好事,聚在一起争着出钱修缮这榆丁大神。今日张老板急着出门也是为了此事。
  沈长策在街上卖着饼,就听着身边的人谈着这些事。人人对妖怪心有余悸,怕神仙也不保佑平福镇了。
  今日这烧饼卖得不多,镇上人不敢在外边久留,人影稀拉。沈长策黄昏时便想要回去了。
  这时,夕阳之中一道黑色的影子游到了这饼摊前。这影子的尽头是一双布鞋。那人走近了,在他身边丢了几个铜板:“来个饼。”
  沈长策看那人着着一身道袍,便更不敢抬头。
  寻常道士僧人与别人不同,要是做得好吃,钱会多给一些。可沈长策只想让他离开,因为他察觉了那人的视线就在自己身上打量。
  “你这饼闻起来很不一样。”
  让人意外的是,那人声音极其懒散,丝毫不掩饰他的轻浮,听着不像是道人。
  沈长策瞳孔微微缩了一圈。那醉仙香的味道弥留得久,他出门时还闻得到。
  沈长策把饼从油里拿起包好递给他,只希望他快走。
  那人盯着他的头颅看了半晌,见他连头也不抬,又轻轻笑了一声。接着又给了他两三个铜板,便抬起脚走了。
  沈长策朝他离开的方向望去,可却再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回家的路上,他用那两三个铜板给伏江带了一个哮天犬的糖画。那做糖画的接过钱便往那钱袋里一扔,铜钱哐当几声落在钱袋后,无声无息,又化成了几缕黑烟。
  沈长策还未到家,便远远地见伏江倚在门口遥望。夕阳让他整个人显得柔美,他把手抱在胸前,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朝沈长策招了招手。
  他这番姿态慵懒与平时的模样大有不同,沈长策看得心动,脚下不由得快了些。
  伏江望着他的脸,突然道:“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你早出晚归,我翘首以盼,作夫妻多好。”
  沈长策忽然听来,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只得低声恳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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