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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结束那场梦,不,这不是一场梦。
因为他额上的符咒,确确实实毁了一半。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恢复了一半的法力了,不再是法力全无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了。
到底是谁呢?
叶沉苏认真回忆了一下他从小到大所认识的人,然而每一个能够对的上号的。那一道声音太有辨识性了,叶沉苏敢保证他要是之前听过,那绝对是忘不掉的。
这么想着想着,一桌子的糕点在不知不觉中都被他给吃完了。沈砚一来,看到的就是满桌的空盘和一个懒洋洋地半倚在桌边的人。
“就这么躺在地上,你也不嫌脏?”沈砚无语。
叶沉苏闻声猛地一抬头,发散的思绪尽数收了回来,“啧,你还舍得回来啊!”
他这话里带了三分抱怨,沈砚一听就听出来了。
敢情是对他离开太久有所不满啊。
他唇边很不明显地勾了一下,上前伸手将叶沉苏半扶到了床榻之上,“事情有点棘手,所以才迟了这么久。不过我要是再晚来一点,你是准备连盘子桌子都一块吃了?”
叶沉苏轻轻哼了一声。他嘴边沾了些点心的碎末,这么看着颇有几分滑稽。
沈砚强忍住心中泛起的笑意,拿来一张绢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对方的唇上,仔仔细细擦掉了这些碎屑。
他这个举动极为认真,动作轻柔得仿佛手下的是什么珍贵的宝物般。叶沉苏任由着他动作,也不觉得别扭。
先前沈砚甚至还伺候过他沐浴嘞!这点儿小事不值一提。
只是沈砚这一回的眼神未免有些太过认真了,叶沉苏被他这么目光如炬地看着,不知为何竟也有了些……不自在的感觉。
自己这是越活越回去了?
叶沉苏有些不确定地想道。
“方才除了解决集院的事,我还顺便去看了看玉时英。”沈砚突然说道。
“哦?看出什么名堂来了没?”涉及正事,叶沉苏心里的其余事情都通通被他给抛开了。
玉时英是他们这一回的目标人物。原本定下的计划是来妙春楼里亲眼看一下这人的所作所为的,但沈砚临时有事离开了,他也不放心叶沉苏独自一人来做这件事。
叶沉苏擅自行动会酿成什么后果……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人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只会朝着越来越偏的方向走,走着走着就找不着北了。
“一表人才,出手阔绰,颠鸾倒凤。”
叶沉苏:“……你这三个词有什么关联吗?”
沈砚顺手摸出如梦令,摇扇道:“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依我来看,这人其实不值得我们如此兴师动众。”
赶在叶沉苏发飙之前,沈砚赶紧向他解释。
这玉时英啊,说起来,和别人的确大有不同些的。
他一出生便被父母遗弃,而后被人拐子给捡走了。牙婆见他生得冰雪可爱,动了心思,没有将他一时转手卖出去,反倒留他下来好好培养了几年。
随着年岁渐长,长开来的他姿色越来越好。待他十二三岁的时候,牙婆将他高价卖到了南风馆里。
样貌好,嘴儿甜,玉时英一下子便大放光彩,吸引了不少人慕名而来。这其中又以李家的大少爷李复纬最为痴狂,倾家荡产为他赎身,凡是玉时英提出的要求,只要是他能满足的都能成。
玉时英一下子被捧得高高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令得不知多少贪图李氏家业的女子暗地里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也是运气好,遇上了李大少爷这个痴人。六年过去,痴情半分不减,他依然得了万分的宠爱。
最广为人知的是,玉时英有个奇葩爱好,明明自己身为小倌,却总爱逛青楼妓馆,与那些个名妓春风一度。
最神奇的还是李复纬对此一点反对的意见都没有,钱尽管从他口袋里头掏,只要玉时英人还肯呆在他的身边就行。
人人都道这玉时英八成是狐狸精化作专程来克李复纬的,不然为何他会被吃的这么死死的呢?
然而好景不长,玉时英刚加冠之后,而立之年还有大好前程的李复纬居然突发恶疾身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十二点前搞定啦!今天也要夸赞一下勤奋的自己_(:з」∠)_
第38章 风流子(二)
除了李复纬,李家上下就没有待见玉时英的。等到安葬好了,玉时英立即就被李家的人给赶了出去。
一开始凭着变卖李复纬当年给的那些珍奇玩意儿、锦衣锦缎,玉时英还能撑上个半年。然而东西就这么多,他也不是个精于打算的,卖出去被人坑得亏了不少,不出三个月,玉时英就身无分文了。
走投无路的玉时英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时的处境,又跑到曾经的南风馆里操起了老本行。只是年岁渐长,人也不复年幼时的那般冰雪玲珑,自是比不上其余的那些个当红的鲜肉们。玉时英心灰意冷,眼见着前途一片灰暗,终于有一人肯出手帮他了。
那个帮他的人,是曾经同被牙婆精心□□的玉盼桃。玉盼桃年长玉时英三岁,但心思细腻,到了青楼里速速攀上了一位贺姓大老爷,不出几日就抬去做了妾。
大夫人姿色平平,手段平平。玉盼桃到了府里风生水起,受尽宠爱。在得知玉时英的遭遇后,她于心不忍,决定出手帮忙。
玉盼桃本意是想着玉时英迷途知返、痛改前非的,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受到了接济的玉时英非但没有转性,反而变本加厉,日日夜夜泡在青楼里头。他生得好,出手又阔绰,青楼里的女子卯足了劲去讨好他,誓要将他溺死在温柔乡里。
劝了三四回都不见效,玉盼桃也无奈了。反正她现在手头有钱,挥霍些也不要紧,便由着玉时英这般去了。
只要人还是健健康康的,就行。
听完沈砚的叙述,叶沉苏啧了两声。
“不错啊。”
沈砚:“你这是羡慕人家了?”
“对啊!”叶沉苏理直气壮,“每天吃喝不愁游手好闲,多好!”
哪像他现在,还得白白给地府打工。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面对他这个态度,沈砚竟无法反驳。
他想了想,忽地问道:“那你觉得,他后半生怎么定才算妥当?”
“这种废物直接死了不就行了吗?”叶沉苏毫不犹豫答道。
你这态度也转换得太快了!?
沈砚无语。
但叶沉苏这回可朝地府作证,这绝对是他的真心话。
玉时英之所以会成为他们的目标人物,也是因为他生死簿出了点儿问题。他这个问题也是整本生死簿中最为广泛的,不是被篡改,也不是被移花接木,而是整个后半生都成了空白。
病死之人、意外身亡之人、寿终正寝之人……这些人数都是有着严格而苛刻的规定的。若同一时段病死的人太多,或是意外身亡的人太多,往往容易造成天下大乱,一发不可收拾。
生死簿成了空白,就极容易酿造出这种惨剧来。为了尽快确定人数,这次他们前来并非是寻找最适合的修改法子,而是通过这人的所作所为还有性子来断定他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子。
虽然还没有亲眼见到玉时英这个人,但是光凭着沈砚的话,叶沉苏也能想象出来他的性子了。
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耽于声色……直接横死街头算了。
“再观察个两天吧。”沈砚想了想,最终决定道。
他不像叶沉苏这般做事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凡事必要有了准备才会履行。
叶沉苏不置可否。
然而让他们俩都没有想到的是,不用等两天了,第二天清晨,就出事了。
玉盼桃,死了。
“怎么回事?”得知消息后的沈砚心下一惊。
时间紧迫,他这回也没调查玉时英身边的人,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目标人物的身上。对于玉盼桃,也只当她是个人傻钱多的可怜女子,任由玉时英不断吸血也不反抗。
叶沉苏心里也觉得蹊跷,玉盼桃这死的也太奇怪了。
“怎么死的?”叶沉苏也问了一句。
前来汇报消息的小乌鸦顺了顺自己光洁的羽毛,方才回道:“被毒死的。”
“凶手是谁?”沈砚又问。
“不知道呀!”小乌鸦说完这一句,就不见了身影。黑色的羽毛洒了一地,叶沉苏和沈砚脸上俱是万分惊讶。
沉默片刻,还是沈砚率先开口:“直接去现场看看如何?”
“随便。”
这才过年第二日呢,如夫人就不明不白地死了,整个贺府上下乱作一团。
大夫人性子软弱无能,这个时候就更靠不住了。贺老爷今年过节还未赶回来,大家看着玉盼桃的尸体,通通不知如何是好。
沈砚这回没有选择光明正大地走进来,而是带着叶沉苏翻了墙头。
“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叶沉苏挑眉。
沈砚没有回话,朝着一个方向径直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叶沉苏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总感觉这时候的沈砚有些不对劲。
叶沉苏忍不住心想道。
然而在看到玉盼桃的尸体之后,叶沉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全都飞了。
下人们没有经验,府里也没有做主的人。大夫人深思熟虑之下,还是决定维持原状,不让下面的人碰玉盼桃的尸体。
“大夫人!”玉盼桃的婢女诗云守在厢房的外面,满脸泪痕,双目通红地看着面前三五成群的人,“夫人她死的不明不白!您就这么想玷污她的名誉吗?”
大夫人是个怯弱性子,躲在人群之后不敢作声。倒是最前方一位人高马大的男子开口了,“这位姑娘,就是因为这个,才需要我们进去啊!我们这里有大夫,且待他进去好好看看,这才能够知道如夫人她到底是为何身亡的。”
诗云却是死活不肯松口:“不!奴婢不信!大夫人,有这个能耐您现在就去请赵大夫来!这大夫不是府上的人,奴婢从未见过,奴婢只相信赵大夫!”
众人簇拥着的大夫人被她这样意有所指,心里也是气急,她动了动口,正欲说道,却被身边的人给拦了下来。
“夫人,您就别顾忌了。”周围人的劝道:“这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就敢这么嚣张地对您大哄大叫。依我看啊,直接闯进去就得了,理她作甚?”
“是啊是啊,夫人莫要太心软了。”
……
周围的人迭声劝道,大夫人听在心里,也有了些底气。沉思片刻,她终于下定决心,吩咐道:“不必理会,直接进去。”
得了她这句话,人群蠢蠢欲动。面前的大汉正想着一把拖开诗云,却突然听得后面传来一阵尖细清亮的叫声。
“住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玉时英拨开周遭的人,费力跑到前头,来到诗云的身边。他皱着眉,毫不惧怕地直视面前那比他高出了一个头的大汉,“你们这是想硬闯女子闺房吗?”
“女子闺房?”那大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屑笑道:“那里面的人已经死了!”
死了?!
玉时英闻言,大惊失色。他难以置信地转过身,不顾诗云的阻拦伸手将门打开,第一个冲入了房内。
这房里的摆设与他平日拜访的时候别无一二,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味。玉时英颤抖着走到中间,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师姐……”
“这怎么看都肯定不是自己突发恶疾死的吧?”
凭着隐身咒,叶沉苏毫无顾忌地站在玉盼桃的遗体旁观察。
地上的女尸衣着干净整洁,一张脸素净得很。她身旁还散落着一盒胭脂,已经在地上碎成几瓣了。想来应该是在想要为自己上妆的时候,突然暴毙的。
“这女人怎么死的?”叶沉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