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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叙跟在她身后，踩在阳光普照的黑土地上，牛奶欢快地围上来，他弯腰挠挠它胸腹的毛，它舒服地直呼噜。
“对面我叫做牧场，动物们之前被你吓坏了。好不容易这两天才肯吃点东西，草地也在逐渐转绿，所以最好只在这一片活动。”
顾叙看着那些仿佛神经衰弱一般，警惕不安地瞧着这边，主要是在瞪他的一只只都瘦巴巴的牛羊，觉得很新奇：“我吓坏了它们？”
想到这个边长曦还觉得有点心疼：“你进来时。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农场本来很大的，都变成这么小了。”
“为什么？”
她不愿意多说：“我也不清楚。”
顾叙看着脚下黑黝黝似乎很肥沃的泥土：“我记得这片有种东西的。”
“嗯，不过暂时不打算摆弄了。”边长曦带着他走到农场自带木屋里，“这是农场本来就有的，我嫌它脏旧。也没用过，旁边是仓库，是一个无限的储存空间，我的物资都放在里面，不过也只有我能存取东西。”
木屋前面有一个蓝色的遮阳蓬，下面是灶台、餐桌餐具等物，还有些剩余的食物食材，俨然一个临时厨房，盆里还浸着她这些天没洗的碗筷，她不大好意思地摸摸耳后：“暂时就是这样，如果你想问这个农场是怎么来的，还记得我那个手镯吗？就是那个。”她自顾自地说，也没看顾叙的反应，“玉镯碎了之后，农场却没消失，而是印在了我的手腕上。”
所以说最初的麻烦都是因为这个而起？
顾叙联系地思考了一遍，完全了解了各种不合理或者怀疑不解过的地方。
“上次，张波那次，你在树林是失踪，也是因为来了这里？”
边长曦点头，过来拉着他的手臂，情景一变，两人已经出现在荒凉冷清的山间。
顾叙仍不大能适应突如其来的眩晕，也很惊奇这种穿越在两个空间之间的能力。饶是他，在了解了这个“农场”的功能之后，也深深地震惊了。
这简直另成一个天地。
不过想到那里面的大小，他苦笑，也实在太小了，除了临时避难也成不了什么事。
“除此之外，农场里外的时间是不同步的，现阶段是里面一天，外面过去三天，不过只要投入足够多的晶核，这个情况完全可以反过来，农场也会随之变大。”边长曦看他深思又摇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带着他往前走。
“变大？”
“嗯，会变得很大很大。”
顾叙眯眼，眸光一线：“这简直是无上法宝。”
边长曦勾起嘲讽的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曾经被那样针对？不过那些人再多算计都要落空了，玉镯碎了之后，这个空间会永远跟着我，我在它在，我死，它也会即刻消失。”
“长曦……”
边长曦敛了那种刺眼的笑，神情有些沉默：“我没有别的意思。”
顾叙直直看着她：“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她看了他一会：“我相信你，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顾叙脸色变得有些冷，边长曦转过头继续往前走：“知道这件事的还有温明丽。不过这么久一直没人来找我麻烦，她应该是没有告诉别人。这也好理解，她只有不说，才能在需要的时候以此来威胁我。否则弄得人尽皆知，不过是损人不利己，甚至我可以以此谋求一个富贵滔天的前程并反过来毫无顾忌以最大力量绞杀她，所以她那边暂时不需要担心。”
“我不想成为谁的禁脔，所以我希望你到了首都之后，不要向你的首长报告这件事。”
顾叙一步拽住她，用力相当巨大，眼里几乎是前所未有的怒浪：“你觉得我会图谋你这座农场？”
“你当然不会，你心胸这么小的话，当初也不会要我守住空间无限大的消息。”边长曦视线恍惚了一下。随即清晰起来，“但一个无限大的空间和一个能源源不断生产并附带无限大空间的东西，这是完全两个概念。”
“我敢说到最后，这个农场支持百万人的消耗不在话下，但你敢说你不会出于所谓的责任和义务。而仍能不顾一切地任由我逍遥自在吗？”
她抛开了所有与他对视。
当年腾阳基地的建立，是历经过一年多的腥风血雨的，甚至在建立之后也一直动荡不安，直到三四年的时候，才慢慢稳定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多少人迁入迁出，多少人饿死冻死打战打死斗计斗死。顾叙那位好首长被刺杀不过是所有血腥的开头。
腥风血雨也好。风平浪静也好，她都想过与他同进同退，但这些天她却想了很多。
一开始顾叙不是自己当老大的，他还有顶头上司，还有很多的同事同行，这世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傅青松也不知道被杀死了没有，如果没有，她和顾叙到达之后，那人恐怕就死不掉了，而如果他不死。顾叙还有可能“自立为王君临天下”吗？
她也不是非要他到达那个高度，高处不胜寒，她更希望他能顺其自然地获得自己应得的东西。但事实上这其中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头顶有个上司，很多事情就会受制于人，而她现在到底暴露了农场，真的事到紧急，顾叙还会为她瞒着吗？要是不瞒着，他的上司会不想尽方法控制自己吗？
就算最初她是自愿帮助，但到以后，还能自己说了算吗？
不是她自以为是敝帚自珍，她也不是就那么小气，不肯掏出一分一厘，大概前世的经历作祟，她拥有什么，愿不愿意付出是一回事，但被迫拿出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绝对不可忍受的。
如果是以前，她相信顾叙会和她站在一起，但这次之后，她不信了。
他驾着战机离开，没人知道她在那一瞬想了什么，突然地深刻地意识到这个人是什么出身，是什么思维逻辑，哪怕平时他表现得再如正常人一样，也无法掩盖他其实是个以任务以军令为生命的军人。
他可以牺牲自己，那有一天，是不是就可以牺牲更多？
比如现在，他还坚持着的某些事。
所以她不信了。
她嘲讽地说：“大概你觉得我杞人忧天，自私自利，还无比地自大，拿着巴掌大点的地方说事。无论你怎么想，你就说吧，不说出去，至少不先于我公布出去，你做不做得到。”
☆、第296章 冷战，软体的怪物（二更）
边长曦和顾叙的关系僵硬了很多天，他们一边杀丧尸杀变异兽甚至是稀少的变异植物，收割晶核使农场恢复过来，一边第马上就开始往北边赶，但同时两人几乎没什么说话。
当时边长曦带着顾叙走的方向就是他们之前的营地，看了不忍直视的现场，顾叙发现一些痕迹，确定队伍是仓促撤离，然而路线在离开二十多公里之后就开始变向，与计划中的不同，最要命的是，后来又来了几波人马，路面上的车辙脚印混杂在一起，无法再分辨队伍去了哪条路。
更何况，已经过去了二十二天。
顾叙当下就没有犹豫地出发，边长曦冷笑了两声，倒也没有说什么，两人是同车前进的。
她虽然说了那些尖锐的话，但归根结底不过是要顾叙不要擅自向他的首长打报告，同时发泄一下不满，一路上该她做的，她可以出力帮忙的，她也没有故意推脱。
两个人就成了互相合作但赌气般避免交流的状态。
到了晚上，顾叙露他的营，边长曦把牛奶扔给他，然后进她的农场，一路上因为赶路没弄到多少晶核，时间上才是里比外1：2。5的样子，她调了时钟，休息了三个多小时就出去，天色正是将明时。
顾叙坐在车上，四周布置了陷阱和机关，她看了一周，打开车门，副座上的牛奶马上支起身子，顾叙也立即睁开了眼睛，锋利的眸光好像一把刀。
边长曦视若无睹，拎起牛奶坐在位置上，然后把它抱在腿上。
牛奶一声不响，耳朵也垂了下来，咬着爪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顾叙看了她几眼，又闭上眼假寐。车里安静得仿佛没有人存在。等到天明，顾叙才撤去机关等物，开车上路。
他们就以这种模式相处了好几天，偶尔看到合适的尸群等。顾叙就会停车，两人下去弄了晶核才又回来。除了高阶的红核和绿核他们需要用，其它都贡献给了农场。
他们甚至划分了时间段，哪些时候是顾叙开车，哪些时候轮到边长曦，这样就可以各自合理休息，到了晚上也才能够一个独自守夜，一个只休息寥寥几个小时。
谁也不肯向谁低头。
这一天他们遇上路阻，在一整条路的车子间穿梭了好一阵子了，这里车子翻侧歪斜。损坏都很严重，车里车外都有丧尸，有时候还会冷不丁从哪里扑出来一个丧尸，虽然两人的感官都十分灵敏，但如果遇到高阶丧尸或者很是诡异的丧尸。还是很棘手的。
边长曦正警惕地走着，她不用视线提防，而是靠感知能力和精神力扫描，但突然脚踝一紧，她低头一看，一只丧尸的畸形爪子抓住了她，然后倏忽一下。一个软体生物般的细长丧尸从车底下滑了出来，扑到了她身上。
她大惊失色，脚被用力拽扯，整个人有些控制不住地向后仰倒，但她反应也极快，立马抽出唐刀砍掉那只手。刀尖一捅，本是要阻止对方靠近，但刀跟戳中橡皮糖一样透了过去，丧尸贪婪狰狞的嘴脸反而更快地扑过来。
她立马左手一抬，手掌上飞速覆盖一层手套。同时发出无数细小而短的藤蔓，将丧尸的脑袋脸面全部缠起来，右手撒开唐刀，立即握上一柄短刀，一刀捅进了丧尸脑子。
顾叙听到声响折回来，本来他就隔得不远，看到边长曦解决了丧尸，还没等放心，她身后马上又钻出一个同样软绵绵的丧尸。
他一道蓝紫色的光焰挥去，落到丧尸上就是噼里啪啦一阵响，丧尸在那一瞬间好像被电得失去行动力，然后被蓝紫色的火焰燃烧，一两秒之后就化成了一地灰烬。
他冲到边长曦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上下看：“没事吧！”
“还好，快走。”
没等他们走两步，陆陆续续的软体丧尸从车底下“滑行”上来，悠悠晃晃跟没骨头似地站不稳，又细又长有两米多高，手臂极长，手掌极大，指甲又长又黑，面部则狰狞怪异无比，无牙的嘴巴里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这么一看，似乎就不是丧尸了。
边长曦倒抽一口凉气，反手拉着顾叙：“跑，快跑！”
他们从公路边缘跑出去，冲入荒地，软体丧尸竟然也不慢，本来就极长的腿更是从裤裆那里撕裂上来，几乎叉到脖子下面，筷子似的两根腿一块就是四五米，速度又极快，最后跟人一样飞奔起来。
边长曦骇得脸色发白，拖着顾叙没命地跑，很快就变成顾叙拉着她跑，两人虽然是四阶异能者，但都不是专长于速度，而且那些软体怪物显然等阶也不低，他们还真的跑不赢。
顾叙回身，曲起手指，一个蓝紫色的光圈在在指尖放大，然后被弹射出去，无限膨胀的光球里，噼里啪啦一连串的漏电一般，然后光圈了所有怪物被电成了粉末，随风而簌簌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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