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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来!我定来!”谢昶之笑着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他真诚地对冯怡姜说:“谢谢表妹,我定准时到,到时候,认认真真给甄姑娘道歉。”
“这可是你说的!”
而此时答应了冯怡姜明日之约的甄从容,在宫氏的院子里泡澡……
一整个房间那么大的浴池,以青田玉相围。请能工巧匠专门打造出来的自流水,正在缓缓注入浴池里。不得不说,宫氏是个极会享受的人。
不过此时,泡在浴池里的人却是甄从容。她有些拘谨的坐在水中,看向一旁摇椅上坐着,在丫鬟伺候下吃瓜果的宫氏,犹豫许久,还是幽幽开口。
“三嫂,我,我还需泡多久?”
宫氏笑了笑,“别急,你这才尚且开了个头。”
“……”甄从容有些无奈。上回宫氏拉着她说要带她保养肌肤,她只当对方客套。却不想今日是荀老太太亲自遣自己到宫氏这边。一进来就被要求脱了衣服,泡在这池水里,她才知晓原来两人早就通过气,是要来真的。
“夫人。”
宫氏看了门口一眼,淡淡道:“进来吧。”
“是。”
此时,屏风后有丫鬟绕进来,手里拿着一支细细长长的植物根茎,也不知何用途。只是甄从容刚刚已经看多了宫氏让人一个劲儿地往池子里加各种东西,她以为又是要扔进里头的,却不想丫鬟在宫氏的示意下,把东西呈给了甄从容。
甄从容看了一眼,不解,“三嫂?这是何物?”
宫氏雍容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沿着浴池走了一圈,打量着她身体和手脸极不对称的肤色,淡淡一笑,“是苇杆,母亲说你水下功夫也不错,所以我也不顾及太多了。你呀,脸也得多泡泡。我看,你不如就衔着这根苇杆,潜水下吧。”
甄从容:……
作者有话要说: 谢昶之:明明是她欺负我……
第28章 相约
马球又叫击鞠; 前朝的时候从吐蕃传进中原,只是当时中原人轻视蛮夷,并未兴起马球运动,仅一些边关城镇; 民风彪悍; 喜爱饭后茶余打着玩儿,也没个正规化。
大周开国之后; 相传周□□最宠爱的孝陵皇后便是出身蛮夷; 因此极为喜爱马球,作为一国皇后虽然不能亲自打; 但不妨碍喜欢看; 宫里便渐渐盛行起来……很快就传到了宫外头,皇后喜爱; 其他人自然纷纷效仿,于是马球便开始在民间风靡一时。
到如今,虽然金陵的读书人们; 还以弱不胜衣,白fen敷面为风尚,却依然不能阻止越□□悍自由起来的大周女性。大周对女性极为宽容,佳节盛会就不必多说,平日里的对女子也不会多加束缚,出行游玩,踏春秋狩之类的都能看到贵女们策马扬鞭的身影。
近来几年,赌马球不知不觉取代了叶子牌; 成为金陵贵妇们新的喜好,约上三两闺中好友,一起前往马场看马球,是新兴又代表身份的娱乐方式。
尤其是冯怡姜这般出身将门的姑娘家。她每逢来看马球,都恨不能自己上场。
有好玩的自然不能落下朋友,只是以往她邀请汤汶诗,对方都因为家教甚严限制无法应约,现在她邀请甄从容,后者一口答应,她受宠若惊至于,也比之前兴致更高。
出门前,她特地打扮了一番。虽不是她自己上去打,但也换了一身轻便的新式胡服,火红金边,束腰窄袖,看着很是飒爽。
冯怡姜一出门就看到侯在门口马车边上的谢昶之,他的装扮和平时并无大差异,依然是一身轻便的劲装,颜色灰不灰蓝不蓝,半新不旧的。
“表妹,”见她出来,谢昶之回过身,打了个招呼。
冯怡姜紧锁眉头,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有些挑剔:“表哥,你就穿这样出门?”
谢昶之低头看了一遍自身,不解道:“我有何不妥吗?”
“我们今天是出去玩呀?尤其是你还要给甄姐姐赔礼道歉,”再怎么也得换件新衣裳吧?冯怡姜回忆了一番书院里看到的男学子,试探性问他:“你这脸晒的这般黑,不敷点粉再出去见人?”
“这个,还是免了吧,我从未试过以粉敷面。况且堂堂七尺男儿,哪能像女子般,如此过分讲究行容?”谢昶之无奈地说完,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再惹甄从容不快,便安抚:“表妹放心,我定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不必担心我礼数不周,只是敷粉……我实在是不惯。”
真是没救了,冯怡姜扶额。自觉和他说不通,摆摆手作罢,应付道:“知道了知道了,好了表哥快走吧,别我们是作东的反倒去晚了。”
兄妹二人上了马车,前往马场。而荀府这边,甄从容练完功收拾完自己,也准备出门。今天即便是书院的月休日,她也依然寅时便早早起身,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法。
念叶与宫氏送来的大丫鬟芝兰,在讨论给甄从容梳什么发髻。
宫氏和辛氏各给甄从容送了两个管事的大丫鬟,辛氏送来的丫鬟名灵芊,性子沉稳内敛,话少且极为谨慎。灵芊善于管事和打理内务,甄从容让她和自己带来的管事刘妈妈一起管理院子。
而宫氏送来的大丫鬟名叫芝兰,她极为擅长绾发与妆容,又心灵手巧,爱笑且性子活泼,才来没多久就与甄从容的贴身丫鬟念叶打成了一片。
梳妆一类,甄从容一窍不通,所以她只对着镜子发呆,听得后头念叶道:“芝兰姐姐,我们家姑娘来金陵那么久,难得和闺中好友出去玩儿,梳个正式些的发髻吧?”
芝兰却摇摇头,笑道:“主子莫怪奴婢多嘴,金陵城里贵人们看打马球,喜爱轻装上阵,以示崇尚马球的自由和随性。依奴婢看,不如简单绾个随云髻,也不用那些珠翠钗头了,奴婢给主子坠些珍珠小簪?”
念叶想了想自家主子的性格,点点头:“也是,若是大家都这样,还是随大流的好。姑娘一个人华服前往,反倒不好,太显眼了。”
甄从容自然没意见,于她而言自然越简单越好,“那便快些弄好,莫让怡姜她们久等。”
“主子放心,”芝兰嫣然一笑,自信地说:“交给奴婢吧。”
她左手抓着发,巧然一拧,念叶给她递去一支环簪,芝兰右手接过,熟练的将发髻固定在甄从容发顶,然后两个小丫头拿着珍珠簪缀在她发间。
果然是三两下就弄完,甄从容换好一身秋香色胡服,带着念叶出门。
主仆二人刚至大门外,就见荀司韶抱着手,脸上的表情似是极为不痛快,靠在墙边时不时地瞪她两眼。他也是轻装出行的模样,身后还站着个小厮,正是平日随伺左右的听风。
“快点,赶紧麻利地过来,”等不到她走近,荀司韶不耐地站直身子,冲她那边吼,“磨磨蹭蹭的,梳妆打扮能花那么久,你是长得跟花一样还是以为自己能打扮成朵花啊?”
周围其余下人纷纷低头偷笑,念叶听出荀司韶在嘲讽她家姑娘的长相,气得不行,但甄从容都没说话,她不好开口,怕人家觉得甄从容治下不严,被其他人笑话。
迎着荀司韶满脸挑衅,甄从容却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
两人前几日的恩怨还没清,她现在看这纨绔也是一肚子火气,心知怎么激怒对方,淡淡一笑,不痛不痒赔礼道:“是我不是,劳四侄子多候,只是我却不知,今日我与四侄子有约?”
“四侄子”三个字,成功让荀司韶额前青筋一跳,他冷哼一声,转而笑了,“小姑姑现在倒是真性情,埋汰起我了。你我自然无约,只是家里不放心你独自出门,要我这四侄子作陪,给姑姑做个‘钱袋子’。”
“家里”说的自然就是宫氏,宫氏难得把他喊过去肯放钱,他就知道没好事!得,这臭丫头这么喜欢当他长辈,那就让她当个够吧,反正今日他是不会让她舒坦的。
“四侄子真是孝顺,”甄从容淡淡一笑,淡然自若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那今日就劳烦四侄子,我先上马车了。”
她走过的一瞬,荀司韶似乎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他揉揉鼻子,皱着眉,思索了一阵,直到身边的听风轻声提醒道:“爷,表姑娘说要出发了,喊您快些上去。”
“知道了,你就守在马车外头吧,”荀司韶交代完,转身进了马车里,那股香味越发清晰,他思索了一番,终于恍然,瞪眼看向坐在车内淡定喝茶的甄从容,不可置信道:“你用了我娘的香料?”
难怪觉着那么熟悉,这不就是他小时候在他娘身边粘着的时候闻到的香味吗?
“你打的是什么心思?”荀司韶只觉得不可思议,这女人哪里搞来的这香料,她以为自己和他娘用了同一种香料,他就会对她亲近一些了?
谈及此事,甄从容难得脸上也有几分不自然。实际上这香味来自宫氏前一日让她泡的浴池,里头有宫氏自己研制的美颜活肤的百花露,花露自带香气,久久不散,也就弄成现在她身上自带的香味。
当然,她肯定不可能与荀司韶开口说泡澡的事情,即便是姑侄也要注意些男女大防。
所以她只得轻描淡写地反问一句:“什么心思?三嫂送了我一些香料罢了。”
荀司韶仔细想想,以他娘的性子,还真可能给甄从容送香料,便不再多想,只是万分嫌弃地瞥她一眼,“就你,还熏香,去你的汗臭味吗?”
念叶终于忍不可忍,气急反驳:“我们姑娘才没有汗臭味!”
“哟,主子在说话,要你多嘴?”荀司韶冷笑一声,横了一眼念叶,“啧啧,小姑姑,你这丫鬟不懂规矩啊,果真是乡下地方来的,缺管教。”
念叶最怕的就是遭人这般说,她就是自己丢脸也不想自家姑娘被人看不起,当即就憋出两泡眼泪,又不敢再说话。
“四侄子,”甄从容反倒冷静下来,她语气淡然却又冷漠,“我没兴趣和你打嘴仗,也不清楚到底哪里惹到了你,背后阴人不是我擅长的,若有恩怨,我宁可当面说清。今天既然正好一道出门,不如说说清楚,你到底对我有哪里不满?”
她把话摊开来讲,荀司韶反倒愣了一瞬,他别过头,有些不太想直视她的眼睛,敷衍地回道:“没有,我岂敢对小姑姑不满。”
他不愿意说,甄从容却能猜到一些,“若是我的出现让你觉得不自在,那么以后不如就桥归桥,路归路,今日回去之后,我亲自与姑母三嫂说,以后你不必勉强自己陪我,在书院也可装作互不相识。我们就当两清了,你放心,即便同住荀府,我也有办法绝不出现在你的眼前。”
以她的身手,想躲一个人还不简单?
听得最后一句,荀司韶脸僵了一瞬,他抿着唇,终于侧头直视她。少女面无表情的脸上,眼底也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愤怒也没有无奈,当然,更不会失落。
她怎么可能失落?他在想什么,看不到自己,这个表姑姑大概只会觉得轻松畅快吧?他就这么让她讨厌?也对,他做的那些事,她应该早就知道背后是他搞的鬼,讨厌他也是正常的。
冷笑一声,荀司韶道:“随你便吧。”
他这么说,甄从容反倒暗暗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即使如此,我俩就当达成共识了,以后我必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放心。”
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荀司韶只是冷冷地看她,一言不发。说什么怕他不想见她,所以以后不出现在他面前,其实明明就是她厌恶他,才这么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