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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刘氏明显感到女儿是不愿意面对她,强笑道:“我会让下人拿去洗。”
来到河畔,刘老汉殷勤地迎来,“夕花姑娘!这是又要出门?”
“是啊!我得去趟外地的店铺。”花静琬提着裙子上了竹筏,转过身,望着小雨中的沈刘氏,心里一阵的难过。
她知道沈刘氏想什么,可沈刘氏完全不懂她。
从今日起,夕宅对于她来说再不是家,是一家客栈,有事她会来,没事她不会多呆上一分钟。
冬儿伸手扶向花静琬,小声地道:“刘伯!你以后别唤我们少夫人叫夕花姑娘了。她早为人妇,夫君在京城为官,好大的官。”
刘老汉惊讶得瞠目结舌,缓过神来,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就难怪了,连圣上都亲自前来看望。”
花静琬也早想向世人说明她已为人妇,但一来高轩是被杀的王爷;二来她太忙;三来好像也没有必要特意申明。可既然高明来过,也是申明的时候。手轻轻地点下冬儿穿插在胳膊间的手,了心愿的同时内心却泛起一股酸楚。
没有高轩,这一生,时间,太长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被劫
在小沂镇找家客栈住一晚,天亮,又与冬儿出发。
绕着走,来到‘花记镖行’。
‘花记镖行’已然焕然一新,并原地址扩大几倍,与初次来时判若两地。
冬儿接过花静琬手中的缰绳,冲着里面大喊,“来仪哥!少夫人来了。”
还是那花式砖块影墙,但涂抹上了白粉,两盆常青盆景点缀。
影墙绕出花叔,他笑呵呵地迎来,“这刚走一会儿,就来了贵客……”
话没落音,老眼一亮,白衣女子正缓缓走来,似曾熟悉,当即怔在原地,“这……这不是那位买下镖行的姑娘吗?”
冬儿一边牵马进门,一边道:“正是,但不是姑娘,是少夫人。”
“哦哦!”花叔跌跌撞撞小跑来,冲着花静琬就跪,“小人见过少夫人。”
“花叔别多礼。”巧妙接住花叔,花静琬正想问来仪,就见来仪大步绕出影墙。
他还远就喜气盈盈地拱手,“少夫人!”
含笑点下头,望向右侧的马棚,那里,偌大的马棚只见几匹马,旁边,也只有几辆镖车在,“都出去了?”
来仪道:“接了三户人家的活,又接到沂县县衙上缴朝廷的银子,镖行里只有小人与两个我们府中的护院以及五个下人。”
花叔在,来仪巧妙的称王府死侍是府中的镖师。
沂县上缴朝廷的银子会护送到宁县,再由宁县郡守衙门统一着人护送到京城,路途不远,也就没放在心上。
绕过影墙,经过前排房屋,来到后院中的一个小院。
小院很小,但布局与松涛阁差不多,再有就是差面影墙。
来仪推开主楼一间房的门,就见里面布置得若似王府东苑寝卧一般。
虽家具不是红木的,点缀之物也不似东苑那般的珍贵,可实实在在有寝卧的味道。
手抚过窗前的坐榻,心头便是一阵的酸楚。
冬儿迈进门,惊诧地道:“来仪哥!这里怎布置得跟东苑寝卧一样?”
“小人改建这里时,想起少夫人说不定有一天会来这里住,就控制不住这样布置了。”来朝低头,红了眼眶,时至今日,他还在后悔,为何当初不拼了命保护主子。
“还能看到一模一样的布置,真好!”冬儿没心没肺的美美在屋内转了个圈,才发现花静琬望着坐榻上的几出神。
敛了高兴,走到坐榻前,小心地道:“少夫人!要不,我们还住客栈?”
花静琬扭过头道:“这里挺好,就住在这里。”
花叔端着壶热茶进门来,嘴里道:“少夫人!当家的说少夫人在沂县没有亲戚,因此特意让修了这个闹中取静的地方,不知少夫人可还喜欢?”
“花叔!我很喜欢!”
不知是不是这屋布置得太像东苑寝卧,花静琬当夜就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高轩来到床榻前……
她与他,在床榻上像好时那般的在帐里疯狂……
好一番欢悦醒来,身边没人,也没有那股熟识的男子气息,她知道,她是太想他。
不敢动一下,怕惊醒在床榻前打地铺的冬儿。
倦意地缩在暖和的被子中,久久的回味着刚才颠鸾倒凤的疯狂情形。
她是个活生生的女人,她不是不想那种曾品尝过妙不可言的事情,正因为想,她才都精力都投入到其他的事中。
去年,沈城喜得双胞胎,而高丽与沈静玉年纪已不小,等忙过这段时间,她该是找她俩好好谈谈。
在镖行里住下没两日,一个受重伤的王府护卫跌跌撞撞扑倒镖行门前。
门被扑响,花叔跑来开门,见是镖行的镖师大惊失色,唤了几声不醒,赶紧跑去找来仪。
来仪急忙来到门前,翻那人朝上,却是习渊。
习渊护的是县衙的官银,与同去的还有五个王府护卫以及六个下人。
习渊双目紧闭,脸若白纸,胸口有团干涸的污血,心里越发的急,低声唤道:“习渊!醒醒!”
几声后,习渊缓缓睁开双眼,一瞧见来仪,一把抓住他衣襟,“当家的!护送前往宁县的官银被人,劫了。”
来仪眉头皱皱,扶习渊起身,“其他人呢?什么情况?”
“全都……”
恰巧冬儿无聊来到前院,瞧见此情景,当即就跑去禀报花静琬。
坐在坐榻看书的花静琬把书一弃,急匆匆来到前院,巧见来仪与花叔扶着习渊向左手边屋子走去。
习渊胸口被利器所刺,但不深,他之所以昏倒门前,是因为赶路得紧,失血过多。
花静琬亲自给他包扎好伤口,又让花叔去请大夫。
习渊稍稍好些,便把情况说出。
原来他们出门镇二十里地,天突然下起大雨,见官道旁的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子,便在村头那户人家避雨。
在那户人家吃了顿简餐,他便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睡去,醒来,胸口剧痛,随之发现六个下人被杀死在屋内,五个护卫失踪。
支持着跑出屋子,来到院中,发现官银与一辆镖车不见,在几间屋内找下来,他又发现屋主瘸腿汉子也已然不见。
花静琬此时情不自禁地想起四德来,“吃饭前就没发现那瘸腿汉子有什么不对劲?”
“没有!”习渊痛苦地捂住胸口,翻身跪在地下,声泪俱下,“少夫人!官银不能丢失,丢失会令‘花记镖行’声誉扫地,因此,卑职并没有报案,连夜急赶回来。”
习渊说得对,要赔也赔得起,但那是官银,必得找回来,且还有五个护卫生死不明,花静琬扶起习渊躺好,和颜道:“你别着急,慢慢想想,再给我说说情况。”
习渊皱着眉,思索好半晌,“那人的口音卑职好似曾听过……他话不多,初时对我们到来挺反感,后来,给了他些钱,他脸色这才好些。屋内空空,日子过得不怎么样……他曾出门去找邻居们借过米。”
“好!你再好好想想,在哪里听到过与他一样的口音。”花静琬安扶习渊几句,快步出门。
冬儿知道花静琬要出远门,连忙跑回屋去给她拿剑与古琴。
花静琬牵马出马棚,来仪追来,“少夫人!既然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丢失的官银,小人带人去寻就行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乞丐
敢杀了她的人,她倒要看看那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花静琬抬手,“一个县的银子说起来不多,但麻烦的是官银。我既然碰上了,我必得亲自去。”
冬儿把古琴背上,拿上包袱与剑,连她那铁棒也拿出来,花静琬给花叔交待几句,三人冒细雨牵马出门。
小然村,天黄昏时三骑来到村头。
小然村依山而坐,一条黄泥路延伸向村里,住户稀稀拉拉,村头这户人家相距最近的人家至少有六米远。
来仪撬开锁,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普通村里人家的小院,大约五米处,三间破烂草屋伫立在风雨中,一辆镖车在左面草棚下。
中间那屋门大开,隐隐约约透出淡淡的血腥味。
三人疾步进屋,便见屋内横七竖八地躺着镖行的人。
经过三四天的时间,他们已是死得僵硬。
花静琬瞧见尸体的那一刻,袖中握剑的手紧了紧,就为了劫夺银子,那瘸腿男人竟然重伤习渊,杀了她镖行的六个人,更令她难过的是,有五人王府的死侍生死不明,带他们离开王府的那一刻,她曾答应过自己,今生今世要好好的照顾他们,发生这种事,她没做到。
来仪正要去搜其他两间屋子,花静琬蓦然发现狼藉一片的破桌上有一块破布。
一个破碗压住破布一角,拿起来一看,明显是用手指沾着黄泥水写下的一封简约的信。
来仪疑惑地道:“习渊没说过有这。”
那小小的破布在两手间扯绷得平整,“我想,这是习渊走后,那瘸腿男人才留下的。”
来仪眼珠转转,“那么说,那人是故意没杀死习渊?”
“说得对!不然,他为何没死?”说着话,花静琬定睛瞧去。
字歪歪扭扭,泥渍浓淡不一。
经细辨,才瞧清内容:想要官银,想要五个护卫不死,让沈静琬来土地库。
来仪脖子一伸,“土地库?”
花静琬凑到窗前又看了看,“我想,那人写错字了,应该是‘土地庙’。
“对!应该是‘土地庙’。”来仪随之又惊讶地道:“少夫人!那人知道你,而且还知道‘花记镖行’是你开的。”
手上不知有多少条人命,也不知是谁家的人要报仇?可镖行属于她这事可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人是谁?“看来,这人不止认识我,还与我有仇。且手眼通天。”
来仪凝重点点头,转身出去打听这村的土地庙在什么地方。
来仪未回来,花静琬就听得来时的方向马蹄声由远而近,转眼间,习渊捂住胸口扑进院门。
冬儿忙去扶住他,花静琬站在门内,担心地道:“习渊!不是让你好好的养伤吗?”
“少夫人!”习渊跌跌撞撞走来,“卑职忆起来了,那人的口音与高等一样。”
高等已死多年,现在只剩一堆白骨,稍稍思索,“难不成那人是范南山?”
范鳖刺杀花静琬那一幕浮现眼前,冬儿愤愤地骂道:“什么范南山?就是个土鳖,乌龟王八蛋!”
如果是范鳖,那他是现在真的是范鳖了,静默几秒,望着冬儿道:“冬儿!你与习渊留在这屋。如果真是范鳖,我猜想,他不光想要我死,恐怕也想要你的命。”
冬儿又愤愤地道:“他杀了镖行六个人,重伤习渊大哥,还有五个护卫哥哥不知怎么样,奴才想一棒结果了他。”
来仪回来,禀报说瘸腿男人大约半年前乞讨来到这村,村里人见他可怜,村头的三间破屋子空着,便默认他在这村里住下。
半年前,乞讨!这两个念头滑过脑海,花静琬陡然明白了,如果那人是范鳖,那他半年前定在沂县乞讨。
一次偶然,他乞讨到镖行门前,见来仪与王府护卫出入,又亲耳听到里面的人唤来仪为当家人,由此,他判断镖行是她所开。
又是偶然,大雨天,习渊等人护送官银来到他家躲雨。
老天给了他报仇的机会,因此,微微思索,他在他们的饭里下了蒙汗药,杀了六个不是王府的人,故意没杀死习渊,使得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