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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记者本来打算走人，一见到几人的争论，生怕被那个如风传媒的记者抢了头条，马上停下脚步，都不动了。
肖鹏和罗小冬心里着急，措辞愈加严厉。
双方正在僵持不下，忽听“咣”的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纪维容变成了凌慧的模样，站在门口，朝人群里扫了一眼，目光里面像是掺杂了几颗冰碴子。
顿时，每个人都觉得身上一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肖鹏心下诧异。
这姑娘自从出道以来，演过不少傻白甜，角色和她个人的气质高度吻合。后来丑闻满天飞的时候，她也总是以楚楚可怜的形象示人。
怎么私底下的气场居然强大到这种程度？活像一个女杀手，而且是领导了一个集团的那一种。
不只是他，一时之间，就连八卦杂志的记者也说不出话来，似乎人人都被她的气场震慑住了，尤其是那些以前采访过她的人。
纪维容一见到众人的模样，便将浑身的气势收敛了几分，然后看向罗小冬，故意问道：“请问有事吗？”
她早就听到了门口的谈话，对于这个一直维护凌慧的小警察，颇有几分好感。
罗小冬一直沉浸在见到偶像的极度兴奋之中，满脑子都是“啊啊啊她好漂亮啊，比电视上面还要漂亮一百倍。虽然气质和以前大不一样，但是我更喜欢”之类的想法。
乍一听到纪维容的问话，他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那个，有有有，那，那什么，容容，我是你的粉丝。你能……你能帮我签个名吗？当然，要是能合一个影的话，就更好了，嘿嘿，更好，更好。”
众人晕。
肖鹏鄙视。
这小子不是一般地脑残啊。执行公务的时候还有心情惦记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看来回去之后，得好好修理他一顿了。
不等对方回答，他上前一步，用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把此行的目的解释了一遍。
纪维容往门框上面一靠，懒懒地说：“吸毒？你们看，我像那种人吗？”
当然不像，肖鹏心想。
凭借他多年的办案经验，单从外貌来看，吸毒者就和一般人有显著不同，大多脸色发青，身体消瘦，两眼无神，要死不活。
而面前这位，瘦是瘦了点，但是皮肤光滑，白里透红。眼睛黑白分明，半点红血丝都没有，精神状态好得不能再好。
不只是他，现场的几个记者也不相信，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罗小冬更是笑道：“不像。你连妆都没化，皮肤都能好成这样，哪里像个吸毒的，倒像是修仙的，嘿嘿。”
纪维容冲他一笑，眉眼弯弯。
小伙子，你很上道嘛。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凡人了。
只有几个熟知内情的记者心里疑惑。
纪维容吸毒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虽然这个消息没有大范围地传播开来，但是不少圈内人士都知道一二。只不过时机未到，他们没有报道罢了。
如风传媒的曾浩杰便是其中的知情者之一。
虽然他不清楚这个过气明星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自己恢复了容貌和精神，但是她确实吸毒无疑，而且再三尝试，也没有能够成功戒掉。
一想到这里，他偷偷地打开了直播软件，将镜头对准了门口的纪维容。
这个女孩现在笑得有多甜，待会儿跌得就有多狠。而他们如风传媒也能借这个机会吸引一大批网民，无论是粉还是黑，反正都是人气。
肖鹏道：“不管信不信，我们既然已经接到了举报，就要履行一下程序，希望您合作一下。”
“当然。”纪维容侧了侧身子，让两个警察进去检查。
曾浩杰紧跟在两人后面，也想混进去，不料纪维容一伸脚，迅速拦住了他，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你也要执行公务？”
曾浩杰脸皮厚，笑了笑，退到一边，低头看手机。
网络上，如风传媒的直播间内，观看人数正在不断增长。
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略微有些过气，纪维容这个名字，仍然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只不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哪怕直播的标题当中就有“吸毒”二字，但是在亲眼目睹了纪维容的状态之后，很多人都表示不信，所以弹幕的内容就显得有些奇怪。
“她没化妆吧？也没有美颜，磨皮吧？卧糟，皮肤怎么好成这个样子？”
“就是啊，比几年前还要漂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逆生长？”
“等等，你们确定她没有化妆？也许化了淡妆。”
“前面的，你瞎不代表别人也瞎。”
“跪求小姐姐的保养秘诀！”
……
当然，也有关注事件本身的。
“贵圈的做法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小姑娘一看就是正常人嘛，哪有吸毒？”
“就是，谁他妈没事儿瞎举报啊，警察叔叔很忙的好不好。”
“纪维容得罪什么人了吧？”
“坐等主播被打脸！”
“坐等主播被打脸 1！”
……
曾浩杰冷笑了一下，立即发了几条信息，授意同事们采取行动。
很快，直播间里就混进了一大批水军，引导着弹幕内容朝着火/药味儿十足的方向发展。
“其实吧，我早就听说她有问题了。”
“这事儿圈里人都知道，只是大家给她面子，忍着不说而已。”
“我最讨厌吸毒的人了，纪维容一生黑！”
“就是，封杀纪维容，对于涉毒艺人零容忍！”
“纪维容滚出娱乐圈，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虽然有几句弱弱的“警察叔叔都没发言呢，你们这群鸟人瞎BB什么呢”以及“我们容容怎么可能犯法，肯定是有人陷害”之类的辩解，但是很快就淹没在了满屏的嘲讽和谩骂里面。
曾浩杰看着迅猛增长的观看人数，满意地点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群情越是激愤，新闻的传播速度就越快，范围也就越大。
而如风传媒能从中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第4章 你诽谤我
与此同时，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纪维容与其他记者大眼瞪小眼，双方一时无话。
只不过前者是无话可说。后者是有心说话，但是迫于她的气势，一时不晓得说什么好。
终于，一个年轻记者开口了，态度很客气：“纪老师，我能不能采访一下您？”
“好，你说。”
那人清了清嗓子，道：“第一个问题，我想问问，您认识导演关艺嘉吗？”
话一出口，其他记者都竖起了耳朵，暗想，果然后生可畏啊，这么敏感的问题，居然毫不掩饰地问了出来，人才！
纪维容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是想知道我和他之间有没有车震嘛，直说就行，没关系的。”
那记者的小伎俩被拆穿，脸小小地红了一下。
纪维容又道：“关于我的所有负面/新闻，今天我要一并澄清一下——当然，之前我也澄清过，但是很多人都不相信。我觉得，主要原因是我解释得不够详细。所以，我决定……”
这时，肖鹏和罗小冬出来了。
一群人只好暂时放下即将到手的八卦，全都围了上去。
肖鹏看也不看他们，只是对纪维容道：“没事了，进去吧。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打电话和我们联系。”
罗小冬则是满脸堆笑地掏出了纸和笔，打算索要签名，结果被自家师父揪了一下外衣领子，便老老实实地往外走了。
曾浩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等，两位警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肖鹏白了他一眼，“意思就是，人家没有吸毒，我们在她的屋里没有发现任何和毒品有关的东西。”
“怎么可能？”曾浩杰叫了起来。
肖鹏的脸一沉，“你是怀疑我们没找到？还是觉得我们在故意隐瞒？”
“当然是没找到啦。”曾浩杰赶紧道：“我觉得吧，她肯定已经处理掉了。你们应该对她的房间和身体进行全面检查才是。”
肖鹏嗤笑了一下，道：“第一、这么短的时间，就算处理了，也会留下痕迹，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现。第二、这位记者，你好好看看她的脸，再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一下，人家有没有半点吸毒者的样子？”
曾浩杰狡辩：“她是明星嘛，总有办法掩饰一下的。以前也有好几个明星吸毒的，我们也没看出来啊。”
罗小冬反问：“你也近距离看过那些人的素颜吗？”
“这……”曾浩杰再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可能瞎到这种地步。
当记者的，谁不知道娱乐圈的明星，尤其是靠脸吃饭的那些，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戴着一层面具，维持自己的最佳状态。
如果不是他们特别亲近的人，怎么可能看得到他们的真面目嘛。
肖鹏和罗小冬见他哑口无言，哼了一声，转身欲走。
曾浩杰傻了。
他不关心纪维容吸没吸毒，但是他关心这条新闻有没有价值。
看明星八卦的人很多。但是什么样的八卦最吸引吃瓜群众呢？说到底，无非是丑闻、绯闻、撕逼之类。如果只是波澜不惊的明星日常，反而没什么人会有兴趣。
他的直播也开了，舆论也引导起来了。闹了半天，如果只是一场误会，那这个新闻就毫无半点价值可言。
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了肖鹏的胳膊，满脸堆笑：“那个，警官，我觉得吧，目测不一定靠谱，您还是把她带回去，检查一下她的身体吧。这也符合你们的工作流程是不？”
罗小冬一口否定：“不行。我们不想浪费时间。”
肖鹏则是停住脚步，道：“怎么，我们警察的办案流程是由你来规定的？”
事实上，根据工作要求，对于被举报者的身体检查可做可不做。可以现场做，也可以带回所里做，具体怎样，全凭他们自己决定。
肖鹏既然认定了纪维容没有吸毒，当然不想多此一举。
“不敢，不敢，”曾浩杰赔笑，“我这不是担心嘛。”
他指了指纪维容，又道：“不管她看起来怎么样，既然有人举报，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话一出口，就有几个记者在旁边帮腔。
不过，更多的人选择沉默，静观其变。
纪维容更是一声不吭地靠在门上，就好像她不是事件的主角一样。
肖鹏一向好脾气，被这人一通胡搅蛮缠，心里也不耐烦了，冷冷道：“记者同志，你们是在质疑我们的专业判断力？”
“没有啊，”曾浩杰无辜地说，拿出手机晃了晃，“是他们不太满意。”
直播间内，弹幕都快刷疯了。
在如风传媒的专业水军的带领下，吃瓜群众完全倒向了曾浩杰的那一边。甚至有人发出了“警察叔叔怎么这么偏向纪维容啊，两人该不会有一腿吧”之类的混帐弹幕。
肖鹏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呵斥：“谁让你直播出去的，关掉，快关掉。你这是在妨碍公务，犯法的，懂不懂？”
说完之后，他又一想，这个时候关掉直播，倒显得他们理亏一样，马上转变口风，“行了，就这样吧，等到检查完以后再关。”
曾浩杰笑眯眯地同意了。
罗小冬不乐意了：“师父，真要把容容带回去啊？他算老几，我们干嘛要听他的？”
肖鹏明白他的意思。
即使纪维容是无辜的，但是只要以嫌疑人的身份进了警局，说起来就不大好听。到时候吃瓜群众一传十，十传百，没事儿也能传成有事儿。
他拍拍罗小冬的肩，安慰道：“别急，你去车里，把我包里的试纸拿过来。”
“什么试纸？”
肖鹏没好气地说：“所里刚进的货。咱们现场测试。”
罗小冬恍然大悟，高兴起来，“哦，就是用唾液测试吸没吸毒的那种试纸。知道了，我马上去。嘿，师父，你还带着这个好东西啊，不早说。”
说完，屁颠屁颠地下楼了。
肖鹏很不爽。
那试纸是最新研发出来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