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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从沙漏之中一点点的过去,她越跪,心就越凉。
人走茶凉,如今,她总算是真切体会到了这个真理。
哥哥死了,他尸骨未寒,皇帝就将她弃之如敝屣,真真是凉薄无情之人。
她身为贵妃,往日里风光无限,争着来巴结她的人何其多?
可眼下,她失了宠,那些人通通都不见了。
偌大的宫殿之外,竟没有一人来安抚她,宫女太监从她身边经过,也视若无睹,世态炎凉,令人心寒。
武贵妃跪在地上,丰腴的身形摇摇欲坠。
年幼的十七公主闻讯赶来,垂泪将母妃扶起,哽咽道:“母妃,咱不跪了,回宫吧。”
武贵妃目光无神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喃喃道:“十七,你说你父皇为什么不肯见我?”
今年才十二岁的十七公主虽然身在皇家,却无一丝皇家公主的骄纵跋扈,她含泪道:“母妃,事到如今,您还不明白吗?舅舅死了,武家的树倒了,这个时候,父皇正在生气呢,您又何苦来触这逆鳞?”
武贵妃闻言忍不住再次落泪,她的女儿,才十二岁的女儿,人心看得竟比她还通透。
她膝下无子,只有这一个女儿,如今,哥哥死了,武家没了指望,她和女儿,也只能相依为命了。
“是啊,我怎么能这么傻,还奢求着,来他这里寻求一丝丝的安慰呢?”
武贵妃喃喃地说着,被女儿和贴身宫女搀扶着,踉跄着蹒跚而去。
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古如是,从无例外。
……
雍阳。
洗去白日里的狼烟和喧嚣,这座重新易主的城池终于安静下来。
夜色如水,月华似练,银色的清辉从天空洒落下来,照着这座刚被战火洗劫过的城池,四野朦胧,难得静谧。
古老而又厚重的城墙上,剑眉朗目的青年玄衣如墨,独自坐在墙垛上,捧着一支古朴的埙在吹。
埙声幽幽,伴着飘飘悠悠的古韵,氲染了这一方天地,给黑夜以亘古的辱重与沧桑。
风划着云舟悄然而过,一不留神与埙声撞了满怀。薄唇间缓缓溢出的,是泥土的厚重与岁月的气息。月光洒在吹埙人好看而又苍白的脸颊上,勾勒出深深浅浅厚重不一的阴影,显得这轮廓在夜色里愈发地忧伤和惆怅。
青衣小厮当阳垂手静默地站在不远处城垛下的阴影里,神色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主子。
半年前,他奉命伺候这位新主人,他只比自己年长几岁,却好似经历了几世的沧桑。
他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做事却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虽然很好伺候,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清冷气质和透出来的生人勿近的冷漠,却让人望而生畏,就连他这个贴身小厮,每每靠近他,也都是小心胆怯,如履薄冰。
他的骨子里流着的是皇室的血脉,所以,他的出身是高贵的,这样的主子,本应该尊贵肆意的活着,可他,却为了替太子和大将军正名,为了天下苍生和大义,不得不披甲上阵,浴血阵前,九死而一生。
白日里的那场战事,他也参与了,他亲眼看着少主是如何的英勇杀敌,如何的身先士卒。
也因这一战,他彻底奠定了自己在北伐军心中无可取代的地位,如今将士们提起他来,都由衷地竖大拇指。
可以说,雍阳这一役,少主一战成名。
外人只觉风光,无数赞美倾慕的声音传来,可他却看得出,少主并不快乐。
不然,为什么连今夜的庆功宴都没有参加呢?
忠勇侯被杀,他的属下和部将悉数被掳,侯府如今易主,成了少主的新府邸。
赵将军他们在府中为少主大摆庆功宴,将士们都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为今日顺利拿下雍阳城而庆贺,而少主,却推脱身体不适,一个人趁着夜色,来到了这高高的城楼上,独坐城墙吹埙。
明明挺拔昂藏的身躯,此刻,在月光下却显得那么单薄渺小。
他的埙声是如此的悲凉,就连从未识过情滋味的当阳,也听出了埙声中的思念之情。
少主,他是在思念谢大姑娘吗?这一刻,当阳突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
少主和大姑娘的事,他其实并不太清楚,只是听过一些,依稀知道那位大姑娘是个聪明又能干的姑娘。少主和她情投意合,可惜,天不遂人愿,大姑娘落崖而死,从那以后,少主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少主过得并不快乐,他知道。
夜色中,他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孤单,那么的落寞。
当阳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眸中的担忧之色更甚了。
城墙之上,埙声苍凉,裹着白日里残留的血腥味道,在夜风中飘出去很远很远。
第555章 美人如粪土
一曲吹罢,余音缭绕,梁墨辞缓缓闭上双眼,眼角已微微湿润。
悠然,你可知,我在想你?
今天,我打下了雍阳城,我最想与之分享的人,是你。
我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可你,已不在我身旁。
悠然,你在哪里?是天堂,还是已经回到了你的故乡?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说走就走?
怎么能就这样丢下我,自己一个人离开?
半年了,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知道吗?
一滴泪缓缓划过他英俊的脸庞,无声无息地跌落在了地上。
远山如黛,夜风吹过斑驳的古老城墙,风里,似乎传来了她隐隐的叹息。
似有若无,丝丝缠绕。
菲薄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他的内心荒芜丛生。
纵是鲜衣怒马又如何?纵是威名赫赫又如何?心爱的人不在身旁,能上九天又怎样?
如今的他,活着,也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罢了。
然然。
这个名字叹息般地从他唇角呢喃而出,也夜风中被吹走,旖旎流散,消弭于四野。
回到忠勇侯府的时候,哦不,现在已经改成将军府了,夜已经深了。
前院庆功的将士们都喝得差不多陆续散了,喧嚣的府邸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梁墨辞径直回了后院歇息。
刚进屋,就闻到了空气中一丝淡淡的脂粉味。
似有若无,缭绕鼻端。
“谁?”他立时警觉,手已摸到了藏于靴中的匕首。
“将军,是奴。”
随着这莺声燕语,两道曼妙的身影从幔帐后面婷婷袅袅走了出来。
姿容绝世的少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谓二八佳人,国色天香,寻常男子见了此等美人,只怕连骨头都酥了,但梁墨辞却不为所动,眸中的温度反而一点点冷了下去。
“谁让你们进来的?”他厉声喝问,气势逼人,身上笼罩的寒霜,宛如千年寒冰。
两个豆蔻年华的美丽少女,被他这声色厉茬给吓得双双哆嗦了一下,低着头战战兢兢道:“回,回将军,是赵,赵将军让我们过来服侍将军的……”
赵天俅?梁墨辞眉尖微蹙,冷冷道:“我这儿不用你们伺候,退下吧。”
两少女中的一个似乎有些不甘心,心里斗争了一下,披着薄纱的曼妙身躯柔弱无骨地贴了上来,娇声道:“将军,我们姐妹是雍阳前太守的孪生女儿,我父亲敬佩将军神勇,特献上我们姐妹给将军,以慰将军辛劳……”
话音未落,忽然眼前剑光一寒,随即脸庞一凉,漫天黑发飞舞。
少女惊愕,后知后觉地摸了一把耳侧,这才发出一声惊恐之极的尖叫。
“啊……”
原来,就在这片刻之间,她垂在耳侧的一大缕头发竟被削落了一地!
而执剑的人,俊容冰冷,浑身煞气,令人胆寒。
两人双双脸色大变,不约而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将军息怒!”
梁墨辞还剑入鞘,脸上的表情厌恶至极:“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两少女惊惧交加,生怕下一刻掉落在地上的就是自己的脑袋,当下,连滚带爬地滚了。
屋子里终于恢复了清静,但女子的脂粉香味依然未散。
梁墨辞只觉得胃里恶心翻滚,他伫立在原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吩咐当阳道:“把她们碰过的东西通通都扔出去。”
“是,少主。”当阳忙叫了人进来帮忙。
梁墨辞去了府里的书房。
“请赵将军过来。”
很快,赵天俅便过来了。
他穿着一身便装,脸上有醉酒过后的潮红。
“少主,你叫我?”
梁墨辞笔直地坐在书案后面,眸光沉沉地看着他。
“人是你放到我屋里的?”
赵天俅楞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
“是,”他点头,道:“属下想着,少主劳苦功高,身边也没个人伺候,正好投诚的原雍阳太守献上了他一对双胞胎女儿,属下见二女姿色过人,想着少主屋里缺个知冷知热的人,便擅自做主,将她们安排了过去,属下查过,她们身家清白,并无不妥之处……”
梁墨辞打断他,语气很不友善,“谁给你的权力?”
赵天俅怔了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少主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赵将军,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有发生。”梁墨辞面无表情道。
“是属下僭越了。”赵天俅唯唯诺诺。
“下去吧。”
“是。”赵天俅躬身退了出去。
走出书房,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神色隐忧地望了一眼身后紧闭的门,无声地叹了口气。
对于这位少主,他之前并不甚了解,起义最初,也不过是想借着他的名头,为大将军报仇而已。
可后来,他跟随他征战,攻下了一座又一座的城,亲眼看着他如何的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将生死置之度外,尤其是雍阳一战,彻底让他心服口服,他心里,才真正把他当做自己的新主子。
北伐军能有这样的领头人,是他们的幸运,不愁将来大事不成。
可,英雄最忌儿女情长,自古红颜祸水,少主对那位谢家大姑娘用情太深,并非好事。
原本以为,以那对孪生女的姿色,定能让少主动心,毕竟,面对这样的天姿国色,哪有男人不动心的?
当时,雍阳太守将他这两个双胞胎女儿献上来的时候,所有见了她们的人都惊为天人。
听说太守原本是打算将双姝送进宫里去的,可惜还没来得及献上去,城就被他们破了,太守成了阶下囚。
他是个聪明人,很识时务,立马就转头将一对女儿献了上来表忠心,赵天俅笑纳了,派人查过没有问题后就吩咐人将两女洗干净送进了少主的房里,没想到他自作聪明的安排,却遭到了少主的斥责。
他竟似这等绝色美人如粪土,看样子,少主对谢家那位还未死心。
但愿那谢家大姑娘是真的死了,否则,这个女子,日后一定会成为少主最大的软肋。
双眸微微眯起,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书房门,大踏步地离开了。
……
第556章 未名湖
有了女人的滋润,果然是不一般,风潮过后,黑风寨的这般土匪们个个都雄赳赳气昂昂,连说话都精气神儿倍足了。看来,男人和女人,真的是谁也离不开谁啊。
而楚义和青儿,似乎也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楚义经谢悠然一指点,很上道,果然逮了个机会去找青儿表白了。不知道他是怎么跟青儿表白的,总之青儿回来的时候脸红红的,眼角眉梢带着无限的风情,完全一副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