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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我要去治水求雨啊。”
“您什么时候会求雨了?”刘嬷嬷不敢高声,郡主冲自己吹牛没关系,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出去,那些人逼着郡主求雨,不是丢了郡主脸面?
“我是天女下凡。”林晓一挺胸,“天女,当然会治水求雨啦。”将吃的都包好,她跳出马车,“大哥,我先去忙正事,很快回家哦。”说着跳下马车,包裹一背,就打算闪人。
宁泽天正在前面等黄公公回话等得不耐烦,换了骑马,走过来就看到林晓一副走人的样子,“你要去哪里?”
“云晓,你这是要去哪儿?”林云暮也问。
“现在南方发大水,北方干旱,我是天女,我要去解救黎明!”林晓神圣地说道。
牛青山喷了一口水,郡主,求别闹啊。
林云暮则是看向宁泽天,听说圣上以前是个昏君,不聪明,难道妹妹跟他待久了,这傻气传过来了?
宁泽天则是看向林云暮,云晓一路都好好的,怎么见到林云暮就不对劲了,难道林云暮中的蛊毒变异,传给云晓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林晓却是包袱一背,“你们在京城等我啊,干完这一票我就回来!”话音一落,人跑远了。
众人正被郡主“干完这一票”五个字震撼了,再一回神,人没了,笔直的官道上,连个远方的黑点都没了!
即使已经见识过郡主的速度,可在这空旷的官道上,看到这一幕,还是……挺惊人的!
464章 爱哭的侯爷
头一次见识的侍卫们和御林军们,齐刷刷看向林云暮,郡主这速度,不正常吧?
林云暮与有荣焉,“不愧是林家人,这轻功就是好。”
众人……林王爷眼瞎,看不出异常啊。
宁泽天看林晓说走就走,而且,自从京城兵变之后,她一向是到哪儿都把自己带上的,乍然被落下,圣上很失落。
心情不好的圣上,来到京城郊外,看到文武百官跪地迎驾,坐在马车里,让黄公公将车帘微微掀起,抬手刚说了一句平身,就看到一个人猛然冲上来,“圣上,老臣终于见到您啦!”
这哭声太凄厉了,宁泽天吓得人往后一仰,黄公公拦在前面,“大胆!何人喧哗!”
随着黄公公一声呵斥,龙驾两边的御林军哗啦一声,刀枪剑戟竖起,冲着那人的方向。
温平侯一见这架势,尤其看到那刀尖枪尖亮锃锃地对着自己,吓得“哎呀”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没站稳,直接蹲坐地上去了。
这副模样太狼狈,若不是圣驾面前,估计不少人得笑出声来。
宁泽天定下心神,看地上那人,一看那张脸——不认识!
温平侯也回过神,起身又悲戚哭嚎:“圣上,是老臣啊!老臣是您亲外祖父啊!”
宁泽天囧,原来外祖父比母后说的还要夸张,这不止是不堪大用,简直是丢人现眼啊!但是,到底是外祖父,看在母后面上,他也不能任由温平侯哭嚎下去,“原来是温平侯来京了。永忠,你去将温平侯扶起来。来人,温平侯年纪大了,好生送他回府。温平侯先回府歇息,过些时候朕召你进宫叙话。”
“老臣谢圣上体恤!圣上,老臣看您面容憔悴,必定是朝政辛苦。老臣来京,就是听说京城敖氏竟敢叛乱,想赶进京城护驾。老臣要为圣上分忧……”
有城府不深的大臣扑哧笑了。敖氏叛乱都是去年的事了,温平侯这护驾来得可真够慢的。等他来护,黄花菜都凉了。还为圣上分忧,摆明是讨官吧?
宁允之在官员中看到顾明峰,顾明峰冲他无奈地摊手。谁都知道这人糊涂起来不成体统,可他是圣上的亲外公,谁也不能不让他来接驾吧。
温平侯絮絮叨叨不肯停,黄公公一边示意两个小太监将人扶起来,一边笑着说,“侯爷的忠心,圣上都明白。侯爷,圣上体恤您年老德高,奴才送您回府歇息吧。”
名义是扶,其实是架着,总算将温平侯给弄边上去了。
宁泽天松了口气,一句话不多说,催着快进城回宫。
龙驾沿着京城主街一路往宫中而去,主街边上一家酒楼雅座里,文柔趴到栏杆上看半天,就看到下面一群群人头。祖父让自己守在这儿认人,圣上都不露面,她要怎么认?
“祖父昨夜是不是又饮酒了?”她不高兴地问丫鬟。
“听说侯爷昨夜高兴……”丫鬟不敢多说,温平侯好酒满府皆知。
他夜夜饮酒,饮完就感慨自己怀才不遇,又哭又闹。原本是侯夫人管着。侯夫人没了后,还有太后娘娘不时派人回家敲打。如今太后娘娘一去,侯爷立马精神抖擞地进京,嚷嚷自己这个长辈要为圣上分忧解难。
文柔皱眉,祖父糊涂,自己也跟着糊涂了,祖父的主意怎么能听?她让丫鬟关上雅间的轩窗。
林云暮护在龙驾边上,从酒楼边走过,抬头看了轩窗一眼,有些失望。他本来还以为文柔也要来一出当街认亲呢。
进了宫门,宁泽天从龙驾下来,百官们一看一向与圣上形影不离的林郡主竟然没在。
翁太傅问道,“圣上,林郡主还为回京?”
“她说要……”话到嘴边,宁泽天转了口,“她不忍心见南北两地百姓受灾,一定要亲自去看看。”他要是说林晓要去干最后一票,百官们会吓到吧?
“郡主心怀百姓,劳苦功高。”翁太傅赞了一声,“老臣恭喜圣上,北齐内乱,我卫国至少三十年无忧了。”
“这都是圣上洪福齐天,北齐才会生乱。卫国有圣上,万事无忧啊。”温平侯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又跟进来了,听到翁太傅的话,不甘示弱地夸道。
“朕有些累了。太傅,待晚些时候太傅和林王爷再进宫来议事。”宁泽天看温平侯又要从人后挤过来,落荒而逃。
黄永忠哭丧着脸,头一回碰上这么没眼色的人。他可是将人送到府门口才回来的,温平侯居然跟他前后脚进宫了…_…||速度快赶上郡主了。
翁太傅说了声“老臣领旨”,转身让百官们各回衙门办差。官员陆续散去,只有文子来赖在宫门张望着不肯走。
“温平侯,你可有要事要启奏圣上?”
“我想念圣上,我可怜的外孙啊,小小年纪先帝驾崩了,太后娘娘又崩了,就留下他一个……”
“温平侯,慎言!”翁太傅看温平侯越说越不像话,沉下脸训斥道,“圣上是君,你是臣!”自古以来皇帝称孤道寡,什么叫“留下他一个”?
翁太傅端方守礼,温平侯再昏聩胡闹,翁太傅都只当未见。但听温平侯这话,简直是欺君犯上。
“我……我是说……”
“此处是叙国事议朝政之处,温平侯未领实职,若要见圣上,去宫门外递牌子等候圣上召见,才是正理。”太后娘娘那么睿智贤淑的人,怎么会是这种人的女儿呢?文家真是祖坟冒青烟,才做了圣上的外家。
翁太傅这一通训斥,文子来不服气,可他一看翁太傅黑着脸,愣是一句话没敢反驳。
这也不能怪文子来胆小,若换个人训斥,他还未必这么老实。可翁太傅这人,一看就像学堂中的老夫子。而文子来从小就是被先生打手心的那种学生。差生看到生气的老师,就像老鼠看到猫,本能地畏惧。
守在宫门处的御林军们,看翁太傅训斥之后,温平侯终于肯走,都是松口气。这要是赖着不走,他们是拖走还是不拖走啊?幸好他自己走了。
465章 圣上的救星
宁泽天回到龙吟宫,还觉得耳朵轰轰作响,温平侯那哭嚎功力太强。
黄永忠带着两个小太监,一见到宁泽天就跪地请罪,他办差不利,没将温平侯送回府里,又让他跟进宫里来了。
宁泽天无奈地摆手,“你也不用请罪,朕知道不能怪你。哎……这人……”他想说这人简直是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想好歹是自己的亲外祖父,只好忍下。
当初敖太师上书为文家要恩荫,要将温平侯请到京城为官。文太后一口回绝,说温平侯于国无功,得封侯爷已经是先帝恩赐。她不能因私废公,不能因为那是太后娘家就格外厚待。
宁泽天当时私下还跟母后说,外祖父远在邓州,召进京来母后若想家人了也可随时召见。文太后只笑着跟他说,“为君者先论国礼再叙家礼,不招他们进京,是为了保全他们。圣上,你记着,文家是你外祖家,你可给赏赐,但不可给封官。文家将来若有出色的子弟,你让他们科举入仕。”
现在宁泽天是真明白母后的苦心了,外祖父不着调啊。
接下来的几日,宁泽天再开了眼界,见识了文子来的功力。
一开始他还摆着外祖父的架子,只私底下每日上请安折子。
那折子洋洋洒洒,什么昨夜饮酒思念太后晨起决定要辅佐圣上,什么家中迎春花开此吉兆预示文家是辅国良臣,更离谱的是说南涝北旱必定是上天示警有遗珠之憾。
落到最后就一个意思——我要当有权大官!
那什么才算是有权大官呢?温平侯私底下说过,他要当户部尚书,能管钱,不行就当吏部尚书,给人分官的…_…||
顾明峰曾抱着算盘说要跟温平侯换换,他管户部一年不到,白发都多了几根。
开始宁泽天还提笔朱批,好言劝慰几句,让他安心在京乐享天伦。到后面听到温平侯的奏折他就头痛,直接扔一边了。
温平侯一看请安折没人回复了,活人上场。
除了内宫不能随意进出,只要百官能进出的地方,温平侯必会出现。
早朝、午朝,甚至晚上都会递牌子求见。看到宁泽天,先就是一声哭嚎,然后就是絮絮叨叨说他为圣上分忧之心。
偏偏他也没犯大错,御史言官们顶多参奏他御前失仪,宁泽天总不能为了这事,当众将亲外公给廷杖了。
忍不无忍之下,宁泽天让人将温平侯给叉回府去。第二日,他又能照旧。
不能打不怕骂,整个一个滚刀肉。唯一怕的就是翁太傅,可翁太傅总不能时刻站宫门口训斥他。
一来二去,温平侯成了京城一景。
这日温平侯又将圣上堵在内宫门前,跪地痛哭。宁泽天额头青筋直跳,很想一脚将他踹边上去。
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来,犹豫半晌,贴着墙根走到黄永忠面前,低声耳语了几句。
黄永忠犹豫片刻,凑到宁泽天边上,低声禀告道,“圣上,温平侯的孙女文柔求见。”
按理说女眷求见应该是见内宫之主的,可如今圣上这内宫里,没有能做主的人,连宫务都是他和刘嬷嬷在管着。若是其他女眷,他和刘嬷嬷直接就驳了。可文柔递牌子求见,到底是圣上的亲表妹,刘嬷嬷想着还是得禀告圣上一声。
“谁?”宁泽天一听又一个姓文的,一个头两个大。
“温平侯的孙女,她说听说祖父在宫中失仪,请求允她进宫,劝说祖父。”
这话在此时的宁圣上听着,就是一个救星从天而降啊,他怎么忘了劝温平侯还得找文家人呢?“速速传她进来。”
文柔来得很快,片刻功夫,两个宫女在前引路,将她带到了内宫门门前。
文柔一身嫩绿衣裙,头上两只蝴蝶珠花,衬得少女如画。她走到宁泽天面前,“文柔叩见皇帝表哥。”说着粉腮微红,垂下头去。
一听这称呼,黄永忠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文家的一看就像个小妖精啊!
宁泽天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