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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不耐的迈过门槛,外边儿围着的人,竟然被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给逼的不自觉退后好几步,给她让出一个宽松的空当出来。
拧着眉毛横扫一圈,江浅夏暗自纠结自己身高不够,装出来的不满变得真有些不爽了。
“你们前面儿的,蹲下!中间的半蹲,后边儿的垫着点儿脚!”
纤纤素手指过去,人群瞬间参差的错开一节。
如此掌控力,无量大师只能低头念声佛号,服气了。
“说说吧,你们到底来这儿堵着干嘛啊?有这闲工夫,回家多认两个字不行?”
身为拾慧馆的院长,江浅夏教训起人来,那叫一个底气十足。
边教训,边自然的扫过前排的托,当托那必须得会看眼色不是?当下就抢在普通百姓前面,开始一唱一和起来。
“贵女大人有所不知,大家都忧心两湖的水患,我们知道兴善寺的高僧们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但不清楚具体的,咱们心里没底啊……”
温和派苦着脸拱手鞠躬,还没说两句,就被唱黑脸的直接推到了一边。
“女夜叉!你这次出钱出力的咱们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一个女人还是快让一边儿去,我们要找这些秃驴好好说道说道,为什么不救灾!”
虽然明知说话的人是在演戏,但古黎还是十分不爽的皱起眉来,没忍住弹出一道劲风,把那个嚣张跋扈的“混混”给打的跪地痛呼。
回头甜甜冲自家夫君安抚的笑笑,江浅夏再转过脸来,自然的挂上了满脸的莫名其妙。
“谁告诉你们兴善寺不救灾了?”
一个唱黑脸的倒下了,剩下的小心翼翼的瞅古黎一眼,不敢有过分的言辞了,琢磨了一下,才有些底气不足的嚷嚷起来。
“贵女你别替他们掩饰了,这些天城外施粥的大人咱们都看在眼里,可从没见这些脑满肠肥的秃驴站出来的!”
指着和尚骂秃驴,无量大师本就耿直,差点捏着佛珠呛起来。
他们这是不想施粥吗?施粥也是要有时间调集粮食的好吧!要是能趁机宣扬佛法,那肯定是再好不过的了啊?
可偏偏,他们的速度没有拾慧馆的快,还没准备好,拾慧馆和那帮子天神教的人就已经开始收拢人心了。
虽然低下的弟子有不服气的,想把粥铺摆过去打擂台,但无量大师这种级别的高僧,脸面还是要的啊!清高也是有的啊!
让他们这些盘踞京都两百余年,从前朝到现在都长盛不衰的名寺名观去和一群才来的色目人“争抢”表现,他们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来!
本来琢磨着,等拾慧馆和天神教力又不逮了,再接替他们继续帮衬难民,可没想到满朝文武都被江浅夏这妖精给拉下水了,施粥的铺子开的遍地都是,压根儿用不上他们!
这时候再想插一脚,也为时晚矣,干脆闷声不出气,捏着鼻子认下算了。
其中的弯弯绕绕,无论佛道的高层都心照不宣,又苦自知。江浅夏来这一波,也大概是猜出点意思的,所以拿捏他们的七寸更是得心应手。
可百姓们啥都不知道啊!不知道就算了,他们这些得道高人还不能原原本本的把所思所想告诉他们,不然高人的形象全毁了不说,怕是要连累佛寺道观遗臭万年,变成笑柄了!
有苦说不出,无量大师只感觉胸口积郁,闷的快要吐血了。
江浅夏似笑非笑的看无量一眼,见他真要顶不住了,才好整以暇的掏掏耳朵,抱着手,脚尖点地,嗤笑道:“没有跟着施粥,是因为没必要,更是为了后边儿更好的救灾!你们知道些什么啊就出来闹腾。”
“没必要?怎么没必要了?”
问话的是好奇的人群,江浅夏翻个白眼,无奈道:“拜托,你们自己看看现在城外的情形。满朝文武赶集似的天天去施粥,我看那些小孩儿都吃的胖一圈儿了,还差兴善寺这点儿啊?”
“给他们施粥的人已经够多了,更需要帮助的两湖重灾区灾民,却还衣食无着!”
声音尖锐严肃,江浅夏慷慨激昂的指着两湖的方向,大声喝道:“你们就看见眼前的灾民,怎么不想想那些连逃都没逃出来的同胞兄弟?”
“你们理直气壮的来指责兴善寺不作为,却不知道,无量大师早找我协商,要捐出寺内所有存粮,运往两湖,数量高达万担!更念及出家人不贪图享乐,把本应用于佛像金身的香火钱,捐出一万贯,用作赈灾!”
哄闹的人群逐渐没了声音,倒显得江浅夏的声音越来越嘹亮了。
“这还不够,兴善寺还将派出十五位高僧,过些日子随我一起赶赴两湖,为不幸遇难的亡者超度,安抚幸存的伤心人渡过难关!”
理直气壮的把约好的十人加到十五人,江浅夏站在道德的顶峰,无比气愤的指着已经低下头忏悔的百姓。
“高僧们想的是如何帮更多的,更需要的灾民渡过难关,你们呢!你们就知道慷他人之慨,欺压良善!让别人捐粮捐款前,先问问你们自己做到了没!”
“站着说话不腰疼,都给我滚!就算帮不上忙,也别来这儿添麻烦了!”
无量大师再无怀疑,这女人,真是不要脸至极,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
本应畏惧提防她的,可不知为何,看着被她喝退的百姓的样子,无量大师竟然有些暗爽在心……
第298章、出一份力
兴善寺是京都佛门的龙头,和白云观在京都道观中的地位一样。
有兴善寺带头捐款捐粮,剩下的寺庙自然影从——不从都不行,外边儿的百姓可都还堵着呢,要是别的寺庙都捐粮捐款,就他们没捐,那就等着被愤怒的百姓抄家吧。
佛门一动,忙着观星的白云道长也十分耿直的开始倾尽所有,比被迫的佛门可干脆多了,要不是住在白云观的宋傅文拦着,耿直的老道差点把自家吃的口粮都给捐了。
江浅夏的作为,白云道长自然是不知道的,毕竟无量大师和他再是好友,也不好意思坦白自己被个小丫头给威胁了的事儿吧?
再说了,真相要是抖出来了,现在兴善寺空前的声望不也打水漂了?
不能说,不仅不能说,还得心中凄苦的装出一副笑脸来,在白云道长面前可劲儿的夸江浅夏的好,弄的老道有些憋闷,又赌气的闭门谢客,继续观星了。
各大寺庙和道观拍着胸脯说捐粮捐款,按规模大小给出来的钱倒是很利索的到账了,可粮食需要进一步清点和装袋,一时半会儿还统计不出来。
虽然没有确切的数字,但只是粗略估算一下,就让李广孝在宫中大醉了一场。
“朕高兴啊!原来朕的江山中,还有这么多米粮可用,原来朕的子民不用死这么多,好!好啊!”
醉话虽是笑着说的,却透出一股让人心酸的恨意。
这事儿只有江浅夏、古黎和长孙皇后知道,大醉了一晚的李广孝,第二天清晨,还是那个千古一帝!
为了便于统筹调配,所有捐赠的粮食都统一堆放在户部下属的空空荡荡的平安仓里。
每日里川流不息的牛车,运着沉甸甸的粮袋过来,随行的都是道士或者和尚,每送来一批,就留下一个对账单一样的东西,杜绝了偷奸耍滑的贪墨,也方便江浅夏清点。
整日守在平安仓的门口,看着粮垛越来越高,闻着粮食的清香,江浅夏这些时日里拧着的心,也跟着舒缓了许多。
“院长,已经有七十六万三千担了呢!虽然有些陈粮,但大多都是四年内的,储存的不错,新粮也占了大半!”
八岁的算学天才温琳琅,小脸红扑扑的抱着账本跑出来,趴在江浅夏的腿上眼睛蹭亮。
笑眯眯的摸摸他的头,江浅夏扭头往里看,就见应该在学院里上课的学生们,都灰头土脸的拥在粮仓里,帮些力所能及的忙。
国学班的,由李承平带头,拿着笔墨在粮垛上写写画画做标记;算学班的,仔细的计算着斤两、思考各种结构,让平安仓里能容纳更多的粮;身强体壮又两边都插不上手的,干脆光着膀子当苦力,两天下来,肩膀和手上被磨的全是血泡子……
宇文听涛这样掌管大局的人才,被江浅夏打发去疏通运粮路线了,他爹是当朝丞相,他又是拾慧馆的学生代表之一,谁都要卖他两分面子,倒省了江浅夏许多功夫。
乐呵呵的享受着“有事弟子服其劳”的先生待遇,江浅夏看着通往粮仓的大道,眉头跳了跳。
许多一看就不是正常运粮车队的人,脚步踉跄的过来了。
“站住!前方已经被军方接管,擅入者,杀无赦!”
英姿飒爽的禁军适时的挡住了来人,挑着担子,身上穿着布衣的来人马上被吓的停住脚步。
胆小犹豫的往里边儿瞅瞅,领头的眼睛一亮,冲江浅夏叫起来。
“主家!主家是我们啊,我们也来捐粮啦!”
江浅夏“蹭”的就站起来了,差点把趴在她腿上的温琳琅弄地上去。
“我去,江爷爷您老这是干嘛呢?!”
来者是许久不见的农庄的老人,当初被古刘氏差点抢去了赖以为生的母鸡,最后却成了农庄的管家。
老人家腿脚不利索,这会儿竟然还挑着担子,不顾禁军的寒刀,乐呵呵的扒着哭笑不得的禁军往里吆喝,吓的江浅夏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快步过去帮老人把担子放到一边儿,江浅夏直接被压的踉跄的站不稳了,简直想不通老人是怎么把担子挑过来的!
再往后边儿看去,虽然部分是农庄出来的农户,但更多的,却是压根儿没见过的百姓。
“呵呵,主子您要去两湖负责赈灾,我们脸上都有光呢!这不,家里的粮丰收有剩余的,您收的租又少,我们就想着把多余的给您捎来。”
说着,老人有些腼腆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也没多少,每家就是几担十几担的,您也别嫌弃……”
农户底气足,都吆喝着不够他们再去多拿点儿,让江浅夏这个主家放心大胆的去,饿着自家也饿不着她。
后边儿的其他跟来的百姓,没有农户的大气,一个个束手束脚的只知道傻笑,但看着他们殷切的眼神,不住把担子往前推的小动作,江浅夏的眼眶瞬间红了。
飞快的仰头把眼里的湿意眨去,江浅夏露出最灿烂的笑来。
“不嫌弃!干干净净的粮食,给皇上吃都成,天打雷劈的才嫌弃!”
一句话,把忐忑不安的百姓们哄的眉开眼笑,一个个都夸自家的粮食好。
欢欢喜喜的跟着江浅夏进去把粮食放下,准备走时,李承平带着一帮子学生涌了出来,不让走了。
“别急着走啊?来来来,这位大爷您叫啥啊,我给您记在功劳簿上!虽然没什么奖励回报,但我们家院长去两湖的时候,一定要把这功劳簿给带去的,到时候呀,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您也是捐过粮的啦!”
被拉着的中年人一下子脸红的和猴子一样,要不是李承平不要脸的整个抱着人家胳膊,中年人早跑没影了。
“不成不成,俺就想着出把力,没多少粮食,当不得当不得的……”
“当得,怎么就当不得了?”
江浅夏冲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