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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玄甲军有什么关系?”江浅夏奇怪道。
手指沾了茶水,在茶几上勾勒出一副极其简单的地图,掌柜指着约莫是西骨利和大干甘州边境的位置道:“今年东边的骨利人只敢来打草谷,就是因为西边打的太厉害了。”
“京西军正全力守着边境,不敢让那些打输的蛮子南下骚扰百姓,为此,这几个月已经小小和骨利人打了上百次了。”
面露厌恶,掌柜狠狠道:“要不是去年数地大旱,皇上不想劳师动众的西征,否则哪能容忍那些蛮人把西境搅的一团糟,连要几块好玉都难以运回来?”
“……所以,西境的征伐,和玄甲军到底有什么关系?”
受不了大干人一言不合就谈论国家大事的骄傲脾气,消息闭塞的江浅夏很是心累。
掌柜的干笑两声,才道:“等粮草准备好了,玄甲军当然要押送粮草前往支援京西军。现在京西军可是衣食短缺,过的和叫花子差不多了。”
第33章、最坚韧又愚蠢的人
连商人都能了解到的消息,就已经算得上是公开的了。
在江浅夏得知自己估计还得跟着大军,纵贯东西的跨越近千里的距离去给京西军送物资时,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少小离家老大回,古时出游在外,长途跋涉真的是以年来为单位计算的,根本没有常回家看看的条件。
在后世一天都嫌长的路程,江浅夏跟着大军,整整走了一个半月,诗一般的从秋,又走到了冬。
水草,被誉为塞上江南的甘州,此时也荒芜的要命。
没有汉家百姓耕种驯服的土地,自然的遵从一岁一枯荣。
牧草早被忙着给牛羊贴秋膘的牧民们给瓜分干净了,连干草都全割回部族中存着,想多让几头牛羊能平安渡过隆冬。
骄傲的大干将士是不屑为难纯粹的牧民的,毕竟来年开春了,大干也想多收几张不错的皮子和制作强弩弓弦的牛筋。
自靠近甘州的地界开始,江浅夏就失去了做马车偷懒的兴致。
草原上刚落下今年的第一场雪,鹅毛大雪让江浅夏这个南方人咒骂不已。
这不是安全的后世,可以傻乐着玩雪,原始的草原上,枯水期把湿地变成了糊糊状的泥沼。
再盖上一层雪,这就是最好的黄泉路。
“车轮又陷进去了,木板呢!来两个人!”
木然的看着一架满载货物的马车车轮陷入泥沼中,一个兵卒兴高采烈的从车上翻出来一块木板车轮前,另外的人找了石头垫着,用木棍从后面压着石头撬。
齐声喊两嗓子口号,平常十多号人都不一定能拉出来的马车,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从陷阱中跳了出来。
这是江浅夏乘坐的马车陷进去时,教给兵卒们的办法,简单的杠杆原理罢了。
在兵卒手里,愣是变成了炫耀力量的新玩法,关中的汉子们都很喜欢这种“力能扛鼎”的时刻。
不过发明了这种玩法的江浅夏,从那之后就很少坐马车赶路了,她情愿侧着坐在阁定的大批花椒贡献了出来,将士们晚上炖一锅羊肉汤,往碗里丢两粒花椒,吃起来去腥提香不说,嚼了咽下,嘴是受罪了点儿,但也能去去湿气。
就这么一点小小的优待,兵卒们就很光棍的无视了彻骨的严寒和崎岖的道路,关中男儿的洒脱与豪迈,让瑟瑟发抖的江浅夏忍不住又羡慕又嫉妒。
千难万难,总算熬到甘州时,一座破破烂烂的土城,出现在江浅夏眼前。
瞪大了眼睛,江浅夏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冻傻了,她竟然看见城墙上,站着几个穿着薄棉袄的兵卒……他们怎么还没被冻死?
“京西赤水军的弟兄们,咱们玄甲军为各位送辎重来了!”
一名校尉策马上前吼了一嗓子,上面已经快成冰雕的兵卒,才用僵硬如木头的动作,虚弱的转身,冲里面汇报。
不过片刻,简陋的城门被打开,一位大冷天还敢穿着铁甲的将军迎了出来,虽然被冻的浑身直哆嗦,但却畅笑着和跳下马的古黎结实的抱在一起。
大干的将门是一体的,虽然有关利益的小矛盾少不了,但在这种时候,他们就是能把命交给对方的兄弟!
古黎摘上的大氅,反手批在冰冻将军身上,他乐呵呵的裹了裹,才笑道:“没风往铠甲缝里钻,果然舒服多了。”
“呵呵,其他守城的物资,余家兄弟已经护送过去了。我麾下的玄甲军,这段时日就暂时和你的赤水军驻扎在一起,居中策应。”
赤水城的驻守大将廖鹏,畅笑一声,嘴里说着人多挤着暖和,就领着将领们进城。
玄甲军的十万大军是没法全这座岗哨似的小城的,更别说比人还多的牲口,无论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围着赤水城找个背风的地方,贴着墙根安营扎寨。
江浅夏当然是有资格进城的那一批,在阴冷透风的“城主府”上住了两天,等发现城外的大雪已经埋过人的膝盖后,她喜极而泣的跑出城,坚持要住在外边儿。
“别闹,知道你冷,晚上我多在屋里放几个火盆好不好?今年雪厚,宋傅文已经来报,军中很多将士都有一定程度的冻伤,连火气旺的男人都扛不住,你出去住一晚上,不怕被冻成冰?”
古黎环着已经被冻傻了的小厨娘,就算自己的体重都她包的圆滚滚的身上了,还是被她坚定的拖着,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挥手擦去脸上的碎冰渣子,江浅夏喘着粗气,眼冒绿光的道:“我,再跟你们这些傻子在城里冻下去,不是被碳气弄的中毒,就是干脆的冻死。”
愣了一下,古黎连忙绕到她身前,欣喜道:“难道你有办法?”
蛮横的把古黎扒拉到一边,江浅夏边走边恶毒的嘲讽:“为了活命,来头都能想出办法。”
“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为啥看见赤水军那些因为冻伤被切了指头、割了鼻子耳朵的兵卒一点都不悲愤,因为你们和他们一样,都已经习惯了当兵就得过苦日子,不苦不伤都不算大干的好儿郎。”
指着古黎和以为怠慢了客人匆匆赶来的廖鹏的鼻子,江浅夏一点脸面都没给的呵斥道:“我呸!你们就是一群脑子撞身上的蠢货!在草原上都能被冻死,冰原上的蛮子知道了,估计得笑话死!”
知道自家小厨娘骂的越狠底气就越足的情况,古黎笑眯眯的认骂,还体贴的把走路都嫌累赘的小厨娘抱起来,带着她往城外走,顺便给她节省点力气,让她能骂的省力一点儿。
从没被女人指着鼻子骂过的廖鹏,气的恨不得把这不知好歹的女人活劈了,但没一会儿他就觉察出不对劲了。
历来彪悍的玄甲军兵卒,怎么会任由一个女人指着自家主将的鼻子臭骂,还露出一副期待又欢欣的模样来?
难道,这个嘴巴恶毒的女人,真的能想出御寒的好办法?
第34章、雪不够用了
成精的糯米团子站在雪地中,指挥着一群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大汉,用一根顶城门都够了的结实圆木,在松软的雪地上来回的碾。
看着圆木来回滚七八遍才能压结实的冰层,江浅夏极其怀念后世工地上脏兮兮的压路车。
压出一大片冰层,江浅夏估摸着,自己的冰屋材料估计怎么都够用了,才让殷勤的兵卒们放下圆木,让他们用腰刀,把冰层切成一块一块的冰砖。
冬季大户人家要在冰窖里储存冰块,兵卒们对这活计并不陌生,反而还有条有理的用墨线把尺寸勾勒好,切出来的冰砖漂亮的放好。
用手指着画了个不大不小的圆圈,江浅夏顺手的指挥着古黎、肖酒和不爱动弹的林渊,让三个苦力把冰砖排成圆形。
站在圆圈中,江浅夏抖着手,用墨线在圆圈上画出一条由低到高的弧线,让三人把墨线之上的冰砖部分,全部切去。
杀人用的刀来做这种细活还是不太顺手,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的廖鹏,闷不吭声的让人给他们送来了专用的雪刀。
瞥了廖鹏一眼,江浅夏没多刺激这个将军,他手下的人被冻伤的太多了,一会儿她把冰屋弄出来后,他估计得内疚好长一段时间。
花了半刻钟把弧面切割好,江浅夏才随意的道:“行了,剩下的冰砖,顺着弧面往上堆,注意别参差不齐的就行。”
往冰砖上码冰砖的效率很高,因为两块冰放在一起,没一会儿自己就粘好了,就是一个简单的堆积木的活儿。
圆圆的屋顶很快顺着弧度合拢,江浅夏看着冰屋头顶上最后剩下来的一个小窟窿,随手捡起一块冰砖,让个子最高的古黎,踩在肖酒和林渊兄弟俩背上,用冰砖把窟窿堵住,多余的地方用雪刀削干净。
全部弄好之后,凛冽的寒风好像一下子就不存在了,穿着大氅又忙活了半天的三人,竟然热的不住的松领子,互相对视一眼,惊奇的不行。
在冰屋里新奇了一番,肖酒喘着粗气道:“暖和是暖和,但感觉有点喘不上气啊?”
江浅夏抛下手中的墨线,指着画出来的门,没好气的道:“咱们封死在里面了,不开门透气,憋死在里面都不怨!”
林渊哈哈大笑,拍拍兄弟的肩膀,他和古黎又忙活起来,把那小小的门给打通。
“一会儿拿点皮货挂门上,那些冰砖也别扔,晚上睡觉的时候堵在门口才暖和,上面打上几个眼透气就行。”
吩咐完毕,江浅夏裹了裹自己的大衣,坚定的窝在冰屋里,冲外面喊道:“吴熊,去给我搬张矮塌来,还有洗澡的木桶和衣柜,椅子就不要了,准备两个蒲团就行!”
吴熊应声而去,江浅夏又找牛强要了两个垒灶的高手,两三下把小小的火塘弄好,上面还架上了一只铜锅。
无论什么菜,在这种冰天雪地的环境里,才出锅就会变得冷冰冰的,为了吃口热乎饭,江浅夏决定这个冬天,她就只吃火锅炖菜好了。
家具很快被吴熊带着人从城里搬了出来,往冰屋里一放,一个舒适温馨的小房间就完全准备好了!
幸福的把帘子挂上,江浅夏冲傻乐的众人挥挥手,道:“谢谢大家的帮忙,你们去搭自己的冰屋吧,我得先好好睡一觉,这些天冻的都没睡好。”
的打了个哈欠,江浅夏只觉得困意上涌,困倦的半眯着眼睛,就想把门给堵上。
古黎冷着脸堵在门口,看着面前这个一脸迷糊的小厨娘,咬牙道:“你建起这个冰屋,准备一个人睡?”
“不然呢?”
“……这些日子你靠我取暖,现在有了暖和的冰屋,你就把我踹到一边!”
捏着江浅夏粉脸上的软肉,古黎咆哮道:“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女人,想抛开本将军自己睡,做梦!”
呜呜嚷嚷着想救回自己被捏的冷冰冰的脸蛋,江浅夏可怜兮兮的垫着脚尖,下一刻就感觉身体腾空,被这土匪似的男人扛大米似的扛在肩上,把她从暖和的冰屋里抢了出去。
“救命啊!将军强抢民女啦!有没有人管管啊!”
在古黎肩上扑腾着叫了好半天,那些平日里最疼爱自己的兵卒,就知道抱着手哈哈大笑,也不说过来解救她!
气的在古黎身上捶了几下,江浅夏努力扭头,冲嘴角邪气上扬的古黎骂道:“你哪儿是什么将军,你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