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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道陌生的声音从墙头发出,比声音更快的,是一枚激射而出的青枣,精准的敲打在古黎腿上的穴位,瞬间卸去了他的大半力道。
虽然力道消减,但向江浅夏撞来的道童,还是惨叫着被踹飞了出去,抵挡的手臂已经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道童应该是常年打熬身体的,受了古黎一击,竟然还能利索的爬起来,怨毒的瞪了他们一眼,猴子似的窜上低矮的墙头,逃了出去。
“救命啊!常瑞贵女是祸星,师父要被她杀死灭口了!!!”
道童用单薄内力吼出的话,瞬间传出去老远。
稚嫩童子的声音里,满是惊慌,带着哭腔的沙哑嘶吼,仿佛无形的钩子,把所有听见他求救人的善心,全数勾了起来。
院内一片死寂,高泉紧紧拉住要出去灭口的无涯,江浅夏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脸色灰败的白云道长。
老道士捂着胸口又咳出两口血,悲愤的喊了一声“静尘”,就有晕过去的趋势。
古黎突然笑了出来,解下腰牌丢给已经傻了的肖酒,邪气凛然的勾了勾嘴角,冷声道:“去五品职位以上的将军府上,把所有家兵都带过来,包围凤鸣山,不许一人离开!”
“今倒要看看,这天,还能真翻了不成!”
肖酒杀气冲天的离去,林渊狠狠抹了一把脸,冲高泉抱拳道:“高公公,今日之事有蹊跷,末将不知背后到底是何人对将门大妇有不轨之心,但好在您在现场。要是白云道长有个三长两短,还请您给将门做个见证!”
“这是自然,常瑞贵女是我大干的祥瑞之人,咱家自不会让暗处的老鼠,蒙蔽了陛下的双目!”
高泉斩钉截铁的回了一句,身上阴冷的气势已经波涛汹涌的对准了墙头上的人。
墙头上坐着的是个鹤发童颜的老头,面色红润,气息祥和。
此时不知偷听了多久的老头,也被这突然混乱的状况弄懵了。被高泉阴冷如蛇蝎的眼神锁定后,苦笑着摇摇头,从墙头落了下来。
“老朽可不是什么不轨之人,如果不想白云老道真死在这儿,你们还是先让老朽为其诊脉疗伤吧。”
老头无视了无涯、高泉和古黎的杀意,温和的背着手走过来,顺手递给江浅夏一个小瓷瓶。
“你刚才受了惊吓,虽然你身子骨不弱,但以防万一,这安胎丸你还是服下一粒,今后七日内也要接连服用才好。”
江浅夏微微皱眉,对这安胎丸的功效持怀疑态度。脑子有些混乱,无意识的把玩着小瓷瓶,发现瓶底有个极其精美的药秤图样。
高泉一把夺过瓷瓶,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再次看向老头时,激动的嘴唇都直哆嗦。
“秤药续命量心……此药秤图样,医仙,您老是医仙孙长生,孙道长?”
医仙的名号一出,江浅夏马上接过被古黎重新夺回来的小瓷瓶,倒出一粒小小的药丸,放鼻子前嗅嗅,清新的药香让她连心情都好了许多。
只是药丸往嘴里一放,江浅夏就被苦的小脸皱成一团。
“医仙老爷子,您这药丸外边儿就不能裹层糖衣?这药要是给孩子吃的,您肯定会被孩子吐口水的!”
忙着往白云道长嘴里塞药丸的孙医仙失笑回头,忍不住笑骂道:“老朽给出去的药,谁不是恨不得供起来的?就你这丫头,吃就吃了,还要埋怨老朽药苦。”
“药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供的。能让人更顺畅吃下去,更愿意坚持吃的对症药,才是好药。”
江浅夏说的一本正经,医仙愣了愣,也欣慰的点点头,空出手冲她一鞠,以示受教了。
古黎环抱着自家小厨娘,下巴放在她头顶上,有些好笑。
他的小厨娘,好像总能和德高望重的长辈打成一片?嗯,除了他的大娘古刘氏……
四五粒灰不溜丢的药丸被塞进白云道长嘴里,江浅夏看的直吐舌头,同情的看着身体有些抽抽的白云道长——她吃一粒就被苦的差点吐出来,他果然还是晕着好啊……
药丸喂下去后,医仙老头又把白云道长放倒在地,侧卧着,开始以一种奇异的动作,缓缓的按揉他的胸腹。
这样的按揉好像很废力,不到半刻钟,医仙头上就浮现一层薄汗,气息也急促了许多。
不过相对的,刚才脸色还一片青灰的白云道长,此时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痛苦的神色,已经被舒坦的祥和取代了。
待白云道长气息平稳后,医仙老头才长舒一口气,叹道:“他这一辈子就是太较真了,总是把天下苍生压在心头,丫头,你别怪他。”
“那可不行,错了就是错了。您应该很清楚,他今天要是死在浅夏面前,背负着祸星的名号,浅夏估计只有远遁海外才能留下一线生机了。”
江浅夏拒绝的理直气壮,单手叉腰,指着苦闷的医仙道:“您老也是,您心善救了那个道童,让现在整个白云观中的人,都认定浅夏是祸星了。”
“要想浅夏原谅您和白云道长,就先想想怎么把这烂摊子收拾好吧!”
第73章、翻转
孙长生年过八旬,从不惑之年成就医仙之名,被世人推崇敬仰后,就再也没遇到过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了。
更何况,这理直气壮使唤他老人家的,还是刚吃了他安胎药的小丫头片子。
低头看看相交了三十多年的老朋友,再看看那下巴快扬到天上去的小丫头,孙长生发现,他竟然没法儿丢下此事不管了?
“里面的人,把祸星交出来!”
“天啊,白云道长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看来祸星确有其事!”
“大家别怕,他们只有几个人!去拿柴火,咱们把祸星直接烧死在里边儿!”
院外一片混乱,听到有人鼓动直接火烧院落,无涯眼中杀意弥漫。
孙长生微微皱眉,没想到往日里温和的百姓,会突然变得如此暴虐狠毒,为了烧死虚无缥缈的祸星,连白云老道的性命都不顾了。
“老大,小酒去找援兵估计还得有一会儿才能来,咱们是不是先撤退?”
锁住大门,林渊皱眉凑到古黎身边。
江浅夏在手指上舔了舔,竖着拇指举起来感觉了一下,嫌弃的摆摆手:“愚民就是愚民,让他们烧,咱们处在上风处,背靠风口,整个白云观都着了,也烧不到咱们身上。”
“丫头,你怎么知道此处院落,是白云观免受祝融之苦的祥瑞之地?”孙长生好奇道。
“……医仙老爷子,这是您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吗?”
翻个白眼,江浅夏没好气的道:“您要是能把外面那帮子图谋浅夏小命的蠢货给治好了,浅夏绝对很乐意给您表演一下,怎么把这上风口的院子给烧成渣!”
“治好?他们只是畏惧祸星才会如此激动,谈何治疗?”
“别人说什么都信的,和傻子有什么区别?智障也是一种病,反正浅夏觉着他们是好不了了。”
以恶毒的咒骂排解自己心中的不安,江浅夏紧紧抱着古黎结实的腰身,被他安抚的拍着头,才勉强从炸毛状态中冷静下来。
哀怨的看着医仙老爷子,江浅夏委屈道:“浅夏今个儿是为了大婚来合八字的,怎么就碰上如此倒霉之事?”
被她盯的表情讪讪,孙长生无奈道:“还是老朽先出去安抚香客修士们吧,你们趁机从后山小径下山回京,待白云苏醒后,自会将祸星之事解释清楚的。”
“吃了你的药,老道今天还死不了,用不着自欺欺人的改日!”
躺在地上的白云道长,极其虚弱的缓缓坐了起来,冷着一张老脸,瞪着江浅夏毫不退缩。
“老道依旧断定你是祸星!”
抬手制止老友的劝解,白云道长盘腿淡淡道:“但今日之事确实蹊跷,连老道的亲传徒弟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要再揪着你不放,倒要让暗中之人白白利用了老道。”
江浅夏松了一口气,轻笑道:“您老有医仙朋友,看样子还能好好活个几十年。认定浅夏为暗星无所谓,您大可监视,看看浅夏到底是福星,还是妖星。”
“哼,你不说老道也会为了天下苍生,仔细盯着你的!”
闹别扭的撇开头不搭理江浅夏,白云道长在林渊和孙长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然后十分顺手的使唤着林渊这个小辈,去把院门打开。
此时,院外已经人声鼎沸,七零八落的石头砸门声不间断,但因为出于对白云道长的尊敬,和对祸星的畏惧,香客们都只敢拥挤在门外叫嚣,却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突然,紧闭的院门“吱呀——”一声慢慢敞开,风卷着竹叶飘出来,生生把最前排的香客们,吓的拼命往后挤去。
围堵的人群陷入惊慌中时,白云道长低沉虚弱的声音,从院内传出。
“老道白云,何德何能,得劳烦诸位替老道忧心啊……”
话中蕴含的苦意和感激,瞬间点燃了大干百姓那种热心正义的心性。
刚才扭身想逃跑的人,此时热血上涌,脸红脖子粗的乱叫着就想往里冲,他们要“解救”被祸星“谋害”的白云道长!
群情激动,吓的江浅夏躲在古黎怀里头都不敢抬,深深后悔自己因为害怕被当妖女抓起来,而没提前花大价钱换两件防弹衣给他两贴身穿上。
再不济,她也应该换两颗催泪弹,好应付这种被包围的情况啊!
好在白云道长在观中的威严不容小觑,见到他的身影,无头苍蝇般乱了半响的道士们,总算是知道先把场面稳住了。
安抚好激动的人群,白云道长才在林渊的搀扶下,走到院外,郑重又惭愧的冲大家深深鞠躬。
“今日叨扰了诸位,是老道教徒无方,被贼人钻了空子啊。”
“教徒无方”四字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可是被断了一条手臂的清尘小道长给叫来救师父的,还说有祸星出世,难道其中有古怪?
沉默半响,白云道长摇头叹道:“老道夜观星象,发现了大干星域中,多了一颗暗星。至于是福星还是妖星,老道还不确定。”
“那暗星是指常瑞贵女吗?”人群中有声音传出。
白云道长眼睛眯了眯,见无涯已经从侧面去搜寻出声之人后,才淡淡道:“不错,常瑞贵女确实承认了她为暗星。不过依常瑞贵女的功绩来看,说她是祸星,还是过分了一点。”
“这老道士还是挺正直的嘛,我还以为他会直接说我可能是祸星,让大家一起监督我呢。”
院中的江浅夏,小声的和古黎咬耳朵。
古黎被她的气息弄的心中痒痒,忍不住低头在她耳朵上轻咬一口,低声笑道:“他是真正的高人,虽然脾气倔强,但却不会如此下作。”
别古黎磁性的声音弄的心都酥了,江浅夏忍不住像小狗似的一个劲往他怀里蹭。
白云道长脸皮抽了抽,很是不忿的隐晦往他两的角落瞪了一眼,见没换回两人的一点点收敛,只能憋屈的装没看见。
“暗星一事,老道自会和钦天监的大人们共商,但事出突然,不知哪位知晓,老道那逆徒现今何在?故意撞伤老道,陷害常瑞贵女,简直罪大恶极!”
“待老道抓住逆徒,定要大义灭亲,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