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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来争去哪边都不能平。最后还是阿芒。”
田老夫人表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忧荣归。没有说话。
刘氏继续说:“只等选定了日子,皇帝登基过后便会下诏。周家虽然是有丧,但立后之事不能等。要不然不说我们不能安心,便是寒门那边也是惴惴。怕皇帝再有别的意思。那岂有宁日?再说后宫之事,也需得有人操持。阿爷与许阁老李阁老商议,先掌宝册,等三年再圆房。”怎么也要把皇后的位子占住了再说。
田府这边有人来,周府也有人去。许老夫人听说田氏病了,上门探望。才进门就遇到了李家二房的几个“小姑送信回去,说周夫人不好,叫送了家里的长寿参来。我反正也没甚么事,便带着两个小的过来看看。她们长年都在老家,初到都城来,谁也认不得,也好与阿芒见见。”
许老夫人笑吟吟“前头事多,大家走动得都少了,现在太平下来,自然该多往来。”
以前各家都是亲近的,不过都与周家的走动少罢了。再加之先头不是逃战乱,就是逃□□,哪有走动的心。
现在田氏掌家,便又不同。
在世族心里,田氏即掌着周家,周家便是与世族一条心的。
两个人往田氏院子去,还没走近就看到好一大群小娘子集在一起玩耍。
里头有世族出生的,却也有寒门。光是从穿衣打扮就看得出来,寒门的喜欢往贵气了装扮,小小年纪也是金光灿灿。世族衣裳颜色都轻淡,身上以玉饰为多。
两位夫人相互看了一眼,到也没有多说,相互笑一笑,只往里去。
齐田坐在那群小娘子里中,正跟珍娘和徐铮说话。旁边还有宋家的小娘子,四个人身份不同。珍娘虽然是周家的嫡女——虽然现在也不肯回家来,还是在冯家往,每天两边打转。嫫嫫固然不乐意为主家不平,可田氏宽和,她只要女儿找得回来,哪里还肯约束,再说珍娘也是好的,没什么值当一说。田氏既然这样,这些下人自然没有话说。
而徐铮算是武将之女,说话行事不拘小节,宋家小娘子虽是寒门出身,在礼仪上却是更重几分。
但四个人坐在一起,却也没有大人之间那般隔阂。有说有笑的。
回去时宋家小娘子还与嫫嫫说“母亲还怕我来受气,现在看看我到喜欢与她们在一道。”寒门之中小娘子教养参差不齐,只因为当家的主母不自觉,也会放出来见客。她有几次可被气得不轻,但人家竟也不是有心,生来就是那般你能说什么?她便是回去与家里长辈说几句,也只会被劝大度些,人也憋出病来。
世族则不同,但有过失,就一定会藏到家里。
“先前觉得世族高不可攀比,现在一看,到也不是。阿芒就很好。”
嫫嫫省不得说“话便不能这么说,阿芒是周氏之女,与小娘子是一样的。算不得世族出身了。她待小娘子和气,也是应当的。”
宋家小娘子想想,笑道“这到也是。”寒门一心是觉得齐田是自己这边的人。
这样的气氛之下,连皇帝登基大典,两边都显得和乐融融。拟立皇后诏的时候,却出了大事。
风传周氏阿芒天煞孤星,要真做了皇后,天下就要完了。
第75章
第75章
椿从外头回来气乎乎,先遇到了阿桃。
阿桃连忙拿茶给她“怎么样?”
椿沉着脸说“我带着人打听了一天,最后只摸到西市上头。”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就顺着一个一个藤子摸上去。最后只摸到西市,是因为找了好几个人,都说是西市买东西的时候,馄饨摊上有个吃馄饨的人说的。她去了馄饨摊把摊主都拧出来问了大半天。那摊主一天要招呼那么许多客,哪还记得谁呢。最后无功而返。
椿喝了茶立刻去齐田那里回报“莫约比我高一个头,身形偏瘦,戴了个瓜皮帽。没染色的麻布衣裳。听着像是哪里来的田舍郎。奴婢瞧着,多半是装的,哪里无故会有乡野之人来说小娘子。”
还打算找了人再去打听。
“也不必查了。”齐田却说。
椿意外“为甚么?”
齐田放下手里的书正要说话,就听得外头报,徐铮来了。
徐铮穿了一身英武骑装,手里拿着鞭子,外头报的声音才落下,人就大步进来,鞭子不曾放下,往齐田对面的椅子一坐不说话,脸色难看得很。
齐田好笑“哪个得罪了你?”
徐铮开口便说“先说在前头,那话可不是我说的。你要是疑心我,就是存心要气死我!”
齐田愕然“哪个说是你说的了?”
徐铮气道“宋怡来跟我说,但有什么都该立刻与你分说清楚,不要怀了姐妹之间的情份。”前二天就说了,她一想,齐田未必还能怀疑自己吗?懒得理会,立不立皇后她的名字虽然被提了一次,那宋怡的名字不也被人提过吗,齐田就算是疑宋怡,也不能疑自己。
可一天天过去,心里却有个疙瘩,越来越不自在。最后熬不往,气乎乎上门来了。“你可疑心我了?”问齐田。
齐田无奈“我看你才是存心气死我。竟还专门跑上门来问这个。”
徐铮这才有些笑意,叫阿桃给自己上茶多放点糖,得意对齐田说“我就知道你是不能疑我的。”又问这件事打算怎么了结。这几天她也使了人去查,可也没个结果。谣言说得也太气人。
那谣言先是说齐田先头遇难的事,是菩萨显灵要救周家。哪知道齐田平安无事回来了,丧星不死,周家就一个个被她给克死了。先是周有容,再是二郎,连着妾氏,周老夫人命硬,只是疯了。现在这丧星却要冲着皇宫去了。声称自己是从哪个隐世的高人那里听来的。高人能做异梦,梦得见未来。看见了丧星入主,天下饿殍遍地。火光撕杀四起。
“也不知道是哪个在背后。”徐铮皱眉要真坐实了,别说皇不皇后,以后嫁人都难。
齐田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这个时代的人很迷信,有太史这种官职,掌管天象星历,又爱把星辰与人的命运相关联。甚至有些地方还巫术横行,人病人都不看大夫,只管请巫来做法。
不过她还是淡定“这件事不必管它。只管等着自有结果。”
徐铮茫然“哦。”看来齐田是有办法,那不管就不管吧。喝了茶就不肯再坐提着鞭子又大步匆匆走了。外头还有一大群下仆等着她。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阿桃送她出去,看着背影摇头好笑。
田氏那边到还怕女儿有心结,结果齐田吃得下睡得着,该上学的时候上学,该读书的时候读书,半点也不受影响。关先生也赞赏齐田心性好,遇事能沉得住气。
谣言传到二个月。又变了风头,说关家有异象,半夜里彩光氤氲。
他们说的关家,并不是忻临关氏,关阁老那边,而是百川关氏,关雉家。她父亲关长德受了还未行登基大典的新皇重用,升官的速度跟飞似的,一下就窜上了天,现在在朝中也算得重臣了,都城里也赐下了府邸,比徐家都不差。
椿听得冷笑“怪道四娘说是谁不必查呢”这不,自己就冒出来了。
风头一变,都城里哪个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联?
寒门便以为世家这些人故意为之,要以关雉取代周氏阿芒,对世家这些人又开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朝上一点小事,两边都要吵个没休。只光说修堤派的两个巡官中哪个主哪个副,都争了足足半个月。
如今四阁老中,也不全是世家的人了,关阁老没了,补了一个宋家上去。寒门得势,讲话底气越是足。
两边吵得脸红脖子粗,只差没有骂娘。个个摆出就事论事的样子来,绝不肯说气从何来。
楚则居不管。坐在高椅上头老神在在,不知道是个什么打算。
到是徐鳞先提了谣言的事。从私心而言,他是不愿意齐田做皇后,可……也不能就看着她被人诟病。周有容身死,与她有什么关系?那琳娘与二郎,也是自作孽。
徐鳞刚说了一句,便再没有他插得上嘴的了。
世族与寒门两边相互顶了半天,才发现原来目标一致。世族不认同百川关氏,寒门对关氏也没有好感。什么百川、忻临说白了还不是一家吗。
最后得出结论“绝不可听信谣言。”
关长德这个时候不干了,事情已经这样,怎么也要争一争,说“事关国运。也不能轻率。”把太史叫出来,让他算,周阿芒到底是不是天煞孤星。
太史被拎出来,站在殿下。四周环绕着近百数官员。世家的,寒族的,关家的,个个盯着他不放。
他先是看星盘,后头开始打卦。请诏于天。打了三卦,怎么打都是一阴一阳。打完三卦,照规矩就是天意已定。可往新帝看,新帝不说话。反问他“卦还未成,怎么不打了?”关长德一看皇帝都这么说,便默不出声了
。群臣交换眼色,都不说话。巫术天相,向着他们的时候才是真理。
太史跪在大殿之下的天空之下,硬着头皮,后头足足了打十七卦,没有一次能成。最后打卦的手都抖了起来。
一卦卦下去,越打高座上的皇帝气压越强。脸上带着笑,表情淡淡地,却叫人背后发寒。
打到十八卦才出了个双阳。之后连着三卦都是双阳。
在场的人都抹了一把汗。相互看看,个个心有余悸。
太史松了口气连忙向新帝禀告“卦成。”但跪太久,半天站不起来,还是被内侍架出去的。
这一朝完,关长德回去,直接就找关雉。
关雉见他回来,立刻问“如何?”
关长德皱眉“以后这种事,你不要再做了。”今天皇帝是什么态度,他看得清清楚楚。
关雉不服“父亲难道觉得我梦的有岔?如果不是我的异梦,父亲又怎么有今天?她做皇后是绝不能行的。”
关长德无奈,可关雉说的也是实怀有,他站在那里也不好说什么,最后只问“难道你就行?你再行,也要看皇帝愿意不愿意。今□□堂之上,足足打了二十一卦。幸得打出来了,打不出来你以为会如何?我怕太史都不能活,你能讨个什么好?”想想也是后怕,自己女儿私下这些行径,皇帝万一知道了,自己也难逃罪责。
见关雉死不悔改,对身边的下仆厉声说“再不许她身边的人出门!”气恼转身出去,才走几步,就遇到迎面而来的新帝。
吓得他退了好几步,跪都忘了跪,不晓得自己与关雉的话被听了多少,胆颤心惊往楚则居身后看,关家的下仆对他使眼色,不是自己不想报,是楚则居不让。
关长德想想,照楚则居这速度,大概也只听到最后一句,心里微微一安,要跪,楚则居却越过他一直走到关雉面前。
关雉脸刷白的,连忙跪下。
“想想也只有你。”楚则居围着她走了一圈,脸上也看不出喜怒。
关雉伏声不敢说话。
楚则居步子不急不缓,停下来时问:“饿殍遍地,战火四起,可是实情?”
关雉心中一喜,正色道“这种话,妾身断然不敢乱说。之所以散播在外,亦不是有私心才为之。难道阿芒不做皇后,妾身就做得吗?不过是所见惨事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