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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也只有白老爷一个,他自然是万万不能做这个上门女婿的。
所以,是白老爷,整个白家对尹小姐求而不得,而不是白老爷不娶她。
如兰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地上的污泥,尹小姐是天上洁白的云。
她那段时间浑浑噩噩,每日里都哭,妊娠反应剧烈,吃什么都吐。
她的样子瞒不过众人,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
白老夫人慈和劝她:“男人嘛,在外总有个应酬的时候,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你作为夫人,睁只眼闭只眼就好了,早点生个大胖小子继承家业,才是正经抓住男人的心。”
最后,劝不动,却也沉脸皱了眉:“现在不过是一点风言风语,以后若是真的娶了几个小老婆,你是不是还要上吊?”
如兰也不想,呜呜哭着:“他倒不如真的纳了那个人回来。”
这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哪里只是纳妾能说尽的。
她感觉,自己才像是这个家里的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尹小姐才是正经的白夫人。
尹小姐可以陪着他去任何地方,看电影听歌剧,出入茶楼舞会,两个人一起谈生意,一起吃饭,挽着手搂着腰。
白家的人崇拜喜欢她,外头提起尹小姐都是称赞。
最重要的是,她的男人在那个女人面前,给她拉开座位,给她撑伞,给她披衣服,殷勤的甚至完全不在意他的面子和仪态。
如兰为什么知道?
当然是因为,她悄悄跟着亲眼看见的。
看着在家里看似儒雅温柔,实际却疏离冷漠的丈夫,在那个女子面前,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亲密小动作。
如兰的悲痛,不止是她的爱情毁灭了,不,是根本没有得到过,更可怕的是,也许连她的位置也要给那个女人让位了。
她哪什么和那个人比?
如兰凄风苦雨惶惑不安,憔悴不堪的时候,她的丈夫也回过家里,面对她的惴惴不安和祈求乞怜,却依旧只是儒雅温柔的笑着:“我出去几天,你有事跟母亲说。”
她只是想要对方一个安抚,一个拥抱,甚至一句:“你怎么了?”
可是却只有视而不见,白老爷说完就若无其事的走了。
她那时候,真是恨极了尹小姐。又恨,又怕。
白家人看她的眼里,渐渐带上一些嫌恶漠然,仿佛看着一个发霉的女鬼。
如兰完全不在意,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其实,毁去天上的云也不难的,不是吗?
白老爷再忙,也不会天天时时跟尹小姐在一起的。
听说有一天,尹小姐独自一人的时候,被一伙地痞纠缠,幸好只是受到惊吓住了院。
神隐许久的白老爷终于回了家,冷冷地看着如兰,不问不说,只给了她一耳光。
然后,他就去医院陪那个女人了,再也没有回来看过她一眼。
如兰那时候只感觉,肚子里的孩子一旦生下来,白家也许就再也没了她的立足之地。
她想服软,想挽回,可是那段时间却像魔怔了一般,甚至怨恨起肚子里的孩子来。
有时候,她甚至想过剖开肚子里的孩子,自己吊死在屋子里,看看那男人回来悔恨痛苦的表情。
现在的如兰想起来,也觉得可笑,当初为什么会那么作?她有什么资本要挟对方?对白家来说,就算一尸两命,也不过换个白夫人罢了。
可是当初的如兰,却明知不对,还是为那莫须有的爱情,寻死觅活,绝望怨恨。
若是事情就这样下去,也许结果就是,要么生下孩子以后,她郁郁而终。要么就是她带着孩子一起去死,白老爷扫除障碍,迎娶尹小姐回来。
然而,尹小姐却猝不及防结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如兰都懵了,难以置信。
跟尹小姐结婚的那个人,是她铺子里一个伙计,生得清秀斯文,人很老实,家世背景更是没有,那个人是入赘尹家的。
尹小姐结婚那天,白老爷看上去很平静,或许微微有些憔悴,但那个人素来惯于隐藏自己,如兰也看不出。
他只是淡淡的说,尹小姐成亲,他们得去观礼。
如兰的想不明白,还有患得患失的窃喜,等到了婚礼现场就明白了。
整个婚礼,白老爷都忙前忙后,就好像他才是那个新郎,才是男主人一般。
和他一比,新郎仿佛没有一点存在感,就如同一件摆设。
那两个人旁若无人对视,到处都说般配可惜,如兰呆在那里,就好像跨越时空看见了当初自己结婚时候的画面。
就好像那个毫无存在感的新郎,就是当初的她自己。
第72章 从小可怜到鬼嫁娘9
如兰回去就发作了,提前早产,发动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了白宇轩。
那时候,白宇轩虽然早产,身体却还是健康的,只是稍稍瘦弱了点。
白老爷回来了,抱着孩子很是亲和。
全家都围着孩子,没有一个人多看如兰一眼。
最后,又是只有一句的好好休息,就又走了。
即便是她亲自生下的孩子,如兰也觉得,好像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孩子更喜欢父亲,喜欢奶奶,常常对着她就哭了。
那时候如兰不知道,自己直勾勾的,就像人世的恶鬼,谁看她都觉得毛毛的。
因为这,如兰对这个孩子并无感情。
甚至不止一次,故意弄疼他,弄哭他,让他生病,仿佛透过折磨自己的儿子,就折磨了整个白家,折磨了她的丈夫。
如同古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
表面上为孩子担忧不已的如兰,看着全家所有人为襁褓里的白宇轩焦头烂额,一面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哭泣发泄而被所有人理解,一面暗自里却觉得快意。
当然也有觉得愧疚的时候,却很快被愤恨和快意掩盖了。
她还是关注着尹小姐的消息。
尹小姐结婚了,日子过得好像很好,做了夫人打扮的她更雍容美丽了。
尹小姐还是和白老爷一起做生意,一起出双入对,很多不知道人以为结婚的是这两个人。
尹小姐怀孕了,白老爷特意买了一处欧式洋房给她,两个人的身影常常在那里出现。
尹小姐,尹小姐,尹小姐……无数的尹小姐。
如兰行尸走肉一样,人生只剩下尹小姐如何了。
一切的转折,在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
那一天半夜,白老爷突然回来了,怀里抱了个婴儿。
男人唇角带着淡淡的笑,站着雨水的周身却透着冷漠,让人不寒而栗的平静坦然。
他把襁褓里的婴孩给她,淡淡的吩咐:“他叫白洛川,白家二少爷,对外就说是你生的。”
这样的残忍,让她为另一个折磨她已久的女人养孩子,养他和那女人背叛她的野种!
如兰惨笑,终于爆发出来,说了一大通她现在已然想不起来的话。
说得深情痛苦,与其说是斥责他的负心残忍,更像是一个女人对丈夫的乞怜告白。
对,就是这么傻。即便怨恨愤怒,也只能是楚楚可怜挽回那个人的姿态。
但是,白老爷很冷静,从头到尾冷静的听着,然后一把将她揪了过去,掷到床上。
男人俯身,手指捏住她的脖子,瞳孔淡漠,面上微笑,居高临下冷冷地说:“白夫人做久了,就忘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真把自己当书香门第的大小姐了。”
如兰的脸彻底白了,呆若木鸡,瞳孔骤然扩大,急剧颤抖。
他,他知道了!
他居然知道了!
白老爷镜面之后的目光,冷淡不耐地看着她,唇角却带着习惯的温和笑容,就像那才是他的真面目:“你不会以为,夏家真的会如你所愿,随便拿一个下人代替夏小姐嫁到白家吧。”
男人毫不在意地说:“夏家来谢罪的时候,是我告诉他们,婚礼如期举行。我娘等着抱孙子。跟我白家的声誉比起来,新娘子是谁无关紧要。所以,你要听话,别让我失望。”
即便是二十多年后的梦里,如兰也记得当时浑身发冷,入坠冰窖的寒意。
那个男人说:“好好照顾洛川,若是连孩子也照顾不好,白夫人这个位置也许真的不适合你。”
如兰浑身发抖,抖了一夜。
一面浑浑噩噩,一面还记得照看好怀里哭了闹了的白洛川,连一丝恨意也生不出了。
她想起当初在夏家做丫鬟的时候,夏小姐被教得清高单纯,一听父母要把她嫁给一个商人,便满心排斥冷淡。
那一天,她替夏小姐去花园里看了那个人一眼。
穿着立领长袍,身姿颀长,当时还是风雨飘摇的清朝,人人留着长辫子,那个人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沉稳气度。
如兰看呆了,那个人似乎感觉到,抬头对她淡淡一笑。
她立刻红了脸,赶快低头走回来,用帕子缴了冷水覆了又覆,才把脸上的红晕淡下去。
对着溪水顾影自怜。
如兰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丫鬟,年幼的时候她也是官家小姐,父亲因贪污被革职查办,全家就散了。她被家里的长辈卖给夏家为婢。
夏家是书香门第不假,比起她父亲当初未倒之前,却差了远。
她没有胭脂也没有好看的衣服,也不知道在那男人眼里,她是好看不好看。
后来,夏小姐失踪后,她鼓起勇气对夏老爷提出这个补救计划,如愿以偿嫁给这个男人,满心以为是上天垂怜回报,却没想到,高山之后并非坦途。
再后来的如兰知道了,这个男人的眼睛,若是不戴那水晶磨成的镜片,是根本看不见远处的人的。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但是,虽然这个一厢情愿结果并不很如意,比起当初做个丫鬟,还不知道落个什么境地比起来,成为白夫人已然是一步登天了。
白夫人是很久后,才觉醒这个道理的。
但是,当时她太一帆风顺了,在夏家时候,因为才情貌美不在夏小姐之下,夏家不在意,还总是怜惜她,如兰的心气一直都未低过。到了白家,潜意识也把自己当做是官家小姐,挫败给尹小姐的事,才会让她那么受打击。
那一夜,因为满心被发现身份的惶恐,因为陷入对白老爷的怨恨,因为对命运不公的自怨自艾,还有白洛川不断的哭闹,如兰酿下了一生最大的错。
她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儿子白宇轩,等到第二天早上,白宇轩已经烧得无声无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
白老夫人彻底发怒了,几乎要休妻。
还是白老爷说孩子要紧,所有人为了救下白宇轩的命,这才将她放过不理。
好不容易救回来,白宇轩自此以后,却埋下病根,一直被吊着命养大。
如兰这才醒悟自己做了什么,在她撕心裂肺的忏悔痛哭,还有白老爷以洛川不能没人照顾的理由下,白老夫人才消了气。
自此以后,白宇轩是养在老太太那里的,而如兰却一直养着情敌的孩子白洛川。
很多人不清楚,真以为白洛川也是白夫人的孩子。
每当想起往事,白夫人就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心中的恨意由滔天巨浪变成绵绵不断的阴雨,从未有一刻自她心头消减过。
她不能恨白老爷,只能加倍的恨尹小姐。
凭什么她的孩子缠绵病榻,成为一个药罐子废人,活不过二十岁。而尹小姐的孩子却健健康康,留洋海外,被白老爷带着手把手教做生意,将来继承整个白家!
老天太不公了。
然而即便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