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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撞南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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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裴敬堂笑了,“那今天还运动么?”
“不要,我要养精蓄锐,生日那天晚上把你折腾死。”
说完,裴迟宴自己先被耻到了,小脸皱成一团,吐出半截红艳艳的舌头。
裴敬堂捏捏他的脸,低声说:“我等着。”
“还有七天。”裴迟宴用勺子另一端在西瓜皮上刮了一个7,特别开心,“还有七天你的宴宴宝贝就要成年啦!”
“我的宴宴宝贝。”

18

生日前的两天裴迟宴就开始收礼物,同学的占了一半,趁机会巴结裴敬堂的又占了一半。裴迟宴都抱回来一股脑地堆在房间角落,也没仔细看。
裴敬堂晚上去应酬了,得十点以后才能回来。他洗完澡跑去书房拿作业,书都被整齐地叠放在桌子中间,他收拾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旁边的一个抽屉没关好,透明文件袋露出一个角。
裴迟宴好奇地把文件袋抽出来,第一眼,在袋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身份证。
他把里面放着的证件全倒出来,户口本身份证收养书堆在一起,忽然觉得有点头晕。他手指微颤着翻开那本从没见过的护照,持有者分明是他自己。

裴敬堂回来时已经十一点多了。一楼客厅的灯还为他留着,柔柔地发着暖光。房间门紧闭着,裴迟宴估计是睡了。
他走上楼,轻轻打开裴迟宴的房门。床上的人面朝里,窝成一团睡着,地上还四散着礼物盒。
裴敬堂走进去帮他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然后放下遥控器,坐在了床边。
软蓬蓬的床垫因重力稍稍下陷了一些,床中央的裴迟宴脚趾微动,都被裴敬堂看在眼里。
手握上脚腕,太瘦的缘故,一只手就能完整圈住。他的裴迟宴到了十八岁还是这么小一只,好像折一折卷一卷就能变成幼猫般大小,抱在手里带来带去。
裴敬堂弯下腰,在裴迟宴的脚背上落下一个轻吻,起身离开。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后,一直背对他的裴迟宴终于忍不住哭出声,眼泪把枕头沾湿一大片,越哭越难克制。

昨天晚上帮裴迟宴收拾作业的时候,裴敬堂有想过,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尊重裴迟宴自己的意愿。
可其实这不用问也清晰。裴迟宴断不会答应,他会哭到你心软,把血淋淋的真心挖出来捧到你面前,用这个年纪最惨烈无知的方式证明他对你的爱意。
如果可以,如果真的还有来日方长,裴敬堂也想一点一点教会他如何在爱里成长。但好像确实没这个机会了。
要是裴迟宴在鸿州出任何一点意外,他第一个放不过的人,肯定是他自己。
放走就是最好的保护。裴敬堂清楚这个道理,可又压抑不住内心极端的自私,裴迟宴既然喜欢着他,就得牢牢记着,就算以后认清了离开了,这段感情也要嵌进心里无法遗忘。
收拾完乱放的作业,裴敬堂打开旁边的一格抽屉,把里面的透明文件袋拉出一个脚,再推回去,装作没放好的样子。
第二天晚上,恰是这个时间,裴迟宴拿完作业本,打开了这格抽屉。

早晨六点,裴迟宴顶着乌青的眼圈从楼梯上下来,停在半路,看着裴敬堂喝完咖啡站起来,忽然叫了一声:“叔叔。”
裴敬堂顿住脚步,抬头看见了他。
裴迟宴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眼里不见光,像乌云盖住了月亮。
“怎么了?”裴敬堂问。
“明天就是我生日啦。”裴迟宴说,“今天你会陪我到零点吗?”
“当然,不是约好了吗?”
裴迟宴又问:“这么久了,我……有没有让你很苦恼过?”
裴敬堂摇头,说:“没有。你别多想。”
得到答案,裴迟宴没有再往下问,就笑着看他,看了很久、笑了很久,久到裴敬堂都快丢盔弃甲前功尽弃地冲上前抱住他揉进怀里了,他终于又垂下眼,好似这就已经很满足。
没有苦恼过。
“你可别不要我啊,叔叔。”裴迟宴咬着嘴唇笑,“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我只能从哪来回哪去了。”
裴敬堂只觉无从回答。裴迟宴的那副表情太让人心疼,他越是看,就越狠不下心,胸口泛起酸,只能机械地重复曾经说过的话:“不会丢下你。”
裴迟宴站在阳光里,轻声说:“好。”

裴敬堂去公司前嘱咐过送裴迟宴的司机,让他务必看着裴迟宴走进校门。早自习结束时,他也打电话给班主任,确认过裴迟宴确实在校。
他放不下这颗心,总感觉裴迟宴早上说的那番话叫人害怕,好像一不注意,他就会泡沫一般忽然消失。
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熬过了漫漫白日,原以为可以放下心了,裴迟宴却在最后的这点关头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跑了。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老师过来,裴迟宴的座位上已经没有人了。
这个孩子什么都没带,手机现金银行卡全在书包里,一句话也没留。

19

“孟岑,我大概考不了鸿大了。”
晚自习第一节,老师在讲台上分析试卷,最后一排闹得起劲,孟岑正刺溜刺溜地吸泡面,忽听到旁边拿着笔的裴迟宴说了这么一句话。
“啊?为什么?”孟岑问,“你不是挺有信心的吗?”
“我好像要出国了。”
“出国?”孟岑闻言一愣,“怎么突然又出国了?”
裴迟宴用力按下笔尖,在试卷上戳出一个大洞,说:“我在裴敬堂的书房发现了一袋子证件,里面有我的护照。刚做的,盖了美国签证。”
“嗯?不不不,那也有可能只是想带你出国玩呀,今年先做好,明年高考一考完就能飞过去……”
裴迟宴打断他:“不是,我能感觉得到。”
孟岑放下泡面杯,认真道:“这种事怎么可以光靠感觉啊,你自己在这胡思乱想有什么用,应该当面问问他啊。”
“不,我……好像让他很难办。”裴迟宴鼻子一酸,尾音微颤起来,“前几天他爸爸妈妈都过来了,他爸和他单独聊了很久,应该是知道了吧……”
孟岑倒吸一口凉气:“我去……难怪了……”
裴迟宴笑了笑,说:“所以我大概猜得到他们说了什么。”
“那你怎么办?”孟岑皱起眉问,“真出国啊?”
裴迟宴没回答,过了好久才出声反问道:“我还能怎么办啊?”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台风登陆,狂风呼啸着斩断路边的樟树,席卷落叶奔向西北。天阴无光,乌云滚滚遮盖星辰,忽然一开口,下起倾盆大雨,雨点密集地砸在车玻璃上,根本看不清路况。
陈慧挂掉电话,转头说:“裴总,已经派人去找了,警局那边还在协商立案,但是这天气实在太差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哽住了。后座上,裴敬堂的脸埋在一片黑暗里,脸色雪白没有一丝活气,那双眼斜视过来,满满的全是彻骨冷意。
“闹园、步行街、十里路这些他平时会去的地方暂时都没有发现。”陈慧硬着头皮说下去,“……现在还不能排除半路被绑架。”
裴敬堂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闭上眼,问:“海港、老仓库区、东街拆迁地这些地方呢?”
“还在找……”
天幕黑沉,雨势磅礴,时近九点,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学校的led屏幕在大雨里忽明忽暗,啪地灭了。
一个身上只有一些零钱的高中生,在这样的雨里翻出学校,他能去哪?
裴敬堂毫无察觉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腥甜味袭来的那一瞬才反应过来。
裴迟宴,能去哪?

六年前,那其实是一个秋天。午后闲懒的时间里罕见地下了暴雨,大雨冲刷过孤儿院新粉刷的淡黄色外墙。门窗紧闭,风透不进来,铁门外的走廊刚被打扫过,整洁干净一尘不染,旁边的房间里还有孩子在床上午睡,空气安静到极点,时间仿佛静止了。
铁门后却是另一个世界。
被挑选过的孩子打了针就晕晕乎乎,半梦半醒之间地下室的拉门也打开了,里面光线昏暗,隐约有几个人影。他们顺着指引一起慢慢走下去,轰隆,拉门被关上了,魔鬼在一旁嬉笑,露出白花花的肉体。
小七在墙外,扒开小窗朝里窥探,恰好看见了地下室里露出来的几张脸。
“还是等敲门再打开。”孤儿院的院长站在走廊上吩咐护工,转过身往铁门走,“不要吵到外面在睡觉的,等下一次……谁在那?!”
视线猝然对视,小七猛地关上小窗,从墙上跳下来,拔腿就往屋后跑!
他听不清身后的叫声,耳畔只有风的哀呜、雨的嘶鸣。他拼命地跑,一跃跳进旧房那那扇高高的窗户里,躲在成堆的杂物废品中,屏住呼吸。
“什么……不是……路外来车……警……”
嘈杂雨声和极度的惊惧让他根本听不清外面的人在喊什么,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大雨磅礴,雨漏进破旧失修的房子里,浇在他的头上,整张脸都被雨打湿弄脏,他也不敢动。
雨声外,死一般的寂静。忽响起一阵雷鸣,天公暴喝,向世人宣泄愤怒仇恨。
“我没有丢下你们……也别丢下我……”

雨越下越大,远处风暴雷鸣乍起,路面排水不畅,已经积起一层污水。
车内,裴敬堂握着手机正在通话:“警局已经同意立案搜索……我现在过去做笔录,市中心已经找过了……我让人从外围往里找……”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话几乎要说不完整,电话那头的魏女士一听就捂住嘴哭了。
“会找到的,会的。你爸去走过一趟了,应该不是最糟的情况……宴宴那么听话,不会让你找不到的……”
“妈,我真的……”眼泪滚落,裴敬堂咬住舌头把哭声咽回去,“他会在哪啊?他能去哪里……我后悔了,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该告诉他?”
“敬堂……”
裴敬堂挂掉电话,弯下腰,手肘撑着膝盖捂住自己的眼睛,颤声问:“几点了?”
陈慧回答:“十点零五……”
后座没有声响,裴敬堂放任自己沉浸在记忆的剪影里,脑海中不断闪过裴迟宴的脸,他哭、他笑、他说话……
六年光阴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晃过去,最终定格在裴敬堂最后一次见他。
裴迟宴扶着楼梯扶手,阳光倾泻,笼满他的一身。他嘴唇开合,说的是——
“如果连你都不要我,我就只能从哪来回哪去了。”
他要回哪去?
裴敬堂猛地惊醒,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紧接着就对司机嘶喊道:“变道!掉头去城北青平路2号!”
跟着裴敬堂快十年的陈慧,一听到这个地址就呆住了。
那是当年的那间孤儿院。

20

现实与记忆重合,连大雨的声音都完美对上。杂物室的地板泡在水里,旁边堆积的木桌椅发出陈年的腐烂味,天花板湿透滴水,墙面破败剥落。屋内没有光,一切被包裹在类似混沌的黑暗中。
但没有新生。
这里是老的、旧的、被废弃的地方。
裴迟宴花了六年也走不出这所孤儿院,走不出这间杂物室。他的潜意识里仍然认为,自己是应该被抛弃的那个。
小孩子都畏惧黑暗,但有些东西比黑暗更恐怖,它长在心里,生根发芽,不知不觉间膨胀到可以吞噬宿主的地步。
十二岁的小七和十八岁的裴迟宴缩在同一个人地方,人影交叠,时光穿梭,绝望是同等的,都逼近了极限。

“裴总!您等等!”
陈慧慌忙跑下车,裴敬堂的身影已经在雨中模糊。废弃孤儿院的大门被锁上了,他一拳打破旁边保安室的玻璃翻了进去。
身后的马路上驶过来几辆越野车,车上飞快地下来一群人,陈慧站在雨里朝他们大喊:“把大门打开!裴总已经进去了!”
落锁了六年的地狱掩在黑夜里,像一座阴森的古堡,散发着浓浓死气和血腥气。
太久没有再来过,裴敬堂几乎已经忘了这里的构造,他只能在心里祈祷裴迟宴没有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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