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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搭成奸_六浮-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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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身地想要拯救他。
    没有一点点顾虑,没有一点点防备,他在面对危险那刻最直白的反应告诉他,原来他还存在,他深深的脑海里。
    俞放嘲笑他的时候,会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但凡还有点爱过存在,他都应该是最懂他的人。
    
    第3章 过往难堪
    
    第二天贺溪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竟然拥满了人,和睡前的形单影只形成强烈反差。
    大概是书姗回来看他睡得沉,没有喊醒他,他一向睡眠质量差,书姗都不忍心打搅他。
    贺溪住的虽然是单人病房,空间也不算大。
    仅有的两个凳子一个坐着俞放,一个坐着导演赵恒。
    李书姗坐在他的床头,杨少文站在俞放身边。
    往外一圈站着他的几个工作人员和片场关系较好的几个人,贺溪十分不适应这种探病的场合,尤其这次他还是个病人,简单几句寒暄接受他们的善意和关怀,热络地让书姗送走了他们。
    蜂拥着走了这群人之后,病房才显得不那么狭挤,逼仄。
    赵恒对着他先是好好养伤的一阵劝说,大有让他把以前没有休过的假和劳累过度的身体都补回来的愿望。
    嘘寒问暖好一阵,赵恒才说起正事,“贺溪,这部戏……”为难了一下,十几年的老朋友关系他也不多绕弯子,交心地选择实话实说:“昨晚制片方打来电话,要求换人,贺溪……”
    说到这儿,赵恒有些哽咽。
    两人为了这个片子的开拍,付出了多少努力,俩人最清楚。
    这部《山狗》是一个年过半百却潦倒半生的编剧写的,把剧本交给赵恒的时候,头发已经白的差不多了,他写了三十多年的戏,却无人问津。利益当前的市场没有一点艺术电影生存的空间,况且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剧本也没在国外获过大奖的编剧,没有赞助商愿意投资,他写了那么多剧本竟然没有一个拍成电影。
    赵恒在看到剧本后十分惊叹,为什么这样好的故事没有伯乐呢。当即他就把这个剧本介绍给了贺溪,两人不谋而合,决心无论有多艰难也要把这部戏给拍了。
    但是现在艰难险阻两人都走过来了,真得到了拍摄的时候,却成了二缺一。
    如果这部戏没有贺溪的存在,将是两人永远的遗憾,他承载着电影艺术家的期望,承载着二人的心血,他实在说不出让贺溪无疾而终,可笑出局的话来。
    贺溪又怎会不知道赵恒的难处,都说导演是电影的核心命脉,但是导演也不过是受制于制片方的可怜人,他和赵恒认识很多年了,《山狗》花费了赵恒近十年的心血,也是他呕心沥血想要参与转型的电影。
    《山狗》讲述了城里来的支教的年轻人永远留在大山里,二十多年爬山越岭成为了孩子们心中最好的老师。为了演好一个支教老师,贺溪曾参与支教一年多,回来后又为了人物形象的塑造,一个星期只吃黄瓜苹果喝水,半年多的时间每天三千米跑两百个俯卧撑等剧烈运动,硬生生把他从肥硕健壮的好身材瘦成了一个干瘪枯瘦的山村老师的样子,他做足了所有他能做到的准备,如同一个身披铠甲浑身热血的斗士正准备浴血杀敌奋勇战场,大杀四方。
    然而他才刚刚骑上马,就被性情大作的马尥蹶子摔到了地上,犹如一个小丑灰溜溜地掩面战败而逃。
    好在,赵恒没直接责问他瞎逞什么能,为什么要救俞放,你知不知道你耗费了多少心血,难道俞放的安危比这部戏还重要吗之类的话,他就已经很感激了。
    “好了,你的意思我都懂,你看我的腿摔成了这样,伤经动骨一百天,我怎么不也得休息个小半年,戏中有那么多爬山的戏份,我一时半会是铁定上不了了。你也别为难,赶快抓紧时间再选个男演员,片场那么大一群人可都等着你呢。”
    他两人之间,也无需场面话互相安慰,彼此心里都明白。
    赵恒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承诺,“贺溪,下一部戏,无论怎样,我都一定要你来演。”
    贺溪看着他的好兄弟,认真地说:“好。”
    赵恒走后,贺溪还带着点浅笑的表情彻底垮了,他心累的揉了揉眉头,对着床边还赖着没走的两人说:“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会。”
    杨少文有眼色的说你好好休息,就立马闪人了。
    “怎么,赶他走难道没赶你?”贺溪讥诮地看着俞放。
    俞放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出去吧,我确实想一个人待会,你出去吧。”贺溪说。
    俞放站起来,认真地帮他压好被角,温柔道:“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拍戏的事我会给你解决。”
    “呵。”贺溪不屑地笑了声,老子因为你才拍不成戏,你来解决不是理所应当嘛。过嘴瘾的事,不疼不痒好听话谁还不会说吗,他不指望俞放能念着旧情人情谊,吃力不讨好地帮他解决烦恼。
    下午的时候医生来了,算是给贺溪的一点小希冀彻底判了死刑,得住一个月的院,出院后还得调养休息几个月,彻底好起来,大半年都过去了。
    得到确切消息后,李书姗先向贺溪说了她的打算,“我是给医院先请了七天的假,现在还剩5天,我最后一天得回趟林市,把医院的事宜安排一下后就赶回来,我不在的那几天有小周在一边照顾你,我想着再请个陪护,你两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不用了,我来照顾他。”俞放目光从医生拿过来的x光中转向贺溪,“我来照顾你。”
    贺溪心头翻了个白眼,早上好不容易把人赶走了怎么下午就又回来了,你不是这么厚脸皮的人啊。
    “你怎么还没走?”贺溪嫌弃地说。
    他对着俞放,语气实在好不起来。
    俞放挑了挑眉,不甚在意地说:“医生的话你也听了,你的伤是因我而起,所以在你住院期间,我每天都会来照顾你。”
    “俞放,你犯不着这么做,我的性格你应该知道,换做是谁我能救就会救。”
    “是吗?”俞放将x光放到他手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圣父?希望你在成为圣父之前,先看清你的愚蠢和冲动会带来什么。嗯?”
    俞放故意发出的浓厚的鼻音带着刻薄的浅笑,勾得他瞪他的目光游移到了别出。
    圣父个屁!他什么时候能和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哝,”贺溪头点了点书姗,“你也听见了,书姗会把我照顾得很好,不需要你。”
    “我觉得多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坏处。”俞放平静地说,看着他的目光却带着点危险。
    “但是我觉得碍事。”贺溪撇了撇嘴,觉得他的嘴脸自己都受不了。
    “那你救我的时候有问我觉不觉得碍事吗?”
    “俞放!”
    一巴掌被人打在脸上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俞放的话和倒掉了一个在干燥的沙漠上几乎要渴死的人面前那桶水,有什么区别,他的真心在俞放面前一文不值还要遭到嫌弃和质问,一个人的心都碎成豆沙馅了还想着整个包子喂人嘴里,对方嚼到肚里充了饥之后反而骂包子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喂到了嘴里。
    俞放,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松自得的折磨一个人。
    他想起了大学的时候,有天晚上室友们在寝室很秀恩爱,后来干脆出了个测验,如果谁的另一半能做到,那就是真爱了。
    贺溪翘着二郎腿晃悠着脚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如果这都能测真爱,离婚率也不会那么高了。
    寝室里这种毫无意义的活动,贺溪是从来不参与的,但是在一群人的撺掇下和突然冒出的好奇中,动摇的他参与了。
    测题是:早餐让另一半去买东街的串串香,西街的胡辣汤,南街的炒酸奶,北街的香蕉饼。
    这么脑残神经病又不靠谱的考题,贺溪至今想不起来是寝室哪个变态出的。
    接到电话听清内容后,俞放笑了一声,满是温柔纵容的语气肯定:“又是室友在搞那些没营养的活动吧。”
    “是。”贺溪老实交代,红着脸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感觉自己今天真是犯神经竟然当着俞放说这些,成年人的脸都丢没了。
    “很可惜啊,”俞放遗憾地说:“我是不会这么毫无底线纵容你的肆无忌惮。”
    俞放刻意放低的声音带着故意拖长的尾音,性感的音线如同耳边情人的舌尖轻轻触碰他的耳朵,一瞬酥麻袭遍全身。
    什么测验真爱的他都忘了,和俞放煲了一大晚的电话粥。
    翌日,早晨俞放来敲门,带着比以往丰富很多的早餐,正是昨晚测题中提到的食物。
    贺溪站在书桌前看着铺满了的早餐,只有满满心疼。
    这分明就是刁难啊,东西南北街听名字就知道方位,距离都很远。
    俞放昨晚还和他说话到半夜,今早为了买这些东西,肯定一大早就起来了,他这个生活刻板严谨的人都有黑眼圈了,都是因为他的一个玩笑。
    “俞放,我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贺溪的眼眶都红了,“你都没睡好觉,今天还有一整天的课呢。”
    俞放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你真以为我那么纵容你吗?”他拿起一个茶叶蛋,“大早上吃什么炒酸奶,我给你换成了南街的茶叶蛋,趁热吃。”
    “以后我再也不这么使唤你了。”贺溪把剥完的茶叶蛋递给他,又嘟囔了一遍。
    “嗯。”俞放接过茶叶蛋,俯身笑着亲昵地亲了他一口:“好了,别内疚了,我知道你比谁都不舍得使唤我。”
    那些相处时的记忆还很清晰,现在眼前的面庞也很清晰,但是那人已经不再放纵他,他也使唤不动对方了。
    可怜他还活在回忆里走不出来,为了俞放他将期待了那么久的戏都放弃了,现在残着一条腿躺在床上哪都不能去还得让人伺候着,他不仅不领情,还反过来要责问他。他不想在俞放面前流露出自己还潜藏着的卑微眷念,想将所有的脆弱悲伤愤恨怒骂隐藏在心里,就算是内心洪流汹涌随时要决堤,也死死地咬紧牙蓄势不发,一直在拼命努力压抑压抑,俞放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的话引起了贺溪巨大的怒气,青筋都爆了,“你现在是在责怪我们吗?是我多事这么不要命地扑上来救你,是我打乱了你在情人面前表现的机会,是我活该受了伤让你不得不困在这里照顾我是吗?”
    “贺溪,你别这么激动。”李书姗无措地看着盛怒难抑的贺溪,怎么也没想到俞放的一句话会让喜怒不显于色的贺溪,激动到如此地步。
    贺溪在他的面前,是体贴温柔的好丈夫,是热情友善的朋友,却不是一个能够随时随地发泄情绪的知心人。
    “书姗,你先出去。我想和他谈谈。”贺溪抚上额头,无力地对她说。
    李书姗复杂地看了眼两人,“好。”
    她转身走出,体贴带上了门。
    “好了,她走了,你有什么想怪我的话,尽管说。”贺溪看着悬挂着的受伤的右腿,自认平静地说。
    “贺溪,”俞放目光如水,带着以往那些年他见惯了的温柔深情的味道,就像面对的不是一头发怒的狮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呵。”贺溪嗤笑道:“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以后不管我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能这么奋不顾身的来救我。”
    “我说了,碰上谁出事发生在我面前,能救我都会救。”贺溪瞪着他死鸭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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