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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地,看不出近来有没有人走动。
叶尉缭跟封平平对看一眼,他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头绪。
叶尉缭于是叫外面那三人进来,稍事休息,唯一的树墩给莺时坐着,又给她一些肉干清水哄着吃。两名轿夫也拿出面饼各自吃下,莺时还分了他们一块肉干,大约吃着难以下咽,于是找人分担。
吃饱喝足之后,两名轿夫低声商议几句,由一人出声问道:“两位好汉,那银子……”“两位问谁?”叶尉缭笑道。
“问……你?”那轿夫犹豫着来回看看他两个同中间坐着的莺时,道:“人也抬到了,你们不是那妇人派来的吗?既然她不在,那你们把银子给了吧……我们这一趟可不容易……”
“我们不是那妇人派来的,我骗你。”叶尉缭有意无意地搭手刀柄,笑道:“要没遇上我们,这里也没有那妇人,你准备跟谁要银子?”
轿夫一脸焦急地来回看看,终于盯到莺时脸上,声息也急得抖颤,道:“他们不认,那你……”
叶尉缭低头看着莺时,莺时眨巴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封平平原本一直从干枝缝隙里盯着屋棚外头,也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三人静等着那轿夫说下去,只是他没能说完,屋棚外面忽然响起一串马匹嘶鸣,甚是凄惨。
封平平一闪身到了门外,只看见那两匹马口吐白沫,抽搐着栽倒。
那两名轿夫趴在门口看着,都吓得面如死灰一般。叶尉缭仍是站在莺时跟前,仍是低头看着她,动也没动,冷笑道:“是你下的毒,对吧?”
莺时抬眼看着他,展颜一笑,仿佛一朵浸透毒汁的花。
“初六!看看他两个中毒没有!”叶尉缭一双眼牢牢盯着她,一边向门外喝道。
封平平退回门口,搭手握住两名轿夫手腕探脉息,左右看二人面色。二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封平平翻手从包袱里摸了两颗药丸出来,往他二人嘴里塞。左边一个猛然跪倒,一手按在胸口,疼得大张着嘴喊不出声,跟着狠狠地往外呕,干呕几声,再一下呕出大团大团的血块。右边一个仍是直挺挺站着,还出声叫他的同伴,一边叫,一边口鼻耳同双目缓缓流下成行血迹。
封平平举着两粒药丸,站在他二人中间,无可着手。
“初六……”叶尉缭声息渐低。
“没救了。”封平平道。
他落手捉刀,迈步站到莺时跟前,身后那两人一跪一战先后栽倒。
“我以为,他们或许是你的随从,或许不是。你既然能控制他们,不一定会杀他们。”叶尉缭看回莺时,沉声道:“是我托大了,没想到你手段这般狠绝,颇有覃中吕的风采……你跟着她多久了?”
“一年。”她笑得甜,说话也脆甜,再不是之前的哭包模样。“你是不是一见面就怀疑我了?我还是个小姑娘,你居然怀疑,你心好黑。”
“哼哼,”叶尉缭干笑两声,道:“‘……找个人,高高的,一把猎刀,一把弯刀。’这句话是你说的吧?覃中吕可不是这样语气。原本以为是熊老爷子临死说得断续,看见你就明白了,覃中吕带着你去的熊家山庄,你问话,她杀人。”
“你可真聪明,说得就跟你亲眼见过一样。”莺时拍拍手,夸了他一句。
“在歧坪你的小轿跟初六错身而过,覃中吕也在,远远看见初六就走了,初六当时失魂落魄也没发现。”叶尉缭也不理她奉承,接着说道。
“嗯!师父不想见他,烦!”莺时说着仰头去看封平平,道:“你真的好高,真的带着两把刀,傻死了。”
“哼!”封平平抬手就要抽刀。
“初六,问话呢!”叶尉缭喝住他,换个了柔和语调跟莺时说话:“也有我想不到的,能问问你吗?”
“我都坐到你们面前了,你还装模作样地客气什么?我就不回答,难道你们还会客客气气跟我道个别就走了?”莺时白了叶尉缭一眼,道:“你这个人吧,傻是不傻,就是有话不直说绕来绕去,也烦!不过你对我挺好的,笑得也好看,问吧。”
“覃中吕呢?”封平平抢着问道。
“说了她不想见你,你不要再像跟屁虫一样到处找她了!”莺时气鼓鼓地说道。
“那不问她,问你,你之前说的来历有一样是真的吗?怎么会当了覃中吕的徒弟?你这一年住哪里?覃中吕都走了,你怎么独个来了这里?不会就为了引我们到这里来吧?你可不能断定我们能不能找到这里,几时找到这里。”叶尉缭连着问了一串。
“我真的姓王,叫王莺时,今年十一岁。”莺时偏着脑袋,笑道。
“还有呢?”叶尉缭也跟她一起偏了偏脑袋,一起笑。
“我是我师父的徒弟,正经徒弟。我师父说她还有个师侄,那可跟她没关系,不是她想要收的,是她师兄交代她带大的。她师兄死了。死之前说,嗯,孩子还小,长大之前都要我师父保护他,长大了就不用管了,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去闯荡一番扬名立万。今年过年时候,我师父算了算,师侄老大不小了,可以去闯荡了。”莺时又仰头瞪着封平平,道:“你怎么还不去闯荡,就知道到处找我师父,没出息!”
“咳!”叶尉缭几乎要笑出声,强忍住,问道:“可是你师父也没跟他说让他去闯荡,直接就装死了。”
“师父帮他省事,不用他去闯江湖,省得他不知道怎么走,直接把江湖拖到他跟前来。谁知道没两天就听见人说他死了,浪费我师父一番心血,找了找,他又没死,烦得不行!”莺时想了想,又道:“师父说肯定是初五那小兔崽子的主意,就他多事!”
“咳!”叶尉缭这回笑不出来了。
“问完了吧?”封平平抬手把一柄雪亮的弯刀架在莺时脖子上,冷声道:“带我们去找覃中吕。”
“啊!”莺时放声尖叫起来。
“我还没问死在蛇房的那个女人是谁……”叶尉缭伸手拦在封平平手背上,莺时尖叫着连滚带爬地后退,一直躲到干枝墙边,胳膊乱挥碰到了一个陶罐,探手进去紧紧抓着。
“王莺时?”叶尉缭转头看她,忽觉她神情有异,一脸诡笑。
“师父说了,你小时候还挺有趣的,越长大越不好玩,她不想看着你了。”莺时盯着封平平,学着覃中吕的语气干巴巴说话,听来十分古怪。“师父还说,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吗?放你走还不乐意,真烦!师父还说,你杀不了她,报不了仇,就记恨一辈子吧!”
封平平上前一步,叶尉缭拖着他手,道:“初六,她也是被覃中吕捉来的,教坏了……”
封平平看他一眼,他也知道这小姑娘性子残毒,仍是面带难色不想杀她。也不知道他这份怜惜之情是为着眼前的莺时,还是为着多年前被覃中吕掳走的初六,心下到底一软,举刀的手慢慢放下了。
“哼!没出息。”莺时撇了撇嘴。
她伸入陶罐里的手向左旋,捉在陶罐边沿的手借着倾身之力向右旋,只听见一阵咯咯机关响动,封平平前冲一步却不及到她跟前,脚底猛然一空,厚厚一层沙土之下竟打开了一副盖板,将两人凌空坠下。
封平平危急之中只顾得上拉住叶尉缭,两人同兜头洒下的流沙一起坠落,面对面栽在沙堆里,抖落着沙子仰头看上去,那两块盖板已经翻回去合拢,总有数丈高,轻功使到尽也伸手难及,半空中更无处着力。再转头看看,两人这是掉进了一处幽深潮湿的地窖,也是一间蛇房。
倒比地面上的棚屋大了许多,墙壁以山石垒就,一应陈设跟仪山山谷的蛇房相似,许多木笼沿地窖四壁竖立,笼中各色毒蛇缠绕游动,被落下来的人惊扰了,接连嘶嘶做声。
叶尉缭看得脸色有些不好,苦笑道:“初六?你知道这个地窖怎么出去吧?”
封平平认真看完四周,石壁湿滑,就爬上去也够不到那两块盖板,于是答道:“不知道。”
“你来过这个地方,不止一次,还不知道这里有个地窖,也不知道覃中吕背着你在外头还有个蛇房,有个徒弟?你们师叔侄两个平日是不是互相都不说话?”叶尉缭奇道。
“黑蛇长大之后我就没来过了,这些东西有也是近两年建的。”封平平道。
“那陶罐的机关设置十分精巧,罐口那么细,你的手塞也塞不进去,要是打烂了陶罐更打不开机关。就算你没再来,她也防着你。”叶尉缭摇头笑了笑,道:“这个疯女人找了个疯徒弟,倒真是相得益彰。”
叶尉缭从沙堆中拔腿出来,却也无处可去。沙堆正是蛇房中心,前后左右多走一步都离蛇更近一些。只得原地坐下,叹了口气。封平平也拔腿出来,挨着他坐下。
“没事,到喂蛇的时候,总得有人下来。”叶尉缭道。
“蛇喂一次最少七天,最长一个月。”封平平道。
“诶呀,那要饿死了。”
“吃蛇。”
“不要!”叶尉缭忽然想起点什么,惊道:“初六!你一路喂给我的肉干,不会是蛇肉……”
第三十八章
“不是。”
“真的?”
“……不全是。”
“……”
“我下回把蛇肉都给你挑出来,仔细挑,”封平平道:“你这一阵饿吗?吃不吃?”
“不。”叶尉缭大力摇头,话也不想跟他说,转过去背对着他气哼哼瞪着墙。整面墙又都是蛇,看得脸都绿了,只是地窖里昏暗也看不出来他脸色。
没有灯烛,照明是镶嵌在四下墙脚的几处光源,绿莹莹的像是矿石也像是鬼火一般。
“初六看那,”叶尉缭拉了拉封平平,指着一处墙脚绿光,绿光一侧有三尺距离没有木架蛇笼,砌墙的山石排布整齐,有一道近乎笔直的缝隙且比别处缝隙稍宽一些些。“像不像一道暗门?就知道还有别的出入通道,覃中吕轻功再好也不会飞,莺时小丫头更不会,牵根绳她也爬不上去。”
封平平飞身过去,仔细查看那一片山石墙面,将每一块石头都拍了一拍,推了一推,又延展到附近墙壁连蛇笼后面的石头也伸手去敲打了,没什么动静。他双掌齐出,全力推动那一片山石;猎刀出鞘,插入缝隙中上下左右撬动;以猎刀借力攀上去,把高处墙壁也查看了一遍;最后弯刀扔向地窖之顶,转了几个圈嘡啷落下来……各种法子试了个遍,整个地窖都探过来,仍是打不开任何通道。
叶尉缭原地坐在地窖中心远离各笼游蛇,看着他来回忙活了足有两个时辰,劝道:“初六,算了,那门的机关大概是从外头打开的,又或者设在你够不着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停,从沙堆上小心跳下来。
转圈看了一圈这堆沙,这倒是地窖里头唯一一处封平平没敲打过的地方,当即手足并用扒开沙子,封平平也来帮忙,不一时清理出地面,仍是凹凸不平的山石,正中一块方形石面嵌套一个不规整的圆形。
“嘿。”叶尉缭抬头跟封平平对视一眼,笑了笑。
他手捉在内层圆形上,叫封平平捉在外层方形上,莺时转陶罐机关时候是内里左旋外面右旋,这个或许也是如此。
叶尉缭将圆形旋转一圈,方形石块竟跃升一寸高出地面,他跟封平平点头示意,封平平捉在石面上刚刚准备用力,地窖四面上下忽然咔咔响动几声,仿佛山石全数惊醒,地面墙壁似乎都微微动摇了一些。
叶尉缭急忙捉到封平平手上按着,不让他再转方形石块,怕是转错了。
“怎么?”封平平问道。
“不对劲,”叶尉缭道:“这机关转的不对,或许整个地窖就塌了,这么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