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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嵘端起茶杯吹了吹:“虫子而已,不怕。”
林彦点点头,继续画画。
两个大男人在家里,餐食向来都是对付一顿,林彦想叫外卖来着,焦嵘说:“我去煮面。”
一张餐桌,一对儿热气腾腾的碗,两双筷子,两个人对着吃面。
早上起得晚,林彦吃完没有半点儿困意。
他跟焦嵘说了声去书房打游戏,好久没碰吃鸡手痒痒。
他从冰箱拿了两听可乐准备上楼,焦嵘刚给自己茶杯添满水,茶叶上上下下一浮一沉,垂着眼睛叮嘱:“少喝些碳酸饮料。”
林彦笑嘻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带走三支牛奶棒棒糖。
书房的玫瑰凋谢了,枯败得令人厌恶,像干尸。林彦被自己的形容恶心到,抓起花瓶准备把玫瑰花丢掉。
他实在是烦这些毫无生气的枯花,碍眼。动作粗暴又迅速,带掉了桌子上的东西,啪一声摔地上。
林彦把花瓶放一旁,蹲下身子去捡那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应该是焦先生的,他想,开始收拾其中夹带的正散落一地的纸张。
林彦没想看这些东西,他向来注重隐私问题。
一张对折的纸沿着折痕展开来,正面朝上,要将身上的信息传输到面前人的脑海里。
魏浣?
林彦看见这个名字和照片心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只稍稍思考了下便得出答案:高中校长,找他谈过话。
不过为什么他的详细信息会出现在这里?
谜团纠缠越来越大,林彦忍不住翻开这个神秘的笔记本。
扉页的“焦嵘”二字还是苍劲有力潇洒漂亮,看起来比现在的签名青涩许多。
偷窥的快感很奇妙,有点上瘾。
好奇心支使林彦继续往下翻,看见“日常:弹琴练人体写作业补课”一句勾起嘴角,高中时期的事情。
再到大一,他好像很烦社团活动,每每提及都是用“无趣”一笔带过。
学生时期的焦先生真是太可爱了,林彦想。
很快,林彦只觉热血上头——
他看见了自己的照片。
而从这以后,焦嵘的日记内容突变,没有记录自己的日常生活,全是关于林彦的。
“他叫林彦,名字真好听。”
“他好像很喜欢甜食。”
“他的嘴巴真漂亮。”
后来的内容愈加疯狂,日期愈发接近,逐渐精确至每时每分每秒。
看见这些文字,林彦滚烫的血液瞬间降到零度,浑身发冷,手指不受控制地往后快速翻动。
“我必须占有他。”
日期是两年前的今天。
林彦瘫软在地,这些内容对他大脑和心理的刺激远远超过前二十七年的任何一天。
他终于明白那股说不上来的寒意源自何处了,那是猎物在即将迈入猎人陷阱时身体给的预警。
往后翻是焦嵘执行报复计划的记录,林彦机械地一行行看过去,他已经无法思考,最平淡的文字宣布恐怖的事实:养父母一家和高中校长意外死亡,焦嵘是幕后主使。
笔迹还很新鲜,就是今年的事情。
为什么一个人的心思能缜密到这个地步?为什么?
而这一切的一切,是为了自己。
原来真正的杀人凶手是我吗?
林彦从来没这么慌乱过,都是因为我,他脑内疯狂重复这句话。
原因,原因,原因又是什么?
林彦拾起那张照片,封闭许久的陈旧木门被外力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六月份,周日,下午四点半。
太阳很毒,过往行人恐避之而不及,行色匆匆从树下穿过。
小路出现了一位少年,白衬衣很干净很好看,但还是可以看出袖口磨得有些起毛,是旧衣服了。
高二的少年才十六岁,他刚刚结束了给一户人家的小孩子的补习,拿到对他来说是笔不少的补课费。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边哼着某歌曲中的片段一边行走。
小路不长,他走得不慢,直至尽头要拐弯处他皱了皱眉头。
他非常不情愿回那个名不副实的“家”。
那里有阴阳怪气的养母和猥琐不堪的养父,经常对自己拳打脚踢的表哥。
但他没有选择,他需要填饱肚子然后去上晚自习。
于是他放慢了脚步,一点点挪向不远处破旧的小楼聚集处。
有只三花猫跳出来咪呜咪呜冲他叫,软绵绵的嗲音,少年眼前一亮,他素来对毛茸茸的小东西没什么抵抗力。
他蹲下身来挠挠猫咪的下巴,猫猫嗓子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继而舔舔他的手指。
“你饿了呀?”少年眉眼弯弯,“等我一下。”
猫咪像是听懂他的话似的,在原地乖乖蹲下等他。
他向不远处的小卖部走去,用准备犒劳自己的棒棒糖经费买了一根火腿肠。
撕开包装纸,把火腿肠掰断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放在猫猫面前,他看猫咪慢悠悠美滋滋地享用晚饭,忍不住笑:“真是个猫大爷。”
猫咪喵喵叫了两声算是回应,温顺地任他抚摸。
他眉眼弯弯,笑容明亮更胜阳光一筹。
只不过,他在十一年后才发现这一瞬间被在此进行某一课题调查的人用相机定格下来。
齿轮转动,将他的生活与这位相机持有者严丝合缝地卡扣在一起。
命运沉思片刻,伸出大手操纵棋子,将地处深渊的他与天堂牵起丝线,在某一特定时间颔首,使者便牵动丝线拉他进云端深处。
林彦手持照片出神,十一年,十一年,原来早在十一年前他们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遇见了。
震惊,无措,惊恐,忐忑。
种种情绪汇聚在一起,林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很害怕。
焦嵘若是知道自己发现他的秘密会做出什么来,仍是个未知数。
他惊觉自己根本看不透这个一起生活一年多的枕边人。
我应该怎么办?
林彦大脑空白,慌乱地收拾地上的东西,面前出现了一只他再熟悉不过的手。
焦嵘温柔如常的声音响起:“抱歉,忘记放回原位了。”
林彦浑身一震,抬起头看向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怎么哭了?”
焦嵘微微皱了下眉,伸手要帮林彦擦去眼泪,被偏头躲开。
林彦不想再问是不是真的这类的蠢话,就算问出口得到的答案也是与他预想的一模一样。
焦嵘虽然很不满意他的抵触行为,还是把僵在半空中的手收回。
“你,你……”林彦嘴唇动了两下,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个人,这个人……
是魔鬼吧,是魔鬼!
林彦抱着脑袋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
焦嵘拥他入怀,在他发顶眉心落下安抚的吻:“别怕。”
林彦浑身颤抖,要从他怀抱中挣脱,却被禁锢着动弹不得。
他听见焦嵘说:“看完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问什么?问什么?他的疑问太多了,该从何问起?
良久,林彦嘶哑着嗓子开口:“为什么是我?”
焦嵘轻轻笑了下,这笑声在林彦听来就是撒旦坠入地狱时的欢乐吟唱——
“因为我爱你。”
林彦胃里一阵阵翻腾,忍不住要干呕,他猛地挣脱焦嵘,冲进旁边的客房将门反锁住。
焦嵘饶有兴味地望向他离去的背影,将纸张整理好放回原处。
没关系,慢慢来。
林彦将自己锁了三天,抱着双腿屈在角落,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他看见的日记内容。
毒蛇滑腻的鳞片贴着皮肤游走,“嘶嘶”吐着猩红的信子,绕到脆弱的咽喉处张开大嘴,毒牙咬破表层向里注射毒液。
我要离开,林彦想,我必须离开。
他抓起手机,还剩百分之十的电,微信消息刷了屏,全是焦嵘的,问他饿不饿,问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水果。
林彦只觉恶心,打开通讯录却发现他连一个可以投靠的人都没有。
多悲哀啊。
林彦心如死灰。
门板响了两声,林彦警惕地盯住门。
“我去公司。”
林彦一看日期,假期已经结束了。
听外面归于沉寂,林彦小心翼翼打开门,想出去进食并补充水分。
“我煮了粥,在餐桌。”
他没走,他还没走。
林彦被惊得声嘶力竭地咳嗽几声,在焦嵘打算接近他时大吼:“别过来!”
“好,闹情绪要注意身体。”焦嵘说完转身下楼。
他嘴角勾起的一抹浅浅弧度像把弯刀,将林彦的意志刮得鲜血淋漓。
在他看来只是轻描淡写的闹情绪?
我要逃走,我要离开这处地狱。
清水湛之有话要说:请假条:后天回学校这两天收拾东西,请假日期为三天吧应该,可能会延长。 然后说一下这本快完结了,本来是BE但是应部分读者强烈要求增加一个HE,所以是双结局。 为了照顾不同读者的口味,我会在一二结局后标注哪个是BE结局哪个是HE结局,喜欢哪个看哪个。 再然后我就没屁放了。
第三十一章
“嗳假期结束了林老板怎么还甩手不来?这都几点了。”
赵如是把手插进毛衣外套,坐在高脚凳上晃脚。
罗玺把擦拭过的用具放好,暧昧地笑了笑。
无缘无故旷工,肯定是爱情滋养过剩起不来床了呗。
赵如是咂咂嘴:“焦总牛批。”
今儿她休息,不唱歌,就是过来想找林彦斗斗嘴,结果人不在。
赵如是跟罗玺说了声,出门打个车回公寓。
她没退租,想等等看卫伐还会不会回来。
说是没事儿,心里还是难受,一想就痉挛发酸。
付钱下车,赵如是刷门禁进电梯,盯着跳动的红色数字发愣。
到八楼,电梯“叮”地一声打开,她迈出门,惊了。
家门口蹲着个人。
“哎,您是不是走错了?”
十月天还不是很冷,那人裹得很厚实,鸭舌帽黑口罩,还有条大围巾。
他把口罩往下一拉:“是我。”
嗓子听着特哑,说完还咳了两声。
赵大眼儿眼睛瞪得更大:“木木?!你怎么在这?”
林彦把鸭舌帽摘掉,露出被汗湿的前额,疲惫不堪:“进去再说。”
赵如是把门打开,看见进门处拖鞋变成一双,不由苦笑。
林彦进屋把围巾口罩摘了,瘫软在沙发上,眼皮耷拉着,毫无生气。
“哟喂,咋了这是?”
赵如是打开冰箱递了听可乐给他,给自己带的啤酒,转身把空调打开。
林彦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说。
难道要说焦嵘是变态是杀人凶手,说自己卷入了一个早就设好的陷阱里?
会有人信吗,怎么可能会有人信?
要不要告诉她?
林彦摇摇头,抠开易拉罐的拉环:“我心里很乱。”
“乱什么?小日子不挺幸福的,多好啊。”
是挺好的,如果他没有看见笔记本上记录的内容,可能一直会这么好。
好一辈子也没问题吧。
“没事儿。”
赵如是急了:“你心里难受就说出来撒,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林彦瞪她一眼:“去你的!”
赵如是嘎嘎乐,乐完说:“笑了,好点儿没?没好我就继续逗你,我有好多沙雕段子。”
林彦就喜欢她这种性格,大大咧咧,跟开心果似的。
“好多了,”林彦说,“谢谢。”
“谢什么呀,说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