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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齐屿一回头,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西野正在抹眼泪,鼻头哭得红通通的,看起来可怜极了。他不想让齐屿看见他这副模样,捂着眼睛就要把头往被子里蒙,被齐屿一把扯住。。
西野抽噎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其实我也不难过……”
齐屿这才笑了,捏了捏他的鼻子:“爱哭鬼。”
“我不是!”西野抱住他,“以前我都没哭过,在别人面前我也没哭过……”
齐屿一边亲他的眼泪一边笑道:“爱哭鬼我也爱,别怕在我面前流眼泪,我是你最亲近的人对不对,把所有的情绪都交给我……”
西野刚从医院出来,身体虚弱得很,精神疲倦到了尽头,想睡反而睡不着了。他睁着眼睛看着齐屿,半晌轻轻道:“如果我以后又做错了事,你怎么办?”
齐屿反问道:“如果我又做错了事,你怎么办?”
西野有些无奈地叹道:“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原谅你。”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齐屿掐了掐他的脸:“所以你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这次我也没想和你分手,好不容易又在一起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太难受了,一想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受了那么多苦,我就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西野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停!”
齐屿抓住他的手腕,顺势在他的手心里落下一个珍重的吻。西野觉得手心有些痒,却没收回来,只是耳朵尖有点泛红。
他的另一只手摸了摸齐屿的脸,颧骨处有一道血痕,虽然已经止了血,但看起来还是很明显。西野的视线从伤口移到桌上的小盒子上:“你偷看了我的信,为什么不把那个盒子也打开看看?”
齐屿的视线随之落上去,他的眼睛里一瞬间闪过无法掩饰的扭曲的痛苦,半晌他才平复了情绪,轻声道:“我害怕里面是我想的那个东西。”
西野皱起眉:“你不喜欢?”
“喜欢,但是我害怕自己受不住。我食言了很多次,我害怕你不想再将它分我一个了。”
西野抿着唇胳膊越过齐屿将桌上的盒子拿了过来,还没待齐屿反应过来,他就干脆利落地将盒子打开了,里面两枚金色的圆环在灯下闪着温柔的光。
半晌,齐屿才试探着伸手去触摸那漂亮的光泽,他问西野:“你还想将它戴上吗?”
西野也哆嗦了一下,他颤声道:“戴上之后,你要是再表现出任何想分手的迹象,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齐屿突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所有的疑虑、恐惧、愧疚都在这口气中被吐出来了,他抓住西野的手:“你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
金色的戒指曾埋于泥沼,藏于黑暗,时隔多年终于可以履行它的职责,西野却突然收回了手:“你都没有遵守给我的约定……”
齐屿也不慌张,他将戒指重新放回盒子里,然后将西野拢进被子里:“那就先睡吧,睡醒了就原谅我好不好?”
过了半晌,齐屿实在忍不住地又开口:“你给我的那封信,写了什么?”
西野往他怀里蜷了蜷,手还抓着齐屿的衣服:“我也不记得了。”
齐屿抚着西野的后背,下巴放在他黑漆漆的头顶上蹭了蹭,这可能是会纠缠他一辈子的遗憾。
西野突然抓了他一把,迷迷糊糊地说道:“明早起来,记得给我戴戒指……”
齐屿笑着亲了亲他,应道:“好。”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完结章)
西野和齐屿到的时候,宋知良和他的新娘子正站在门口迎宾,他看到西野,愣在原地大半天没说出话来,还是西野先笑着朝他打了招呼。
“很多年没见了,你还跟以前一样。”
宋知良这才反应过来,他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在妻子有些不解的目光中用力地抱住了西野。西野有些不太习惯地动了动,却强忍住没挣扎,拍了拍宋知良的肩膀。
宋知良叨叨个没完,嘴快得都要秃噜了:“之前任奔奔说你会来,这几天我都很紧张,生怕自己看不见你,你这些年都跑哪里去了,那次打过电话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你了……”
西野的两只手有些无措地放在宋知良的背上,对这热情有些吃不消,结果宋知良说起来没完没了,大喜的日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不一会儿周围就围了一群人。
齐屿接收到西野求救的视线,这才笑着拍了拍宋知良的肩膀:“行了,我们西野刚从医院出来,你别抱那么紧。”
宋知良刷地松开西野,上下打量他:“你怎么了?”
齐屿将西野拉到身边,笑道:“没什么事,新郎哭鼻子丢不丢人,赶快忙你的吧,我和西野进去坐坐。”
宋知良这才感到不好意思起来,他的新婚妻子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人,惊讶过后在一旁抿着嘴唇笑,帮宋知良擦了一把有些狼狈的脸。
齐屿将礼物送给宋知良的妻子,便带着西野往里面去了,刚进去就听到任奔奔的大嗓门:“你俩怎么那么慢,我都吃完好几个小蛋糕了!”
齐屿帮西野把大衣脱下来,西野不太习惯在众人面前和他太过亲密,结果齐屿偏不依他的,还握了下他的手试了试温度。
任奔奔已经在那捂眼睛了:“齐屿你不要脸!”
齐屿笑容不变,一手飞快地掐住了任奔奔的后脖颈,拎小鸡似的拎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反了你了,老实点。”
任奔奔正想挣扎,视线不经意间从西野手上瞟过,头又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扭了过来,一把抓住西野的手。
还没等他看清楚西野手上的戒指,西野已经迅速地将手抽了回去,任奔奔赶紧后缩,总觉得西野下一秒就能给他一巴掌。
幸亏这时齐屿在他俩之间落了座,任奔奔松了一口气,再看西野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他只是条件反射,不太喜欢别人的触碰。
任奔奔突然叹了一口气:“这边戴戒指,那边要结婚,突然觉得我自己惨兮兮的。”
他说着就委屈巴巴地往齐屿身上趴,被齐屿面无表情地躲过了:“都是你自找的。还有别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任奔奔开始扯着嗓子嚎,拽着齐屿的胳膊不松手,看得西野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悄悄地跟齐屿说别再欺负任奔奔了。
任奔奔迅速地将位置换到了西野的一侧,觉得还是室友更有爱,结果坐了一会儿他发现吃狗粮不在位置,他在哪都像个电灯泡,气哼哼地去找宋知良了。
宋知良今天是显而易见地高兴,他还跟以前一样,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看起来温和又老实,看向旁边的妻子时漆黑的眼睛里都掺了笑意,让他常年的书呆子样都变得鲜活起来。
看向正在宣誓的新人,齐屿在桌下牵住西野的手,西野有些疑惑地看他,发现齐屿的眼睛里是无比温柔的光,西野的心里动了动,用手指挠了挠齐屿的手心。
宋知良夫妇敬酒敬到他们这桌的时候,西野也举起了酒杯,齐屿看了一眼,却没阻止。宋知良一抬手将酒闷了,结巴道:“我只是太高兴了,你们都来了,这么多年……”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辛辣的酒流过喉管,醇香在唇齿间散开,西野觉得可能是被酒气扑了鼻,他竟然也被宋知良感染了情绪,升起了一些年岁无常白驹过隙的感觉,上一次大家见面的时候还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再相遇已经是各自成家立业,过了而立的那条线。
西野突然又向宋知良敬了一杯酒:“这是四年前想要敬你的那杯,现在补回来。”
宋知良的眼睛一瞬间红了,哽咽道:“那时候能接到西野你的电话,是我那段时间最大的安慰了。”
四年前宋知良研三,他如愿地考上了他梦想中的Z大的研究生,然后在即将毕业的那一年,替遭到导师猥亵的同门姑娘发声。他性子看起来温吞,在某些事上却倔得厉害,遭到再多的压力也不改口。他说,我用了那么多力气,梦想了那么多年才来到了这里,它不该是这样的。
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最后那姑娘的退缩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离开学校的时候,他的同门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走了很远一段路,直到出了校门,他对同门说,你回去吧。那姑娘突然崩溃般哭了出来,一直向他道歉,她好不容易从山村里考出来,毕业证对她太重要了,那些别人打量的眼光也太让她害怕了。
宋知良跟她说,坏的是那个老师,不怨你,别对我愧疚。
当时他的父母已经退休,准备回老家县城定居,宋知良也在那个县城里当了一个中学老师。
那一年,这件事情闹得很大,网上有很多关于他的骂声,说他是为了个人恩怨诬陷导师。也是那一年,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西野无音信多年后用公用电话跟他说,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相信你是对的。
那是怎样混乱的一个冬天啊,他所有的梦想与坚持全部崩塌,还要做出无所谓的样子,说没关系,他对着已经只剩忙音的电话第一次哭了出来,然后在第二天,彻底把那些对自我的怀疑扔掉了,踏踏实实地过眼前的日子。
没过多久,任奔奔从部队回来跟他打电话,气急败坏地说要帮他讨公道。宋知良笑着说:“以前总是你欺负我,现在竟然要替我欺负回去欺负我的人了。”任奔奔哼了一声,说以前别人欺负你我也帮你揍回去了。
宋知良是真心实意地感谢他们,感谢他年少的时光中遇到了这些人,虽然他们一分开,就是那么多年。
第二年的时候,他曾经的同门突然主动披露了所有的事情,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她哭着说了宋知良的名字,说对他是永远良心上的罪人。宋知良有些难受,他清楚那个瘦弱的姑娘是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又放弃了多少东西,他当初就不想因为自己再带给她多余的愧疚。
一起高校丑闻第二次发酵,却比第一次要顺利得多,因为Z大一位重量级老教授也发了声。他说:“我的学生是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把自己的全部前途搭上,寻求一份公正。我们这些教书育人的老师,却因着某些原因,甘愿闭目塞听当一个哑巴,第一次我没有站出来,第二次如果再不站出来的话,我实在愧对良心,也愧对那方讲台。”
宋知良将那句话看了百遍千遍,他觉得可以了,他曾经相信的东西、坚持的东西还在,他还可以继续走下去。
他拒绝了所有的采访,也没有再回Z大继续他的学业,甘愿在这个小县城继续当他的中学老师,他从来都没有什么大目标,能将一些种子播入在尚且年少的孩子们的心中,他觉得于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在那一通电话后,他再也没有过西野的消息,这一分别,又是四年。
两个人喝干了杯中的酒,宋知良红着眼睛去敬下一桌人了,西野坐下,被齐屿凑到耳边咬耳朵:“你四年前还知道给宋知良打电话,怎么就不联系我?”
西野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要翻旧账的话,到底是谁更该问这句话。齐屿气哼哼地不敢再问了,用手捂了捂西野的胃:“难受吗?”
西野摇了摇头,又问道:“你这次怎么同意我喝酒了?”
齐屿的目光追着宋知良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