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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季六指不是夷人啊。
对于这个问题,刘虎回答得相当干脆。“他的母亲是夷人,小时候曾经在外家的寨子里住过一段时间。”
顾伽罗挑眉,“他的母亲是苗人?”
刘虎点头。
顾伽罗恍然,这就能说得通了,难怪季六指对马家会如此忠诚。
“他果然回苗寨了?还是去了旁的地方?”
顾伽罗不放心的问道。既然季六指是马仲泰的铁杆心腹,如此关键时刻,绝不会无端出城,定是有一定的目的。
顾伽罗还有个想法,马仲泰既然要报复齐谨之,单单是制造几句流言、挑唆京中的几个御史上弹章,是远远不够的。他应该还有更大的阴谋。
听到这句话,刘虎咧开大嘴叉子笑了,豪爽的朝着顾伽罗竖了个大拇指,“要不怎么说是大奶奶呢,就是厉害,一下子就切中了要害。您猜得没错,那个瓜怂根本就没去苗寨,而是在城外虚晃一圈、钻山路去了益州。”
益州?
顾伽罗眯着眼睛想了想,她记得益州城外一百多里的山里藏着一支千余人的队伍。
据说原本是安南王府的私生子曹肃曹千户统领的人马,后来曹千户被宁太妃派去的人暗杀,麾下的人马便被分裂成了三部分。
最大一部分、约莫一万余人被宁太妃的人接管,放弃益州直接返回安南保卫王府,只可惜被水西大营的马将军打得七零八落,最后不知所终。
还有五六千人被曹肃的心腹所控制,避开益州转而去攻打一些偏远的小县城,如今正满蜀地的流窜作案,成为蜀地头号通缉的‘悍匪’。
最后还剩不到两千人则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百户夺得了指挥权,继续留在了益州附近,占据了一个山头当起了山大王,靠打劫过往的商贾为生。
当然,不管是‘悍匪’还是‘山贼’,他们都打着安南王府旧部的旗号,整日叫嚣着进京勤王,标榜自己是忠臣。
至于打劫什么的,则是成大事不拘小节。
顾伽罗将几条线索串联起来,很快就得到了一个猜测。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她嗤笑一声,“看来,咱们的马县丞要与那些反贼一起‘成大事’了。”
刘虎瞪大了眼睛,双手握成了拳头,“大奶奶,您的意思是姓马的想勾结那几波小贼去截杀大爷?”
这可不是小事,别看齐谨之现在貌似取得了不小的战绩,而事实上,他的处境并不十分安全。
别忘了,他身边只有一百多护卫。
他之所以能顺利入驻乌蒙,主要还是那些鞑子都撤出了乌蒙,剩下的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根本不是正规军的对手。
而且在此期间,还有水西大营的一个百户率兵帮忙。
现如今,那位百户见齐谨之暂时控制住了乌蒙,水西那边又战报不断,便领兵离开了乌蒙。
如果马仲泰此时勾结两拨逆贼一起围攻乌蒙,城中又有散播的谣言蛊惑百姓。那么齐谨之定会腹背受敌,届时,他们一行人就算没有被外头的乱兵所害,也有可能被不知情的百姓们围困而死。
好吧,现在顾伽罗及时出手,勉强破除了谣言。
可外头还有几千乱兵围城,以乌蒙的守卫力量。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弄到最后,齐谨之还是逃不开一个死字。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刘虎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立时飞到乌蒙。
顾伽罗也心急如焚,她尽量保持镇定,“刘虎,你能调动多少人马?”
县衙就留守了不足百人。加上衙役也只能凑足一百个,再加上齐谨之临时招募的乡勇。约莫有个三四百人。
顾伽罗心里算着,刘虎已经给出了答案,“靠得住的人,小的能调集二百五十人。”剩下的。都是些左摇右摆的墙头草!
二百五,好、好吉利的数字!顾伽罗已经没心情吐槽了,她认真的说道:“二百五十人就二百五十人。这样,刘虎。你即刻将人调集起来,准备好干粮和武器,明日傍晚时分就赶赴乌蒙。记住,如果大局实在无法控制,就先将大爷带回来。”
李虎肃容应声,“小的明白。”
顾伽罗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只要大爷平安无事,旁的,暂且可以不管。”
刘虎没说话,只用力点头。
……
次日清晨,县衙的差役便提着个铜锣,一边咣咣敲着,一边大声吆喝:“注意啦,大家都注意啦,县尊大人抓捕了一百五十三名鞑子,经审查,皆是罪大恶极、血债累累的罪人,为正法纪,县尊决定将这些鞑子全部斩首!”
“今日午时东街场院,县尊大人处决一百五十余鞑子,大家快来看哪!”
“杀鞑子啦!杀鞑子啦!”
“瞧热闹去啊,快去瞧热闹啊。”
乌撒县城仅有的几条道路上,几个小队不停的吆喝着。
对于华夏人来说,看热闹是一种天性,哪怕最近县城的气氛有些诡异,但百姓们听了外头的叫嚷声,还是忍不住打开了大门,悄悄探出头来。
杀鞑子?不是说齐京观和鞑子勾结,意图胡乱西南嘛?
齐京观怎么忽然又杀起鞑子来了?!
存着好奇,又想亲眼看看斩杀鞑子的好戏,午时还没到,东街场院上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堆人。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伸着脖子看着县衙方向。
距离午时还有两刻钟的时候,县衙冲出两队衙役,满脸横肉的侩子手怀抱鬼头刀,跟在队列中。
“呀,真要杀人啊。”
“瞧那侩子手,竟是浑身带着煞气,好不骇人。”
“啧啧,听说是齐大人从军队里带来的好手,不知砍过多少人咧!”
赶来瞧热闹的百姓们沸腾了,个个翘首以盼,等着好戏上演。
马仲泰隐在人群中,双目赤红的看着一队队的人走过,望着洞开的县衙大门,咬紧牙关,“好个毒妇,竟是与齐京观一样心狠手辣,不就是几句谣言嘛,居然要杀人?!”
一个黑瘦的人影凑到马仲泰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马仲泰神色一动,“消息属实?”
人影点点头,“没错,待砍完这些鞑子,刘虎他们便会出发。”
马仲泰扯开嘴角,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好,他们都走了才好,哈哈,这下子,我也要让齐谨之尝一尝痛失亲人的感觉。”
午时一过,刀斧手举起大刀,寒光闪烁,一百多个人头相继滚落,场院里顿时弥漫起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
就是那些本性彪悍的百姓们,也被这一幕震住了:一百五十三人,就、就这么都死了?!
看着地上恣意流淌的暗红液体,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对于县衙的那对夫妇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傍晚,刘虎率领集结起来的二百五十人悄然出了城。
顾伽罗一夜都没有睡好,到了黎明时分,她才有了点睡意,但外头却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
“不、不好了,大奶奶,不好了,城外来了好多人,他们叫嚣着要诛杀乱贼齐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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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孺人威武
顾伽罗沉着一张俏脸,步履沉重的上了城墙。
但还没有走到城墙的垛口,便听到了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呼喝声——
“毒妇歹毒,滥杀无辜!”
“齐京观无道,齐顾氏恶毒!”
“毒妇,出来受死!”
种种恶毒咒骂竟如浪潮版迎面扑来,顾伽罗一时没有防备,竟被这浩大的阵势吓了一跳。
上台阶的脚磕绊了一下,她险些扑倒在地上。
“孺人,小心!”
段氏紧跟在顾伽罗身侧,见她身形不稳,赶忙上前一把扶住了。
“大奶奶,留心脚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紫薇也慌忙拉住了顾伽罗踉跄的身形。
“我没事,”
顾伽罗站稳了脚步,自嘲的笑道:“好大的声势,小女子见识浅薄,竟险些被惊倒了。”
这是事实,但如果她刻意隐瞒、强做镇定的话,反而会让人抓住把柄肆意取笑。
可当顾伽罗大方的承认自己被吓到了,很是坦荡的说出自己失态的事实,却会让人无法在深究。
毕竟她是个女子,在男权社会里,女子先天是柔弱的,胆子小一点并不丢人!
所以,她这么一说,跟在后面的孟复、周文渊等一众县衙官吏非但没有瞧不起她,反而觉得她可怜、可惜!
段氏强笑两声,扶着顾伽罗的胳膊,“孺人,若是不行,咱们回去也无妨,左右还有我家孟复和周先生。”
兵临城下。冲在前头的原就该是男人,而不是她们这些柔弱的妇人。
顾伽罗勾了勾唇,浅笑道:“我就上去看看,呵呵,没听到么,人家口口声声的叫嚷着让我这个‘毒妇’出来呢。”
深深吸了口气,顾伽罗抬步走到了垛口前。探身向前一看:
喝。好家伙,小小的乌撒县城外的空地上居然围了一层密密麻麻的人,那些人身着鞑子的服侍。手里拿着弯刀,最前排的人面前摆放着盾牌,高举的矛尖寒光凌冽,好一派严阵以待的模样。
人群中有十几匹高头骏马。马上端坐着身穿甲胄、头戴盔甲的将军,他们身后则是高高悬挂的帅旗。
山风拂过。大旗猎猎在半空中展开,赫然一个大大的‘梁’字映入眼帘。
“是梁逆的人。”
顾伽罗手搭在垛口的青石块上,低声喃呢了一句,“他怎么来了?”
小梁王不是摆明了不跟朝廷最对吗?怎么今天忽然又跑到了乌撒?
顾伽罗可不相信是她斩杀那一百余鞑子惹出来的祸端。话说成大事者。断不会为了这点子细枝末节而乱了自己的计划。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小梁王是为这事而来,这事是昨天才发生的。以大齐目前的通讯状况,顾伽罗可不信一夜的功夫。远在新安县的小梁王就能知道了。
再者,就算小梁王生了一双顺风耳,能听到数百里之外的事,可待他集结部队,再火速赶往乌撒,少说也要三五天的功夫,根本不可能似眼前这般迅速。
唯一的解释就是,小梁王早有预谋,或许早在昨天的时候,他的人马就已经赶了来,却按兵不动,只等着一个契机。
而顾伽罗斩杀鞑子的决定,便成了这个‘契机’。
“……”顾伽罗眯了眯眼睛,小梁王是来者不善啊,而且,过去对于他的判断似乎有些偏差。
而她和齐谨之又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了,这才出现了今日的纰漏。
顾伽罗甚至还想到了,约莫前些日子马仲泰的异常,恰是在引自己上钩,故意制造出齐谨之那边有难的假象,好让她将乌撒县内所有能用的人手都调去了乌蒙。
现在好了,梁逆大兵压境,而城内只剩下一些普通百姓和摇摆不定的差役。
县衙里更是只剩下了书呆子和妇孺,顾伽罗身边连仅剩的刘虎都被她调走了。
单靠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抵不过梁逆的迅猛攻击。
“孺人,城内没有什么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