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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而言,便是各位出银时可选择由债入股。只是,依然选择出债的,不再依照之前的条件,而是月息二分,不滚利,到期一次还本付息。选择入股的,不拘股份多少,都将成为玳瑁阁的股东,有权在年底以其股份为限,分享玳瑁阁净利。”
下面一片嗡嗡声。
“要是年成不好,玳瑁阁亏钱了呢?”有人问。
“作为东家,自是要与商铺同甘共苦。只是,年成不好时,玳瑁阁若无利可分,便不分。即使亏损,今日公开入股的股东无须承担其他的责任。”
也就是说,挣钱了分给你,亏钱了不找你。
“那投进去的银子呢?”
“自是不能退。但股份可转让给别人。”齐震回答。
嗡嗡声越来越大,齐震镇定地坐着。老百姓有这样的反应,太正常了,妹妹早就说得清楚。
“石公子,你是有头脑的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啥也不懂。只是我们攒些银子不容易,万一血本无归,谁来给我们主持公道?”
“真有那一天,只要您提出来,玳瑁阁将从您手里把股份买回。只是,买回股份,便视同您放弃了股东的身份,以后再有盈利,将不能参与分配了。”齐震不慌不忙地说。
原来,投进去的银子,差不多算是保本,但不保收益。
“另外,所有这些规则,都将写进契约里,拿到京城商会备案。”
“石公子打算跟大家筹多少银子?”一个小店主问。
“三万两。”
屋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了,龟缩在人群中的秦府亲信暗中诧异,不是四万两吗?
“石公子,您说得好是好。可最近的事我们也都听说了,尤其是玳瑁阁匠人全部辞工,还有人天天上门逼债,老东家也病倒了。前两天的银子数量小,玳瑁阁勉强还得上。可三万两是个大数目,就算大伙儿给得出,也要看看玳瑁阁有没有那个本事挣钱啊。”那个小店主说。
没有钱,更没有人,还开什么店。
齐震正等着有人这么问,听到这话就微笑起来。
“奉叔,劳烦您把账本都拿过来。”奉叔就是玳瑁阁的账房,他和老管家一起走过来,把高高一摞账本抱到主席台上。
“族叔接手至今已二十六年,这些都是历年的账本。下面,我想请一位懂账房的高邻来看看这些账本。”齐震说。
人群轻微骚动了一阵,有人跑了出去,很快就带进一个夹着算盘的中年男子。
这是一家布坊的掌柜,姓丁。齐震让他随意挑出几本,粗略估算一下每年净收入。一阵急雨般的算盘珠子拨弄声之后,丁掌柜报出了几个数。
奉叔递过去一张纸,上面列着年份和净收入。丁掌柜比对了,数字大致相同,基本为每年十万。
齐震将纸条上的数念给众人听,大家都震惊了。
净利十万两!不愧是百年老字号!怪不得珍宝斋要吃下玳瑁阁。
“大家看清了,奉叔的计算应是不差的。丁掌柜,烦请核对余下的。时辰有限,为示公平,石某请来了京城商会几位理事,为大家算一笔账。”齐震手一挥。
几个头戴嵌玉瓜皮帽、身穿绸缎员外衫的白胡子老头走了进来。坐下后,为首的开门见山道:“玳瑁阁百年传承,各种手艺都记在雕工册子里。我们几个老家伙大致合计了下,往少了算,册子价值两万银子。”
黄金有价玉无价,一件上好玉器价值可达数万两,祖传绝学才两万,真是给少算了。
密不外露的东西就这么交给别人看,幸亏是大家推举出来的理事。不过,既是公开招股,一切都要让大伙知道不是么。
“两日来用这个册子做抵,一共筹了两千两的高利银,要扣掉。所以,这个册子按一万八算。”老头儿说。
他喝了口水又道:“玳瑁阁还有些未完工的玉器,如果最后让人上光……”
人声鼎沸起来,老国公爷的亲信瞪大了眼睛。
不是说玳瑁阁连个玉渣也不剩了,还有匠人也都让珍宝斋挖走了?
第十六章 招股会(下)
玳瑁阁还有没卖掉的存货?!
这些天,珍宝斋的人到处宣扬,说玳瑁阁的库房空了,匠人也都辞工了,什么单子也接不了了。看来,还是不能相信谣言啊。
老头儿见大家只顾议论,有点生气。他大声道:“如果让匠人做完最后一道上光的工序,价值应该……”
“那、那玉佛还在?玳瑁阁还有匠人?不是都把人给累瞎了……”老国公爷的亲信结结巴巴地插嘴。
大伙儿都看向这个人。什么玉佛?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齐震目光锐利地射过来。这个人畏畏缩缩,一脸的奸猾相,他早就注意到了。
“你说的玉佛,的确还在。虽然还是半成品,但还是完好无损的。”他冲秦府亲信答道,眼睛却扫视了全场。
“砸店那天,他们冲进工房要摔玉佛,老东家死死抱住,就是人晕厥过去,两只手还抱得紧紧的,掰都掰不开……”说这话的是老管家,说到最后都哽咽了。
石玉林眼圈儿也红了,齐震安慰般拍拍他的肩膀。
“还没跟大伙儿说呢,虽然玳瑁阁因为拖欠交货要退两万银子货款,那些上门闹着要赔钱的人,已跟我们和解了,并且由于砸坏店里的东西,还赔了一笔银子。”齐震说。
众人纷纷点头。啧啧,打砸抢,这不是强盗行径吗!人家玳瑁阁没报官不错了,老店行事就是厚道。
“两日来族弟多次游说,四位顶梁柱师傅已答应回来。其实说我们卖次品什么的,是因为几位师傅愤然辞工,少了最后一道工序。大伙儿要不信,可以去打听。”
哦,怪不得白胡子理事这样说。哎呀呀,原来是这样,那真是一切云彩都散了。这下好了,有人、有料又有房,名声也摆在哪里,何愁不赚钱呢。
“现在我可以继续了吧?”白胡子理事没好气地说。
未完工玉器,包括玉佛和李老板退回的那批货,有匠人在很快就能加工完毕。只是现在不能按成品市价计算算,只能按生产成本估算。玉佛用料高级,光进货就花了两万五千两;李老板退货六千多两,按五千计算。
所以,存货与半成品价值三万两。加上一万八的雕工册子,以及造价两千两的玳瑁阁楼契,玳瑁阁现有身家共计五万两银子。
每年净入十万,利润翻倍!众人咋舌。真是穷的穷死富的富死,怨不得人人都想做老板。
筹银三万两,筹银后玳瑁阁总股本八万两。以每股二两计算,玳瑁阁共劈为四万股,其中石玉林父子以五万两的身家,占到了总股份的六成三,其余三成七,属于认购股份的众人。
筹集到的三万两股银,首先用于支付两万银子的退款,其余一万两,用于商铺今后的日常营运。
丁掌柜打完了算盘,表示二十六本账册分毫不差。
“且慢!谁知你是不是做的假账!”那位亲信站了出来。
雨璇冷笑。就知道这人会不失时机地跳出来刷存在感。
众人本来都去掏银子了,听到这话手又缩了回去。
谨慎点好,攒银不易,且投且珍惜啊。
大伙都看向主席台,几个商会理事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石玉林也是一脸委屈和无奈。
“咱们商会,乃至玉行,都不备案账本的。”一个理事说。
这下没辙了吧?老国公爷亲信得意地想。
“这有何难。”昭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大伙都认得,石公子的随从嘛,那天发借据还帮着登记呢。
昭睿走到主席台前,面向众人行了个礼,笑嘻嘻说道:“账本上记有每年缴纳的税款数,是按照玳瑁阁的总毛利数算的,毛利数也都记在账本上呢。咱们可到衙门去查,看玳瑁阁是否真交了那么多税啊。”
大家恍然大悟。可一想又觉得没那么便当。
“说得轻巧!刚才石公子说老东家二十六年前接手玳瑁阁,难道你去衙门找二十六年以来的所有纳税记录?”老国公爷的亲信不屑地说。
“一下子找二十六年的档案,的确费劲。可要是知府大人帮忙,就不算个事儿了。”昭睿还是笑嘻嘻的。
知府大人?
昭睿细细解释起来,众人立即明白了。
齐老爷不是深陷流言吗,说他指使珍宝斋迫害玳瑁阁?那这帮着玳瑁阁筹银子自救,等同于拯救自己头上那顶来之不易的乌纱帽耶,人家齐大人还不得勒令整个府衙的人彻夜查找啊。
再说了,玳瑁阁这么趁钱,必然是纳税大户,府衙的档案库里,都设有专门柜子存放大户缴税记录的。柜门一开,调二十六本卷宗有什么难的。
“这位兄弟说得有理。咱们已考虑到大家会有这个疑虑,昨日就去府衙求了官爷开过去二十六年的缴税证明了,现在这会儿,府衙那边想是忙得差不多了吧……”齐震摸着下巴说。
仿佛回应他似的,一个玳瑁阁的小厮挤开重重人群钻了过来,来到石玉林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石玉林见到信封就开始双手颤抖。他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将那张盖有燕州知府鲜红大印的缴税证明展示在众人面前。
“各位请看!”齐震大声说,“府衙的官爷甚是辛苦,将二十六年来每年的缴税款项都列了出来!还有每年的税前毛利!”
众人哗然,都往主席台那儿挤,去看看这份独一无二的官家文件,就是京城商会的几个老理事也惊讶地站了起来。
老国公爷的亲信却一屁股坐了下来。
主子,小的真尽力了。
……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众人一致选择了可转债,能拥有这样赚钱的产业,谁愿意只当个仅能一次性领取固定利息的债主?认购数量有几股的,也有几十、几百乃至上千的。雨璇眼尖,发现认购股数多的人里,有不少是大户人家的嬷嬷,旁边往往还跟着打扮成小厮的人,一看就是小丫头扮的。
跟她想象的差不多嘛,呵呵。真是要感谢时刻准备着打击她的姚小姐,那天的赏菊宴,真是太及时了。
------题外话------
啦啦啦,我又来废话啦。这个IPO,亲亲们看懂了不?
招股就是一种众筹。就是搬一个小板凳,站在上面,对围过来的人说,我需要大家给钱我,因为我这个企业如何如何的好,你把钱给我,做我企业的股东,就会很赚很赚……嘎嘎嘎,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嘿嘿。
懂金融的童鞋勿喷我喔。
剧透(其实也不用透啦你猜的到的)一下,下一章一把手帅哥要出场了哟嚯嚯。
第十七章 再遇
这场招股会,雨璇是比照IPO模式设计的,会后还安排有丰盛的自助餐会,招待这些新股东,以及捧场的人。地点和吃食酒水当然还是百味饭庄的。
齐震帮着石玉林跟人寒暄去了。厅里人挤得满满的,雨璇缩在角落里,端着装满了食物的盘子大吃特吃。
“喂!”正吃得香甜,有人拍了她一下。
雨璇吓了一跳,差点噎住。扭头一看,竟是打扮成个少年公子哥儿的龚六小姐,正冲她做鬼脸儿。
“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