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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苏碧曦,他们都动用不了这样的马。
可是连他们都追不到苏碧曦,还有谁能够追得到?
上林苑这么多的人都没有看住文锦翁主,文锦翁主如果在上林苑出了事,陛下绝饶不了他们。
苏碧曦在心情抑郁之时,就极为喜欢纵马狂奔。
在两边的山峰树林都成为了快速移动的影子,不停地向后面移去,耳边不停传来呼啸的风声,吹得人心中的烦闷几乎都随风而逝。
心中眼中,只有不停跑动的骏马,只有奔跑,不停地奔跑。
古希腊的运动会留给后人的只有三个字,跑,跑,跑。
如果世上能够永远只有奔跑这么简单的事情,该有多好。
不用去管什么可鄙的父母亲缘,不用去管糟心的亲戚,不用去管家国大事,不用去管黄河决口,不用去管诸侯林立,不用去管匈奴为祸,不用去管朝鲜作乱,不用去管百越之患,不用去管什么天子子嗣。
她不过只是一个流浪在轮回里面的可怜人罢了,以前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难,才得了这么多能够保命的东西,护住自己的命,护住自己在意的人。
这个让人窒息的社会,女子从未有过自己的价值,她们的一切体现在丈夫跟子嗣身上,她们的名字都只是夫家跟娘家的姓氏。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之所以要跟刘彻成婚,不过是因为她跟刘彻两情相悦。
即便他们成婚后没有子嗣,也可以从宗室里面挑一个,何以就要以此对她步步威逼,好像她至今不能生育,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一般?
她去探望隆虑长公主之时,隆虑侯再三试探,是否可以将陈阿娇放出来。
陈阿娇是刘彻的原配妻子,是汉室曾经的皇后,是馆陶大长公主的亲生女儿。
这样的身份,加之她对于刘彻单纯而独占的心思,假如放她出了长门宫,苏碧曦要如何待陈阿娇?
她善待陈阿娇是错,不善待陈阿娇是错?
她不可能看着刘彻再去宠幸任何女子,这就跟陈阿娇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苏碧曦虽然能够压下馆陶长公主的这份心思,窦氏却又想准备媵妾,随她陪嫁进汉宫。
窦氏族人说:“太皇太后薨逝之后,窦氏一日不如一日……幸而有了翁主,今日能够得封皇后。窦氏对翁主马首是瞻,愿奉上族女,陪嫁入椒房殿,伺候翁主,也算是有个助力。”
真当她是个傻子吗?
媵妾是什么?媵妾是身份最高的妾室,媵嫁的妾室在汉室皇帝后宫可以直接封为夫人,仅仅次于皇后而已。
苏碧曦只是馆陶大长公主义女,并非真正的窦氏女,窦氏又没有得宠的妃子在天子身边,自然是对苏碧曦不放心的。
但是苏碧曦出身太低,而且又是再嫁。
最重要的是,苏碧曦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身孕。
尽管有些妇人就是十几年都可能没有生育,忽然才会有孩子,可万一苏碧曦就是不能生育呢?
窦氏人在看重苏碧曦的同时,也希望能够真得扶持苏碧曦,让苏碧曦选择窦氏的媵妾,就是一件既可以安苏碧曦的心,又可以安窦氏的心的,两全其美之事。
毕竟在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哪怕是寻常男子都有几门妾室,正妻都会有些许陪嫁,更何况是天下之主的汉室天子。
既然天子必然要有妃嫔,选择窦氏女,与苏碧曦好歹都是窦氏出身,利益一致,必然要彼此互相扶持。
可苏碧曦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扶持,她不许刘彻有任何的妾室。
一件又一件,数不清的糟心事接踵而来,偏偏她后院起火,卓王孙竟然想着拿捏她,而她的母亲李氏,偏偏又是如此的人。
都已经到了图穷匕见,苏碧曦跟卓文华都要被卓王孙逼得没有退路了,苏碧曦更是要被逼死了,李氏还要再劝卓王孙。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何其愚蠢!
苏碧曦能怎么办?
李氏是她的母亲,生她养她,她能一刀把李氏杀了吗?
她恨不得把李氏的脑子破开,给李氏换一个脑子!
从骨子里升起的绝望悲凉把苏碧曦整个人压得死死的,连大口喘气也不能。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苏碧曦未曾发现,自己已经跑得越来越快,身下的马气息杂乱,已然是强弩之末。
旁边一直有人试图跟上苏碧曦,她根本不想理会,却不想倏地有人靠近了她的马,起身跃起,抱住她一起坐在了马上,熟悉的气息笼罩在她周身,“君儿,回神!”
刘彻紧紧地抓住了苏碧曦的手,大声地把苏碧曦已然出神的思绪叫了回来,“阿彻?”
“君儿,现下马跑得太快,不好立时停下。我控着缰绳,让马慢慢减速,而后停下,你不许动一下,听见没有?”刘彻厉声提醒她,“你浑身都在抖!该死,究竟怎么呢?以后再也不许你一个人骑马!”
苏碧曦一通发泄之后,见刘彻来了,便好似一下没了所有气力,浑身瘫软在刘彻怀里,乖巧地犹如一个布偶,双眼无神地任由刘彻缓缓把马停下。
刘彻见她这般,心中更加担忧,自己下马后,径直伸手,打算把苏碧曦从马上抱下来,“来。”
苏碧曦伸出手,倦鸟归林一般从马上跳到刘彻怀里。刘彻接住她便打横抱起,径直把她抱到了早就候在一旁的马车上。
旁边的张次公拍了拍自己终于放下的心,“可把我吓死了!还好没出事。翁主这是怎么呢?”
卓氏的事就是辛元在苏碧曦吩咐下盯着的,苏碧曦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做下了什么了结,他心里有些猜测,在事情没有证实以前也不方便跟张次公说,只低声说:“次公,翁主这几日不高兴,你不要惹事,听见了吗?”
第264章
张次公拍了他一下,“说什么呢!我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吗?我做事可比你稳重多了。”
辛元一边往前走,一边撇嘴,“头儿,这句话你敢当着翁主的面说吗?”
张次公哼一声,“有什么不敢的……”
而苏碧曦被刘彻抱上了马车,就缩在刘彻怀里不说话,刘彻有心想问几句,眉头紧蹙着,脸色黑沉,“君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一路疾驰而来,根本来不及吩咐下去查看,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就怕慢了一步,让苏碧曦出了什么事。
天知道他刚才看见苏碧曦一个人疯了一般地纵马狂奔,心里受了多大惊吓。
他这辈子失去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连君儿也离开他,他要如何渡过余生。
他尽量将语声放柔,一手不断轻抚苏碧曦的背,安抚她的情绪,“郎君的心肝儿,告诉郎君,出了何事?哪个不长眼的惹了我家心肝儿,郎君替你出气,嗯?”
苏碧曦抬眸看着他。
刘彻在对着她的时候,周身的气息都会柔和下来,高而挺的鼻梁,清俊贵气的面庞,狭长而深邃的眉眼紧紧盯着她,眼睛里只有她的倒影。
跳到疾驰的马上救人,是何等危险的举动,刘彻虽然有武艺在身,但未必就要汉室天子才能亲自来做。
可是他仍然这么做了。
他不问她如此任性的不妥,不问是不是她做错了事,就理所应当地认为是别人惹了她生气,要替她出气。
这样的人,如若是一个昏君,周幽王商纣王第二,只怕非他莫属了。
可惜刘彻不是这样一个人。
哪怕在现代,男女之间相爱,也并不是把对方视为全部,离了对方就要去死了。
苏碧曦并不要求刘彻把她看得最重,也不要求刘彻什么都为她做,只希望在他们彼此相守的时候,能够互相忠诚。
刘彻见苏碧曦看着他不说话,低头摸了她的额头,“怎么呢……”
未尽的话全部被忽然起身压在他身上的苏碧曦用嘴堵住。
苏碧曦跨坐在刘彻身上,掐住刘彻劲瘦的腰,用尽了所有力气去吻刘彻,像是发泄一般啃咬他的脖颈。
刘彻浑身的火气一下子就被苏碧曦挑起,热烈地回应着难得主动的苏碧曦,却见苏碧曦拎着刘彻的衣襟,双目发红地看着他,“刘彻,你是我一个人的,刘彻是卓文君的。如果你敢有别的女子,我就杀了你,听见了没有!”
刘彻定定地看着她,郑重答应,“好。”
苏碧曦不知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男子也不可以。”
刘彻失笑,翻过身压在苏碧曦身上,“有这么厉害的女君在,我哪里敢招惹其他的人,又不是活腻呢?”
苏碧曦冷哼了一声。
刘彻只要在那里,无数男女前仆后继地,像苍蝇一般地会扑上来。
为了名,为了利,为了权势富贵。
只要能攀上刘彻,什么都有了。
刘彻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苏碧曦身上,手扯开苏碧曦身上红赏的带子,将她身上的衣裳一件件拨开,苏碧曦不甘示弱地同样在脱他的衣裳,两人一刻不停地在亲吻着对方。
马车里的气息一下子热得发烫,两个人的情欲肆意地在狭窄的空间里蔓延,衣裳散落了一地,而苏碧曦根本等不及脱下刘彻所有的衣裳,就坐在刘彻的身上,把他纳入了自己的身体,而后咬住他的喉结,自顾自地律动起来。
刘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像一头被猎物刺激的野兽一样,掐住苏碧曦的腰,疯狂地亲着她,像在搏斗一般跟她纠缠在一起。
苏碧曦在情事上一向放得开,从不扭捏,今日却像是放开了所有的矜持,像一个吸人精血的妖精一般,不顾一切地跟刘彻抵死缠绵。
旁边伺候的人早在听见动静之后便退到了合适的距离。
天子跟皇后之间的事情,他们就算听见了,也是要把自己当成聋子的。能够在刘彻跟苏碧曦身边服侍的人,旁的不说,单说衷心识时务乃是必然的。
待到苏碧曦再没有气力折腾的时候,两人都出了一身大汗,刘彻把苏碧曦放到自己身上趴着,拿过薄被盖在两人身上,一只手放在她腰上,一只手在她光滑的背上游移。
苏碧曦身上嫌热,伸脚踹了一下,“身上都是汗,还盖被子。”
刘彻不理她,“还是春天,正是换季的时节,最易得病,轻忽不得。你这几日不太有精神,千万不能大意了。”
刘彻似又想起什么,“君儿,今日你不曾用药?”
苏碧曦用的药有一股长久而独特的味道,会留在她嘴里。刘彻跟她耳鬓厮磨,唇齿相依,早就习惯了她嘴里的味道。
苏碧曦不高兴的时候,还会让刘彻也喝几口,她才肯乖乖喝下去,刘彻对这药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今日不曾在苏碧曦口中觉察到药味,他立时便发现了异样。
“陛下跟女子白日宣淫,还是在这马车之中,若是被太后知晓了,定是顶天的大事。”苏碧曦不答反问,一双眼含春水的眼眸带着难以掩盖的媚意,脸颊上泛着红晕,犹如清晨开放,花瓣上沾着露珠的牡丹般娇艳欲滴,看得刘彻又是一阵情热。
刘彻含着她的耳垂,苏碧曦躲开,斜了刘彻一眼,“陛下不问这个,反倒说起我有没有服药的小事。”
苏碧曦说着,还伸出手指头戳着刘彻的胸膛,刘彻一把把胸前作乱的小混蛋给按住了,狠狠地亲了她一通,等她喘气的时候才故意恶狠狠地说:“我若是连这点事情都要拿来说,你定是要跟我闹脾气。你服药的事,可是我们家最大的事。女君康健,我才能康健。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