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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清撑着头坐在椅子上; 听闻太医的抬起头来; 又看向昏睡在床上的秋嬷嬷。
“你尽力医治。”闫清道。
此刻不是给太医施压的时候; 太医没有负担; 医治起来才更尽心。
深夜的慈庆宫灯火通明; 宫女们拿滚烫的水给嬷嬷擦身; 可高热一点没有退下。燕儿也赶来了,劝了几次闫清离去,闫清都不肯离。
太医熬了药给秋嬷嬷服下,嬷嬷的牙关咬得紧紧的,一喂就从嘴角全露出来,闫清便道:“我来扶着; 你们喂。”
闫清将秋嬷嬷扶起来坐在怀里,宫女们一人撬开嘴,一人拿着勺子喂药,好半天终于喂进去。
闫清怀抱着秋嬷嬷,感觉她又消瘦了些。不禁走了神,宫女唤了好几次,才想起来将秋嬷嬷放下。
“王爷,娘娘让奴婢今晚就在慈庆宫守着不用回去,您明日还有事务要办,回。”燕儿再次劝道。
闫清摇摇头,坐回了椅子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过了半晌,闫清问道:“母妃是怎么知道我被人刺杀的事?”
燕儿左右看看,见无人往这边来,便轻声道:“是王大人送进来的消息,傍晚才送来的。”
“王知深?”闫清蹙眉。
燕儿点点头,也是一脸不解:“信上写了什么奴婢没看到,娘娘看了后便让人出去送消息了。”
闫清不断回想着那两个杀手说的话和那些匪夷所思的地方,可他现在竟然一点都没有思绪。
“呀,快来人,嬷嬷吐了!”里头有宫女叫起来。
闫清与燕儿立马赶过去。
床边吐了满地的药,弄得床和衣裳都是脏污,秋嬷嬷吐了后又昏睡过去。
宫女们忙开始收拾,有宫女劝道:“王爷出去坐着,里头脏得很。”
闫清摇摇头,直等着太医进来。
守夜的太医进来看见秋嬷嬷吐了满地,眉头都皱成了结:“这样温和的药都受不住,怕是嬷嬷的脾胃已经难以克化了,只能开另一副药来。”
顺着便又出去熬药了。
燕儿是秋嬷嬷一手教出来的,此刻已经泪眼婆娑:“嬷嬷曾经说能活到满头白发是福气,唯一的愿望便是在睡梦中走,就不用受苦了。可现在却还要受这样的苦……”
闫清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出去坐下,桌上的茶已经凉了,闫清一口没动过。
金环也从陈氏那儿赶来,与燕儿拉着手流泪,两人对秋嬷嬷都当亲人一样了,此刻必定是难过的。
消息一直往福宁宫传去,看来皇帝也睡不着,最后干脆派李松来慈庆宫守着。
外头下起了雨,李松收了伞走进来,知道这边的情况很糟,可亲眼看见秋嬷嬷的状况后还是蹙眉。又转身出来走到闫清身边,轻声道:“王爷要不去睡会,奴才在这里守着。”
闫清摇摇头:“睡不着。”
李松叹气:“皇上也这样说。”
皇帝是秋嬷嬷亲自带大的,对于皇帝和太后来说,秋嬷嬷就是亲人一般。对于宫里的奴才来说秋嬷嬷和李公公就是主心骨。若秋嬷嬷没了,那宫里的情况必定会有所改变。
各宫的妃嫔们陆续派人来问情况,秋嬷嬷是奴才,她们没必要亲自跑一趟,能打发人来问问,也不过是看在皇帝那边的态度罢了。
而景阳宫反倒是最后来问的,人情冷暖在这里头一眼便能看出来。
闫清无数次从椅子站起来,围着屋子走走后又坐回去。
李松坐在地上,头一点一点的,快要睡过去了。被闫清用脚尖轻轻一踢,便立马清醒过来。
“你去帮我查一件事。”闫清蹲下去,在李松耳边道。
“王爷吩咐。”
闫清把玩着腰上挂的穗子,慢条斯理又严肃道:“去查查宸王近来的动向,还有王家旁支那几个管事的。”
“宸王不是每日都在葭妃娘娘门口跪着吗?”李松问出后自己又明白过来:“王爷是要奴才去查宸王在府里做了什么?”
闫清不置可否。
“那,这事要瞒着皇上吗?”李松问。
瞒着皇帝必定就要瞒着李公公,李松就会束手束脚一些。
“不用瞒着,也不用刻意说明。”闫清站起来:“去,天亮给我消息。”
“是。”李松从地上爬起来,拿了伞就冲进了雨里。
王知深的书房此刻也没灭灯,王知深站在窗前看外头的雨景,而身后站着身材肥胖的王二爷。
“那两个人回来了?”王知深问道。
“估计已经跑了,给钱时就告知他们不用回来。”王二爷道:“老爷,若穆王查起来怎么办?”
王二爷本领了宸王的吩咐回去办事,可想来想去都觉得此事很不妥。宸王是鱼死网破的心态,对于王家来说却是灭门之灾,一个不好就要掉脑袋,就算真的把穆王杀了,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
于是本不愿和王知深来往的王二爷最终还是来找了王知深,王知深的意思是什么都不要做,与宸王断了关系。而王二爷到底还是害怕宸王出手对付他,便让两个杀手去走一趟,做做样子就回来。
没想到就是做做样子,却还是让秋嬷嬷病倒了。哪怕秋嬷嬷之前就病了呢,此刻病情加重,怎么算都会算在那两个杀手头上。
“穆王必定是会查的,但信是我送进宫的,就算穆王查清楚了,也不会是对付你我。”王知深转回身,恨铁不成钢地看向王二爷。
王二爷这才松了口气。
“早些年我就劝过你,让你不要为宸王做那些事,你却不听。日后就算被宸王波及,那也是你自作自受。”王知深沉声道。
王二爷心中不服王知深这种教训人的态度,可此刻什么也不敢说。
房里安静了半晌,王知深才道:“等,等宫里的消息,是好是坏,就看嬷嬷能不能好了。不知瀛仙台有没有得到消息。”
一想到太后,王二爷便是一背的冷汗。穆王都是其次了,若秋嬷嬷好不了,太后必定追究。
宸王也在书房里坐了一夜,宫里的消息他当然知道。
闫清没出事,秋嬷嬷却出事了,宸王不知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小时候也常去慈庆宫请安,秋嬷嬷每回会在小厨房里做好吃的点心出来。一晃眼长大,秋嬷嬷便与他们生分了,只亲近闫清。宸王本是厌恶的,可听说秋嬷嬷是被杀手吓得病重了,宸王却摸不清心里头的滋味。
于是就这么干坐了一夜。
下半夜里秋嬷嬷睡得安稳些了,也没有再吐药,可高热依旧持续不断。
闫清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直等到李松回来。
李松在闫清耳边说了几句话,闫清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听完后只点了点头:“果然是他。”
李松也满脸鄙夷之色。宸王老爱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不受皇帝待见也是活该。
闫清从椅子站起来,进去看了一眼秋嬷嬷后,往门口走去。
“王爷去哪儿?”李松忙打伞跟上。
“去福宁宫。”闫清自己拿了一把伞,撑开伞走入雨中。
过了半月多,秋嬷嬷已经病愈,但下床是不能了,一直在床上躺着。太医说嬷嬷年纪大了,内脏都在慢慢衰竭,这是正常现象,这一次又经历了这么凶猛的病,以后的身子会大不如前,只能养着。
王二爷等人一直没等到皇帝下令查,也就慢慢放下了心。
以为又恢复了之前的日子,没想到皇帝突然下旨给穆王赐婚,秦家长女亲贤珠为穆王妃。
本来都知道这婚事会到年底才成,得等到太后回京了再宣布,没想到提前了半年。
只有李松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日闫清一早冒雨去了福宁宫,出来后皇帝就立马拟旨,按了半月未发,不过是等着秋嬷嬷的病好罢了。
赐婚那日宸王没再去葭妃宫门口跪着,而是再府里呆了一日,众人品尝不到他心中的酸甜苦辣,只会在提起宸王时唏嘘一声。
忙活了这么久,还不是白忙活了。
皇贵妃这下忙得晕头转向,内务府和礼部虽已经开始做穆王大婚的准备,但一直是悠闲着在做,这突然提前了半年,他们可就有得忙了。
闫清来到慈庆宫看望秋嬷嬷,宫女正拿了碗喂她肉粥,见闫清进来,秋嬷嬷便笑起来:“王爷不去忙着大婚的事,来慈庆宫做什么?这儿都好着呢,奴婢身子也快好了。”
不过是安慰闫清的话罢了,秋嬷嬷的身子到底如何闫清再清楚不过,太医早就对他说明了情况。
☆、第九十八章
“大婚的事自然有内务府和礼部去办; 我用不着操心。”闫清笑着在床边坐下,自然而然地接过宫女手中的碗,舀了一勺粥放在秋嬷嬷唇边。
“使不得。”秋嬷嬷偏开头。
见闫清不为所动,秋嬷嬷只好张开嘴。
“您只管养好身子; 我大婚那日; 您可不能不来。”闫清道。
秋嬷嬷笑着点头,咽下粥道:“奴婢怎会不来; 王爷的大日子,哪怕杵跟拐杖也得来的。”
用了半碗粥秋嬷嬷便再也吃不下,闫清将碗放回托盘中; 拿了帕子给她擦嘴。
宫女们如数退下,秋嬷嬷才道:“看着王爷在笑,可奴婢总觉得王爷不大高兴; 兴许是奴婢看错了。”
一直以来都只有秋嬷嬷最懂闫清; 闫清拿帕子擦手; 如实道:“嬷嬷没看错; 确实有点不高兴。”
“能否告诉奴婢是什么事?”秋嬷嬷问道。
“嬷嬷可知; 那晚是谁派人刺杀我?”屋里没其他人; 闫清将帕子扔在桌上。
秋嬷嬷看了一眼桌子,踟蹰着道:“是宸王?”
“是他。”闫清叹气:“我一而再地忍让,最终还是满足不了他贪婪的心,如今想想当初我离了慈庆宫是对的,一想到他若是对慈庆宫动手,伤了您或者太后; 我就恨不得除了他。”
闫清靠在圈椅上,语气十分平缓,唯独眼中才显出杀意来,秋嬷嬷竟看得心中一颤。
太后料想得不错,穆王终究会走上手足相残的路上。哪怕是被逼的,他骨子里总有一分属于帝王的冷血。
“王爷打算做什么?”秋嬷嬷问。
“嬷嬷觉得,我如今能做什么?”闫清反问。不等秋嬷嬷回答,闫清自己轻声一笑:“不瞒嬷嬷,我打算杀葭妃。”
“王爷?”秋嬷嬷愕然。
“自古皇室都有杀母留子的做法,当初我被送走,虽然母妃还活着,但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宸王对皇位的**永远无法熄灭,只有断了他所有的念想,让他无依无靠。所以我必定会先杀葭妃,没有母妃在宫中,他宸王就是一根随风摇摆的枯草。”
闫清至始至终都很平静,秋嬷嬷仔细看着他的双眼,再也找不到曾经露在眸子里的那些仁慈。
“王爷,葭妃是您的长辈,您对她出手,可要想明白皇上会怎么看您。”秋嬷嬷劝道。
“我也不知道父皇会怎样看我,可我不能再坐以待毙。嬷嬷,我也想自私一回,不去管父皇和别人的想法,为我自己博一次。”
秋嬷嬷不说话,作为王爷闫清已经足够仁慈,他不争不抢,对下人宽厚,不为权害人命,就这一次杀心还是被宸王逼出来的,秋嬷嬷还能说什么。
“奴婢也不劝您,只望您小心,宸王是隐在暗中的狼,不理会他他就会伺机而动,理会了又十分难缠,对付他总得掉点血的。”秋嬷嬷道。
“所以得先拔了爪牙。”闫清笑了笑,伸手为秋嬷嬷压紧被子。
秋嬷嬷说了这么会话,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