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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祁王殿下——”任元霸进来后,先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对萧玄胤行了个礼,而后一摆手,门外两个鬼面侍卫押进来个被麻袋套住头和脸的男子。
“祁王殿下,这是我家主子在豫王府中抓获的奸细。”任元霸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说话时从袖子里掏出一片残纸,双手奉于萧玄胤面前道:“我家主子带人抓获这小子之时,这小子正要销毁密信,还好被小人及时抢下大半儿。”
萧玄胤接过残纸,低头漠然扫了一眼,淡声道:“一个小角色而已……关进第五间刑室,先饿上三天,再行讯问。”
“遵命……不过……”任元霸吞吞吐吐地道:“这小子虽然是个小角色,背后却有可能牵涉到一桩大事……我家主人随后想要亲自讯问,请祁王殿下恩准。”
“三天后,由你送她单独过来,不得另带他人!”萧玄胤淡漠的声音中满是不耐。
“多谢祁王殿下。”任元霸大喜之余,目梢余光向夏云岚身上一扫,道:“小人前些时间奉命试探祁王妃武功,那时便已看出祁王妃深藏不露,必是苍狼国奸细无疑,殿下却一直不肯相信……”
“滚!”萧玄胤怒声打断了任元霸的话,眼中几欲冒出火来。
“殿下息怒……小人告退……”任元霸被骂得灰头土脸,但他不敢对萧玄胤怎样,只敢暗暗怒瞪了夏云岚一眼,随即带着两个鬼面侍卫和抓来的奸细退出了刑室。
刑室的门再度合上时,萧玄胤似乎突然失去了力气,站在原地看着夏云岚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举起鞭子。
夏云岚低垂着头,长发早已散敌,鲜血淋漓的身子在铁链下轻轻晃荡,时不时因疼痛而引起一阵抽搐和痉挛。
萧玄胤忽然丢下了鞭子,慢慢走到夏云岚面前,伸手拔开了夏云岚遮住脸颊的长发。
夏云岚仿佛被烙铁烫到般打了个哆嗦,微微抬起眼皮看了萧玄胤一眼。
萧玄胤的脸就像深不可测的海面,不知何时就会再度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是不是很疼?”萧玄胤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问道。
夏云岚张大了眼睛。
他居然问她——是、不、是、很、疼?
夏云岚心里觉得无比可笑,这个适才恶魔一般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体无完肤的男人,这会儿居然问她是不是很疼?
不要告诉她,他会忽然对她心软……或者恶魔也会变成天使。
这只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
在剥夺一个人所有反抗的力量和自由的意志后,用一点点儿的温存换取绝望中的受害者的信任,进而使之放弃一切抵抗,心甘情愿满足施害者的一切**。
对了,这在二十五世纪叫做斯德歌尔摩综合症。
因为职业需要,夏云岚对这个病症曾经有过深入的了解。她知道,人类能承受的恐惧有一条脆弱的底线,当一个人遇上凶狂的暴徒,并随时有可能被暴徒取走性命,这个人就会把生命渐渐托付给这个暴徒。
时间拖久了,这个人吃一口饭、喝一口水,甚至每一呼吸,都会觉得是暴徒对自己的宽忍和慈悲。最初的恐惧与愤恨会惭惭转化为对暴徒的感激,最后变成一种崇拜,并下意识地以为暴徒的安全就是自己的安全,暴徒的利益就是自己的利益,暴徒想要得到的就是自己想要得到的……
可惜,她夏云岚不是一个斯德歌尔摩综合症患者。强大的心理素质,足以叫她抵抗人性中的那些脆弱与妥协。
她侧了侧头,厌恶地试图躲开萧玄胤的手。
只是,吊在半空里的她根本躲无可躲。萧玄胤的手指毒蛇一般在她的颊边摩挲,那种痛苦和煎熬,使她觉得自己宁愿承受长鞭的折磨。
“金燕子……不要再来考验本王的耐心……”出乎意料地,萧玄胤的声音中居然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凄楚……和乞求。
夏云岚的心在胸膛里猛地跳了一下。
他……居然会用这样的声音对她说话?
夏云岚转过了头,冰冷的目光淡淡看向萧玄胤的脸。
那张风华绝代的脸,那张淡漠无情的脸,那张狰狞得恶魔一般的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疼痛和苦涩。好像……好像受尽酷刑的是他……
夏云岚固然不会有丝毫感动,然而看到这样的一张脸,她却不由得想:在他心里,是不是仍然有那么一点儿喜欢她?
她能不能利用这一点点儿喜欢,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原来,即便到了这样的时候,她仍然并不想死。
她不愿意被人这般莫名其妙地冤枉,莫名其妙地害死。她要找出陷害她的人——从刚才金钩郎君任元霸的出现来看,那个一直在暗中陷害她的人很可能是萧玉叶。
萧玉叶……她几乎早已忘了的那个女人,却不曾有一天放下过对她的报复。
“王爷……”她忍着心里刻骨的仇恨和厌恶,低低地、柔柔地道:“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发现咱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你发现……发现自己错怪了我……到那时……到那时你会不会后悔……”
“误会?呵呵……”萧玄胤收回了手,满脸的疼痛和苦涩眨眼间又被冷酷无情所取代:“金燕子——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试图狡辩吗?”
“我没有……没有狡辩,我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从不信我……”虽然是演戏,夏云岚的声音里仍然止不住浮起一丝凄楚。
“本王无数次想要相信你,可是你让本王如何相信!”萧玄胤咬牙道:“传闻将女府嫡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小到大从未出过天武城,可是你却如何知道苍狼国京都云梦轩酒楼里的东西很好吃?”
夏云岚怔了一下,那是自己无意间和丫头们开玩笑时说的话,居然也传到了萧玄胤耳中。
而且,她记得自己当时说的是“梦云轩”大酒店,并不是什么“云梦轩酒楼”,云梦轩酒楼是百合说的,自己当时只是懒得解释,没想到此时也成为了自己的罪证。
“还有,”萧玄胤怒声道:“燕烈王赠于苍狼国太子宇文寿的贴身玉佩在你手中,你又作何解释?”
☆、第202章 冰火两重天
苍狼国太子?
宇文寿?
夏云岚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脑子里疼得厉害,思绪一团混乱。
他在说些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再有,”萧玄胤甚至没给她解释的机会,继续道:“你所用武器——也就是你口中的千羽飞针——分明由苍狼国古兵器谱中的蜈蚣刺改造而成——”
“那不过是……不过是你的臆测和巧合罢了……”夏云岚终于听懂了萧玄胤的话,急忙出声反驳道。
“武器之事暂且不说,怡春院地下密室之中,你是否亲口对百合说过——何不离不祁王府,离开天武城,离开承夏国,到北方找一片山水佳处,再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过一种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是我在试探百合而已——”夏云岚打断了萧玄胤的话,努力辩解道:“从你……从你对我提到……提到苍狼国奸细的那一天起,我就……我就一直怀疑……怀疑百合……”
“马车之中,你分给众丫头的大叠银票从何而来?”萧玄胤剑眉冷竖,继续追问。
夏云岚道:“那些银票……是芷雪……芷雪给我的!王爷不信……不信可以立即去问芷雪……”
“好,本王信你!”萧玄胤一握拳头,上前一步道:“其他的事情都可不论,本王最后只问你一件事——”
“王爷请……请讲……”
“本王的白玉麒麟牌子给了你,转眼间却到了燕烈王手中——请问这件事你作何解释?”
夏云岚瞪大了眼睛。
白玉麒麟牌子居然在燕烈王手中被追回?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该作何解释?
不,她根本无可解释。
她本来一直确信是萧玉叶在暗中算计她,可白玉麒麟牌子她一直贴身收藏,日夜不离,萧玉叶决不可能拿到。再者,即便被萧玉叶拿到,她也绝不可能将之交于燕烈王之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言以对间,萧玄胤惨然一笑,又厉声一笑,压抑着极度的愤怒冷声道:“金燕子——你问本王会不会后悔?本王一直在后悔……但本王后悔的是一次次对你的心慈手软!”
言罢,萧玄胤转过身子,手掌向墙壁上一拍,暗门打开处,拂袖离开了刑室。
门外,隔着墙壁隐隐传来萧玄胤以内力发送的、冷冽如冰的声音:“本王给你考虑的时间……但是,不要考虑到让本王失去耐心——”
他走了……
夏云岚不由暗笑自己的天真。
或许,他对她的确有一点点喜欢,但是,那点儿喜欢远不足以为她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这世间有太多的局,想要害你的人,总能找到害你的机会和办法。只有真正信任的人,才能够无视世间的阴谋诡计,始终把你当作自己人。
她想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设法证明自己并非金燕子。
可是,孤独地被悬挂在这里,她要如何去证明?
金燕子……又是什么人?
根据丽姬的交待和萧玄胤话里的蛛丝马迹,她能够勉强拼凑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形象。
一个从小被燕烈王收养的孤女……一个有着演戏天分和过人天赋的间谍……一个爱上主子、与主子纠缠不清、并对主子死心塌地的奸细……
是丁香吗?
她想起丁香的笑,那般纯真无邪,那般人畜无害。但在那纯真无邪之后,分明一直隐藏着什么——那是被她忽略的心机和事不关己的冷淡!可叹她竟从未发现。
当萧玄胤自以为证据确凿,锁定自己奸细的身份时,自己只注意到了百合的沉稳内敛,从容淡定,却忘记了,在一张纯真无邪的笑脸之后,也有可能深藏着不为人知的奸诈阴险。
她想起逃离祁王府那天,是丁香慌慌张张地撞开房门向她报信,说懿太妃被刺身亡,用的是她的匕首梨花白,为免解释不清,让她尽快逃走。
然后……然后楚南衣就来了。
可是,萧玄胤自见到她以后,好像从来没有提过一句关于懿太妃的事。
懿太妃真的死了吗?
丁香和楚南衣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莫非……楚南衣就是燕烈王?
不,不可能!如果丁香是金燕子,而金燕子和丽姬从小就被燕烈王收养,那么,燕烈王现今至少也要有四十岁左右才对。看楚南衣的样子,却顶多不过二十五六。
丽姬诬她与燕烈王在怡春院中日夜贪欢,萧玄胤深信不疑,可知燕烈王一定是到过怡春院的。可自己在怡春院中,除了楚南衣一个男子外,并不曾与别的男子接触,与燕烈王贪欢之事从何而来?
再者,纵然丽姬诬陷于她,与她一同逃出祁王府、作为萧玄胤卧底的百合难道不能证明她的清白吗?
除非……除非百合也在有意陷害她……
她并不曾做过慢怠百合之事……为什么?
人世间的事,又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有时候根本不需要理由,不是吗?
一股股凉意从四面八方包裹着夏云岚,湿漉漉的身体上不知滴的是血还是水,她无法再想下去。
好想抱住自己的胸膛取暖,然而麻木的手臂被吊在半空,破碎的衣服条条缕缕,她只能毫无遮掩、毫无办法地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