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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要将他们分开?”夜凝尘握住夏云岚的手,俊美的脸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感情之事,宜疏不宜堵。他们既已相爱,我若强行将他们拆散,必将招致怨恨,且会使他们情深愈笃。于今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叫他们那样处着,让岁月和生活抹平两人心的爱和激情,直到有一天,彼此再也无法忍受……”
“你觉得会有那一天吗?”夏云岚不以为然地道:“若是真心相爱,每一天都如新婚,朝夕相对尚嫌天短,琐碎的生活和流逝的岁月又怎会抹去彼此心的爱和激情?不……随着时光流逝,那爱和激情只会慢慢沉淀,使彼此越来越密不可分。”
夜凝尘握紧了夏云岚的手,夜一般深湛的眸子深深看进夏云岚眼底,嘴角的微笑变得别有意味,道:“是吗?你觉得是那样的吗?”
“我说的是苍鹰和九娘……”虽然已经成婚数年,在夜凝尘这样的笑容和眼神里,夏云岚还是会微微红了脸。
夜凝尘放开夏云岚的手,情不自禁般再次将她拥进怀里,道:“云岚,你说得是,朝夕相对尚嫌天短,一生一世也太短……”夜凝尘收紧了手臂,在夏云岚耳边道:“记得咱们的约定,是千生万世、生生世世……”
“晓得了……”渔子在船,夏云岚赶忙推开夜凝尘,拂了拂鬓边头发道:“你自己想要和心爱的人相守千生万世、生生世世,却为何不肯成全别人?”
“再等等——”夜凝尘道:“若是真爱,再等几年又何妨?往后几年里,我会叫他们多接触一些人。若是他们心里仍只有彼此,便叫他们完婚。”
“可是他们的年纪……”
“云岚,年纪应该成为两个人成婚的理由吗?”
“……”夏云岚无语。她记得很清楚,这句话是她曾经说给别人的,如今他拿这样的话来反问她,她还有什么可说。
这几年,她的日子过得相当舒心,一年一年流逝的岁华,好像不曾在她的身、心留下痕迹。可仔细想想,她的心境起从前其实已有所改变。
从前,好像一切都来得及,悲伤和喜悦都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演绎。
如今,人生的脚步好像一下子快了许多,一日日不觉流光逝,再回首忽惊年华变。滔滔如急流的岁月,她希望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与喜欢的人和事在一起,再不要为悲伤、痛苦、等待和分离浪费时间。
她试着将这种感觉表达给夜凝尘,告诉他时间对于相爱之人的珍贵,夜凝尘很快懂了,默然良久之后,终于点了点头,道:“好……若你坚持,我叫他们三个月后成亲便是。”
夏云岚握住夜凝尘的手,靠在他的肩头嫣然道:“我不是要干涉你的决定,只是,当我自己拥有幸福的时候,总忍不住希望天下人人都能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幸福。”
夜凝尘侧过头来,几许沧桑的眉眼带着温软的柔情看着夏云岚道:“云岚,谢谢你——”
“谢我?”夏云岚眨了眨眼睛,笑道:“为什么要谢我?要谢也该苍鹰九娘他们谢我才是。”
“谢谢你告诉我,你是幸福的……”夜凝尘的额头轻轻抵住了夏云岚的额头,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
“哦……”夏云岚怔了一下,舔了舔嘴唇道:“我从前不曾告诉过你么?”
“云岚……”夜凝尘眼睛里闪过两团火焰,手不知不觉绕过夏云岚的腰肢,加重了力道。
“你……”夏云岚两颊飞红,一拧身子躲过夜凝尘的手,回头笑嗔一眼,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般指着青溪两岸道:“你看,你看——”
《洞仙歌》有云:一年春好处,不在浓芳,小艳疏香最娇软。到清明时候,百紫千红,花正乱,已失春风一半。早占取韶光共追游,但莫管春寒,醉红自暖。
此时,正是小艳疏香春好处,柳绽鹅黄,桃花半开。世间最娇软的颜色映在青溪里,婉约旖旎,乱人心扉。
夜凝尘的目光却只是留连在夏云岚脸,似乎回答夏云岚的话,又似乎自言自语般道:“嗯,很美……”
☆、番外之最好的女子
凝云山庄。
两人腻歪了大半日,夜凝尘方才不情不愿地答应,让夏云岚去探探久违的司马连皓。
夏云岚收拾了一些行游山水时得来的药与种子,走出门后又回头对夜凝尘道:“你也别闲着,早带些礼物去瞧瞧苏大夫,免失了往日情份。再去看看你哥哥嫂嫂,你从前虽对你哥哥不起,好在除了苏大夫外并无人知晓。以后多走动走动,也好全了兄弟情意。”
“好。”夜凝尘闷闷不乐,一脸送羊入虎口的表情道:“我会在酉时之前回来,若是那时见不到你,你知道后果。”
夏云岚吐了吐舌头,道:“谨遵夫君之命。”
照夜凝尘的意思,当然巴不得她与司马连皓永世再不相见才好。然而她是讲义气的人,岂能做出这等重色轻友之事?
穿过竹林,沿着山间洁净的小道来到司马连皓居处时,但见房门大门着,却不知司马连皓去了何处。
夏云岚放下礼物,到房前屋后找了一周,发现司马连皓正像个农夫一样,穿着短衫、握着锄头在附近的山坳里伺弄药田。
见夏云岚走过来,司马连皓停下了手里的活,一脸若无其事的笑容里掩饰不住浓浓的失落,道:“呵呵,夜夫人别来越发精神了。”
夏云岚抽了抽鼻子,笑嘻嘻道:“你这么酸,小心乱了地里的药性。”
“成了亲的人,也没见矜持一些。”司马连皓叹了口气,扔下药锄,似乎有些疲惫地在田边一块青石坐了下去。
夏云岚拾起药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道:“你喜欢矜持的么?你觉得苏大夫可够矜持?”
司马连皓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夏云岚看出他心里难过,却也知道无可开解,只能捡着些与夜凝尘无关的别后闲话说了些,又说给他带了好玩的礼物放在房。
司马连皓眸酸涩,努力扯了嘴角笑道:“我不需要什么礼物……年岁渐长,只觉一切都是累赘。最想要的既然得不到,其他的一切又有什么意思?你不如把礼物带回去送给别人的好。”
夏云岚道:“那东西对于别人来说毫无用处,你若是不喜欢,回头扔了是。”
“生气了?”司马连皓转头看着夏云岚,掩藏起眼忧郁,戏谑笑道:“逗你玩的……你带的东西我怎会舍得扔?你放心,我定会将它们珍藏一生一世。”
“随你。”夏云岚本来并没有生气,只是在司马连皓苦涩的目光里感到些许压抑,今见司马连皓因误会自己生气而转了态度,索性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道:“无论我的身份如何改变,我拿你始终都是当朋友,希望咱们像从前一样。若你非要跟我生疏,那也由得你。”
“呵呵,云岚,你聪明绝顶,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者,你只是在故意安慰我?”司马连皓站起身,黯然望着凝云山庄的方向道:“有了你夫君在这里,咱们哪里还能像从前一样?纵使你对我的心与从前并无不同,可你那夫君会放心咱们两个单独在一处么?你这次来找我,想必对你那夫君说了许多好话、做了许多保证吧?”
“瞧你说的……”虽然司马连皓猜得一点儿没错,夏云岚还是毫不犹豫地坚决否认道:“我夫君小气是小气了些,但对于咱们两个还是信得过的。他叫我早些带了礼物来瞧瞧你,感谢你从前对我照顾的情分。”
“呵呵……”司马连皓侧过头来,唇边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夏云岚道:“虽然知道你在骗我,可是我居然很高兴你肯骗我。至少,你对我撒谎,说明你心里至少还有那么一点儿在乎我。”
“我对你的在乎不是一点儿,是很多很多。”夏云岚半开玩笑地拍了拍胸口,又在空随手划了个大大的半圆,道:“你不必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最少有这么多——”
“我该感到高兴呢还是高兴呢?”司马连皓也用半开玩笑的口气道:“本以为你嫁了如意郎君,心里便再也放不下其他人。知道你心里还有我,总算令人稍感安慰。”
“咱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夏云岚正经道:“虽然爱情很美好,可是一个人的生命里不可能只有爱情。你要相信,友情在我心里一样重。”
“我信……”司马连皓嘴里说着相信,却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笑道:“云岚,你夫君初到武陵源,你该带他各处走走看看才是,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你赶我走?你居然赶我走?”夏云岚黑了脸,将手锄头扔给司马连皓道:“我只道我那夫君小气,却不料你他更加小气。你今日既赶我离开,以后便再不要想我来找你!”言罢,气乎乎地转身走。
本以为司马连皓定要挽留,不料走了十几步,后面不闻人声,回头看去,却见司马连皓已默默低头锄起了药田。
白云在天游走,金色的阳光在花树间跳跃,世界美好而安静。
在这美好而安静的画卷里,司马连皓的身影像一个不和谐的音符,独自演奏着落寞忧伤的清曲。
夏云岚的心忽然疼了一疼,刚想走回去说几句暖心的话,忽听山道一阵脚步声响,接着,一个女子清清冷冷的声音道:“夜夫人——”
“苏大夫——”夏云岚转过身子,见苏青手里捧着一束连根带茎的黄花,立定了脚步淡淡然看着自己。
她的脸没有惊讶,显然早已得知自己和夜凝尘回到武陵源的消息。她的脸也没有喜悦,好像自己回不回来和她毫无干系似的。
当然,本来也没有什么干系。
只是,站在面前的苏青似乎和从前有点儿不一样。夏云岚略略打量了两眼,立即发现,苏青头挽了个松松的发髻,身换了件水青色的齐腰绣竹暗纹襦裙,外罩牙白色烟萝纱衣。淡雅的颜色和着轻柔的质地,衬得她体态玲珑修长,宛如深山幽谷里的一泓流水。
“啊哟——”夏云岚夸张地叫道:“苏大夫,原来你穿寻常女子的衣服这般漂亮……简直不可逼视、不可方物……”
从前在承夏国时,苏青虽也作女子打扮,但却是身着宫制的长衫,长发尽数盘在头顶,利落有余而娇媚不足。这一次,夏云岚委实是被惊艳到了。
“夜夫人过奖。”苏青礼貌而客气地回了一句,又向不远处倚锄而立的司马连皓道:“司马公子,你们久别重逢,想必有许多话说……我改日再来叨扰吧。”
“司马连皓——你个没义气的!”司马连皓尚未答话,夏云岚已不满地叫道:“怪不得刚才急着撵我走,原来是要偷偷与佳人私会!哼,你想我走,我偏不走!”
夏云岚说着,重新回到药田,气定神闲、无碍眼地在药田边的青石坐了下来,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模样。
司马连皓摇了摇头,笑道:“你这苍云大陆第一才女,从哪里学来这么一副无赖相?”
“我不是什么才女,也再不做什么才女。”夏云岚道:“做一个无赖远做一个才女快活多了。以后你们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欢迎叨扰。做诗填词写章这些事,可再别来打扰我。”
“你才斐然,苍云大陆无人可及,此封笔岂不可惜?”司马连皓惋惜地道。
“有什么可惜的?不过是些酸醋字而已。”夏云岚蛮不在乎地道:“余生有那些闲工夫,不如养几匹马,喂几只鹅,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