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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王实在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一时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是可信的。只要一想到区区一个无名分无地位无官职的女子,只在府中住了三日,便悄无声息地将他身边最得力的亲信置于死地,甚至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她的意图。他只觉不寒而栗。想那灼笙是何等能耐?七年来四处侵入探听敌情从未失手,且近来他对聂羽熙早有提防之心,竟还落得这般下场。
这聂羽熙究竟是何方神圣,真可谓深不可测。可她如今定然凝视他的目光,却又澄澈得如同一汪清泉。
最终,他在她诚恳的目光中,还是决定且听听她的说辞。
第71章 真相大白
熠王、齐溯、御征、聂羽熙一同被带到偏院的一处厢房内,且按照聂羽熙的请求,灼笙的尸首也被抬了进来。
四人齐聚一堂,只等聂羽熙细细说明缘由。
聂羽熙不徐不疾地从戒指中取出了那件紫色战袍,双手托举至熠王面前,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开始了她的陈述——
“殿下,羽熙并非路朝人,甚至并非这个时代之人,而是由不知名的神力送来此处。这枚小小的戒指中能藏入一整套战服,便是最好的证明,关于这件事,请允我容后再禀。”
她说着,抖开了战袍,将其背后被利剑割开的部分展示出来:“殿下请看,御征与大人都曾提起,遭到紫衣刺客袭击时,曾在他后腰间划了一剑,战袍此处便有明显的利器划伤。”她搁下战袍,兀自走到灼笙的尸首旁,毫不犹豫地令其背过身去,从戒指中取出剪刀剪开衣物,裸露背后的皮肤。
“殿下再看,此处是大人遇袭之后,灼笙自称施救留下的擦伤。如今,表皮擦伤皆已愈合,反而更容易分辨其中最深的一道利刃伤来。”
她又拿起战袍,平展在灼笙的尸首边:“稍作比对,便能确认衣物损伤和他腰间的伤口吻合。”
聂羽熙又撕开灼笙的左肩衣物,一大片淤青赫然在目。
“灼笙刚回府时,此处有箭伤,据我当日所查,那箭多半是他为掩人耳目自己扎进去的。如今箭伤也几乎大好,再难细查,不过当时他想要掩藏的淤青却暴露无遗。那正是御征踢在刺客身上的位置。”
“是以可以确认,当初穿着这身战袍刺杀大人的,正是灼笙。殿下若不信我,自可请仵作再行验过。”
熠王与齐溯皆是震惊不已,无论是她所用的方式还是她得出的结论,都可谓惊世骇俗。
良久,熠王才怔怔道:“你且继续吧。”
聂羽熙点了点头:“当时我借口关心他的伤势,已然觉察这些伤处的疑点,由此一面请殿下将灼笙留在府中,以免他毁灭证据,一面向大人请命,允我去他遇袭之地一探。”
“我当时便想着,若我猜得没错,灼笙自知刺杀无望才假装施救者,必定会将战袍藏于某处。好在机缘巧合,我真的找到了这件紫衣,后又穿着它行至北域,发现了漠亚城池,想必后来的事,大人已然告知殿下了。”
熠王点头,眼里终于有了些光泽:“那,如灼笙所言,你进入漠亚城池一事……?”
聂羽熙咧嘴一笑,将她如何进入城池又如何逃跑一事,尤其是“易容”部分说得尤为详细,罢了才道:“殿下也发现他在传讯中明显指认了我吧?可怪就怪在,我回到帝都并求见殿下时,灼笙已然离开了。是以他根本不应该知道我骑的是什么颜色的马,又怎会未卜先知,将我推向风口浪尖呢?”
熠王眉宇轻颤,片刻之后恢复常态:“所以,是他刻意诬陷于你?”
“非但如此,他在路朝内外还有更广泛的关系网。殿下且听我慢慢分析。”
聂羽熙从戒指中取出笔记本,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她对灼笙的全方位无死角臆测,着重指出溟来与北域的个中牵连,以及多年来灼笙奠定信任基础的方式。有理有据地怀疑灼笙与烈王有所勾结,更有甚者……她指出有极大的可能,木茨的死与灼笙有脱不开的关联。不过这事并没有发现详实证据,仅供参考。
熠王眉宇一凝:“木茨?此事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聂羽熙长长吁了口气,继而恭恭敬敬地跪在熠王面前,行了叩首礼:“关于为何要刺杀灼笙,羽熙已然交代清楚。只是羽熙贸然在王府中行刺殿下身边的要职人员,还请殿下责罚。”
齐溯到这会儿才紧张起来:“殿下!”
熠王瞟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聂羽熙身上:“仵作已然言明,灼笙是中了花生之毒而亡,便是确认了他漠亚余孽的身份。他潜藏在我身旁这么多年,对我的信任与赏识更是极尽利用,到如今真相大白,即便你不动手,我也不会留他,又怎会责罚你?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说用花生油替换了菜油,我倒想问问,花生油是何物?”
“回禀殿下,我自从听说有许多漠亚逆贼混迹在路朝境内,又得知漠亚人都以花生为致命之毒,便有了此念。殿下若有兴趣,羽熙可即刻为殿下演示。”
“我自然有兴趣,你起来吧,我赦你无罪。”
聂羽熙又一叩首:“谢殿下。”
她从戒指中将专门打造的铁器与剩下的碎花生一应取出,当场演示起来:“殿下、大人请看,将选好的上等花生切碎,蒸坯,再放入这个装置中,转动横杆,便能压榨出新鲜的花生油。花生油与植物油一样,可用于炒菜烹饪,其气味却比任何花生制品更浅薄,几乎算得上无味了。”
熠王看着涓涓流出的淡黄色油脂啧啧称奇:“你方才说,你不是此世之人,又是何意?”
聂羽熙向齐溯淡淡一笑,又回眸直视熠王:“殿下,羽熙来自于异世,经由一副神奇的画卷指引来到路朝,且身负重任。这重任便是——协助殿下登基。”
一听“登基”二字,熠王张口结舌,深提一息:“画卷?那画卷的意思,是我能继承大统?”
“是。殿下乃天选之人。”
熠王眼光亮了一度:“噢?那画卷可有说该如何做?”
“未曾,不过画卷以梦示向我展示了一个糟糕的结局,并要求我阻止它发生。”
“那结局是……?”
聂羽熙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是殿下您的败局,在与漠亚的征战中,灼笙构陷齐翱军与殿下结党谋逆,陛下一怒之下,命灼笙领兵出征,梦境中他是穿着这身紫衣。”
熠王神思一震,喃喃低语:“竟有此事……”
“如今,危机解除了。”聂羽熙再欠了欠身子,“殿下,羽熙从前便说过,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这也是羽熙身在路朝最重要的责任。如今虽灼笙已死,可漠亚终究是崛起壮大了,隐患实未消除。羽熙斗胆,有一计要献。”
熠王立即道:“请讲!”
聂羽熙指着花生油压榨器说:“若能以此法多制些花生油,替换寻常用油,或许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藏匿于路朝的漠亚余孽拔除。可羽熙毕竟不懂军阀手腕,也不懂治国之道,只将此物献于殿下,究竟如何行事,还请殿下自行斟酌。”
熠王心领神会地点头:“言之有理!此物我定会好好使用。”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觉已然入夜。
“今日府中必定不安,仍有后事要办,既然三弟来了,我便不留你了。不过……”他唇角一扬,竟对聂羽熙笑得如沐春风,“你杀了我的亲随,总得赔我一个。既然上天拍你来辅佐于我,明日起,你便来我府上吧。”
聂羽熙心底一惊,慌忙地望向齐溯,却不料齐溯比她的目光更慌乱百倍。
“殿下!”她只好自己开口,“羽熙是齐府的下人,绝不……”
熠王伸手打断:“你若不愿来当我王府里的下人也行,便让你再在齐府留上几许日子,待我准备妥当……”他唇角一勾,饶有深意地凑近她,“你便无须再当‘下人’了。”
说罢,他在聂羽熙不解的眼神中朗朗长笑,扬长而去:“今日杂务繁多,便不留你们用膳了,自便吧。”
回齐府的一路,齐溯一言不发。聂羽熙偷偷瞄了他好几回,都被他紧绷的面容吓得不敢出声。
她自然知道自己孤身涉险是大错特错,可他眼下这铁一般的态度,基本上是不愿听她解释,也不打算原谅的意思了。
聂羽熙心有戚戚,想着齐溯这臭脾气到底能不能改?难道每次一发生矛盾就要不可避免地冷战,让她劳心伤神地去哄吗?这还怎么过一辈子?
忽然又心头一悬——谁说要跟他过一辈子了!
胡思乱想着便走到了庭院中,她正打算与默默走在身后的齐溯告别,刚转身,却被他迎面抱住。
她被紧紧圈在他的怀里,顿时满脸的愁容不复存在,满心的怨念也成了甜蜜的窃喜——好喜欢他暖暖的拥抱突袭!
可这次的拥抱却又好似与以往不同,更长久、更紧实,他依旧浑身紧绷,抱着她的手臂甚至微微打颤,以至于让她察觉了一丝悲凉。
“怎么了?”她抱住他,“大人,我没事,都过去了。”
齐溯仍旧那么沉默地拥着她,让她都有些害怕了,轻轻拍他的背,语调极尽温柔:“大人,我这几天在熠王府吃好睡好,一切都好,熠王殿下对我宽容至极,一点儿危险都没有!”
谁料这番话非但没有宽慰齐溯,却让他更愤慨了。
他松开拥抱,却又牢牢地抓住她的肩膀,眸光怒痛、嗓音暗哑:“为何不告诉我?你查到那么多蛛丝马迹,为何对我只字不提?为何要不自量力地独自承担?!”
聂羽熙被他连番责问,心底却暗暗松了口气——总算他还愿意说话,哪怕态度不怎么样,也算是进步了。
她勾了勾嘴角,巧笑嫣兮:“我没有不自量力啊,我不是成功了吗!”
第72章 她要当王妃了
聂羽熙竟在此时还有心玩笑,齐溯只觉怒火中烧。
“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我向来不强迫你对我毫无保留,可这么大的事,你甚至一丝一毫都未曾透露,并且,你只告诉了御征!难道御征在你眼里,比我更可信可靠吗?”他用力地甩开手,背过身去,“我总以为你终有一日会对我坦诚不二,也总在期待有朝一日我可以安下心来,不用时刻悬着心思,稍不见你片刻,便忧心你出了什么事或者……”或者你已经不辞而别,从此天涯永隔。
齐溯说着说着,只觉憋闷和委屈从心底翻倒出来,竟险些失控地连最深的恐惧也一并讲了出来。
好在,他忍住了。
他早已下定决心,无论他有多希望她能为他留在路朝,都不能先于她开口。无关乎颜面,只是……一面是她成长而熟悉的故乡、一面是他。她应当全凭自身意志做出选择,而绝非碍于他的挽留。
“或者什么?”聂羽熙却不愿罢休似的绕到他眼前,眼里藏着一丝俏皮,“大人这又是吃御征的醋了吗?”
齐溯蹙了蹙眉:“胡说!”
聂羽熙噗嗤一笑,才正经起来:“大人,我告诉御征,是因为御征先告诉我,他发现灼笙似乎也在暗地里打探我的情况。他是第一个发现御征对我图谋不轨的人,当然也发现了我对他的敌意。你也知道,我所谋之事凶险异常,总得找个靠谱的帮手。我倒不是说你不靠谱,只是你和熠王殿下是什么关系、熠王殿下和灼笙又是什么关系?我曾旁敲侧击试过,你总是斩钉截铁地告诉我灼笙有多可信多牢靠,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