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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娘舅,一边是大舅哥,也够让顾非墨为难的。
不过现在的顾非墨经历了这么多事,可不是那个只想着吟风弄月的纯情小鲜肉了,他的腹黑、果决和狠辣足以让他当起顾家大公子这个担子。
“既然木家那里有顾非墨,派几个得力的暗卫去保护沈夫人和卫夫人就是了,其他人都跟孤王去会会景王!”云沐风冷哼一声,反正他看到顾非墨就不顺眼,听到他的名字就不痛快。
云沐风坐上马车,马车内拢着暖炉,让马车里温暖如春。豪华的马车不急不缓的前行,彰显着主人的沉稳和尊贵。
天空渐渐的阴下来,浓重的乌云渐渐的锦城上空聚集,有一种风雪即至的感觉,让整个锦城的气氛都笼罩在高气压内。
陆乘风掀开厚重的车帘,看了看,道:“主上,似乎要下雪了。”
云沐风淡淡一笑,“下雪好,会掩埋一切痕迹,让这世界显得纯洁而干净。”
果然,有雪花从天空飘下来,不一会儿就洋洋洒洒的飘满了天空,地上很快就白了。
车轮压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寂静肃穆的街道上回响。
街边的缟素和白灯笼在雪中瑟瑟发抖,上面闪过一道寒光。云沐风眉头皱了皱,那寒光他最熟悉不过,是刀剑的反光。
他给陆乘风一个眼神,陆乘风的表情说明他也看到了,伸出手做了几个手势暗语。这还是从木九久那里偷学的,用起来真的是很方面。
暗处收到命令的暗卫,身形一闪,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阵寒风。片刻街边的楼上就有人影晃动,有血光四溅,给窗口的白色纱幔上撒上点点红梅。
快到皇宫的时候,就看到木易峰甲胄在身,宝剑出鞘,带着威武雄壮的将士拦住了景王的车队。
景王站在雪地里,他的小厮为他撑着伞。
木易峰面色冷凝、目露杀机,目光凌厉的直视着景王,“景王殿下,请下令撤去我木府的士兵,不然你我今天就血洒与此!”
景王色厉内荏的怒斥道:“我再说一遍那些人和本王无关!你不要无理取闹,难道不怕忤逆本王被判死罪吗?!”
木易峰冷然道:“末将既然敢公然拦阻景王殿下车驾,就已经确定包围木府的人是王爷的人!况且,那些人名言要末将带兵来支持您景王!”
景王瑟缩了一下,他本就是个胆小怕死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蛊毒爆发期间,吓得不敢出门、不敢吃喝了。
“你!你胡说,这是那些人想栽赃嫁祸于孤王!”
他知道那是德妃想在最后关头拼一把,她在宫里也布置了人手,如今被木易峰堵在这里也好,宫里更加危险。
云沐风让人慢慢的把车驶过去,陆乘风掀开车帘,云沐风钻出了车厢。车夫将下马凳放好,他踩着下了车。
明明可以一跃而出的,但他做足了派头。
看到云沐风,景王像是看到了救星,忙迎上前,道:“皇叔,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这个奴才竟然欺辱到我头上了!”
云沐风淡淡点头道:“还是先进宫去吧,误了先皇起灵的吉时,可是大不敬。”
这明显是在维护木易峰,景王脸色微微发白,敢怒不敢言,宫里不太平,他是真不想进宫去啊。他宁愿和木易峰在这里对峙,然后让木家承担一个挟持王爷的罪名。这样不管怎样,木家都难逃干系。
木易峰收起刀剑,对云沐风行礼:“末将参见睿亲王!景王派人包围我木府,以我木府合府妇孺的性命威胁末将助他起兵夺取皇位。”
“大胆!你胡说八道!竟然敢污蔑皇子,扰乱视听,该死!”景王没想到木易峰竟敢公然来质问他,好歹他也是王爷啊!
他此时必须拿出王爷的气势,“来人!给本王把这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拿下!”
双方手下持剑往前一步,一场厮杀一触即发。
云沐风威压抬手道:“慢着,此事不急,现在主要是先皇起灵的时辰就要到了,你们先跟孤王进宫送先皇上路,然后再争个清清楚楚。”
景王怒道:“皇叔,您这是包庇木家!”
云沐风道:“孤王已经派人去木家了,相信那里的人很快就被请来,到时候三方对峙,真相定能水落石出。”
景王一听脸色更加苍白,还要说些什么。
安王的车驾行到面前,安王撩开车帘,淡淡的道:“何事在此耽误,所有带有武器的士兵通通候在宫外!时辰要到了!”
景王不知平时病的随时都要死的安王还有如此气势,不由心中更加胆怯。但还是梗着脖子道:“你们公然包庇木家,难道纵容木家要凌驾于皇权之上了吗?”
☆、第四百八十三章 有何妖术
这时候来参加葬礼的达官贵人、皇亲贵胄聚集的越来越多,听到景王的话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木家本来就军权在握,现在攀上了睿亲王,谁都知道睿亲王和新皇关系甚好,势力更是如日中天。”
“也难怪木易峰敢当街拦截皇子、王爷质问了。”
“恃宠而骄啊!”
“王爷就是王爷,臣子就是臣子,纵使王爷德行有亏,作为臣子的也不能当街指责质问啊!”
“岂有此理,人心不古啊!”
“你们这话不公平,木大将军南征北战,现在还出征西邵边境,而他的家人竟然受此挟持,被逼做犯上作乱之事!”
“哎!做臣子难啊!”
“手里有兵,是香饽饽也是毒馒头啊!”
“可怜木大将军征战二十年,不知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
“你们都很闲吗?先皇大丧,你们在此聚众闹事?!”大长公主冷肃威严的声音隔着轿帘传了出来。
大家都闭嘴,肃穆了神色纷纷行礼:“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隔着轿帘冷然道:“都先进宫送先皇,相信事实如何,立见分晓!”
公孙漠现在娶了沈晓晓,大长公主府和沈家和木家也有了剪不断的姻亲关系,木家出事她不能坐视不理,皇室大乱更不能允许。
“景王请吧!”云沐风对着景王做了个请的姿势。
景王无奈,只好给外面刀剑出鞘的府兵们一个眼色,钻进了自己的马车。
与此同时,陆乘风也给了木易峰一个眼色。
安王和云沐风也对了个眼神,双方都心照不宣。
那些官员贵胄也都互望一眼,该上马的上马,该上轿的上轿。
空气中犹如架起了一条条无形的电线,各自用眼神传递着信息,还不乱频,各自收到了对方要表达的准确意思。
景王的府兵随从想跟上前,被木易峰率领的将士拦住了,同时从街边的商铺和民居内跳出许多穿着便衣、手拿兵器的人将景王的人团团围住。
这本来就是个实力悬殊的较量,景王的府兵不战而败。
围在木府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好像不见点血就对不住这洋洋洒洒的大雪似的。
围攻的人接到命令一定要抓到沈夫人,无论生死。木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都上过战场。
双方兵器都见了血,兵器的磕碰声不绝于耳,血液飞溅,染红了房顶上、树上、和地上的白雪。
沈夫人端坐在梧桐院的暖阁内,拿着帕子擦着一把小巧的匕首,虽然比不上冰心魄名贵和锋利,但杀人和自杀都足矣。
卫夫人紧紧的抱着木乃星,惊恐的竖起耳朵听着外面兵器磕碰的声音和不断的惨叫声。
木乃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敏感的感受到了大人的气氛和情绪,乖乖的窝在卫氏的怀里,一双萌萌的大眼睛又惊奇又害怕。
沈夫人把匕首握在手里,吩咐道:“你们都下密道!”
卫氏哭道:“不行,母亲,为何您不与我们一起走?”
沈夫人镇定自若的道:“密道太窄小,我这身子根本就无法进入,倒不如我把他们引开,你们先走。”
“不要!母亲,儿媳绝对不能把您留下!”卫氏绝不同意把沈夫人留下,就是脱险,木易峰也不会原谅她。
木乃星听出了端倪,大哭起来,“不要,星儿要祖母,星儿也要母亲!星儿要祖母,星儿要母亲!”
孩子一哭,大家都忍不住了,主仆都纷纷擦起眼泪来。
沈夫人哭道:“好孩子,祖母的好星儿啊!不白疼了你!”
“祖母!”木乃星从卫氏怀里挣脱出来,扑到沈夫人怀里,拍着她硕大的肚子哭道:“星儿不要两个小叔叔了,星儿不要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叔叔了!星儿要祖母!”
肚子里的两个小东西似乎听到了小侄子的嫌弃,齐齐动了一下,冲着木乃星的小手踹了两脚。
“哎吆!”木乃星的哭声戛然而止,两只萌萌的泪眼好奇的眨巴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祖母,小叔叔们不乐意了,还跟我对打呢!”
这天真无邪的话逗得沈夫人破涕为笑,把他揽在怀里哄道:“跟你母亲先去藏起来,等着祖母去找你,你要藏好,不然祖母找到你,会让小叔叔踢你。”
“好啊,好啊!”木乃星立刻跳到地上,拍着小手赞成!
“母亲!”卫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沈夫人擦了擦眼泪道:“你们去吧。”
院子里响起了丫鬟、婆子的惨叫声,男子的呼喝之声由远而近。
“快走!”沈夫人有些着急。
施嬷嬷抱起木乃星塞到卫氏怀里,将她推到一个书架前,打开一道极窄的暗门,不由分说将母子二人推了进去。
沈夫人见施嬷嬷关上了密道,眼中蓄泪道:“你为何不与她们一起走?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施嬷嬷笑笑道:“老奴跟了夫人大半辈子了,怎么也要死在夫人前头。”
沈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苦了你了!”
然后把刚才的匕首重新握在手里,她绝不会让人拿自己的性命去威胁自己的孩子做下有辱门楣的事。不然木哲武半生戎马将是个笑话!
门被踹开,一群穷凶极恶的凶徒,拿着染血的刀剑闯进来。
“沈夫人是吧?”为首的凶徒脑门上带着伤,血液顺着脸颊流下来,因为天冷都凝固了,显得此人更加邪佞凶恶。
沈夫人挺直腰背,端坐在椅子上,淡然镇定的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持械闯入我大将军府?”
为首的凶徒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道:“夫人是聪明人,何必明知故问?”
沈夫人见他半边脸都被血糊了,忍不住想吐,赶紧用帕子掩住嘴干呕。
另一个凶徒却淫邪的笑道:“沈夫人这个样子还真是迷人呀!”
立刻有人符和道:“都这个年岁,还挺着硕大的肚子,都能让我们心声怜爱之情,怪不得让安王、肖云卿那样的人物都为您倾倒。”为首的凶徒又摸了一把脸上的血道:“听说他们甚至一辈子都不近女色呢,兄弟们要不要尝尝,看这婆娘有何妖术?”
☆、第四百八十四章 血染木府
这一提议,那些凶徒都来了劲头儿,纷纷淫笑着跃跃欲试。
施嬷嬷往前一步,把沈夫人挡在身后,啐了一口道:“你们这群下作东西,和你们的主子一样胆小龌龊,专欺负妇孺。”
沈夫人紧紧的握住匕首,心里盘算着是直接割脖子死得快还是刺入心脏死得快。
忽听门外声声惨叫,顾非墨带着人冲了进来,他月白色的绸缎长袍上都是血迹,胳膊上帮着布条,有血不断的渗出来。
“哎呀!非墨!你不会拳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