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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尔图摇摇头，道：“主子的心思，谁能猜得到呢？”
大军过江，本来该是迅速攻向京城的。可是，太子却忽然下令，大军就地驻扎。数十万大军，每天消耗的粮草难以计数。这样下去，只怕都不用开战，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给耗死。
“唉……”
莽古力思几次跟太子进言，都被太子无视，如今的他，怎一个心急火燎？他虽然不通兵法，但也知道，兵贵神速。
大军作战，粮草是关键。
为了维持这数十万大军，江南之地，征调了多少民夫，地方官府为了筹措粮草，又是怎样的横征暴敛？
这些，莽古力思不信太子想不到。
可是他就是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还这么稳坐钓鱼台呢？
“如果太子妃还在……”
莽古力思站在那里，脑海中却意外地想起了墨晴当时在吕宋岛的一系列举动。该打就打，该杀就杀，没有一点的含糊。
再看太子现在的举动，莽古力思是真的不懂。
“别想了，主子总有自己的考量！”
沙尔图抬手在莽古力思的肩膀上拍了拍，“咱们呐，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也只能如此了！”
莽古力思长叹。
……
两人的谈话终止，莽古力思正准备去四处查探一番，就见一队兵卒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匆匆而来。
“怎么回事？”
沙尔图抬手，拦住这一队兵卒。
“参见沙尔图统领！”
为首的兵卒一眼就认出了沙尔图，当即上前见礼，沉声道，“我等巡逻时，抓到了这个人在营地外窥视！”
“我要见理亲王，我是裕亲王府的管事！”
中年男人当即扯着嗓子喊出声来。
他这一叫唤，立刻惊动了营帐中的太子。
太子很快走出来，目光冷厉地望向众人。
“奴才查隆参见理亲王，求王爷为我家王爷报仇啊！”
查隆看到太子，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本王见过你！”
太子盯着跪在地上的查隆看了好一会儿，最终确定，这人的确是裕亲王府的人，他多次出入裕亲王府，对这人还是有几分印象的。
“王爷，我家王爷被害了啊！”
“随我进来说话！”
太子抬手，打断了查隆当场哭诉的举动。
裕亲王出事，这可不是小事。
如今，太子也是统领大军的人，他必须步步小心，万一查隆带来的消息影响到了军心士气，可就大大不妙了。
……
查隆随着太子进了营帐，沙尔图和莽古力思也跟着进了营帐，他们必须时刻守护太子的安全。
虽然这人得到太子的确认，的确是出身裕亲王府，但谁能保证他没有向四阿哥效忠呢？
营帐中，查隆很快就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裕亲王奉命去传旨，可是在途中遭遇了三阿哥带人截杀。查隆当时运气好，因为肚子不舒服，就跑到了边上蹲着。
然后，他目睹了三阿哥带人对裕亲王府众人的屠杀。
“太上皇禅位的事情，你可知情？”
太子听完了裕亲王的死讯，略一沉吟，缓缓开口询问。
“奴才知道一些。好像是四阿哥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就是继承了太上皇的皇位。他曾找过我家王爷，说是大清的国运在流失什么的……”
查隆到底是裕亲王的心腹，知道不少的外面人不知道的秘密。
而太子也终于知道了京中发生的大小事情，虽然不是十分详尽，但也足够他来推断事实了。甚至于四阿哥为什么会提拔任命李卫，太子也是有了大概的猜测。
四阿哥的梦！
前尘往事，过去未来。
很神奇的事情，没有道理可以言说，但谁也不能否认这些神奇的存在。
太子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裕亲王的事情，本王会为他讨一个公道的！”
虽然查隆不能确定康熙是不是还活着，但太子心里清楚，他的皇阿玛肯定是遇害了。否则，当他大军北上的时候，要么收到自家皇阿玛的申饬旨意，要么已经见到了皇阿玛本人。
“老四，你还真的是畜生不如！”
太子的心里发狠，也在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就没有看出四阿哥的狼子野心。
除了四阿哥，还有三阿哥！
三阿哥居然够胆截杀裕亲王，这更是太子无法想象的。在太子的印象中，三阿哥一向都是眼高手低，嘴上厉害而已。
第五百二十五章 伏击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知晓了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太子深深地明白，他不能再用老眼光去看他的这帮兄弟。他们，再不是他认知中的样子。
“好吧，从现在开始，咱们就各凭手段吧！”
太子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一刻，他的心态也变了。
不管是京城坐了龙椅的四阿哥，还是统领大军从朝鲜归来的大阿哥、三阿哥，他们都不再被太子看作兄弟。
他跟他们之间，已然是势成水火，注定了是一山不能存二虎的态势。若是他不能夺下龙椅，他的结局必然是死。
这一夜，太子想了很多。
待到黎明来临，太子依旧是睡意全无。
现在的情况，对他而言，并不妙。
“击鼓，聚将！”
当天色大亮，太子走出营帐，望向站在一旁的莽古力思，沉声开口。
“得令！”
莽古力思等太子下这个命令，已经等到花儿都要谢了。如今太子终于下令，他甭提多开心。
聚将鼓响起，急促的鼓点很快将整个军营的气氛给调动了起来。
太子倒是没有怎么废话，简单粗暴地下令，大军开拔，目标京城。
李卫做了太子身边的侍卫，主动给太子介绍苏培盛统领的五万兵马的情况，包括这五万大军的行军路线。
苏培盛逼走了李卫，在他想来，李卫充其量就是亡命天涯。他是万万没想到，李卫居然会跑去太子的军中投诚。
太子知晓了苏培盛统领的五万兵马的行军路线，当即命莽古力思带了人马急行军，在一处山谷设伏。
苏培盛不过是太监出身，平日里看过几本兵书，实则没有一点的领兵经验。而他统帅的这五万兵马又是驻扎京城的八旗兵，多数都是些老爷兵。
这些老爷兵，看着精锐，可都是样子货。
当苏培盛带着大军到达山谷一侧，连山谷两侧都没有派人侦查，直接就领着大军进了莽古力思的伏击圈。
一方是养精蓄锐，战意高昂，另一方则是连连赶路的老爷兵，这样的厮杀，结果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悬疑。
当这帮老爷兵发现中埋伏后，甚至都没有一点的反抗，直接就跪地投降。
他们可都是满八旗的出身。
即便是战败了，被俘虏了，太子想要登基，依旧离不开八旗的支持。这些个老爷兵，从头到尾都知道，不管是打赢还是打输，对他们都没啥区别。
打赢了，皇位上的是四阿哥。
打输了，皇位上的不是四阿哥，可能是太子，也可能是从北边归来的大阿哥。
可不管是谁，他们都离不开八旗的支持。
大清立国，靠的就是八旗。
“混账，混账，你们这群懦夫！”
苏培盛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五万大军，连一点的反抗都没有，直接跪地投降。
这让他这个奉皇命而来的监军情何以堪？
“死太监，你也有今天呐！”
李卫看着成了孤家寡人，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苏培盛，异常开心地蹦了出来。
“是你？李卫！”
“你，你，万岁爷对你恩重如山，你，你——”
苏培盛翘着兰花指，指向李卫，他现在全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五万大军会被太子的人打了伏击，原来都是李卫告密。
“畜生，忘恩负义，不忠不义……”
苏培盛瞪着李卫，恨不能吃李卫的肉，喝李卫的血。
李卫抬手拍开苏培盛的兰花手，冷哼一声：“死太监，少给小爷我扯这些没用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
“你，不得好死！”
如果眼神能杀人，李卫绝对已经被苏培盛杀死了千百回。
“理亲王，如此小人，他既然会背叛一次，就会背叛第二次！”
当太子到了近前，苏培盛不忘给李卫上眼药。
李卫听到苏培盛这般说话，着实吓了一跳，他自己也明白，从四阿哥那边背叛出来，这是污点。
这种污点，一辈子洗不脱的。
不管他是不是想要背叛太子，别人都可以那这个出来说事。就如三国时的第一猛将吕布，就因为几番折腾，愣是被冠以三姓家奴之名。
良禽择木而栖啊！
吕布所为有错吗？
有！
吕布最大的错就在于他输了！
如果他成了三国时笑到最后的那个人，那么，谁敢说他是三姓家奴？谁敢说他错？
书上说，不以成败论英雄。
可事实上呢，英雄皆以成败论。
“苏培盛，收起你的那点心思吧！”
太子虽然不知晓四阿哥因何缘由看重李卫，但李卫现在在他的身边听用。在李卫没有表现出明显的背叛迹象前，太子还是坚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
“小的谢王爷信任！”
李卫松了口气，连忙跪下，跟太子表忠心。
“起来吧，本王不是那种猜疑之人。你只要用心办差，该是你的功劳，少不了你的。此番你报信有功，待到大事成就，本王自会论功行赏！先退下吧！”
“是！”
李卫得意地冲着苏培盛挑衅地望了一眼，这才退到了一边。
太子的目光落在苏培盛的身上，叹了口气，道：“苏培盛，本王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弃暗投明，本王保你不死！”
“主子对奴才有知遇之恩，又有救命之恩，为主子而死，苏培盛死得其所！”
苏培盛望向太子，“理亲王，你犯上作乱，早晚会有报应的！主子才是真龙天子，尔等都别想好死！”
“是吗？”
太子淡淡一笑，“真龙天子若是要弑君弑父，那么，本王便扒了这真龙的皮，抽了他的筋！”
对于康熙，太子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有些时候，他恨康熙的冷酷，但更多的时候，太子对康熙是很感恩的。诸多皇子，他是康熙一手带大的，这是他所有的兄弟都不曾有的荣宠。
四阿哥弑杀康熙，于太子而言，这就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皇位什么的，倒是其次。
事实上，从他被墨晴夺了大华后，太子就明白，他跟皇位已经失之交臂。他心里不甘，却也只能认命。
但现在，他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第五百二十六章 小人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都不会是你的！”
苏培盛虽然被擒，做了阶下囚，但却有着一身的傲骨。在四阿哥将他的命从康熙手里保下来的那一刻，他就立下了誓言，这一生只效忠四阿哥，虽肝脑涂地，也绝不后悔。
太子想要让他背叛四阿哥，完全不可能。
他坚信，四阿哥才是命中注定的真龙天子。
除了四阿哥，其他人，就算是曾经的太子，也都是假的。
“苏培盛，你很好！”
太子望着苏培盛，眼中满是赞赏之色。虽然苏培盛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但苏培盛的这一份气节，太子是佩服的。
只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