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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叔父,你们来了!这位便是秦公子吧?”面容清正的殷湛今年只有十八岁,但却已经在殷家酒庄独挡一面。
他长得与殷少进有七八分相似,眉目如画,相貌堂堂,只是在秦澜心看来,这个年纪不大的英俊男子不太爱笑,从他的话语中也听不出亲近远疏来。
“秦公子,这是犬子殷湛。”殷少进给秦澜心做了介绍。
“在下秦澜,见过殷公子!你们是在制曲吗?不知,我可否进去一看?”秦澜心笑着看向有些扑克脸的殷湛问道。
“秦公子不必客气,请!”人都被父亲带来了,殷湛想着他们此行就是让这位秦公子来看殷家酿酒的过程吧。
虽然这酿酒并不允许外人参观,但此人叔父说过要坦诚以待,既然如此,他自然不能拦着。
秦澜心先去殷家酒庄堆放酿酒原料的仓库里看了看,殷家所选用的粟、麦和稻米只能算中等原料,这样的原料要想酿出她原来喝过的那种名酒,几乎是不可能。
其实,就算选用大魏朝最上等的麦子和稻米,酿出来的酒也不是最佳的,看来,她还要努力种出更好的粮食出来,只有这样,酒的质量才会跟着上去。
从仓库里出来之后,殷少进、殷少士和殷湛见秦澜心从看到那些粮食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三个人心中都有了疑惑。
还是殷少士先忍不住问道:“秦公子,可是这粮食有问题?”
秦澜心看了他们一眼说道:“粮食没什么问题,只是什么样的原料就会出什么样的酒,最上乘的好酒要采用最纯佳的原料,如果殷家只是想卖一般普通的酒,这些原料还算不错,但要想酿出精品好酒,首先这些就不行。”
秦澜心说的这个问题,懂行的人都知道,但最上等的粮食并不好找,价格贵不说,也不一定就能酿出好酒来,没有十足的把握,谁都不会拿粮食和银子开玩笑。
接着,秦澜心就走进一个大屋子,这是殷家专门用来制曲的地方,当她看到工匠们直接用石磨把小麦磨碎的时候,走过去拿手摸了摸麦子,问道:“这些麦子你们直接从仓库里拿来就用石磨磨碎了?”
其中一个工匠得到殷湛的示意后,这才老实地说道:“是的,这些小麦都是干净的,没有土或者小石子什么的。”
“秦公子,有什么问题吗?”殷少进看到秦澜心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对了。
秦澜心这时无奈一笑说道:“当然是有问题了,这小麦在磨碎之前,应该先加入一定的清水拌匀,润料两个时辰后再磨碎。”
接下来,秦澜心又看了殷家酒庄制曲的几个环节,每一个环节她都提出了改进方法,而殷少进、殷少士和殷湛三人还有那些工匠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们都自以为是酿酒方面的行家,可是现在才发现,怎么一个个都成门外汉了。
“公子,喝点水吧!”重双、重喜她们一直跟着秦澜心,见秦澜心一直说话,嗓子都有些干了,赶紧去庄子里问人要了茶水端给她喝。
看到重双的动作,听得正入迷的殷少进他们都有些尴尬,慌忙让人取来凳子,先让秦澜心休息一会儿喝口茶。
等到她看完殷家酒庄,接着又去看了殷少进说的那个泉眼,亲口尝了尝泉水,看了看泉眼四周的地质和环境,这才回到了殷家祖宅,此时天已经黑了。
殷少进赶紧让人准备热菜热饭,他和殷少士、殷湛亲自陪着秦澜心用饭,这一下午殷少进觉得自己有点云里雾里像是在做梦,秦澜心的到来似乎带他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酿酒的世界。
殷少进和殷湛也是如此感受,尤其是殷湛,看着秦澜心时,脸上的温度升了不少,这是一个年纪比他小,但在酿酒方面足可以做他师父的人。
吃完饭,四人又回到了殷少进的书房,开始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殷庄主,殷统管,酒庄我也看了,清泉我也见到了,虽然殷家酒庄酿酒的过程中存在很多问题,但只要及时改正,几个月后酿出来的酒绝对和现在不一样。你们酿酒师傅的手艺我也看到了,的确是很不错,所以我也相信这醴泉春酒的秘方交到你们手里,只要按照秘方上记载的去做,一定能酿出芳香浓郁、口感绵甜的好酒来。”秦澜心这样放心把秘方交出来,是因为钟敬轩对殷家信任,而她信钟敬轩。
“秦公子,你真要把酿酒的秘方交给我们殷家?”
殷家三个男人都不太敢相信,醴泉春酒到底是怎样一种酒?这秦澜心也太大方了,这酿酒秘方可是古往今来多少人想得也得不到的。
“没错,既然三爷爷信你们,那我相信殷家一定有值得他相信的地方,别人我不信,但我信他老人家。”生意场上为了利益背信弃义的人有很多,秦澜心不介意拿一个秘方来试探对方究竟是能长期合作的朋友,还是短暂之后再也不相见的敌手。
秦澜心话里的意思殷少进他们全都听明白了,秦澜心之所以愿意和殷家合作,并不是她真的相信殷家,而是因为钟敬轩相信。
那么钟敬轩凭什么相信殷家?原因只有一个,他肯定是背后调查过殷家的底细,否则也不会放心让秦澜心来这里。
既然殷家能得老爷子看重,殷少进和殷少士都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辜负这信任,也会让秦澜心在日后看到殷家的诚意,殷家绝不会做背叛朋友的小人。
“秦公子,我殷少进愿以殷家列祖列宗起誓,如果有朝一日,我殷家背信弃义定会遭天打雷劈。”殷少进郑重地发誓道。
“殷庄主,严重了!这酿酒秘方我可以给你们,但我要醴泉春酒的五成利,对外,你们也不能说这秘方是我给你们的。如果你们同意,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作文书。”只不过一个秘方就换五成利,而且还能自己不动手就有好酒喝,秦澜心非常乐意。
“同意!就照公子说的办!”别说是五成,就是只让殷家占三成,殷少进也会非常乐意。
今日秦澜心在殷家酒庄指导工匠们制曲、起糟、蒸馏等,他就知道这秦澜心是个深藏不漏的大能人,殷家能和她攀上关系那是走了大运。
于是,双方当场就写了合作文书,盖上印戳。
秦澜心也很爽快地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殷少进,里面是她早就写好的酿酒秘方。
第二天,秦澜心打算逛逛詹宁码头,而这次殷少进让殷湛、殷腾陪着她一起,兄弟两个带着秦澜心来到了詹宁码头最繁华的江临街。
三个人先是随意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上逛了逛,秦澜心又去江临街最大的香辛料小市场逛了逛,这些香辛料大多都是从嵋城运过来的。
秦澜心每样香辛料都买了一些,然后让随行的重鹰先拿了回去,之后殷家两兄弟带她去了江临街的双仙楼,三人要了一个顶层的雅间,推开窗就能看到广阔幽深的峡江和远处连绵不绝、层峦叠嶂的高山。
“秦公子,你真的不能在这里多呆几天吗?詹宁码头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可以天天都带你出去玩!”十五岁的殷腾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他初见秦澜心时就对她很有好感,希望能和这个新认识的朋友多相处一段时间。
“二公子,恐怕不行,我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秦澜心抱歉地笑着拒绝道。
“秦公子,为何那酒要叫醴泉春酒?”陪秦澜心逛的一路上,殷湛的话并不多,三个人进雅间之后,他就一直站在窗口往外看风景,此时转过脸看着秦澜心很认真地问道。
“因为佳泉出良酒,‘天降甘露,地出醴泉’,泉水似薄酒,渴饮微醺,拿来酿酒岂不是美上加美,这酒自然就更醉人了。”秦澜心笑着解释说。
“秦公子,你小小年纪竟然懂那么多,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殷腾好奇地问道。
“读的书多了,自然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秦澜心似是而非地笑着说道。
殷湛看着秦澜心也唇角勾了勾,这个小公子还真是才能兼备,而且既不恃才傲物,也不难以亲近,与这样足够坦荡的人相处很舒服。他的朋友不多,眼前这个他很想结交为好友。
接下来,三个人又坐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起来,而殷湛也不再闷葫芦,将自己以前闯荡江湖的一些事情都讲给秦澜心听,从他的讲述里,秦澜心也知道了很多江湖上的事情。
三人似是相见恨晚地聊了许久,等到秦澜心早殷少士一步乘船离开詹宁码头的时候,他们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殷大哥”、“殷二哥”和“秦贤弟”,并相约日后再聚。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虽然将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水中行舟上,在詹宁码头也只待了两日,但这一次秦殷两家的合作则是日后大魏朝酿酒业翻天覆地改变的源头。
待这一日傍晚回到白石码头的时候,秦澜心还没回到百味庄园就觉得四周的气氛有些奇怪,有好多人都往百味庄园的方向走得近了,而且到了家门的时候,她还发现好多男子在百味庄园的大门外拥挤着往里面瞧,难道家里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等到进去之后秦澜心才知道,不是她家里又出了什么大事,而是家里又来了客人,虽然是来找钟敬轩的,但听说那人长得异常俊美,身边还跟着两个绝色美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还是两个仙姿国色的大美人,所以惹得白石码头上很多的男人都失了魂,不管不顾地整日守在百味庄园外头,就是期望能看一眼美人。
这人到底有多美,秦澜心回到百味庄园洗漱之后换好衣服,还没等她去见钟敬轩,其中一位美人就主动找上门来。
“这位便是百味庄园的大小姐秦澜心秦姑娘吧!听说你出远门了,不请自来,多有打扰了!”西厢房里,杨婆婆领进来一位身穿轻纱白色罗裙的袅娜娉婷、天姿国色的女子,她一进门,似是满屋生辉,就连同为女人的秦澜心都要忍不住眼冒红心了。
“姑娘,这位是倾国夫人,这几日老爷给她夫君诊病,所以暂住咱们庄园里。”杨婆婆在一旁介绍道。
“澜心见过夫人,夫人不要太过客气了,澜心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见各位。你们是三爷爷的客人,自然也是我家的贵客,招待不周,还请你们多担待。”欣赏过后,秦澜心很有礼节地施了一礼说道。
这倾国夫人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不过人家天生丽质,估计实际年龄应该比自己想的要大一些。
“秦姑娘果然如外界传闻一样蕙心兰质、清秀脱俗,我家夫君现如今就在药庐,姑娘要不要见一见?”倾国夫人一脸笑意地走近秦澜心,很是亲热地拉起了她的手,倒是把杨婆婆和秦澜心都吓一跳。
“多谢夫人赞誉,只是澜心多有不便,还请见谅!”这倾国夫人说话也太刺激人了吧,竟然让她去见她的丈夫,怎么听起来这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呢!
倾国夫人听到秦澜心拒绝倒是一脸惋惜地说道:“不愿意吗?唉,要是夫君见到你,定会很喜欢的!”
呃!这怎么听着和电视上那些青楼老鸨说的话似得,这倾国夫人确定脑袋没有坏掉吗?还是她对于古代的开放程度之前有了错误的认知?
“倾国夫人,请注意您的言辞,我家姑娘还小,这里虽是平民百姓之地,但庶民之口亦能毁人,夫人有些话出去这屋还是不要多说,免得坏了我家姑娘的清誉。”杨婆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