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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稚将他买了下来,亲自给他赐了名,崔唐。
小崔唐很听话,这几日经得崔稚指点了一番,已经能把让他说的话,说的一分破绽不露。
这日,崔稚一早招呼了小崔唐,给他在脸上摸了灰,将他带到那土地庙不远处,便离了去。
赵六刀带着人满大街地找酒找孩,崔稚让段万全使人暗示了一个参与进来的仪真城热心市民,那市民当真热心,一听说崔唐出没,立马通知了赵六刀,然后也不急着去抓小孩,前前后后商量了一个万无一失的计策,众人从三面包抄那土地庙,静悄悄地不敢出声,等到所有人都准备齐全了,由赵六刀一声令下,众人齐齐向土地庙扑去。
土地爷的靴子都快被人拔下来了,小崔唐跑无可跑,被抓了个正着。
崔稚连忙要求别吓着小孩,让赵六刀抱了小崔唐,往大槐树下审问。
大槐树下挤得满满的。
上一次抓到了主家的狗,那狗子不会说话,光会汪汪叫,哪比得上这次抓来的小孩,能说话,还不立时说出真相?
前前后后找了大半个月的酒了,满城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五景酿找酒的,这下抓到了小贼,可算要告破了!
崔稚使人到处吆喝,不过多时,大槐树下聚了比上次还多一倍的人。
小崔唐穿的满身破烂,被绑在椅子上面,脸上还有些深深浅浅的土灰。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没见过?”
“不是咱们仪真城里的小孩吧!外边来的小乞丐吧?也不知道怎么跟主家的小狗一道偷酒?”
那人说着,周围的人都往另一张椅子看去,那椅子上也五花大绑了一个活物,墨宝。
墨宝可怜巴巴地看了崔稚一眼,崔稚使了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赵六刀和一众兄弟终于来了精气神,一个个门神似得拿着棍棒守着小孩和狗。
崔稚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先把五景酿和栗子黄的广告词说了一遍,等到众人急不可耐的时候,她才走到小崔唐脸前。
“你这小孩,为何偷酒?!”
“我没有偷酒!”崔唐大声辩解。
崔稚冷哼一声,“那你上次见着我们找到了土地庙,你跑什么?”
“我、我就是想跑!”
众人一听,都哈哈笑起来,“人人都去看,不看反而跑的,不是偷酒贼,是什么?”
崔稚也如此问,“……还有今日,你为何又去了土地庙?老实说吧,把我们家的酒藏到哪里去了?!”
崔唐摇头不肯说,“我不知道,我没偷酒!”
他坚持不肯说,崔稚也拿他没辙,一众围观人里,有人说亮了家伙吓吓这小孩,小孩就肯说了,也有人说不行,捉贼捉赃,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这小孩偷了酒,无辜吓着人家,可不好。
众人吵吵嚷嚷地议论起来,崔稚听着他们议论的十分满意,叫了墨宝,“我这狗能听懂人话,让它来认一认这小孩,不就行了吗?”
她说着,用木棒轻敲了墨宝一下,“你说你是不是把酒给这小孩了?若是,就叫一声,若不是,就叫两声。”
众人屏气凝神。
“汪!”叫了一声。
“呦!”众人也都叫了起来,“这狗真能听懂人说话呢?出了奇了!”
“这家的狗不仅会偷酒,还能听懂人说话,还能认人,怎么有这样的狗?”
“瞧着也不是那种杂耍团里的狗呀?”
比起找酒找人,此刻狗子的反应让众人惊奇了一阵。
路上远远有人骑了高头大马,停在路边,往这处瞧来。
牵马的人抬头问马上的玉面少年,“爷,这五景酿可真行,酒没找着,倒是耍的不亦乐乎。”
左迅坐在马上,掠过黑压压的人群,瞧见那大槐树下的据说崔家少东家的小丫头,见她朝众人挥了挥手,“大家若是不信,咱们就换过来再问我家狗一遍,免得冤枉了那小孩。”
她说着,用小棒轻敲了那狗子两下,“狗子狗子我问你,你是不是把酒给这个小孩了,若是,就叫两声,若不是,就叫一声。”
确实是换过来说的。
这一次,狗要叫两声才算对。
众人又紧闭了嘴巴,只等着听狗叫,刚才还沸腾的大街,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左迅也定定瞧着那狗,只听狗子开口,“汪!汪!”
大槐树下好像随着这两声狗叫炸开了一样。
“这狗还真能听懂人话!”
“要紧的是,这狗还真就认出来那小孩了!这下小孩可跑不了了!”
“你们瞧瞧,那小孩垂头丧气呢!这可真有意思!”
“……”
左迅牵马的小厮也啧啧称奇,“爷,这狗子可真行,我头一次见能听懂人话的狗!那些杂耍班子的狗都不如这家!这家的狗真能听懂人话,还会分辨偷酒贼!”
“不见得。”左迅轻笑一声,目光落在崔稚挥舞着的小棒上。
小厮要问他一句为何,他却一转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两位锦衣玉带的男子。
那两人倒不是旁人,正是被大槐树下雷动一般的声响,吸引过来的秀春酒的老板穆继宗,和元和黄的老板娄康。
两人也都瞧见了左迅。
穆继宗笑起来,两撇胡子翘了翘,“这可巧了,这五景酿竟然把咱们三人都引来了,了不得!”
第249章 大礼
大槐树下人山人海,人群外面,三位今次最大的赢家,不期而遇。
穆继宗笑着说了话,元和黄的老板娄康背着手道:“那是!这五景酿把邀酒大会搅得乱七八糟,是谁都想来瞧瞧,我本以为只我家不济,受了五景酿影响,没想到两位也心里慌了?”
他明明最想夺冠,偏偏说些“我家不济”这样假谦虚的话来。
左迅听着只想翻个白眼,但他不动声色,道:“邀酒大会能引得大江南北的酒酿,大家各凭本事,本是常事。”
穆继宗挑挑眉,眼角到了左迅一眼,“各凭本事……左少东家说得好啊!”
他把前四个字咬的重极了,娄康笑起来,“可不是吗?左少东家也是有本事的人!比起令尊,更上一层!我等老了,比不了了!”
左迅一听这两人话里的意思都奔着自己来了,也不着急,似若无意地笑了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左迅不开口,那两人一时也不能没话找话。
大槐树前热热闹闹,三人之间风起云涌,都在这短暂的沉默中,转头看向了大槐树下审问小孩和狗的荒唐场面。
“真是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酒,竟然因着找酒把名声躁起来了!”
娄康背着手哼哼两声。
穆继宗是没怎么把这个五景酿放在眼里,他现在能放进眼里的,也就是眼前这两位。
元和黄势头不减,西风液招数频出。
他瞧了一眼那大槐树下,眼角扫了扫左迅,“这家虽然会耍,却缺钱。现在的人只认钱不认旁的,有钱能使鬼买酒,这五景酿若是再多点钱,今年说不定没咱们的事喽!”
说到有钱,还有谁家比左家更有钱?
但是左家的钱来路不正,所以才想上岸洗钱,要不然来邀酒大会出什么名?
不就是想从海匪洗成正经商户吗?
他这话说了,娄康听着真是顺耳,他对这五景酿比旁人都烦厌。这期邀酒大会,他请了多少班子沿街揽人,钱花了不知道多少,没想到这个五景酿找酒找孩的,全把人哄了去,到现在都没找到。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来,他们怎么还没找到酒?左少东家不是送了一队人过去吗?怎么,没起作用?少东家这好意,五景酿没领情?”
这话的意思,左迅让人帮忙找酒,而这五景酿显然只想引人,不想真的找。
若是旁人,或许真的就生气了,毕竟是一只翡翠扳指的好意呢!
但左家是什么人家,左迅是什么人,会把一只翡翠戒指看在眼里?
娄康想挑了左迅对五景酿的不满,左迅还真就没有不满,他笑起来。
“若这五景酿真能起来,我再舍一只扳指也没什么。”
他说笑一般,手下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那玉质地细密如羊脂一般,通体润白无有一丝杂色,比上一次那翡翠戒指,只怕还要贵上许多。
娄康瞧着都替他肉疼。
为着那个不相干的五景酿,这左家还真舍得钱!
他默念三遍,不是我的钱,不是我的钱,不是我的钱,心里才稳了一稳。
穆继宗瞧着也觉得心疼钱,可他还不似娄康一般这么把银钱放在眼里,他是要夺得头名的人,要把秀春酒做大,一点两点银钱算什么。
只是左家势大,那记名还记得热火,尽管他使人敲打了几家乡绅,但也有不怕他的,非要跟左家勾搭上。
而且左家,好似有动作了。
这几日,左家招了不少仪真县城里的闲帮,要做什么不知道,但这些闲帮都拿了左家的钱,确实不假的,明面上说是要县城安泰。
闲帮说得是保县城安泰,可不仅是邀酒大会。
难道是跟他秋后算账那一招,对着来的?
穆继宗一时还无法确定,但是看看左家那少年郎目中无人的样子,暗暗骂了一句竖子。
他看着左迅还转着那只玉扳指,直接道:“看来咱们左少东家,又要出钱帮五景酿抬身价了!”他说着,拍了一把娄康的肩,“只怕回头五景酿这大槐树下更热闹了!”
娄康脸色一黑。
元和黄最受五景酿的影响,穆继宗这话,直接把西风液和五景酿绑到了一起,拉到了元和黄的对立面来。
三人之间清风吹过,又风云翻涌了一时。
左迅暗暗冷笑。
他直接将手上的扳指摘了下来。
穆继宗脸上笑意闪过,一副果然中计的表情,娄康的脸色可就更黑了。
但是这一次,左迅没有把扳指向后一扔,反而叫了小厮,“把这扳指收好,我要同两位老板打个赌,若是我输了,就把这一只,和另外一只一模一样的,给两位老板送过去。”
那两人莫名其妙,娄康却着意看了那扳指一眼,“打赌?赌什么?”
“别紧张,小赌而已。”左迅道,“就赌这五景酿,第二次排榜,能不能排进前二十八名。”
第一次张榜,五景酿和栗子黄排在第三十八名。
一般来说,第一次排榜基本上奠定了之后的名次段位,后面上下浮动不会超过十名。
现在左迅要赌五景酿能排进二十八名,这几乎不可能。
娄康一听,就晓得这左少东家非要力挺五景酿了。
他道:“这赌当然可以,只是左少东家不要插手才好,咱们就看着那五景酿自己玩。”
他这么一说,穆继宗也回过了神来,“对,咱们都不插手。”
左家要是力挺五景酿,为五景酿代为宣传,那这五景酿排进前二十都有可能。相反,若是元和黄借机打压五景酿,让五景酿这找酒的招数玩不起来,元和黄满街的杂耍可就得利了,对于秀春酒来说,又是一大冲击。
三人各怀心思,又都知道彼此的心思。
左迅直接应了下来,娄康也说没问题。
他说完才想起,那左少东家还没说他赢了当如何,虽然五景酿不肯能挺进前二十八名,但是万一走了狗屎运排了进去,左家开出什么金山银山的条件,他岂不是亏死了?
他问左迅,“我二人输了当如何?”
穆继宗也看了过来,笑道,“这事还是早早说定的好。”
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