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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棠冷笑,“只准进不准出,指的是不可离开有疫情之地,去往没有疫情的地方。而我们要去的是疫情更为严重之处!你胆敢把我们困在这里,朝廷追查下来,你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苏明义眯了眯眼,神色清冷的看着陆锦棠。
“你们是要一起走吗?房县的疫情虽有所缓解,可情况仍旧不容乐观呀?”
“我们后日启程,且先派人前去看看前方疫情最重的地方是哪里。”陆锦棠说道。
苏明义点点头,“不如后日一起启程,疫情最重的自然是鲁西豫东交界之处。到时候本官可派人护送你们前往。”
陆锦棠与乔木对视一眼,这苏明义似乎已经察觉了什么。
如今在他的辖区之内,为不打草惊蛇,他们只好答应下来,按兵不动。
“待后日我们离开房县之后,再派快马去寻余叶梅。左右不过多耽误两日,也比让人折在苏明义手里强。”陆锦棠说道。
乔木暗暗生气,“大不了娘娘就亮明身份!让他知道您就是当今皇后娘娘!鼎鼎大名的陆先生!看他还敢不敢如此怠慢。”
陆锦棠却忽的心头一紧,她抬手捂住心口。
乔木吓了一跳,“娘娘哪里不舒服?”
正文 540 我怕是不行了…
陆锦棠摇头,“贪昧赈灾之款,乃是死罪。圣上虽宽仁,但对贪官从不姑息。他敢贪昧下这笔银钱,不知道我是皇后还好,或许还会存着侥幸之心,倘若知道……”
乔木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不会吧?”
陆锦棠捂着心口,摇了摇头。
次日施药,是医棚最后一次免费送药了。
明日一早,他们就会离开房县。虽然苏明义答应了,会在他们走了以后,继续留一个医棚送药。
若是乔木叫人打探他的库房之前,听他这话,或许还会相信他。
如今,陆锦棠可不敢对他抱有一丝期待。只盼着能快些叫余叶梅知道,端了这贪官!
陆锦棠站在药棚底下,皱眉看着排队的百姓,“怎么今日前来领药之人,比前几日都多了好些呢?”
“许是百姓们也知道苏明义靠不住,今日是他们领药的最后机会了!”乔木皱眉说道。
陆锦棠点点头,可心口处,却又猛然疼了一下。
她抬手捂住心口之时,药棚前头却忽然躁动起来。
“没有药了,快抢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后头排队的百姓看不到前头的情况,立时慌了神,“我还没领到呢……”
“这是救命的最后一点药啊——”
“抢到就能活命——抢不到就等死吧——”
“谁在胡言乱语?药材很足!足够供应……”大夫们立即高声解释。
可这会儿,百姓已经慌了,哪里还有人相信这种解释。
“他们明日就跑了!不管我们了!”人群里嚷道。
医棚立时被蜂拥而来的百姓挤得摇摇晃晃。
“先生,快走!”乔木伸手护着陆锦棠,让她先撤离。
这会儿的百姓已经失去了理智,如同暴民。
陆锦棠僵着脸,跟在保护的侍卫身后,往衙门口撤离。
百姓之中却忽然冲出一队人马,将陆锦棠一行团团围住,“别想跑!”
百姓被人鼓动之时,已经全然失去理智,看见有人想走,立即围拢上来,让陆锦棠一行虽有侍卫开道却仍旧寸步难行。
忽然离陆锦棠最近那些“百姓”竟从袖中、靴筒里拔出利刃来!
短刀短剑,寒光逼人。
“先生小心!”乔木猛然瞧出来,这些人是冲着陆锦棠去的,她却已经被人群挤开。无法靠近,只得嘶声大喊。
陆锦棠也发觉利刃逼近,左躲右闪。
奈何百姓人数众多,把他们团团围住,这些手持利刃之人,借着百姓的拥挤,冲破侍卫的防线,越发的靠近陆锦棠。
陆锦棠原本不想拿出兵器,若叫百姓们瞧见,更是误解。
可如今危机时刻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从靴筒里拔出秦云璋送给她的玄铁匕首,“当——”的挡开了一柄短剑。
玄铁匕首锋利至极,削铁如泥。那柄相撞的短剑竟然应声而断。
攻击之人立时喊到,“看那!他们拿了兵器了!这是恼羞成怒要杀人啦!”
“果然!这些人是故意鼓动百姓挑起事端!”乔木叫道,“快保护先生离开!”
侍卫们已经不顾自己面前的是一般百姓,还是早有蓄谋的暴徒,驶出力气动手搏斗。
然奔涌而来的百姓越来越多。
人们无知盲从的劣根性在此时此刻,暴露无遗。
“你们都忘了,这些天,都是我们在给你们发药!给你们治病!救你们性命吗?你们如今的围攻,难道不是恩将仇报吗?”乔木嘶声说着。
可百姓们哪里有人听她的话?
铮铮然,兵器相撞的声音越发的刺耳。
侍卫们在如潮拥挤的人群里也渐渐力不从心。
忽有血腥为弥漫——“杀人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更是暴动无常。
乔木慌乱中去寻找陆锦棠,好半天才从拥挤的人群里看到她,“先生!”
百姓们一看真的见了血,这会儿也顾不得留下这些发药救命的人,四散溃逃。
而那些手持利刃,故意围攻的人,见已经得手,也随着溃逃的百姓奔走而去。
“先生!先生你受伤了?”乔木扒开人群,挤到陆锦棠面前,几次险些被人挤倒踩踏,但终是来到她身边。
陆锦棠的前胸,衣摆上都是血迹。
鲜红刺目的颜色,让人看着心惊。她的手捂在胸口处,“怕是……”
“什么?您说什么?”乔木眼目赤红,噪杂之中,根本听不到她的话音,“来人!来人啊!快送先生回去!”
突然有马蹄声由远及近,那些还未退走,正拿着兵器与侍卫们搏斗的暴徒被双面夹击。
马背上的援军,出手果断狠厉,眨眼之间,许多暴徒流血倒地。
陆锦棠一行被围攻的局面,瞬息间变守为攻,未来得及撤走的暴徒,多数伏倒在地。
原本弥漫着药香,原本一派安宁,散发救人之药的药棚底下,如今却是血流成河,如同炼狱……
倒在地上却还未死透的人哀嚎不绝……
乔木抱着陆锦棠,眼泪如断了线一般,扑簌往下掉。
“先生,您不会有事的!”
“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快带先生回去!”有人一把从乔木怀中,将陆锦棠夺了过来,横抱起来。
泪水模糊了乔木的视线,她使劲儿的闭了闭眼睛,惊慌而起,这才发现,原来赶来援救的人,是木兰。
“师父!”乔木小跑跟在木兰身后。
木兰由侍卫保护领着,把陆锦棠抱回了他们下榻之处。
陆锦棠被放在床榻上之时,脸上已然没有了血色。
她的手一直捂在前胸上按压止血,可指缝之间,却不绝的渗出殷红的血水来。
“娘娘伤在前胸了?”木兰惊怒,“你们是怎么保护娘娘的?!”
乔木噗通跪在床边,眼泪扑簌滑落。
“不许哭!”木兰厉喝一声,“娘娘不会有事的!”
“木兰……”虚弱的声音,带着轻颤。
木兰立即回身低头,“娘娘,婢子在呢!”
陆锦棠眼睛微微张开,“伤及心脉,我怕是不行了……你带着大家,仍旧去往鲁西赈灾……”
正文 541 若有调遣,我等万死不辞!
陆锦棠眼睛微微张开,“伤及心脉,我怕是不行了……你带着大家,仍旧去往鲁西赈灾。记得告诉余叶梅……今日之事,必然是苏明义所为……不可放过朝廷的蛀虫……”
“娘娘莫说这些了!”木兰咬紧牙关,脸色煞是难看。
陆锦棠扯着嘴角笑了笑,“玉玳……送回去了么?他可闹了?”
“二皇子他……”木兰的眼圈也立时红了,适才骂着乔木不许哭的她,这会儿也快掉了泪。
“他怎么了?!”陆锦棠立即追问。她努力的似乎想要支起身子,奈何全然使不上力气。
“二皇子离开娘娘之后,就犯了癔症……怎么叫都叫不醒……”木兰垂下头去,“是婢子无能……”
“他……”陆锦棠心急,不由连连咳嗽起来。
她伤在前胸,不咳还好,这么一咳,更多的血从指缝间渗了出来。她手压在那里,原本是按压住穴位,止血之用,可此时手上却没了力气。
“把二皇子请过来!”木兰扬声对外头说道。
陆锦棠怔了一下,迟缓的侧过脸来,向外看去。
那个机灵活泼,有时又顽劣的让人头疼的玉玳,被人抱了进来。
此时的他,两眼呆滞无神,像是在梦游一般,嘴唇不停的动着,喃喃说着什么,却又叫人听不清。
“我儿……玉玳,你这是怎么了?”陆锦棠吸了口气。
玉玳被人放在床边,眼神呆呆的,目无焦距。
陆锦棠伸出带血的手,抓握住他的手,他却仍旧是呆呆的,毫无反应。
“我是阿娘呀,玉玳?阿娘在这儿!”陆锦棠忽觉胸口的伤都没那么疼了,再疼也不如心底的惊痛。
她干了什么?她强硬的叫人送玉玳回京!
玉玳分明不想和她分离,分明想腻在她身边……可她却不顾孩子心底的依恋,硬是让母子分离……
可若是她不叫玉玳回去,现在受伤,躺在这里的人,是不是还会多上一个玉玳?
陆锦棠面如土色,哆嗦着嘴唇,却再说不出话来。
她该怪谁?怪天道不公吗?她明明是在做利国利民的事,为何却要让贪官污吏大行其道。却让她折在这里?
玉玳呆愣愣的坐着。
他怀里却一拱一拱的钻出一只灰扑扑的小鸟来。
小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陆锦棠身上。
陆锦棠脸上一喜,“对了,小鸽子!”
小鸽子有医治之效,能让伤口愈合!或许还能救她!待她好了,定有办法唤醒玉玳的癔症!
“木兰,乔木守住门!”陆锦棠说道。
乔木一个激灵,猛然起身,“只怕苏明义会不甘心,再派人来!”
师徒两个立时转身出去,守在门外。
木兰更吩咐人,将他们下榻之地,严密保护起来。
小鸽子蹦达到陆锦棠胸前。
陆锦棠用仅剩的一丝力气,看着那灰扑扑的小鸟。
那小鸟也歪头看着她。
唯有玉玳可指使小鸟,陆锦棠催促却全然无用。
那小鸟忽的低头,金色的喙轻啄陆锦棠前胸,陆锦棠只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眼前一片耀眼的金光,那光刺目,刺得她无法睁开眼睛。
她闭了眼,看不见金光,陷入无边黑暗。像是当初忽然到了冥界一般的漆黑……
黑暗中,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她还是死了么?所以死后,又来到了冥界?阎罗肯定要得意的嘲笑她了吧……
“娘娘?”有人在她耳边呼唤。
陆锦棠像是迷路的人,四下漆黑,她寻不到回来的路。
“阿娘!”
这是玉玳的声音!玉玳在找她!
“阿娘快醒醒!”玉玳的声音里含了哭腔。
陆锦棠心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