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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达这会儿已经跪在了院子里,口中喃喃,“是我的错,我纵容百姓闹/事,我消极无作为……都是我的错,为何要惩罚在我妻儿身上?我这一个儿子得来多不容易?为何要惩罚在他们身上?”
“若要惩罚……若是我这官当的不称职,才叫德城遇此大难……求上天怜悯,只罚我一个吧!饶了德城的百姓,饶了我的妻儿……”
他一开始开始隐忍低哭,后来竟放声嚎啕大哭,在哭泣中,忏悔认罪。
“是我故意与京都来的先生对抗……是我阻止焚烧之策……是我挑动百姓砸府衙……都是我的错,饶过我的妻儿吧……”
他哭的大声,连屋里的陆锦棠和乔木都听见了他的话音。
乔木脸色微变,“是他挑动?这话什么意思?”
陆锦棠却见床上的朱夫人发动了,“别管外头了,你与我配合好!”
她叫乔木盯着下头宫口的位置,她则在朱夫人身上行针催生。针灸催生的效果,比西医的催产针更要效果显著。
她这般针一扎上,朱夫人就冒着汗,大喊起来,“疼……疼……”
“朱夫人忍住,保存体力,深呼吸……我说使劲的时候,你再慢慢使劲儿!”
朱夫人哪里听的进这些,她嘶声喊叫。把院子里的朱达吓得脸色苍白,连认罪都顾不得了,只频频的对着上房,对着天磕头,以求屋里的母子能平安。
“朱夫人若是想保住这孩子,定要打起精神来,照我的话做!”陆锦棠语气沉了下来,“你是高龄产妇,又受了惊吓早产,本就情况危急,倘若不好好配合,我可救不了你母子!”
陆锦棠语气沉沉,倒是吓住了床上的产妇。
“睁开眼,看着我。”陆锦棠说道。
朱夫人咬着牙,缓缓睁眼。
陆锦棠面色冷峻,“听我的,我保你孩子能平安出生。准备好了吗?”
朱夫人浑身是汗,咬着牙关也禁不住打颤。
陆锦棠握住她的手,“深深吸气,缓缓吐出,我知道你很疼,但为了孩子,你能忍住,对不对?”
朱夫人看着她的脸,手握着她的手,似乎找到了依靠般,重重点头。
陆锦棠以金针刺激她的穴位,促使宫口打开。
有研究表明,女人宫口打开的疼痛,犹如全身一百多根骨头一起折断一般疼。
朱夫人躺在床榻上,全身冒汗如被水洗了一般,连身子底下的被褥都尽都湿透了。
“呀……娘娘!”乔木一紧张,连先生都忘了喊。
正文 553 这对陆锦棠来说,是个难题
陆锦棠听闻她惊呼,立即拉开她蹲在朱夫人床尾的位置。
竟是坐生……原本孩子胎位正,先出来的该是头,可朱夫人这孩子,先出来的却是屁股……
乔木已经吓得变了脸色。
陆锦棠却深吸一口气,还不忘安慰朱夫人,“没事的,别紧张,吸气——”
陆锦棠一手扶着她的腿,一手顺着她呼吸的力道把那孩子又给推了回去!
她听接生的老大夫说过,坐生也可再推回去,顺正了胎位再叫孩子出来……只是这手法非常关键,陆锦棠也是第一次亲自上阵操作,她并无经验,心下十分紧张。
如今屋子里,全靠着她稳住局面,倘若她露出紧张之态,朱夫人和乔木必然失了信心……那就毫无希望了!
陆锦棠清楚的知道,全部的希望都在自己的脸上。
她表情稳稳当当,一丝惧色不敢显露,犹如身经百战的老接生大夫一般,把手探进宫口。
“娘娘……”
“别怕,”陆锦棠还朝乔木笑了一下,“你去看着朱夫人,抓住她的手,叫她放松,没事的!孩子就快出来了!她马上就能看到自己的孩子了!”
乔木怔怔的点头。
朱夫人抓着她的手,骤然用力。
陆锦棠的话,朱夫人自然也听到了,她心里得了安慰,情绪稳定了许多。
陆锦棠心中紧张,却反复告诫自己爷爷曾经说过的话,“大夫的情绪,往往决定病人的生死,要稳,更要有信心。”
她渐渐旋正了孩子的胎位,不由输了一口气,“好,慢慢用力!”
朱夫人低吼一声。
屋里又闷又热,德城瘟疫,寻个接生婆都难。
朱夫人这边又是毫无预兆的早产,待朱达终于寻来接生婆时,屋子里骤然转出“哇——”一声响亮的啼哭。
跪在地上,向天告罪的朱达神情一愣,忽的从地上跳了起来。
“热水呢?”乔木在屋里喊道。
仆妇赶紧送了热水包被进门,好消息也从屋里传来出来——“回禀老爷,是个儿子!”
朱达兴奋至极,“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朱家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大喜过望的抱着那小婴儿。
唯有陆锦棠丝毫不敢放松,不断要热水。
乔木看她神色紧绷,也跟着紧张起来,“娘娘,是朱夫人情况不好吗?”她极小声的问。
“出血不止……”陆锦棠额上冒汗,衣服也都沓湿了,“你悄悄的,叫人寻玉玳来,别叫人知道。”
“可是娘娘……”乔木眼中溢出担忧,“不是说好了,那是二皇子的秘密,不叫人知道吗?”
陆锦棠脸色发白的看着床上的朱夫人。
朱夫人眼睛微阖,似乎已经无力睁开。
是要保存着儿子的秘密,见死不救?还是让儿子冒险,却救了这产妇的性命?这对陆锦棠来说,是个难题。
“悄悄的寻他来,别叫人注意到……”
“娘娘……”
“快去!”
陆锦棠推了乔木一把,在朱夫人身上施针止血的动作却不敢慢。
朱夫人脸上的血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在褪去。
“阿娘……我要见阿娘……”玉玳的哭声突然从门外传来。
“小公子别哭,先生在里头救人呢!”乔木劝道。
“就要见阿娘!见阿娘!”玉玳哭闹的声音反而更大。
只听乔木对门口的仆妇到,“我领他进去看一看先生,立时就出来,不然小公子这般哭闹,只怕娘娘也无法安心!”
那仆妇无奈的看了乔木一眼,口中咕哝道,“真是忙里添乱,既哭得这般凶,还领来这院干什么呢?”
乔木咬牙,忍气吞声,总算糊弄过去,领了玉玳进门。
“玉玳!”陆锦棠瞧见儿子,便一阵激动,“快来!”
乔木把帮忙的稳婆仆妇,都赶到屏风之外。她守在屏风处,“你们看着孩子就成,我家先生要用祖传针法,不可叫外人见!”
稳婆们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没再往里进。
陆锦棠冲玉玳点点头。
玉玳从鼓囊囊的胸前,掏出那只灰扑扑的小鸟。
“小鸽子”扑扑翅膀,落在朱夫人身上。
陆锦棠未免朱夫人突然醒过来,再被一只鸟给吓唬了,便改变针法,使她昏睡过去。
那鸟啾啾叫出声来。
玉玳这会儿倒是机灵,张嘴哇哇哭着,盖过鸟儿的声音,不叫外头的仆妇们怀疑。
他张着嘴干嚎,却不见掉泪,那鸟轻啄着朱夫人的肚皮,金色的鸟喙上有莹莹金光流转。
陆锦棠不由眯眼,她似乎能看见,看见有淡淡金光蔓延过朱夫人的肚子,又延及全身。
她弯身看了看,血止住了!
她冲玉玳点了点头,让他把鸟收了回去,又叫乔木领他出门。
再过了片刻,陆锦棠才扎针叫朱夫人醒过来。
“怎觉得好似睡了长长的一觉,这一觉醒来,连体力都更好了呢?”她迟疑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又看看一旁的孩子,“生孩子时候,还觉得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这会儿却觉得体力充沛……”
“是先生医术好!救了夫人母子的命!”仆妇抹泪说道。
陆锦棠客气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朱大人等在门前,脸色愧疚的朝她连连作揖,他口中喃喃说着什么,话音太小,陆锦棠并未听清。
她这会儿只着急去寻玉玳,得交代他不可骄傲,也不可把今日救人之事告诉旁人知晓。
陆锦棠脚步飞快,哪里料到,出了朱夫人的院子,还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乔木和玉玳。
两人站在石子路上,停滞不前。
乔木面前正挡着身高腿长,鼻梁高挺,碧色眼眸的颜钧。
乔木正紧张的把玉玳挡在身后,恶狠狠的看着颜钧,“你离我家小公子远一点!”
陆锦棠见状,箭步上前,“颜先生怎的也在府衙?”
颜钧笑眯眯的看她,脸上神色意味深长,“适才我观察天象,见东方忽有霞光,那光正照着这处院子,这院子里有异象。这异象不多见,颜某好奇,所以过来看看。”
他说完话,目光又落在玉玳身上。
正文 554 活着的人,得更好的活下去
他说完话,目光又落在玉玳身上。
玉玳咬着手指头,表情天真无辜。
陆锦棠哦了一声,缓缓点头,“适才我在这院子里接生,朱夫人产下麟儿,如此喜事,定然是德城患难要顺利解决的好兆头!有霞光,那更是好事了。”
颜钧摸了摸下巴,看了看玉玳,又看向陆锦棠,“陆先生说的也颇有道理。”
“还请颜先生让让,容我回去更衣。”陆锦棠身上还带着血迹,便急急追来了。
颜钧点点头,侧身让出路来。
陆锦棠和乔木领着玉玳离开时,他忽然又来了一句,“陆先生还真是爱子心切,连接生的时候,也不忘把儿子带在身边。”
乔木闻言,脸色一紧,眼中已显出慌乱来。
陆锦棠回眸一笑,“颜先生定然还没孩子吧?自然难以理解这般舐犊情深。”
这下换作颜钧脸色一僵。
陆锦棠领着孩子回去。
她与玉玳都换过衣服,又仔细交代他,今日救人之事,谁也不可说。就连与他爹爹,都不可说。
玉玳点头刚刚答应。
秦云璋便从外头回来了。
他疾走进门,“闹/事打砸衙门的百姓,已经关押起来,为不激起更大的民愤,只是羁押,未曾判/决。挑动百姓闹/事的,竟是朱达的侄儿外甥……这厮,是看朕不想罚他么?”
他坐在玉玳身边,慈爱的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玉玳张了张嘴,原本要说什么,看了阿娘一眼,又闭上了嘴。
“玉玳昨夜可受了惊吓?”
“玉玳不怕!不就是有些石头破东西砸进院子吗?莫说砸不到儿了,就算砸到了,还有……”他嘿嘿一笑,摸了摸小鸽子灰色的羽毛,抿嘴而笑。
秦云璋眼眸沉沉的看着玉玳,轻抚着他的头顶。
“砸进院子的东西,都叫人清扫消毒了吗?”秦云璋问道。
陆锦棠点了点头,“未免是患病之人用过的东西,都已经清扫焚烧,院子里也已经熏药消毒。”
秦云璋眼眸沉沉,轻哼一声,“这朱达以为自己为官刚直清廉,就可免受处罚了?能为官的人多了。”
陆锦棠握住他的手,“他已经自食恶果了。”
秦云璋微微挑眉,他晨起离开的早,要听闻各地官员来报灾情疫情,还要处理公务,接见灾区前来拜见的官员,并不知道朱达险些丧妻失子之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