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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叔抬眼：“你就不能自己动动脑子？”
“动脑子很累的。”莫筱染委屈，“而且我也不聪明，什么事儿都是事后赛诸葛，那有什么用啊。”
“不行。”鬼叔拒绝的倒是果断，“我帮你用了生死薄，已经是作弊了，不过这些人都并非大命格，对全局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阎君大人还不会计较这些。
可若你事事都要靠生死薄来解决，只怕就算你撑到了最后，阎君大人也会将承诺打个折扣，你愿意吗？”
莫筱染赶紧摇头，她不但希望聂女士清醒过来，更希望她能福寿一生，可不能让阎君打什么折扣。
“那便对了，你放心，我自然是帮你的。
虽然我不能透露你到了此地之后的事，可之前的事情，我必会有言必答，这可是个大大的好处啊……”鬼叔说着食指一弹，书面上露出一个人影来，“你将这人记下，留着，然后是……”
“鬼叔……”莫筱染看着那个人影，想了想还是出声提醒，“我脸盲……”
“……”鬼叔翻阅的手指停了下来。
屋内的气息略尴尬。
憋了半天，鬼叔将人影收了回去：“到时候，我直接告诉你怎么选吧。”
莫筱染点头，突然问道：“鬼叔，你可知印寒璃的魂魄去了哪？”
鬼叔身子一震，好半天才道：“你问她……做什么……”
“我……我只是担心她会……魂飞……”
“没有！”鬼叔的声音有些急切，竟然没有一向的轻松。
莫筱染闭了嘴，静静地看着他。
鬼叔似乎发觉了失态，将生死薄收了回去，神色有些奇怪：“你放心……她还在……她很好……”
莫筱染一瞬间觉得血液都凝固了。
鬼叔扯着嘴角笑得勉强：“放心，你的魂魄我会好好保护的，她不会同化你，你也不会同化她。若我敢需做这般逆天之事，只怕阎君早已让我灰飞烟灭了……”
莫筱染警惕的审视着鬼叔，良久之后才放松了面色，正襟危坐道：“我信你。”
鬼叔倒是有些惊讶了，莫筱染露出笑来：“我信你，我会好好保护她的，一定！”
“你……”鬼叔嗫嚅双唇，终是笑出声来，“好，爷也会护着你们的。”
……
直到莫筱染将意识退出鬼府，鬼叔呆愣了许久，方才走进那偏叶海之中。
这一次……似乎真的……赌对了……
墨绿色的叶，无风自动，鬼叔的面上，勾起浅浅的笑。
☆、第十四章：择选宫人
莫筱染这几日过得轻松。
翠柳每日天不亮就来守着她，弄得她根本没机会去给太后请安。
德妃，馨妃和慧婕妤都来过，都让翠柳直接给拒了，弄得菱香满腹牢骚。
莫筱染却毫不介意，翠柳心细又风趣，聊起天来也不烦闷。
而且不知她是不是得了太后的许可，让菱香吃了不少暗亏，莫筱染在一旁憋笑憋得难受。
更多的时候，莫筱染仿佛在观察那些宫人的动静，其实在意识里翻着野史。
可惜这字全是繁体，还夹杂了不少大昭的原创体。
莫筱染只能抓来鬼叔，谁知道鬼叔这半调子，藏书是多，却也不识许多字体。
一人一鬼各自鄙视了对方一番。
鬼叔这金手指果然还是有用的。
这厮的“鬼友”直接送了个此方世界的鬼秀才来，都不用威逼，鬼秀才便乖乖的倾囊相授了。
只不过鬼叔倒是苦了些，天天被那鬼秀才“之乎者也”，念得头都大了。
莫筱染起了恶趣味，故意将学习的进度放慢，被鬼叔从头到脚鄙视了无数遍。通通的视而不见。
鬼叔无法，只好捡些书出来给他看，鬼秀才爱不释手，教习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莫筱染看他，酸腐的样子八/九是装出来的，里子里也是个聪慧的。
不过他投不投胎的，她也管不着，左右他自己都不急。而且鬼叔能有个做伴的，似乎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厌烦他。
让莫筱染头疼的，是那妖艳的皇帝每日都会来一趟。
不是说男生女相的皇子，一般是不能继承皇位的嘛，这大昭的先帝到底是怎么想的，偏偏就让这种妖孽当了皇帝。
难怪逍遥王不服气呢，莫筱染恶劣的想着。
经过了第一眼的冲击之后，虽然对他的容貌有了一些抵御能力，但每每还是一见心悸。
莫筱染简直对自己的这个“弱点”深恶痛绝，又继续对着皇上的容颜……垂涎三尺……
小半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莫筱染额上的伤只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未央宫里，上上下下的人跪在正院中：“请皇后娘娘安。”
“娘娘，您可以开始选人了。”翠柳笑嘻嘻的说着，半点不将菱香隐晦的怒色看在眼里。
莫筱染点头，扫了一眼，一面在心里便唤着鬼叔。
鬼叔的声音清晰地响在她的耳边：“你让他们给个脸看看。”
莫筱染打了寒颤，脑补着一个鬼影在她耳后偷窥。
赶紧绷起脸，黝黑的眸子，在人群里扫来扫去。端起架势，沉声道：“抬起头来。”
“是……”宫人们应着，都抬起头露出脸来，目光直视，却不越过莫筱染的眼睛，面色从容，看着都是守规矩的。
莫筱染端起茶盏浅尝着，翠柳心下奇怪，皇后娘娘坐得四平八稳，好像没有询问的打算。
“左手起第一排第二个……第一排第四个……”鬼叔缓缓说着。
莫筱染伸出一只手，开始点“你、你、你……”
不消片刻就将人给点完了。
翠柳眼里讶异，却见莫筱染回头对她笑道：“其他的，就麻烦翠柳姑娘了。”
翠柳反映极快，刹那间便收回了神色，福了福身：“那奴婢便将其他人带回去了。”
顿了顿又道：“以后奴婢就不过来了。”
“这几日辛苦翠柳姑娘了，菱香。”莫筱染摆摆手，菱香退了下去，不多时便捧着东西上了来。
莫筱染接过，轻轻打开，盒里盛着一株翡色点睛翠蝶簪。
亲手放进翠柳手中，莫筱染道：“这是本宫从宫外带来的，虽然比不得宫匠做的那边精美珍贵，却是胜在取巧。
这翠蝶是独缀在上面的，若是取下来，可单单做个发钿。姑娘跟在太后娘娘身边，什么没见过，本宫也不晓得送什么好，只好拿这翠蝶配你这个翠柳，姑娘可不要嫌弃啊。”
“娘娘此番心意，奴婢受宠若惊。”莫筱染虽说的多，却丝毫不见她有什么拉拢的意思。再者这几天相处，也多少了解了她的性格，翠柳自是不再多想，倒是大大方方的接了过去。
带着多余的人告了退，莫筱染看着翠柳离开的身影，心中微微有些失意。
她与翠柳相处和谐，心底隐隐当她是个朋友了。
不过她知道这是个尊卑等级极度分明的时代，哪怕她有这个想法，也不能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挑出来的宫人重新站成了队列，莫筱染又绷起面色，假装打量着。
“娘娘，您不先问问情况，就点了人，这……”翠柳走了，菱香便轻松了，压着声音在莫筱染耳边说着。
莫筱染心中一动，转眼看过去。
许是菱香没想到主子会回头，眼里的情绪被看了个全。
菱香暗道不好。
却见主子一脸迷惑：“都是太后娘娘送来的，难道会有什么不好？”
“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菱香将面色收起，露出关心的眼神来。
凑近莫筱染耳边：“奴婢是怕……有鬼……”
莫筱染忍住讥讽她的眼神，蹙着眉似在考虑。过了一会儿才道：“有又怎样，母亲说过，本宫身边有你就行了，旁人虽在身边，也不会越过你去。”
莫筱染的声音大了些，菱香面色一白，眼角余光将下面的人都扫了一遍，见众人反映都不大，这才放下心去。
小小的应了一声，便由着主子去了。
莫筱染心里勾着笑，重新转了过去。
看来印夫人与逍遥王果然是有后手的。
后宫这种地方，有一个皇后作为棋子是何其难得，又何其重要的，一个菱香怎么能够。想必方才那群人中，定是有他们的人安插着。
不……应该是逍遥王和……贵太妃的人……
作为最有资格与新皇争夺的逍遥王，其生母贵太妃怎会是简单的角色……
鬼叔总不会将敌人留下来，她又是问也不问的将人挑了出来，半点没给菱香作妖的机会，怪不得她如此心急。
菱香老实的站了回去，莫筱染不紧不慢地扫视众人，心里跟鬼叔继续交流。
鬼叔道：“你身边这个，准备什么时候让她滚蛋啊？”
“我也不知道……印寒璃只是逍遥王其中一枚棋子而已，若不将他的底牌弄清楚，只怕就算我不配合他，他也是能逼宫的。”
“哟嚯，看不出来，你倒是聪明了一次。”
“去去。”莫筱染骂道，“这些人都是清白的？”
“有的人是，有的人不是。”鬼叔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
“……”莫筱染一脸黑线：“你是不是……”
“嗯？”
莫筱染可以想象鬼叔翘着鼻子得意的样子，缓缓笑道：“你是不是上辈子脑子有病、病死的？”
“咳！咳！”
莫筱染笑出声来。
一众人看得莫名其妙，却又不敢乱动，更不敢多嘴。
“你这丫头！”鬼叔哼了一声，这才说道，“左手一排第一个，她是太后的人，留着不亏。”
莫筱染眉头跳动，眼神认真起来。
“左手第二排的第三个，是皇帝的人，会武的。她旁边那个，你最好贴身留着。”鬼叔特别指出几人来。
莫筱染也不多问，一个一个点了出来。
三个宫女站出列来。
莫筱染道：“从今日起，你们便叫钰梅、钰兰、钰竹。与菱香一起，提为未央宫的大宫女。”
“钰梅/钰兰/钰竹谢娘娘恩典。”三人跪下谢了恩，待莫筱染招起来后便站在了主子身后。
菱香的面色难看了几分。
莫筱染想了想，心道：“二等宫女还是挑些聪明点的好了，你说呢？”毕竟也是重要的位子。
鬼叔笑得不怀好意：“你不怕被人坑了么？”
“你该不是没把鬼挑出去吧……”莫筱染皮笑肉不笑的回着。
“我就是鬼啊。”鬼叔呵呵笑着，觉得那人怒气拍来，赶紧道，“这些人虽说暂时还没有背后主子，可万一被人收买了怎么办？”
“……”莫筱染看着留下的许多人，突然思维一跳：“太后果然手段了得，这么多没背景的人，是怎么被跳出来的。”
鬼叔一噎，道：“你是不是傻，这些人大半都是新进宫的，都是低等宫人。”
莫筱染恍然大悟，先帝驾崩时，太后放了许多宫人出去。
等着她嫁进宫前，曾招了一次宫人，不然再等三个月之后，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儿们，就无宫人可用了……
“那还是挑些性格忠耿的好了。”
新进宫的太聪颖，确实不好说。
鬼叔道：“那也不用这样，你看那两个，在宫里有些年头了，你看那个不是桃儿么。”
“桃儿？”莫筱染看过去，仔细辨了辨，果然有几分眼熟……
心里叹了一声，“那另外一个呢？”
“那个……以前是先帝德妃的扫洒宫女，不过却不是她的人。”
“先帝德妃……”莫筱染脑里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