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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差愣了一刻,拿手在脸上一抹,再看时,那张脸已经苍老了许多,突然之间,莫筱染觉得有些许的眼熟。
“闺女,给大爷口水喝呗。”
这次轮到莫筱染懵了:“你、你、你……”大爷啊,碰瓷儿的啊……果然是你大爷的啊……
记忆回到了不久前的时候。
今天的阳光依旧火辣辣地洒了一地,一颗圆润剔透的汗珠儿从莫筱染的鬓角滑过。
一个老头凄凄惨惨的躺在路边,看得莫筱染无比郁闷。
前面是解放军医院的新院区,这条临时柏油路是通向那里的唯一路径。
四周高高低低坐落着农家的小楼,幸存的庄稼地也不知何时会被推平,偶尔来往几辆私家车,更多的是市里专门新加的56路公交车。
有时夜里往回走的时候,莫筱染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第一次见着这老头,是在两天前。
阳光同样火辣辣的,莫筱染忙着赶图稿耽误了睡觉的时间,将近中午才匆忙地往医院赶去。
路走了一半,眼角瞅着一坨灰不溜丢,貌似人类的东西。
脚步不由顿住了,上前仔细一瞧,还真是个老头子晕倒在地上。
莫筱染赶紧拧开随身水壶给老头灌了下去,又伸手往人中按去。
谁知手上方一使劲儿,那老头“嗷”的一声就睁开眼,抱着莫筱染的腿不放,“哎哟我的天啦,你可撞死我了!”
莫筱染立马就懵了,敢情这鸟不拉SHI的地方还能遇到碰瓷的!
那老头哀嚎了半天,莫筱染才摸摸鼻子,说:“大爷,您看我像是有钱人吗?”
老头不嚎了,睁着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莫筱染。
年纪尚轻的一姑娘,扎着马尾,超级普通的黑色眼镜,素面朝天,一眼就能看出地摊质量的T恤,发白的牛仔裤,活脱脱的一枚女屌丝。
老头瞬间就不乐意了,摆摆手又躺了下去,莫筱染尴尬的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对着老头说:“大爷,要不您换个地儿吧。”
那老头头也不抬,中气十足的回到:“走吧闺女,大爷还得上班呢。”
陪他一起碰瓷,估计会很不错!莫筱染冲动地想着。
一天之前,莫筱染在同一个地方看到了同一个场景。
眯眼望了望耀眼的阳光,莫筱染决定作淡定状飘过就好。
可那老头“咻”的就坐了起来,对着她嘿嘿地笑:“闺女,给大爷喝口水呗。”
莫筱染瞬间凌乱!
连续两天的“奇遇”,导致今天莫筱染出门时,鬼使神差的多拎了一壶水。
果不其然的又看见那灰不溜丢的老头子,尽职尽责的躺在同一个地方。
“大爷,您就不能换个地儿吗。”莫筱染忍不住在心里咆哮了几声。
虽然内心鄙视碰瓷的,可这老头毕竟年纪放在那,万一有个好歹,也不知有人伤心没有。
郁闷的停了会儿,莫筱染到底不忍心,蹭到老头旁边蹲下来:“大爷,喝口水吧。”
然后再搭公交去市里,找个阴凉的地儿碰瓷吧,这大太阳没遮没拦的,别好好的晒出毛病来。
后半句话在心里打了几个圈儿,莫筱染突然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那老头嘴角泛着白沫儿,华丽丽的晕着。
这次可是比珍珠还真了。
吭哧吭哧的把老头背进了医院,莫筱染觉得都快散架了。
门诊部的医生对莫筱染不熟悉,一边开着药方,一边劈头盖脸的数落着,诸如“你怎么这么不孝顺啊?”“这么热的天儿,还让老爷子长时间暴晒!”“有你这么当孙女的吗!”
最后莫筱染逃似的跟着护士,将老头送进了病房。
住院部的医生护士跟莫筱染倒是熟悉,看她推了个老头子进来也是诧异。
莫筱染只好说是路上捡的,半个碰瓷的音调都不敢往外蹦。
那医生仔细看了看,好心说这老头儿身体不错,也算发现及时,可能不用几个小时就会醒过来,到时也就没事儿了。
说着就让莫筱染赶紧去看她母亲去,这里自有护士照看着。
莫筱染想想也是,道了声麻烦就走了。
新院区占地极广,住院部的楼变得宽敞了许多,楼层也由市里的七层缩减到了三层,电梯也从两部加到了六部。
果然是财大气粗啊!莫筱染想着,还是从楼梯走了上去。
以前是电梯少,莫筱染不想和别人挤,左右她也没急事,这医院说不好哪天就有人是急着见什么人的情况。
如今也成了习惯了,只是七层变三层,莫筱染能少爬几层也算是轻松许多。
ICU病房一向是最安静的地方,一堵厚实的墙体将它隔绝成另一个世界,莫筱染轻悄悄的走了进去。
吧台的护士抬头露出个甜美的微笑来,莫筱染一点头,算是回应了。
走廊安静仿佛没有人气儿,新装的灯光很亮,不似以前旧医院那般昏暗。
莫筱染很快走到了3108室,推门进了去,利落地放好手里的东西,仔细的换上备用衣物,热水壶换了颜色,应该是清洁阿姨来过了。
热水倒进消毒过的盆中,莫筱染扯过一条毛巾进了里间。
☆、第二章:糊涂鬼差
“嘀,嘀……”
电子仪器冰冷的声音却带给莫筱染无比的心安。
窗帘已经被拉开了,细碎的阳光暖暖的洒进来,病床上的女人仿佛熟睡。
莫筱染扯出笑来,拧着毛巾细细的帮女人擦拭着身子,嘴里不停着念叨着今天天气真好的句子。
女人似是沉睡,毫无知觉,任由着莫筱染擦拭。
擦完身子,莫筱染又小心地帮她翻了翻身子,牵起她的手来细细的按摩着。
“妈,我跟你说啊,我这两天遇到个怪老头。”
莫筱染的声音徐徐的说着,“那老头啊,是个碰瓷儿的!您说,碰瓷儿就碰瓷儿吧,市区那么好碰的地方不巧,非得躺在大马路上。
这么热的天气愣是把自个儿弄的中暑了,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您说,好好的碰什么瓷,好好的……”
莫筱染突然就愣住了,是啊,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谁好好的会出来碰瓷啊。就像……她这样的年纪,若是好好的,又怎么会承受着这么多的压力与无奈。
她本有一个普通却温馨的家庭,却在一瞬之间,被一场车祸带去所有的依靠。
手指轻轻抖了抖,莫筱染收回了心思,看着病床上的女人,鼻子竟不可制止的酸了起来。
“一年了……”莫筱染小心的放下女人的手臂,坐到床尾又按起腿来,“妈,你都睡了一年了,真懒……”
莫筱染的声音染着一丝悲凉,弯弯转转的,就快带出泪花儿来似的。
一年前的场景如今还是历历在目,早已变成了一场噩梦,日日折磨着莫筱染。正值壮年的莫先生当场就走了,而她的聂女士就这么安静的躺了一年。
这一年莫筱染自己都不知道的是怎么过来的。
家产尽数都卖光了,她自己租了一间农家小屋,兼职了好几份平面设计。收入还算可观,可在这流水般的医疗费前,却只能“呵呵”了。
杯水车薪,入不敷出……莫筱染不由肉痛。
整日里想着这省那省的,今天却被一老头坑了好几千出去,那老头可是碰瓷的,管他死活干嘛。
莫筱染欲哭无泪,这样下去聂女士估计连好点的病房都住不下去了。
一张绿色的银/行卡从脑子里闪过,莫筱染赶紧摇了摇头。眼神一瞟自己差不多快破烂的小包,叹了口气。
再这么下去,是不得不用那卡了,她可舍不得聂女士搬到不好的病房里去。
这不,没钱的日子眼看着就快来了不是。
心情总算是轻松了点,一套按摩下来手指微酸,仔仔细细地盖好被子,检查一遍药瓶和仪器。
莫筱染趴在床脚边,手钻进被子牵起聂女士略微冰凉的手,小心地将手覆在打点滴的地方,一阵困意袭来。
莫筱染笑了笑,估计是背了一趟老头透支了些体力吧:“妈,你说,要是我这一觉起来,你就嚷着饿了,那该多好啊……”
斑驳的光影细碎的洒在背上,隔音的玻璃顺道隔绝了一些热度,晒得暖洋洋的十分惬意。
“滴,滴……”冰冷的仪器声响在耳边,恍惚间,莫筱染慢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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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就是那之后,她便被那嘈杂的声音再度唤醒的……
莫筱染瞪着那鬼差,半响发不出音来。
鬼差见她想起来了,又伸手抹回了玉树临风的原样,点点头表示承认:“你已经通过了地府的考验,所以才将你的魂魄拘来此处,助你返回前世。”
莫筱染嘴角一抽:“可我真的是莫筱染,我妈从来没说过给我改过名字。”
鬼差面色僵直,突然背过身去,将手抬起。莫筱染好奇地伸起颈脖看去,那鬼手中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本厚厚的书籍,阴森森的泛着诡异的绿白光芒。
不消片刻,鬼差忽然抬起眼角,偷偷地打量了过来。
莫筱染收回眼光,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处,只希望他能意识到这个错误,然后把自己给弄回去。
鬼差“啪”的将书合上,转过身来:“咳……看来是程序上有些错误。”
莫筱染眼角一抽,只当没察觉到他的托词。
鬼差脚下浮出一圈符文,“你先在这里等上片刻,我去请示下阎君,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说着符文圈中光影一闪,鬼差便没了影子。
四周又恢复成了黑沉沉的景色,莫筱染不由往椅中蜷了蜷。
暗光一闪,硕大的屏幕重新竖在眼前,不等她反应,又有画面出现其上。
好在这次却不再是那凶残的景象了。
优美的地貌风光缓缓闪过,忽而变成了战争场面,穿着古代战袍的将军对峙着,巨剑一挥,双方便战做了一团。
突然响起的画外音吓了莫筱染一跳:
“大宇王朝时历年八百余,末代帝王刚愎自负,荒淫残虐,致使国力衰竭民不聊生。
在位十一载,胡人入侵,百姓起义,内忧外患,朝堂动荡,帝仍不思悔改。战乱三年,帝都守将引军入城,帝自刎于宫,大宇朝覆灭。
义军首将端木轩称帝,改国号“昭”,年号“元安”,费三年气力终平息内乱,驱除胡虏,大昭政权正式稳定。”
画面一转,果真是一副百废待兴的模样,至少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已经看不见战乱的恐惧了。
莫筱染反而有些郁闷了,这画外音……
低沉阴冷,还带着一些沙哑的回音,分明就是那鬼差再低去一点的声音。
听到耳里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成功地脑补了许多妖魔鬼怪……
用你平常的声音也好啊,你故意的吧!莫筱染愤恨的想着,若这只是梦境,最好快点醒来!
一声不是很响亮的婴儿声打断了她走神的思路,目光被电影幕布吸引。
美貌的女子躺在精致的雕花大床上,汗珠结成了水,早已打湿了她靓丽的鬓发,小丫鬟们将血水端出,换上温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妇人的身子。
接生婆出门报信,一个嬷嬷将婴孩快速整理干净,抱着襁褓凑近妇人跟前:“小姐,是个千金。”
女子眼神微闪:“如此也好……有儿有女,我的地位也算稳了。”说着便在嬷嬷的搀扶下半起了身,接过襁褓看得仔细。
“小小姐早产了一月,虽然瘦弱了些,好好养养却也可以极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