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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时候藏的太远了，没有看清楚罢了。
所以在真正的看到他的时候，她清楚的记得，他笑得那样温柔，让秋日的阳光比盛夏的时候还要明媚。
更让她开心的是，他看着她的眼神，也没有任何的疏离，反而带着一些探究与一丝丝像是宠溺的神色。这让年幼的她，意外也惊喜。
也是从那时起，她渐渐的知道了，那种与对所有人的都不同的感情，叫做·爱情……
然而，在“爱”这种感情里，有甜蜜，也有不安。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对她的感情中，夹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有的时候，他看着她，却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别人。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以为她是谁的代替品，然而刻意打听了之后又知道不是这样的——在遇到她之前，他确实没有其他的感情经历，甚至也没有与别的女子有过什么暧昧传闻。
即便是这样，那种也还是不安一直持续着，直到那天，哥哥突然来找自己。
印楚玥还记得，那一日她取回了一件新的衣裙，准备在下次见他的时候穿。哥哥进了屋，她便高兴地向他展示着，然而哥哥的眼神与以往不同，带着很复杂的意思。
哥哥一向不赞同她与他来往，只是碍着她的心思，没有太多的反对，但也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情绪。
印楚玥不明所以，放下了衣裳，唤道：“哥哥？”
印楚君默默地看了她许久，才开口问到：“你有没有，从地道出过府？”
印楚玥满心不削：“哥哥说的是印寒璃吧，玥儿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是吗？”印楚君再次确定道，“一次都没有？”
“当然了。”印楚玥道，“莫非又是印寒璃闯了祸，要安在玥儿头上？”
印楚君眼神晦暗不明，道：“是有事，不过……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什么祸事。”
印楚玥拧着眉：“哥哥就别卖关子了，直说了吧。”
“昨日，殿下受封太子。”
印楚君说着又沉默了，印楚玥忍不住开心了些，道：“这不是都知道的事吗？”
印楚君道：“昨夜、殿下邀我喝酒。”
印楚玥点点头：“玥儿知道啊。这和地道又有什么关系？”
“太子殿下心情很好，免不得多喝了一些，也说了些平常不会说的话……”印楚君顿了顿，突然看着她道，“他这个人，看上去平易近人，其实并不容易相信别人。即使我身为丞相之子，与他相处也只能慢慢的的他信任。”
印楚玥越发疑惑，只得跟着点头。
印楚君道：“你觉得，他为何第一次见你，就没有那么疏离？”
那自然是喜爱她了……印楚玥说不出这羞赧的猜测，只道：“可能……是因为玥儿是女子。”
印楚君微哂一声，道：“就这么肤浅？”
“那是为何？”
“……”印楚君又是一阵沉默，在印楚玥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才开口道，“昨夜半醺，殿下突然提起家中的地道，笑谈说，在地道封好前，要好好的管好你，莫要再从那里溜出去，免得又摔伤了。”
印楚玥僵楞原地，看着自家兄长缓声道：“玥儿……从不曾走过地道……”
“不错，你不曾走过，倒是有个人经常从那出去。”印楚君平静说到，“我已经去查过了，在我带你与殿下见面的那一天，她的确从地道出去过，而且……和你一样，摔伤了膝盖。”
印楚玥在印楚君的眼神下沉默了好一阵子，方道：“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玥儿不是很明白。”
印楚君对她的“装傻”并不在意，口气没有半分婉转，径直道：“以他的耳力，在花厅那里，完全可以听见地道那里的动静。他之所以分不清你和她，也只是因为他没看见她的脸，而声音、是可以随着场合改变的。”
印楚玥低着头，沉默着像是在抗拒他的言下之意。印楚君半眯着眼，道：“他之所以第一次见面就对你那么好，只是因为他觉得他看到了你的真性情，只是把你当成印寒璃罢了。”
印楚玥深深地呼吸着，忽然对视着印楚君道：“哥哥说的，不过是哥哥自己猜测的罢了！”
“不错，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印楚君缓缓说到，“若是我猜错了，那也就算了。若是我猜得不错……你想怎么做？”
“……”印楚玥沉默了一阵，道，“哥哥还是不同意玥儿与殿下来往……”
印楚君道：“皇宫深苑，玥儿，你当真愿意深锁其中？”
印楚玥幽幽回到：“哥哥，玥儿即使不进宫，也不会嫁与寻常人家，与皇宫比起，不见得会轻松多少。而且……玥儿相信，殿下一定会保护玥儿的……”
印楚君浑身的气息变得深沉，冰冷着声音道：“自古男子多薄情，更何况他以后的地位，由不得他能一心一意地对你。”
“换作旁人，难道就能保证一心一意对玥儿了？为了避免这种可能，难道玥儿一辈子就不嫁人了？”
印楚玥反驳着，言辞有些激烈。
印楚君默声看了她一会儿，气息之间已然恢复了常态：“你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我劝你再多也是无用。那么你现在就要好好的记住我的话——我与你这次的谈话，从现在起就忘掉它，那天你没有去过地道，也不知道印寒璃去过，你只需要做好自己，无关你的不用理会。你要明白，不管那天殿下听见的究竟是谁，与他相处的始终是你……玥儿，不论身处何地，自作聪明可是大忌。”
……
不知为何，那日哥哥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地回忆在了脑子里。
印楚玥瞪着暗红的床顶，心口处一阵阵地抽痛着。
不错，那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是哥哥的推测，她也一直相信，凭着这么多年的感情，那点小小的误会早已不能改变什么。
然而，这种坚信在今天终于破碎了。
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终于还是暴露在了眼前。这么多年来，他看着她，不经意时仍会透露出一丝探究的眼神。
这种眼神想要寻找的，是她根本从未拥有过的东西，是一开始，他就被吸引的东西……
对……不是她的，是印寒璃的……
她从未忘记过这个念头——从一开始，他就是被印寒璃吸引着，即使这么多年的相处早就掩盖了那个误会，她也不能遗忘这种不安的感觉。
印楚玥一直期盼着与他定亲，只要他们成了亲，一切都会变得简单顺利，再也不会有什么能改变他们之间的感情了。
然而，命运又与她开了个玩笑，那个印寒璃竟然被指给他。
那一瞬间，对印楚玥来说无疑是万丈深渊。就好像有人在对她说，印寒才是他真正的缘分，那些与他相处的日子，都是从印寒璃手中抢走的。她才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不……不是的！
印寒璃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他？若让印寒璃一直坐着后位，他一定会被连累的。
嫉妒也好，牺牲也好。印楚玥不顾一切地想要踏进这个宫墙，即使低人一等，也想守在他的身边。
原本印楚玥觉得这就是她的想法，直到现在，她才清楚地意识到，原来她一直都坚信，以印寒璃的秉性，一定会与他闹得很不愉快。
所以，皇后会变得形同虚设，而她，不论是在什么位份上，也会有更多的时日能与他相处。
印楚玥突然露出一起苦涩的冷笑——她实在太天真，竟然觉得一切都会如同她想象的那样去发展。
印寒璃变了，在选秀时她就发现了，只不过又轻易地忽略了过去。
让她开始不安的是，进了宫后，她突然发现，印寒璃那里根本没有失宠的迹象。即使明白她在他眼里仍是最重要的，也不能忽视了他与皇后的相敬如宾。
最初的误会，他是被印寒璃吸引的……
印楚玥的不安，完完全全的压不住了。所以，她偷偷地倒掉了避子汤，期盼着自己怀孕。
或许上天垂怜，不过几次，她果然有了身孕。
然而，当印楚玥兴高采烈地告诉他时，却没有看到他欢喜的模样。反而是有些无奈，有些为难……
印楚玥只得无视了这些，想用尽全身的力气让他喜爱上肚子里的孩子。
他是爱她的，所以一定会扔掉那一点点的为难。
可是……可是孩子……
印楚玥眉头微蹙，眼角立时滚下泪来，手捂着小腹，似乎浑身都在发疼。
孩子没了。是她心虚的以为，印寒璃也知道了那个误会，所以约她去谈什么条件。也是如此，她才会在心事重重时喝下那杯麝香茶。
她想杀了印寒璃，只为给腹中的孩子报仇。可是刚刚与他的一番谈话，她突然想到，这件事十有八九不是印寒璃做的。
更令她惶恐不知所措的，却是他似乎在偏袒着印寒璃……
一点点的猜测，将这么多年的不安，全部清楚的感受到了。
印楚玥狠狠地闭上眼，手指紧抓着小腹，似乎察觉不到痛感——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他不会知道那个误会，也不会知道那是印寒璃。即使知道了，凭着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也不会变的，他和印寒璃……绝对不可能的……
☆、第八十七章：查探小妻
从毓华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转暗了。
印楚玥没有在未央宫待多久，申时就回了毓华殿，端木宸本想着今日就在这里陪着她，可是没想到，她竟是再次地婉拒了他。
端木宸不想强求，吩咐宫人好生伺候便离开了毓华殿——罢了，这么大的打击，也不能要求她太冷静，不正常就不正常吧，过段时间会好的。
端木宸无意识地走着，苏德忽然凑上前，轻声道：“皇上。”
“嗯？”端木宸转眼看着他。
“您这是……”苏德抬眼向着前方示意。
端木宸也看了过去，这才看到是往冷宫方向去了，可是他并没有那个意思去冷宫啊……
如此想着，又突然想去看看了，不知道那丫头在那里习不习惯，没了宫务，怕是乐得个轻松自在了。
眼下是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过去了，还是等入夜再去看看吧。
“回养心殿。”端木宸说着调转了方向，却在此时，小顺子匆匆而来，请安后递上一枚印记。
苏德上前接过，返回低声道：“皇上，零回来了。”
端木宸只是略略扫过那印记，应道：“嗯。”
话音一落，苏德立时颔首，高唱一声，一行人摆驾回返。
一回到养心殿，苏德便清空了殿内宫人，又差人关上了殿门，自己在殿外看守着。
端木宸坐在龙椅上，借着灯火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殿堂，缓声道：“回来了就出来吧，还想让朕找你不成。”
不知哪儿来的疾风，吹动了灯火摇曳。一道黑影出现在御案前，无声无息。
“属下参见皇上。”
端木宸面色微松，道：“起来吧。”
那人立刻起身，动作爽利，一举一动行云流水。
端木宸微微颔首，道：“都打听清楚了？”
“是。”零说着话，上前将一叠卷宗放在了端木宸的手前，退了退又道，“此次事无巨细，属下皆已探明，择其轻重已在卷宗之上。”
端木宸没有应声，垂首开始翻阅，零也住了口，静默地站在一旁。
翻看卷宗伊始，端木宸的眼里的光影猛然变换，一时惊异，一时玩味。
在卷宗前段停了片刻，端木宸眼也不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