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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下之后，凤栖止慵懒地靠着椅背，定定地看着凌有涯和他身边的那一个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东方启首先倒了一杯酒，敬凌有涯：“凌侯爷，谢谢你仗义相助。这一杯我敬你。”
“好说。”凌有涯微微一笑，朝着东方启点点头，随后将酒一饮而尽。
“说实话，我至今都想不通凌侯爷为什么要帮我们。还请凌侯爷指点迷津。”东方启开口道。
凌有涯笑了笑，看向凤栖止：“公主殿下是不是也这样疑惑。”
凤栖止微微挑眉：“原本是的。但是经过这三天的思量，我大约明白了。那天，那封信，将宁九良和年银宝所在之地告诉本公主的那封信，应该也是你送来的吧？”
凌有涯点点头：“公主明察秋毫，凌某佩服。”
“那么，本公主应该叫你凌无涯呢？还是凌有涯？”凤栖止似笑非笑地道。
“臣记得以前公主都是叫臣凌乌鸦的！”凌有涯朗声笑了起来，手伸到而后，慢慢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面具缓缓剥落，渐渐露出了凌无涯原来的面目。
“呀！原来你不是凌有涯，而是凌无涯。难怪凌屹和凌有涯的夫人死了，你却并不难过！”东方启惊讶地道。
凌无涯一笑：“他们都算是凌某的敌人，凌某为什么要为他们难过？”
“那么凌有涯呢？他去哪里了？”东方启十分好奇。
“他死了。”凌无涯开口道。
东方启点点头，知道凌有涯不是凌有涯，而是凌无涯，东方启便觉得一切都说得过去了。凌无涯和凌岳本就是他们救的，并且当初要杀他们的是宁重，凌无涯和凌岳肯定不会帮宁重的，所以前几天的倒戈便显得顺理成章了。
“这一位，一定就是凌岳公子吧？”东方启将目光移向凌无涯身边的男子。如果这人不是凌岳，凌无涯肯定不会将他带来的吧，如果他不是凌岳，凌无涯也不会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吧？
那男子闻言，也伸手撕开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果然露出了凌岳的脸庞来。此时的凌岳与之前相比，多了几分稳重和沉寂，皮肤也黑了几分，让人觉得比以前更可靠了。
“果然。”东方启为自己猜对了感到高兴，朝着凤栖止道，“当初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救他们，现在我渐渐明白了。”
事到如今，东方启不得不承认凤栖止当初救凌无涯和凌岳是正确的，而且是相当有远见的。
凤栖止笑了笑，不说话。
凌岳和凌无涯则朝着凤栖止跪了下来：“凌无涯（凌岳）参见公主殿下，谢公主救命之恩。若不是当日公主相救，我们肯定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更加不可能报仇，并且重掌凌家。公主与我们恩同再造，以后我们愿为公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起来吧。”凤栖止淡淡地道了一句。
凌岳和凌无涯连忙谢恩，才站起来坐了下来。
凤栖止扫了一眼两人，继续凉凉地道：“我救你们是真。但是你们报仇和拿回凌家，与我没有什么关联。我早就说过，能不能报仇，能不能拿回凌家，是看你们自己。现在看来，你们倒是变了不少。利用宁重杀死凌屹，顺带处理了凌有涯的夫人，做得相当干净，这出手还真是又准又狠。”
凌无涯闻言，面露尴尬之色，笑道：“当初，凌有涯的夫人和凌屹也逼死了微臣的夫人，所以微臣才将他们置于死地。公主若是觉得我们出手太狠，以后我们改了便是了。”
“杀了凌有涯、凌有涯的夫人和凌有涯的嫡子，也不算过，毕竟是你们的敌人。报仇而已，谁也不能说什么。再说，这些都是你们的家事，本公主并不打算管。”凤栖止从来不是什么圣母，自然也不会因为凌无涯为报仇杀了凌屹和凌夫人而觉得他狠。在她看来，因果报应，本就是这样的。
“谢公主体恤。”凌无涯十分有礼地道，“今日，微臣还有一件事想求公主，希望公主答应。”
凤栖止还没说话，凌岳便开口道：“父亲，那件事，不用求情，孩儿是心甘情愿的。”
凌无涯像是没有听到凌岳的话一般，再次跪到了凤栖止面前，开口道：“公主殿下，当初我们约定，凌家重新回到我们手中之后，公主便要将犬子的命取走，这一点我们不敢忘，也不敢有半分不满和狡辩。但是，微臣就这一个儿子，实在不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微臣求公主放过犬子，以后犬子一定全心全意为公主做事，万死不辞。公主如果愿意放过犬子，微臣愿意自裁谢罪，用微臣的命换犬子的命。”
“不！”凌岳也跪到凤栖止面前，开口道，“这件事与我父亲无关，以前是我做了很多对不起公主殿下的是，我愿意以死谢罪。公主殿下让我多活了这么久，我已经很感激了。”
☆、436。第436章 条件，要向宋誉道歉
凤栖止看了一眼这两人，缓缓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慢悠悠地道：“都起来吧。”
说实话，虽然她一直想要杀了凌岳替原主报仇，但是她倒是没想过立即要凌岳的命。
凌无涯和凌岳闻言，不知道凤栖止是什么意思，都不敢起来。
凤栖止微微耸肩，缓缓道：“凌无涯，我以前就说过，我要的是凌岳的命，不是其他人的命，也就是说，你的命换不了他的命。所以，你跪着也没有用。凌岳，我也说过，我要的只是你的命和半个凌家，我不会牵扯你父亲，所以，你也不用跪。”
凌无涯表情顿了顿，他知道既然凤栖止这样说了，即便他跪着也没用了。可是他并不想就这样放弃。
凌岳则朝着凤栖止叩拜一下，道：“谢公主殿下。”说完，迅速站起来，同时将凌无涯扶了起来。
凌家父子再次坐了下来，雅间之中变得沉默了，凌无涯多少明白凤栖止是言出必行的，事到如今，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求凤栖止。凌岳则是知道凤栖止不会牵扯他父亲，心安下来了。
至于他自己的命，他不想多求什么。他的命本就是属于凤栖止的，如果不是凤栖止，他在去年就死了，哪里还有现在的他？
东方启看了看三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公主呀，我觉得吧。既然凌岳又不会跑，你想什么时候要他的命，吩咐一句便好了，所以，也不必急在一时吧？如今我们也是用人之际，不如先留着凌岳，让他帮衬我们也是挺好的。大不了以后诸事有了结果之后，再取他性命好了。当然，若是以后他立了大功，也请公主饶他一命。”
凌无涯感激地看了一眼东方启，也连忙开口道：“东方公子说的是，以后我们会唯公主命令是从的，请公主让犬子暂时活着，让我们可以更好地替公主做事。”
凌无涯说着，还不忘伸手去拉了拉凌岳，示意他开口说话。
凌岳不忍心让他父亲失望，开口道：“属下愿意全心全意帮公主殿下做事，待到宁家垮台，凤家重新执掌大周政权之时，以死谢罪。”
凤栖止端着一杯茶，对于三人的话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律沉默以对。
雅间之中的气压达到了空前的低，凌无涯和凌岳都屏住了呼吸，在等待凤栖止的回答。
东方启不留痕迹地笑了笑，他知道凤栖止这是对两人施压，有时候，上位者的沉默就是最好的震慑。
凤栖止觉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地道：“也罢，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那么就按照你们说的去做吧，凌岳的性命我就先不取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凌无涯一喜，心中带着感激之意，看向凤栖止道：“公主有什么条件便说，别说一个，就是十个，我们也愿意。”
凤栖止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凌岳道：“当初凌公子也没少羞辱打骂宋誉吧？说来，这件事本公主也有错，本公主已经跟宋誉道歉了。本公主的条件便是，让凌公子去跟宋誉下跪道歉。”
“这……”凌无涯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凌岳，不敢代替他答应。
凌岳却道：“当初因为公主的几句话便故意刁难宋誉本就是属下的错，属下也确实应该去找宋誉赔礼道歉，这件事我肯定会做到的。”
凤栖止点点头：“坐下来吃饭吧，这饭菜都凉了。”
“对对对，可别辜负了美食美酒。”东方启连忙附和道。
一时间，四人便重新坐回了桌子旁，开始吃起饭来。
酒席过半，东方启问：“我还有一件事不明，凌侯爷是什么时候解决了凌有涯，假扮成凌有涯的？”
凌无涯想了想片刻，笑眯眯地道：“当初，我们沉寂了很长时间，就是为了学易容之术。至于杀凌有涯而代之，则要追溯道当初我们和凌屹在赌坊赌博的那时候。当时，我们从凌屹手中拿到了很多的东西。凌有涯想要从我们手中将东西拿回去，但是当时我们将一半的东西送到了公主府，凌有涯不敢明面上要回那东西，只能暗地里来要。最终他被我们引到城外我们设好的陷阱之中，后来我们杀了他，便用他的身份重新回到了凌家。”
“原来如此。”东方启恍然大悟，“是了，当初我也听颜姝提起过这件事。颜姝说，公主对你们的评价是长进了不少。当时我还不屑，如今看来，果然是公主殿下看人比较准。”
凌无涯脸上带着几分感慨之意：“幸好没有辜负公主殿下的期望。”
凤栖止不语，只是笑了笑。
随后的时间里，多半是东方启和凌无涯在说话，凤栖止偶尔搭腔。反倒是凌岳从来没有说过话，始终默默地吃东西。
说实话，对于凌岳的反应，凤栖止有些诧异。短短的不足一年的时间，竟然让凌岳改变了这么多。
四人吃晚饭之后，凌氏父子率先离开了，雅间之中只留下凤栖止和东方启。
“简直太意外了，凌无涯竟然以这样的形势回到了这里。”东方启感慨地道，“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凌无涯竟然还帮我们。”
“谁说不是呢？”凤栖止轻笑道。
“你说你怎么回事？非要装出一副吓唬人的样子，你说你要凌岳的性命做什么？他如今也变得像个好人了，还不如让他好好给你办事呢？不是吗？”东方启瞪了一眼，“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吓唬人家？”
凤栖止默然片刻：“我并不是在吓他们，而是我真的想杀死凌岳。”
东方启睁大眼睛：“你真的在记仇？”
“没有错。”凤栖止十分肯定地道，“嗯，被我记仇的人，好像还挺多的。你可要小心了，不要轻易得罪我。”
东方启缩缩脖子：“可怕的女人，我走了。免得被你恨上。”
东方启说着，飞身从窗户离开了。
凤栖止笑了笑，靠着矮椅背，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容安此时在干什么。
☆、437。第437章 分隔，并不算太难捱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宁重消停了，所以凤栖止过得也十分悠闲。
凤栖止最开心的，就是收到来自越国的消息。
容安几乎是按照五天一封的频率给凤栖止送信，所以凤栖止就像是在现代期盼周末一般，周而复始地等待着容安信的到来。
容安告诉凤栖止他抵达了越国都城白城，告诉凤栖止他和南宫皓然会晤了，告诉凤栖止他们在和南宫皓杰的军队对峙，还告诉凤栖止南宫皓杰宣布小皇帝将皇位传给了他。总之，大大小小的事情，容安都会告诉凤栖止。
越国从南宫皓杰宣布小皇帝将皇位传给他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