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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远，我的名字，难道你不知道吗？”
凤栖止抿嘴轻笑，不再答话。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顾泽远才道：“栖止，有一些事我想要单独跟你谈一谈，不知道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凤栖止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顾泽远，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439。第439章 念想，曾经那些礼物
最终，凤栖止和顾泽远登上了城楼，两人并肩而立，目光看向远方。
“泽远，你有什么话需要跟我说？”两人沉默了许久，凤栖止才开口道。
顾泽远敛起了常见的微笑，微微抿着嘴许久，才道：“我和宁玖州认识，应该也有两三年了。当时是因为他救了我的母亲，我十分感激他，许了他一件事情。”
凤栖止没有说话，她知道顾泽远其实不必她说什么，只需要她听着便可以了，而她也不必问，顾泽远肯定会将想说的话都告诉她的。
所以凤栖止只是静静地站着，等顾泽远的下文。
“宁玖州要求我做的事，正是站在他身边去帮他。”顾泽远继续道，“这一次我重新回到洛阳城，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答应了宁玖州要回来帮他。我不会食言。所以，这一次我回来，会站在宁玖州一方。”
听了顾泽远的话凤栖止忽然想起了当初容安跟她说过，顾泽远最后会站在宁玖州一方，如今果然灵验了。
“我们顾家世代沐受皇恩浩荡，此时却选择站在宁家一方你会不会生气？”顾泽远看着凤栖止，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凤栖止脸上带着最温和的笑意：“其实，我并不会觉得生气。你有资格做出任何选择，只是，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其实，如果没有容安的提醒，她或许真会有一阵子的难过，但是因为容安早就给她打过预防针了，她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也不觉得太过难以接受。
敌人？顾泽远看着凤栖止，心中想，或许他们从一开始，便是敌人的。又或许，只有敌人，才是他们之间最正确的关系。
凤栖止没有想那么多，朝着顾泽远抱拳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就此别过吧，以后我们个自保重，各自好自为之吧。”
凤栖止说完后，转身离开，一步一步走下了城楼。
顾泽远看着凤栖止离开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自从知道凤栖止喜欢的是容安而不是他的时候，他便知道终有一天他和凤栖止会走到这一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很失落。
……
给苏姬月和顾泽远的接风宴定在两天之后，也就是六月十日这一天进行。
这一天，凤栖止很早便进宫了，她先是来到了凤倾歌的寝宫，陪着凤倾歌说话。其实，最近凤栖止每天都会进宫尽量多地陪着凤倾歌，因为上官沧羽已经决定让凤倾歌在六月十五日这一天假死，假死之后的凤倾歌开始接受治疗。
上官沧羽曾经说过，如果治疗失败，凤倾歌就会永远都醒不过来。可见这样的治疗法是有危险的，但是谁都没有提。只是将每一天都当做是最后一天来过，所以不单单凤栖止几乎天天陪在凤倾歌身旁，宁紫颜和南宫统亦然。
今天，凤栖止走近凤倾歌的寝宫，并没有看到宁紫颜和南宫统，觉得有些奇怪。
此时凤倾歌坐在寝殿之中，正捧着一个盒子，在整理什么。
“哥哥，怎么只有你一个？爷爷和我嫂子去哪里了？”凤栖止来到凤倾歌身边坐下，开口问道。
凤倾歌抬头看着凤栖止，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紫颜去找大哥了，爷爷说忽然想喝酒，还说今天宫中有宴会，御膳房肯定准备了很多的酒菜，所以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了。”凤倾歌口中的大哥自然就是上官沧羽。
凤栖止有些好笑，南宫统虽然看起来比莫老头那些人都要一本正经多了，但是也是个老酒鬼、老吃货。
“嫂子去找沧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是身子不舒服吗？如今她身子重，怀胎也有九个月了，可不能马虎。”凤栖止想起宁紫颜如今已经顶着一个大肚子了，开口道。
凤倾歌笑了笑：“你放心吧，没事的。我让宫女都跟着她呢。还有，奶娘也跟着过去了，其他人靠不住不是还有奶娘嘛？不会有事的。”
凤栖止听说凤倾歌的奶娘也去了，放心了不少。
“哥哥，你这是在整理什么？”凤栖止看着凤倾歌捧着的小箱子之中好像杂七杂八地放了不少的东西，有些奇怪地问道。
凤倾歌一笑，将其中的一个东西拿了起来，展示给凤栖止看，道：“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凤栖止定眼一看，只见那是一个小巧的锦囊，上面绣着两条精致的鱼作为装饰，而那鱼眼睛，竟然是四颗异常漂亮的夜明珠。
这种小锦囊是这个时代用来装碎银用的，这么一个金贵的锦囊，用来装碎银子，还真是浪费了。
凤栖止细细想了一会儿，才在原主的记忆之中找到了这只锦囊的踪迹。
“这是我们十岁生日的时候交换的礼物，对不对？”凤栖止接过那锦囊的，仔细地瞧了起来，“这夜明珠是我找来的，这图样是我画的。最后是奶娘帮我完成了刺绣。后来我将这个送给了哥哥，没想到哥哥竟然还留着。”
“这个自然，只要是你和母皇送给我的东西，我都留着，你们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不时可以拿出来看一看，也算个念想了。”凤倾歌说得十分平淡，但是藏在他话语之下的悸动，凤栖止明白。
他之所以会忽然见将这东西拿出来看，应该是他即将按照上官沧羽的计划开始治疗，他害怕治疗没有效果的原因吧？
“哥哥你不要担心，你肯定不会有事的，你难道还不相信上官的医术吗？”凤栖止开口安慰道。
“我自然相信大哥的医术，只是……也罢，我们不要说这个了。你还记得这个吗？”凤倾歌将另外一个小巧的东西放到凤栖止手中，眼眸温和地看着那一颗小东西。
凤栖止通过原主的记忆明白了那是什么，笑着道：“自然记得，这是萤石嘛，小石头上的字还是我刻上去的呢。”
两人就这样一件一件地数说着凤倾歌箱子之中礼物的来由，说着他们小时候的趣事。
☆、440。第440章 五年，一个全新大周
凤倾歌忽然觉得，他其实拥有过很多的温暖，给他温暖的除了凤栖止、凤昭，还有宁紫颜和上官沧羽，上天已经待他不薄了，如果现在让他下地狱，他也是带着温暖死去的，他应该知足了。
所以，治疗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必要害怕了，不是吗？
这其实是一场赌博，如果赌赢了，他和他的阿止，还有他的阿颜就有很长的一辈子；如果赌输了，结果也就那样，坏不到哪里去。至少他爱的人都会好好的活着，带着希望地活着。等几年后上官沧羽将他已死的消息告诉她们，她们肯定也不会那么伤心了。
两人还没有说完箱子之中东西的由来，宁紫颜便回来了。
“公主，你来了？”宁紫颜走进来之后，看到凤栖止丝毫不觉得惊讶，手下意识地轻抚着她已经圆溜溜的肚子，走向凤栖止和凤倾歌。
凤栖止连忙站起来扶着她坐下。
宁紫颜现在脸颊和手脚都有明显的浮肿远远没有原来那么漂亮。但是显然地多了几分母性的温柔，看起来很温暖。
“嫂子去找沧羽大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凤栖止朝着宁紫颜问道。
宁紫颜摇摇头，眉眼之间尽是温柔：“并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过去替你哥哥将药拿回来而已。”
宁紫颜说完，看向站在门口的宫女：“还不快些把陛下的药拿进来。”
那宫女闻言，不敢怠慢，连忙提着食盒走进去了。
凤栖止看着那宫女从食盒之中将凤倾歌的药拿了出来，不再追问什么。但是她却并不相信宁紫颜去找上官沧羽只是为了这件事。
这宫中宫女侍卫多的是，虽然不是每一个都可以相信，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已经需要让一个孕妇去替凤倾歌拿东西。
凤栖止看见宁紫颜陪凤倾歌吃药，站了起来：“我也过去找沧羽大哥商量些事情，哥哥，你吃完药就歇一歇吧，我回头来看你。”
“好，你去吧。”
……
凤栖止离开了凤倾歌的寝殿便迅速地前往了上官沧羽的药房。上官沧羽的药房是凤倾歌在长生殿的院子里，特意开辟出来供上官沧羽炼药和钻研医术的地方，那里药炉药材一应俱全，一来到门口便可以闻到那阵阵的药香味儿。
凤栖止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缓缓走近上官沧羽的药房。说实话，凤栖止觉得这中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闻起来还是挺不错的，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凤栖止最终在药炉旁看到了上官沧羽，他全神贯注地关注着炉子中的火候，好像正在炼制什么药，连凤栖止到来也没有发现。
凤栖止也不去打扰上官沧羽，只是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下，静静地看着上官沧羽炼药。
做了一会儿，凤栖止看到一个药童打扮的男孩端着茶走了进来，给凤栖止奉茶。男孩和小轩差不多年纪，十分面生。
凤栖止有些诧异，上官沧羽一直待在身边的药童有两个，她都认识，这一个陌生的小药童是什么时候有的？为何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公主请喝茶。”那药童将花茶放在凤栖止面前的矮桌之上，小声道。
“你认识我？”凤栖止看向那药童，心中有些疑惑，她确实没有和这一个小男孩打过照面，不知道这小男孩为何会认识她？
药童点点头：“认识的，小的在一旁见过公主离开，白药、白矾告诉小的说，您是公主殿下。”
白药白矾正是上官沧羽的两个药童的名字。凤栖止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药童听到凤栖止问他叫什么名字，显得有些激动：“我叫苏木，是先生给小的起的名字。”
“哦。”凤栖止深深看了一眼那药童，淡淡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苏木闻言，答应着离开了。
凤栖止将茶端起来闻了闻，自言自语道：“这花茶看起来倒是不错。”
“这是我特别调的花茶，有安神舒缓的功效。特别为你准备的，你出宫的时候，让白药给你拿一罐。”凤栖止说完，耳旁忽然响起了上官沧羽的声音。
凤栖止看向上官沧羽，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怎么？我们上官神医的药练完了？终于有时间理会我了？”
“看到你来了，没有炼完也得停下来和你说话不是？”上官沧羽也笑着道，“你过来，是想问倾歌的事情吧？你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需要的人参和鱼油已经先行运到灵犀山了。”
“五天之后，倾歌会服下我的药，然后进入假死状态。这样的状态会维持七天，七天后，他便会恢复脉搏和呼吸，但是并不会醒来。”
“他恢复了脉搏和呼吸就必须要用参汤吊着，不然他就会真的死去。倾歌会在第七天被送进皇陵，我们也必须在这一天夜里将他从皇陵带走。将他带走后，我便会带着他前往高岗。抵达灵犀山，我便会开始帮他治疗。这全程，他都不会再醒来了。五年后能不能醒来，也是一个未知数。”
上官沧羽话说得很慢，却也十分详尽。
凤栖止手微微握成拳头：“哥哥他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