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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好在王氏并没有恩将仇报,没有冤枉自己害人。
王氏转而朝容家人的方向叩拜了一下:“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
容母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看王氏,又看看容心璃。
她之前还怀疑王氏,可看她忏悔的样子,一点也不作假。
县太爷完全傻掉了,没有想到会突然这种状况。
没有人发现,老太太看了眼昏迷的林四喜,着实松了口气的样子。
“你是说你家男人本来就有疯病?”老太太赶紧问道。
王氏一愣,没有想到老太太会亲自问自己花话。
“对对,本官看也是了。”县太爷连忙附和。
老太太跟着道:“不管怎么样,这林四喜如今的样子怕是不能再审下去了!县令大人,依老生看,不如等林四喜醒了再审!”
“是是,老夫人说的是……”县太爷连忙道,说着就想吩咐容后再审。
“民女就不懂了,同是嫌疑人,府台府老夫人作为老人,可能又有诰命在身,所以不用跪着。但是,居然也能主导起案子走向来了!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老夫人作为嫌疑主谋,居然比天家的人还高贵不成?”这时,容心璃不愠不火的开口。
“你这贱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老太太恨恨瞪着容心璃,那眼神恨不能将她吃了。
容心璃毫无惧意:“还是说老太太心底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林四喜说起来。现在是想把人拉到后堂再打一顿,再来一个屈打成招呢?”
老太太一听这话,脸色忒变,张口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对呀,这老太太是被告主谋,而且你坐着都能,人家只是被怀疑从犯,怎么就不能说话了?”而不用容心璃分辩,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就都忍不住帮她说起了话来。
“就是呀,没错,凭什么你说了算,县令大人还之事不之事儿了呀?”
一时间,外面就闹哄哄的吵起来,全是对老太太的谴责。
“你们这群刁民——”老太太嘴都气歪了,却是说不过一群“刁民”!
“娘,您就少说两句!”府台大人开口劝阻。
老太太一听这话,眼睛大瞪:“我算是白生你个白眼狼了,你就这么看着一群刁民欺负你娘,你不管制他们也就算了,居然还让老娘闭嘴?”
“府台大人英明,为求公正,大义灭亲,值得我等晚辈学习!”乔玥赶紧跟着恭维。
“你……”老太太听得这话,手脚都在打颤,气的已经说不出旁的话来。
容心璃眸光一转,趁机道:“刚才老夫人晕过去掐个人中就好了,这林四喜也不是多严重,掐醒了再问便是!”
第109章跌成一团
“那得先将人绑起来,以防他再发疯伤人才是!”宋捕头提议道。
而县太爷完全没有主意,尤其刚刚府台大人都发了金口让他亲娘闭嘴,分明是采纳容心璃意见的意思,他自然不反对。
随后宋捕头就喊人拿了绳子过来,将林四喜绑了起来。
王氏在一旁看着,满眼掩不住的慌乱。
“我家男人疯了,你们别信他,啊璃真的没有害他。”王氏信誓旦旦的说道,却是怕林四喜再醒来指认容心璃的样子。
“四婶子,您放心好了,有府台大人在呢,事情一定会真相大白的!”容心璃说道,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林四喜会污蔑自己的样子。
而是更想听听林四喜刚刚没有骂完的话,究竟藏着其他什么秘密。
王氏闻言看看府台大人,又看看气的说不出话的老太太,这才没再说什么。
随后,案子继续。
宋捕头刚想去掐林四喜的人中,突听一声尖叫。
“啊,姨姥姥,您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闻声看去,却见是老太太突然嘴歪眼斜,手脚也都呈现僵硬扭曲状。
“娘?!您怎么了?”府台大人也急了,赶紧又站了起来。
“老夫人这是中风了!”徐氏喊道!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就乱了。
“快,快救人呀,叫大夫呀!”
不用多说,一群人簇拥着老太太,就要将她抬回后堂。
容心璃看着眼珠子分明还在转的老太太,冷笑一声,指尖一弹。
便有一道劲气朝扶着老太太的雷欣雨过去!
“啊——”雷欣雨吃痛,惨叫一声,跌跪在地。
也因此失手,让老太太一边手失去依仗。
“哎呦,我的妈呀!”老太太一边身子顿时落空,随之跌压在了雷欣雨身上。
“啊啊——”雷欣雨再次发出惨叫声,却是手臂被压折了。
一时间,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本能的就是一推。
老太太跌倒是意外,本想摁着身下的雷欣雨起来,都没有稳住身子,不防这一推,便再次跌翻出去。
“嘭”的一声响,竟是一头撞在了椅子脚伤。
这回眼一翻,当真是昏厥了过去。
“啊!”顿时,县衙大堂里又是惊呼四起。
尤其所有人都听见了老太太刚才的惊叫,以及惊慌间要爬起来的样子。
所以都知道,老太太刚才分明是在装中风,不知道怎么的一跤摔出真相!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面对被揭穿的尴尬,就被雷欣雨给结结实实的推撞真晕了!
“老夫人!”一大群人片刻的错愕之后,便又都急着冲了上去。
“雷欣雨,你居然敢推老夫人!”徐氏顿时怒斥出声。
“我,我,她把我手臂压断了!”雷欣雨却是哭着想举起自己折了的手,丝毫也不管老太太被撞成什么样了。
“哭什么哭,能疼死你不成?”府台大人呵斥,转而又吩咐人再将雷欣雨扶起来。
之后,一大家子闹哄哄的去了县衙后台。
县太爷本想和稀泥,也跟着去探望,却被府台大人以“县令大人还有案子要审”给推了回来。
容心璃的本意其实也不是要老太太留下来听审,案子该审还是得审。
这下彻底没有那老太太搅合,想必问起来也顺畅了。
只是这么一闹,更让广大民众对那老太太厌恶至极了。
至此,几番闹腾下来,大伙儿更相信容心璃一家等人是被冤枉的了。
“林四喜醒了没有?”县太爷黑着脸回到堂上的时候,就没好气的呵斥。
明显的,府台大人不在,他说话都硬气了。
林四喜却是已经悠悠转醒,一时间仰躺着,满眼空洞。
“当家的,咱做人可不能没有良心,你不能恩将仇报呀!”王氏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道,“就算你不为你自己,也为咱儿女们积点德呀!”
容心璃听得这话,越是疑惑。
谁知这话一出,林四喜眼睛猛然大瞪,瞬间就爬坐起来,指着王氏就骂:“良心?我就是太有良心了才没有休了你,那么多年辛辛苦苦挣钱给你瞧病,就指望生出个儿子来。好了,儿子生出来了,好日子才没有过几天,你就撺掇了外人要来害我儿子,要我林家这一房绝后!你好狠毒的心肠呀!”
王氏完全被骂懵了,错愕的看着林四喜,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当当家的,你说啥?”
“我说的就是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贱人!”林四喜大骂道。
要不是因为事先被绑了手脚,怕是要扑上来打王氏了。
王氏回过神之后,眼泪都出来了,唇瓣一时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啊霞忙搂住王氏安慰,王氏便是躲进女儿怀里泣不成声。
“不许你骂我娘!”阿蓬却是不干了,对着林四喜就是吼。
“你个小野种,你怎么对老子说话的?老子供你吃供你喝,将你养这么大,你居然敢呵斥老子?”林四喜愤怒的瞪着阿蓬。
“我是娘捡回来养大的,是娘辛辛苦苦养大我的,你的钱都拿去买药生儿子了,跟我没有关系!”阿蓬脸红脖子粗的喊道,“你生病几年吃的米还是我去田里捡稻子来的,柴是我上山捡的、劈的,姐姐烧的火!要不是娘和姐姐对我好,我才不给你吃!”
“你个小野种……”
林四喜也是气的脸都绿了,似是没有想到从来乖巧的孩子居然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原来阿蓬在家里沉默寡言,倒也是勤奋努力。
四岁会帮忙烧火,五岁出门捡稻穗……如今七岁了,家里什么农活都会干。
比起人家的亲生孩子,尤其是胖七婶家的胖小七,那是有过之无不及。
都说这个孩子捡对了!
可是,林四喜就是看他怎么也不得劲,从来都没有给过好脸色。
好在这孩子感恩,懂得孝顺王氏,一直隐忍,家里表面看起来也算和谐。
这样的冲突,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眼看着林四喜气得挣扎着还要闹起来,县太爷气得直拍惊堂木:“吵吵什么,吵吵什么?当这儿什么地方?”
官差也赶紧摁住林四喜,避免他发疯。
县太爷本来就觉得挺憋屈的,好不容易走了府台,这个小刁民居然还不听话!
要不是碍于对方是受害者,他都要打人了!
于是一肚子火便也找到了宣泄口:“谁管你们家生不生得出儿子来?管你家几个小野种,本官问你话呢,李全仁为什么要害你,你是怎么得罪他了?”
这里却还知道不提老太太,只把问题有意往李全仁一个人身上推。
第110章和我们无关
“李全仁?我没得罪他,我跟他没仇,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他给吾儿找了个好归宿呀,我得谢谢他,感谢府台府老夫人呀,就是来世结草衔环也必须报答他,他们若是真要我的命那就拿去吧,哈哈哈!”林四喜喊道,便是一阵癫狂的大笑。
县太爷完全听愣了!
只因林四喜口口声声骂容心璃救他是多管闲事,要打死容心璃。而李全仁给他下毒,反而要感谢,这是什么逻辑?
县太爷揉揉头:“这人真是疯了吧?!拖下去拖下去,本官看也审不出什么来了!”
“我看着林四喜并没有疯,他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乔玥却说。
县太爷一愣,想起府台大人对乔玥的赏识,都不好发怒,只不悦的道:“瞎说八道,他疯疯癫癫的,没有一句有用的,哪里清楚明白了?”
乔玥开口:“林四喜不是说,怪四婶子生不出儿子来,却还感谢李全仁帮他儿子找了一个好去处吗?县令大人您不是我们村的,可能不知道,四婶子不是生不出来,她四年前产下过一个亲儿子。”
乔玥说到这里转向王氏:“四婶子,没错吧,您当年生的是个儿子。而且,那孩子并不像你们之前所说的,一出生就夭折了,他还健在!”
王氏被问的愕然!
下意识就去看了一眼林四喜,随后便点头道:“是,是的!”
容心璃与容母闻言不禁交换了一个眼神,母女二人其实也听出味道来了,只是没有想到王氏会这么干脆的承认。
看样子,林四喜与王氏在这件事上并不是一条心。
王氏正如她表现的那样,真是只是感念容心璃的恩情,不想恩将仇报,才会诚实回答。
“你个贱人,谁让你说的,我不是让你一口咬死了,不能将这事情告诉别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