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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内的事情一向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知道。大忙人，我啊干活一向很有效率，绝不敢误了你的事情。对了，有件事情我务必要告诉你。”
羽灵见卫澈难得正经，问道：“你说，我且听着。”
“前些日子，雪芙病了，让丫鬟请了大夫过来看病，你猜怎么着，她有喜了！”
什么，雪芙肚子里有孩子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肚子里几个月了？”
“我路过厨房，看到丫鬟手里拿的药方，分明是保胎药。细细一问，便知道了，她肚子里已经有一个月了。”
卫澈琢磨着羽灵的神色，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孩子是留还是不留？”
“打掉！”青楼的女子安能生下孩子？再说了孩子放在青楼寄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你的做法太过残忍了，你忘了要不是你娘，会有你么！”
“收起你的菩萨心肠，我是开青楼的又不是开粥铺拯救世人的。曲谱我会替你拿给静香的。”羽灵得让桃红去药店开一剂打胎药，给雪芙送去。
“慢着！”卫澈抓住了羽灵的手，说道：“沈羽灵你究竟是一样什么样的女人？温柔的时候柔情似水，狠毒的时候堪比黄蜂尾后针，说吧，用多少银两才能换得他们母子平安？你不就是喜欢钱么，我给你无偿打工五年总可以了吧！”
☆、第1069章 青楼鸨母（34）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孩子绝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上！”作为一个男人他发现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女子的力气，眼看着她轻描淡写的掰出了自己的手，卫澈还想拉着，却被她甩开了。
“你以为你这么做就是为她好么？你有想过她是在什么情况下怀下孩子的么？当年我的娘爱上了姓沈的书生，瞒着鸨母，珠胎暗结生下了我。我母亲的下场比雪芙要好些，她买下了青楼，可以顺理成章的抚养我。也就是留下了我这么一个念想，让她时时刻刻都忘不了她为姓沈的书生牺牲的一切，她看着我，透过我的眼睛看着她昔日的恋人。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提醒她，当年她犯下的错就是误信了书生的话，吃了一辈子的苦也没有享受过片刻的安宁。你难道要雪芙重复我母亲的下场吗？世间女子皆薄命，世上安得好儿郎。来青楼只不过图个乐子的男人，你指望他的承诺能维持多久，一年，两年？别做梦了！”
卫澈欲言又止，说道：“可是也有信守承诺的人，比方说我！”
“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你当楼内的姑娘为什么羡慕那些卖艺不卖身的，真的是因为她们技艺高超，可以免于陪客么？不，只是羡慕她们不用在交出身体的那刻交出自己的心罢了。青楼女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向你解释的清楚的。”
“那你呢，你可曾对谁交过心？”他喃喃自语，对上她的眼睛，不由脸上浮现了两抹红晕，遂别开目光，说道：“妈妈，你可有喜欢的人？”
“并无。”
“你成日待在青楼，不会觉得寂寞么？”如果有个人能陪在你身边知冷知热，会不会比独自一人撑起青楼更好些？
“当我寂寞的时候，数点钱就不会了。对了我最近迷上了一首歌，我弹给你听。”羽灵暂时忘却了刚才的不快，坐在了卫澈的对面，双手抚上了琴案。
卫澈倒是不知羽灵除了会唱歌，还会弹琴。当一曲舒缓的音乐从她的双手倾泻而出，一时面色怔忪。他看她的目光便的复杂起来，有时候真不能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别人。她的美不似明媚春光里百花争艳般露骨，反倒时空谷中的一朵幽兰，蓝衣蓝裙，沾染了芬芳，一时令他着迷许久，沉醉多年，心中的懵懂，未灭。“这首歌叫什么？”
“红尘。小时候总希望自己能看破红尘，绞碎了头发去庙里当个姑子，多年以后说不定能得到成仙。后来才知，世上无情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还是在红尘里继续翻滚吧！”曲毕，羽灵推开了琴。古琴好虽好，弹久了指尖会疼，她观察过卫澈的一双手已经起了厚厚的茧子。他倒不用跟楼内的姑娘一样保养一双青葱般的双手，可肤质却是一等一的好，看的令人羡慕。
“沈羽灵，花多少钱可以娶你？”当话说出口，他脸颊红透，忙解释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一向喜欢钱，金陵城内能娶得起你不多！”
☆、第1070章 青楼鸨母（35）
“听说过有一句话么，黄金有价，玉无价，我可是无价之宝，不是一般人娶得起的。”羽灵自恃整个金陵城能娶她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女人一辈子活的兢兢战战的有何意思，能洒脱便洒脱，能潇洒便潇洒。要是为了目的而结婚有何意义？婚后还不是守着空房度过一生？当然为了完成任务，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达成目的的！
“哦，那岂不是娶你很容易。因为不要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娶到了！”
羽灵：“我有事要忙，先走了。”
“别走啊，我们商量下聘礼的事情，既然你都不要钱了，那聘礼什么的是不是可以免了？”
羽灵不怒反笑，捏住了卫澈的下巴，邪魅一笑。“那当然，不过不是我嫁给你，而是你入赘嫁过来，你看如何？”
卫澈：“……”当他什么都没说。
羽灵抱走了宣纸，给静香送去了，随后去找桃红，一起去药店找大夫确认，开了堕胎药。羽灵千叮咛，万嘱咐桃红不要说出去，自个开小灶煎了药，羽灵瞅准了饭点翠花来拿药的时候，让桃红支开了翠花，偷偷将药给换了。
雪芙自然不知道沈羽灵已经知道了她肚子已经有了，她从大夫那里得知自己肚子怀孕了，是一脸懵逼。
她不记得跟哪个公子睡了，肚子里偷偷怀的种！可能是防范措施没有没做好，她一个月月信没来，雪芙也没注意，只当是小日子还没到，却不想肚子里已经有了，而且还不知道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她根本没有做好生育儿女的准备。
现在肚子还小，等过了三五个月，肚子渐渐显露出来，怕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她焦急的在房中踱步，翠花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待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后，雪芙打开门，确认来的人是翠花后，这才松了口气，等翠花进门后，她带上门，轻声问道：“你路上有没有碰到过什么人？”
翠花还是习惯不了手语，拿起桌案上的狼毫，写道：“碰上了沈妈妈房内的丫鬟桃红。”
雪芙面色紧张，急忙说道：“可又瞧出什么不妥，她可曾问你在煮什么汤药？”
“没有，她只是拉着我聊了了家常，旁的就没多问了。小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情？”翠花斟酌在三，还是说出了口。偌大个青楼，她能相信的也就只有雪芙了。
雪芙警惕的问道：“你想让我帮什么？”
翠花突然跪下，吓了雪芙一跳，她说道：“别跪我，有事情起来说。”
双膝跪下的那刻，她泪流满面，一双凤眸上沾染了泪痕，平心而论，是伤心到极点了。握笔的手微微颤抖，她徐徐写道：“我乃是京城宰相沈欣书的女儿沈蓉，我来金陵城祭祖，出游之时被人拐卖到青楼卖给了沈妈妈。我原本是可以说话的，我的舌头是被沈妈妈剪掉的。”
雪芙瞪大眼珠，不敢相信翠花写下的东西是真的。“你是说妈妈把你弄成了哑巴，我进楼内也有两年了，妈妈的为人我还是很清楚的。妈妈是不会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的，你该不会是看错了人吧？”
☆、第1071章 青楼鸨母（36）
翠花，哦，不应该叫沈蓉，她的泪痕未干，却没有放弃一点希望。拉着雪芙的手，给她跪下了。“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要我帮你，我怎么帮忙？我连怀孕的事情都不敢告诉妈妈，就怕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会将我发落了。说实在我也是无能为力啊。”雪芙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帮助沈蓉逃出青楼？
她提笔写下。“我知道你的心愿是可以买下青楼，成为青楼的老板娘，从此不用受到客人的白眼跟欺凌，我答应你，要是你将我放走，我会买下青楼，让你做掌柜的。你要相信我，沈妈妈绝不是你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她能够害了我，等你肚子大了以后，说不定会将你跟你肚子的孩子一起沉塘，到时候便是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了！”
雪芙觉得沈蓉说的也对，只是自己帮着沈蓉，就等于是背叛了沈妈妈，万一被沈妈妈发现了，自己就真的完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宰相千金？万一你是静香派人过来陷害我的，我可是真的倒透霉了！”
她身上能够证明她是宰相千金的东西已经全都被沈羽灵搜走，她要是能出的去囚笼至于来求雪芙么！“听着，我是沈蓉。这世上可能有很多个沈蓉，只有一样是不会有的。”
她的双手抚摸上了琴案，焚香弹琴是不能够了，可熟悉的音律还历历在目。一曲完毕，雪芙已经傻眼。“我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正经楼内的女子是没有我这水平的。你难道看不出我的作风跟闺阁女子很相似么！还有，你没有喝出我跟其他丫鬟泡的茶水有什么不妥的么？”
经得沈蓉提醒，雪芙确实也想到了，自从喝了沈蓉的茶水，喝他人的失去了茶叶本身的味道。“好，我信你就是沈蓉。只是妈妈为了保证青楼的安全，请了很多保镖，白天的话你绝对是出不去的，我听说过几天有一个花灯节，你到时候趁着人流量大的时候，我帮你打扮成男子，你趁乱出去吧。”
“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要是我真的出去了，必然会帮姑娘达成心愿。”
“别，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提是我就行，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药凉了，喝光了吧。”
雪芙将注意力转移到桌面上还没有动过的药，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不久之后，她觉得有些不对劲。突然一阵腹痛，她疼的额头冒汗，说道：“翠花，我肚子痛的难受，你快帮我去请大夫。”
沈蓉看到刚才好端端跟她说话的雪芙如今已经颓然坐在地上，衣裙里似乎参杂着血迹，来不及多想，她走出了房门，奔跑着下楼去找大夫。
“翠花，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啊？你们姑娘还没有用饭是吧，厨房新来了一个厨师，做饭的水平是一绝。我啊，特地给你包了两个鸡翅，你趁热吃了吧。”桃红在楼下特地候着，不到一刻的功夫，房内果然出事了。她的心是站在羽灵这一边的，青楼的姑娘本来就不能怀孕，也不知道雪芙被哪个混小子灌了**汤了，竟然也偷偷瞒着沈妈妈怀孕了。
☆、第1072章 青楼鸨母（37）
沈妈妈能够饶她一命已经够好了，还吩咐了这件事情不要宣扬出去。楼内培养一个姑娘有多不容易，妈妈指望着姑娘赚钱，可姑娘却想着背叛她。雪芙自己作死，还想生下孩子，简直是做梦！
如果按照平时，沈蓉一定笑着接纳了桃红递过来的鸡翅，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雪芙颓然的坐在地上，裙子下摆隐隐渗透出血迹，一脸狼狈的模样。
如果她不赶快去找大夫的话，雪芙要是记恨上她，不帮助她逃离青楼了怎么办？万一雪芙含恨将她要逃离青楼的事情告诉沈羽灵了怎么办？她推开了桃红，走了出去。
可今儿个也不止怎么了，去了药店，被药店的伙计告知大夫出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