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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姑娘家,不知有没有找到萧璟斓。
女儿没有下落,当爹的如何放心的下?
“咳咳……”君凤宜咳嗽了两声,不过一咳,便扯到肩上的伤,剧痛钻心,这蚀骨之痛,让他蹙起了眉头。
这会儿,君凤宜突然听见暗牢的门被打开。
“进去!”
光线刺目,两个人被推了进来。
“青岚……”急切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和哽咽,迎着从窗中洒落的日光,君凤宜似乎看到了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
似她,又不似她!
一头青丝如雪,衬得肌肤莹白若光,一身白衣,好像羽化登仙的仙子,全然陷入了那刺眼的光亮之中。
他是死了么?所以,才会看见她。
他的挽儿是成仙了么?
“挽儿?”君凤宜微微扇动长睫,喃喃道:“上天待我不薄的,生不能相守,死后却能让你我相依……”
穆挽清心痛如绞,上前扑到君凤宜的怀中,紧紧的搂着他:“青岚,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温暖的触感,熟悉的味道,真实的泪水,君凤宜瞳孔一缩:“挽儿……你……”
这是她,她没有死,她来找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君凤宜激动的不能自已,呆呆的看着穆挽清,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穆挽清的手颤抖着摸上君凤宜的肩,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伤口刺痛了她的眼睛:“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他们怎么能如此对你?”
伤口一痛,君凤宜突然醒悟了过来,他眸色一凛,扫了一眼穆挽清,拧眉道:“你怎么?”
随后眸光落在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尹承衍身上:“你也……”
两人相拥的场面落在尹承衍的眼中,却是异常刺眼。说了退出,说了不在乎,到头来,却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尹承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大手紧紧的扣住寒铁锁,指尖紧到发白。见君凤宜问他,尹承衍才走到角落里面坐下,仿若没有看到二人一般,缓缓开口:“堂堂一国皇帝,如今倒也成了阶下囚,真是稀罕!”
三人被关在这么一狭小空间之中,穆挽清有些尴尬,刚刚还如此失态,听尹承衍这么说,立即松开了搂着君凤宜的手,别过眼去擦眼角的泪水,手不自觉的去捂自己如雪的发。
她竟是忘了,青岚认得出她么?
可是,等她做出这些动作,却又觉得自己可笑,年纪一大把,却还像那些小姑娘一般在乎自己的容貌?何况,她本就是罪人,难道还期待他如年轻的时候那般爱自己?
穆挽清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送到君凤宜唇边,道:“青岚,这是止痛止血的药。”
刚一看到穆挽清的时候,脑子全然被这么多年的思念与对她的情愫所侵占,如今冷静下来,却发现,他们早就不似当年。
分开这么多年,又如何没有芥蒂和隔阂呢?
君凤宜张嘴任由穆挽清将药丸喂给自己,眸光落在穆挽清的发间唯一的玉簪上,眸光突然柔了下去,内心也升起几分狂热:“这簪,你竟还戴着?”
穆挽清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发髻间的那一枚簪子,眼眶便红了。
这簪子是他送她的,她自然会一直戴着。
尹承衍也扫了一眼穆挽清发间的那枚金簪,拳头握了握。怪不得她一直戴着那玉簪,不管是他送她多少,她却一直不肯换下,时隔二十年,她还戴着,却不想,那是君凤宜送的!
尹承衍的视线,君凤宜如何没有看到。这种在情敌面前秀的爽快当真是大快人心,君凤宜扯了扯唇角,开口道:“亏得你还戴着,否则,今日怕真的要给孩子们添麻烦了!”
穆挽清和尹承衍看过来,有些不解。
“这玉簪是母妃留给朕的,表面是一只玉簪,实际上是一把万能钥匙,是墨氏先祖所造,能开尽天下锁。”
……
宜城,墨臻听完暗卫禀报,唇边露出了一抹笑意:“本只想抓了君凤宜,没想到套了尹承衍和穆挽清,这养父生父都齐全了,阿清还不投怀送抱么?”
“陛下,还有一事!”
“说!”
“皇城,出事了!”说到这里,暗卫便不敢往下说了,连忙垂下了头,墨臻拧了拧眉,却也猜的出几分:“皇城能出的事,大不了是墨珽起兵造反,百官拥戴,然后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子,要废黜朕这君主,就这事儿,却也用得着你这般担忧!”
暗卫心惊,陛下猜的一点都不错,但是,这样的事情会是小事,还不值得担忧?
若是这样的事情还不值得担忧,那么,在陛下眼中,究竟什么事才值得在意?
暗卫顶着压力,继续道:“陛下,六皇子已经登基为帝,如今,正调兵谴将,想要拿下陛下,宜城的各将军统帅也已经知道了风声,但是碍于陛下坐镇于此,不敢轻易相信,所以按兵不动。不知陛下……”
墨臻眯了眯眼睛,正想说什么,外面一小将便闯了进来:“陛下,不好了,墨绝统领出事了!”
“陛下……”小将的话一出,墨绝便一头栽了进来,因为断臂之痛,墨绝早已神情恍惚,额上冷汗四溢,双唇干裂苍白,很是狼狈!
墨臻看到这一幕,心下一怒,随即便是不屑:“朕不过是要你去传个话,倒是连胳膊都弄没了,便也只有这么大出息!”
墨绝跪地请罪:“属下无能,有负陛下的栽培,还请陛下赐死!”
墨臻袖子一拂,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带着几分不羁和得意:“若是不恨不在意,便不会拿一个奴才出气,萧璟斓能挥剑斩下你一条胳膊,便也能看出他如今已经是心急如焚了,想要激怒于朕,大开城门与他大战,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挺好!”
“陛……陛下……”墨绝抬眸看着墨臻,想说的话,在看到墨臻唇边那一抹邪魅的笑意之后,他再说不出一个字。
墨臻起身,大步走出大殿,吩咐道:“传令,开城门,迎敌,朕倒是想看看萧璟斓的铁骑,究竟是何等骁勇,也该见识见识一下!”
“陛下三思呀!”墨绝大惊:“陛下如今应该退兵还朝,夺位皇位呀!”
墨臻停下脚步,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墨绝,轻嗤道:“夺回皇位?朕现在更喜欢毁了晋源,让墨珽什么都得不到!”
“陛下……”
墨臻皇令一下,城门大开,五万晋源士兵涌出城门,与暨墨展开一场厮杀。
墨臻自负,萧璟斓早已经料到墨绝一回去,势必会激怒墨臻让他开城迎敌,宜城无粮,他也守不了多久了。是以,萧璟斓早就调兵谴将,设好了攻城阵法。
一万士兵为先锋,与晋源大战,随后造成晋源出奇兵大败暨墨假象,拔营撤退数里,诱敌穷追。
随后,萧璟斓派一万弓箭手埋伏于暗处,待一万骑兵引敌入埋伏区,箭雨射杀之。
与此同时,又有一万骑兵埋伏于宜城城外,在晋源大军残兵回城之时,趁乱攻进城门。
宜城易守难攻,镇守宜城,也不过需要几万人马就足以,墨臻如今派了五万士兵出城杀敌,很明显打算来用命赌博,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可惜,萧璟斓并没有打算和他硬碰硬,暨墨大军本就在宜城外死守月余,不少士兵因为水土不服,又因为晋源天气阴寒而生病,是以,只能速战速决。
仅仅两日,晋源大军便攻进了宜城,城门外晋源墨氏大旗被撤下,换下了暨墨的帅旗,宜城守将纷纷悲痛不堪,痛心疾首,有此昏君,晋源亡矣。
可是,暨墨的刀剑架在脖子上,不降都不行!
萧璟斓派人在翻遍了宜城,都不见墨臻,墨臻身边的大将也全部消失,这让萧璟斓蹙起了眉头,墨臻是小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萧璟斓还是知道,墨臻这小人当是那种卑鄙小人,而不是这样贪生怕死的小人。
即便他昏庸无道,却不会因为怕死而丢弃百姓,独自逃了!
他究竟去了哪里?
“阿斓!”尹穆清寻了半天,才从墨臻的书房寻到萧璟斓。见萧璟斓坐在墨臻的书案上,拳头放在唇边,似乎在思考什么,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
“墨臻弃了百姓,消失的无影无踪,宜城百姓怨声载道,你要不要去安抚一番?”
萧璟斓朝尹穆清招了招手:“过来!”
尹穆清走了过去,拉着萧璟斓的手,被他一个用力,扯入他的怀中,萧璟斓道:“宜城的粮都被你烧了,他们无粮可食,自然会闹。”
“你知是我?”尹穆清惊了一下,随即释然道:“流飞呀流飞,陌上香坊的名声都被他毁了!这傻小子,竟然以陌上香坊的名义去购粮!”
“无碍!”萧璟斓安抚道。
“自然是无碍的,那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真的舍得烧掉?只有在外面数百斤是真的粮食,其他的……都是塞的稻草罢了!”
萧璟斓挑了挑眉,宠溺道:“如此,你便又可以高价卖出去,不仅能赚回买粮亏损的那些银子,还能小赚一笔!”
尹穆清白了一眼萧璟斓,嗔道:“有你这君王夫君在侧,我哪还敢做那些欺压百姓之事,还不说之前烧粮已经让陌上香坊的名声大跌了,为了以后有银子赚,我只能亏一亏了!”
所以,只能将买来的粮又以陌上香坊的名义发给百姓。
萧璟斓低头吻了吻尹穆清的额头,温声道:“那就让娘子破费了!”
尹穆清笑了笑,将头埋在萧璟斓的胸口,眸光突然落在书案上的一柄长剑上,尹穆清瞳孔一缩,慌忙的从萧璟斓怀中挣脱,伸手拿过那柄剑,上下打量了一下,尹穆清的心紧张的说不出话。
“怎么了?”萧璟斓见尹穆清如此,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这……这把剑,我在普宁村,见父皇用过。没错,就是这把……”
萧璟斓面色也沉了下去,这剑是名古龙,这天下仅此一把,若这个当真是君凤宜的,那么当真是不妙!
但是看尹穆清这模样,她应该不知道这把剑是名剑,他扯了扯唇角道:“兴许是同样的剑,却不是同一把,墨氏出神兵利器,有一把和咱爹一样的剑,不足为奇。何况,咱爹的武功,可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即便是墨臻想对他出手,那也是难事!”
“可……可是他本就受了伤,我……”尹穆清想着就后悔,不该将他一个人留在普宁村的,本想着普宁村偏僻,民风纯正,村民善良朴素,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却忘记了,她能找到普宁村,墨臻本就想取父皇的性命,想要找他,又如何找不到?
就算她离开,也合该留几个高手在身边护他周全的!
“别急,我立即派人去普宁村查查,退一万步讲,若当真这是咱爹的剑,那么,墨臻也是在给我们提醒,他手上有人,如今墨臻不知去向,应该也只是想一个完全之策,还不会伤了人质!不用我们去寻他,他也会派人给我们传信。”
尹穆清气的全身都在抖,泪水在眼眶打转,咬牙道:“墨臻想要什么,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明白,他明知我给不了他想要的,他究竟还在坚持什么?一具女人的身子?除却思想,天下女子,又有什么不同?还是说,他偏偏就喜欢我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