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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景延年要再娶萧玉琢的消息传得快。
她这边刚挑好了几个好日子,准备叫儿子和儿媳自己商量,定下日子的时候。
不速之客便寻上了门。
“我听说,年儿要再娶萧玉琢过门了?”杨氏翘着腿,坐在别院旁边那院中,看着景夫人问道。
景夫人漠然点了点头,“是啊,两个孩子终于能和好了,我心里也高兴。”
“高兴什么呀?那萧玉琢算是个什么东西?当初她说休夫就休夫,既休了年儿,这辈子都别想再进我景家的门!”杨氏拍着桌案叫嚣道。
景夫人深深看了杨氏一眼,“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我景家的骨肉。”
杨氏轻嗤一声,“哪个母鸡不会下蛋?长安城里的漂亮姑娘多得是?还怕我年儿娶不上媳妇不成?取了谁不能给你添孙子?何必稀罕她肚子里的那块肉?”
景夫人猛的拍了下桌案,“嫂嫂!”
杨氏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拍着心口道:“我不聋。”
“那是年儿的孩子,注意你的措辞!”景夫人脸色不悦。
杨氏呵呵一笑,“唉呀,你心疼孙子我知道,你想快点抱上孙子嘛,大不了叫她生下来,孩子还抱回将军府去?既是我景家的骨肉,怎能流落在外?只是这萧玉琢,却是不能要了!”
景夫人深吸一口气,平静心头窜上的火。
“你想啊,她在别院住了这么长时间,这心早就野了。年儿这再把她给接回去,她还能踏踏实实的跟年儿过日子么?”杨氏徐徐说道。
“她原本就不是那踏实过日子的人,如今……更不是了!”
“年儿被她蹬了,如今再巴巴的把她娶回去,还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回去?那岂不是要把她供起来?”
“你瞧着吧,你儿子日后肯定要落成长安城的笑柄了!”
……
“你说够了没有?”景夫人越听脸色越难看,忍不住打断杨氏。
“若年儿不是我乳养大的,我不是把他当自己亲儿子一样,这话我绝对不来说!”杨氏皱眉道。“如今我决不能由得你这糊涂娘亲,耽误他一辈子!”
景夫人被她气得脸色难看,却又不想和她泼妇骂街一般扯着嗓子叫骂。
“这是年儿自己的事情。”景夫人沉着脸说道。
杨氏呵的冷笑一声,“年儿自己的事情,那你是在干什么?年儿向来听你的话,你若不在背后撺掇,年儿会做这糊涂的决定?”
“说谁糊涂?”沉冷的声音,冷不丁的从门外响起。
杨氏立时坐正了身子,额上的汗刷的就冒了出来。
当初她那般丢脸的被人在景延年的书房里抓出来,扔上马车就送回了庄子里。
她再不敢出现在景延年的面前。
今日是打听了,景延年不在这院中,她才敢来,怎么又叫他碰上了?
景延年掀帘子进来。
杨氏干笑了两声,“年儿呀……你回来了?”
“母亲在吵什么?”景延年没有看他,目光落在景夫人身上。
景夫人轻咳一声,“没什么。”
杨氏皱眉,偷偷看了景延年一眼,垂着头道:“年儿当真要再娶那萧玉琢?”
景延年这才看向杨氏。
他沉冷的目光叫杨氏觉得好似有重重威压,压在头上,脖子都要压断了。
“是,舅母不同意?”
微凉的语调,叫杨氏一抖。
她壮胆道:“她那般扫你脸面,你……你怎能……”
她说话间抬眼。
在景延年沉冷的目光中,她终于哑口无言。
“听闻舅母的儿子,我那表弟,如今受人举荐,做了九品下的上关丞?”景延年忽而说道。
杨氏脸上立时溢出光彩,“是啊,虽说是个小官儿,比不得年儿你荣耀,可好歹我景家也是……”
她话说了一半,突然僵住,目瞪口呆的看着景延年。
景延年笑的意味深长。
杨氏却浑身一愣,“你想干什么?你不帮他谋官职也就罢了!如今这官职可不是靠着你得来的!”
“那是靠谁呢?”景延年好奇问道。
“你,你不用管!”杨氏吓得变了脸色。
她没想到六公主还会再叫人找她。
她以为经过上次书房的那件事以后,六公主就恨透了她。
没曾想,六公主这次派人找她,非但没有要挟她,没有害她,反而直接兑现当初的承诺,给他儿子举荐了官位!
虽说这官衔在长安城小的不能再小,但好歹她们也算是从世代躬耕的农户,迈步成了有官身的人了呀!
“我不叫表弟为官,其实是为了舅母一家着想。”景延年缓缓说道,“官场之上,是非多,越是靠近圣上的人,荣辱就越是存于朝夕之间。”
杨氏扯了扯嘴角,“谢你好意,如今你表弟很好,不用你费心,你管好自己的事儿……”
“这话我也想告诉舅母。”景延年缓声说道。
杨氏一噎,“我是为了你的脸面着想。”
“舅母知道,表弟受举荐,谋了官职,虽然不是我办的,可若是想让他丢了官,可就简单多了。”景延年微微一笑。
杨氏蹭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你……年儿,我白乳养了你那么多年了!”
“我自问不曾亏待舅母一家。”景延年声音平缓。
“为了要再娶那萧氏女,你就要这般和你的亲舅母作对吗?”杨氏红着眼圈委屈道。
景延年蹙了蹙眉,“舅母为何这般生气?”
“还不是为了你的脸面,你是大将军呀,是你景家的门楣呀!”杨氏躲开他的目光。
“哦,”景延年笑了笑。“我还当是谁托付了舅母什么呢?”
杨氏慌忙摇头。
“既然不是,那表弟的官职定然也不是舅母答应了旁人什么才某来的,这小官,不做也罢,我明日就去告诉吏部……”
“你爱娶谁娶谁吧!”杨氏忙不迭的打断他的话,“你表弟好不容易才某个了官身,你可不能毁了他的前程。”
景延年似笑非笑的看着杨氏。
杨氏气呼呼的,可在他面前,她却不敢像在景夫人面前一般叫嚣乱跳。
见景延年心意已决,她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景延年可是比六公主看起来可怕多了。
杨氏离开,景夫人把那几个挑出来的好日子摆在景延年面前。
“你和玉玉挑个日子,赶紧的把她接回去,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景夫人一扫刚才的不愉快,脸面含笑道。
“还挑什么,最近的好日子是哪天?”景延年道。
景夫人垂头看了看,“四月初一,宜嫁娶。”
“就那日吧。”景延年凌厉的眉目都柔软起来。
“不用问问玉玉的意思?”景夫人笑道。
景延年轻咳,“她都答应了,这有什么好拖的?”
景夫人掩口轻笑。
竟将景延年的脸都给笑红了。
萧玉琢前几日让人在别院的墙上开了个门儿。
送走了梁生和魏子武,她便直接从小门,入了临院儿。
她并不知景延年此时也在院中,她拿着几个花样子,是来寻景夫人的。
景夫人绣活儿极好,她却不擅长这些。
时间紧张,嫁衣叫绣娘做了,盖头却只能贴身的人来绣。
她便是来请教景夫人,这盖头挑哪个花样子最是好看。
进得厅堂,便撞见了景延年。
萧玉琢微微一愣,扭头就走。
景延年疾步起身,追上她,“看见我,跑什么?”
“阿娘说了,大婚之前,不宜见面。”萧玉琢脸颊微红。
景延年垂眸,“孩子都快生了,怎的不宜见面?那都是老习俗,在这儿不适用。”
萧玉琢轻笑一声,“日子你定下了?”
“四月初一,是个好日子。”景延年扶她坐下。
景夫人笑嘻嘻看着他们,“你们坐着说话,我去挑几样丝线。”
“母亲别走,四月初一,只剩下半个月不到了,我这盖头还没绣呢,”萧玉琢忙道,“这几个花样子,母亲替我挑一个吧?”
梅香把她拿的几个花样子摆到景夫人面前小几上。
景夫人正笑嘻嘻的看着。
一屋子暖意融融,春光正好的味道。
却忽闻外头有急匆匆的脚步声。
屋里的闲适安逸,一瞬间被冲散了些。
“将军,将军!”小厮气喘吁吁,“圣上传召!”
小厮声音很急。
屋里人微微一惊。
萧玉琢心头一跳,直觉不好。
她侧脸的看了眼景延年。
景延年起身。给她了个安抚的眼神,“我且进宫去看看。”
“会不会是……”萧玉琢皱眉,没往下说。
但意思很明显,会不会是圣上不想让景延年接她回去?
毕竟当初他跪在御书房外头求圣上收回成命的时候,圣上就没同意。
过了这么久,且圣上知道她已经怀了景延年的孩子,他们都料想圣上不会再干涉这事儿了。
“可能是朝廷中的事情。”景延年轻笑道。
萧玉琢点点头,看着景延年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走去。
“如果有什么事……你记得叫人传个口信儿回来!”
景延年答应之后,这才离去。
萧玉琢格外安静的坐着。
这一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太过顺利。
城南的地皮也要开始建设。
德信柜坊年储户的数量越来越多。
五芳斋的生意蒸蒸日上,如今已经在长安城以外开设了分号。
分号掌柜都是梁生挑出来,人品德行都信得过的人。
没道理事事顺利的时候,唯有她和景延年要和好的这件事遭遇波折吧?
“别想太多,日子都定下来,你就安心等着年儿来接你回府吧!”景夫人笑着说道。
萧玉琢也回她一个微笑。
……
景延年很快的赶到宫中。
圣上正在书房里等着他。
除了几个贴身的内常侍以外,书房里没有其他人。
景延年不知圣上所为何事,躬身行礼。
圣上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面前御案之上。
御案上摆了一张大臣的奏谏陈词,说的便是景延年要风光再娶萧玉琢的事儿。
“爱卿要娶妻了?”圣上笑呵呵问道。
景延年微微颔首,“是,萧氏已怀有臣的骨肉,如何能叫他们母子流落在外?臣是要接她回府。”
“哦,原来如此。”圣上沉吟,“朕还记得,当初萧氏休夫的时候,将事情闹得很难看,大扫了爱卿的脸面,如今爱卿却要风光再娶,岂不是助长了萧氏的气焰?”
景延年心头有些不悦,每个人都跟他说脸面?他的脸面岂是这一点事就能辱没的?
“臣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景延年道。
圣上却缓缓摇头,“朕却不能容忍。”
景延年微微一愣,愕然抬头看着圣上。
圣上看他一眼,目光又落回到御案之上。
那奏谏陈词,言辞激烈,批驳萧氏玉琢乃是个颇有野心的女人,不安于居室,偏偏重利。休了景延年以后,在长安城开食肆,开柜坊,甚至欲要在城南大展拳脚……
如今她所做这一切事事尽都顺利,为她带来无数财富以后。她的野心又不能满足了。
当初主动休夫,如今她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又要回到将军府去。
好借着景延年的手,达成她凭着自己不能完成的宏愿。
萧玉琢究竟是什么样的野心,要完成什么样的宏愿。
那陈词之上并没有写的很明白。
但是这份奏谏摆在了圣上面前,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