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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午心头愈发不自在。
在柳梦嫣哪里听了对阿娘的抱怨。
在阿娘这里,却一句歹话也没有,重午心头越发不是滋味,“我真是不孝,叫阿娘受这样的委屈!”
回宫的路上,他忍不住同亲近的内常侍感慨。
内常侍连忙安慰,“吴王妃才不会同您计较呢!”
“正是阿娘不计较。也不会记恨我,才叫我更加愧疚。我阿娘何曾受过什么人的委屈?便是当年在宛城,我阿娘也是顶天立地的女汉子!如今却要因为我这么个不孝子,平白受一个宫女在背后说三道四……”重午脸色有些难堪。
这话他自己能说,伺候的太监可不敢接腔。
他一路叹息好几声,当日回到东宫并未叫人去查那严幼芳。
又过了两日,他大约是想起来柳梦嫣在身边伺候的滋味了,这才唤来了身边亲信的太监。
“你去查一查,这次采选进宫的良家子里头,有没有个豫章郡来,闺名叫严幼芳的宫女,安排在何处?”重午吩咐道。
“若是查到了,可要将她带过来给太子殿下过目?”太监小声询问。
重午皱眉想了片刻,“暂且不要,免得叫人知道了,还以为孤这是不务正业,只惦记小娘子呢!”
太监怔了怔,难道不是?
这话他不敢真问出口,就连目光中的质疑,都连忙收敛下去。
太监宫女在宫中打听消息,都有各自的渠道门路。
重午交代了没多久,那太监便回来报信儿了。
“回禀殿下,那严姓的宫女被安排在洗衣局浆洗房里。”
“她不是从豫章郡来的么?和柳梦嫣是同乡?”
“正是她。”
“柳梦嫣能入了东宫伺候,她却在浆洗房?”重午略有些震惊。
太监连连点头,“虽说是同乡,可是被分配在何处,全然看的是她们各自的本事。能书写绘画的,能跳舞唱歌的,能缝补绣花的……自然会被分配到不一样的地方。”
“那严幼芳会什么?”重午好奇道,“浆洗房的难道是特别会洗衣服?”
太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见太子殿下正盯着他,他连忙收敛笑意,认真回道,“大约是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技艺。所以才会被分配去做粗活儿。”
重午点点头,沉默了片刻,皱眉深思。
“这么说来,极有可能就是这个严幼芳搞的鬼了!”
太监连忙抬头,“殿下已经能断定了?”
“你想,她与梦嫣乃是同乡,年岁也差不多,一同从豫章郡而来,一路上朝夕相处。到了宫里头,若是两个人的境遇差不多,倒有可能成为好姐妹,同甘共苦的……可偏偏梦嫣被分到了东宫,而她却去了浆洗房。如此一来,她定心中不忿,越想越恼,那昔日的姐妹情谊自然不攻自破了!”重午分析道。
“所以殿下是说,乃是这个严幼芳故意散布对柳姑娘不利的流言,妄图……”太监叹息了一声,“这还真是损人不利己!”
重午重重点头,“梦嫣果然是被人冤枉的!我可去告诉阿娘知晓,叫阿娘安心了……”
“殿下!”太监连忙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在重午耳边道,“殿下单凭打听来的这点儿消息,又凭着一些推断,就能叫吴王妃放心么?吴王妃若是询问起来……”
重午皱起眉头,“阿娘若是真问起来,我却还是一问三不知呢!”
太监连连点头,“殿下可要见见她?”
“这……”重午摇了摇头。“我记得良家子入宫之后,都会有宫廷画师为她们描绘了画像,叫父皇过目。她既然入了洗衣局,那画像应该还有存着吧?”
太监连连点头,“奴才去取画像来!”
重午眯了眯眼,“避着些人,不要声张。”
“奴才明白!”
落选宫女的画像,没什么人看顾,随意的堆在一起。
东宫的太监来取,只送了一壶桂花酒,便将那画像换来了。
没隔夜,就呈到了太子面前。
画像打开之前,重午的心头还有些激动和忐忑。
良家子采选入宫,其实是为了给圣上和太子,挑选亲近之人。
挑选不上的,才会发落成宫女,伺候宫里头的主子。
那选来的自然都是貌美之人了。
重午搓了搓手,呼吸都微微有些急促。
两个太监分立左右两侧,握着画卷,缓缓展开在重午面前。
重午上前一步,眼中有骐骥的光彩。
待那画卷全然展开之后——却见重午的脸。沉了下来。
这女子说美不美,说丑,也不算太丑。
单看各处的五官,都没毛病,偏偏组合在一起,就叫人看了分外的别扭。
一种不舒服不讨喜的感觉,打眼一看。就油然而生。
“拿走拿走!”重午不高兴的摆了摆手,“难怪不同命,这若是能被挑进东宫来伺候,那真是挑选的人都瞎了眼了!”
两个太监连忙将画卷收了起来。
“真丑!”重午说道。
“也不是太丑吧……”太监笑声讨好,“是殿下您的眼光高。”
重午轻哼一声,“单看各处倒是不丑,就是这面相不好。白瞎了那五官了!这般长相的人,定然都是凶恶狡诈不乏奸猾的!梦嫣到还觉得她是好的,替她遮掩隐瞒呢!人把她卖了她都不知道!”
重午为柳梦嫣说这话,两个太监没接口。
他许是看那画像被膈应了,太不喜欢那面相,再没提要见本人的事儿。
几次想要去吴王府上,跟阿娘说说。放柳梦嫣回来。
可是关于出身的问题,还没问清楚,甚至是象征性的问问严幼芳都还不曾。
若是让严幼芳落在了圣上手里询问,那还不定问出个什么结果呢!
重午矛盾了两三日,还是痛下决心,“你去一趟洗衣局,亲自去。把那个严幼芳给孤带来!孤要亲自问她!”
“太子殿下不是不喜她的面相么?不若叫奴才们盘问,只要她招了,就立时报信儿给殿下!”
重午摇了摇头,“你们面前她承认了流言是她散布,若是父皇或是阿娘再问起来,她临时翻供怎么办?稳妥起见,孤亲自问她,不怕她在孤面前也敢翻供!”
太监连忙领命往洗衣局去。
这回他连叮嘱太监小心。低调,避着人……都未曾想起。长成那样的宫女,就算是有人说,只怕也没人信他会看上吧?
黄昏时候,太监将人给领进了东宫。
太子殿下一日的课业刚刚结束,他揉着眉心正闭目养神。
太监小心翼翼的在门口唤了一声,“殿下,人带过来了!”
重午回过头来,往那太监身后看了看,“人呢?”
“在偏殿里。”太监似乎想说什么,可眼神又有些犹豫。
重午皱眉;“躲躲闪闪干什么?有话快说!”
太监叹了口气,“殿下还是自己看吧……”
重午挑了挑眉梢,“难道比画像里还丑陋不堪?”
他起身到偏殿之中,看到那身影之时。直觉这姑娘身量纤细柔美。
不同于柳梦嫣的丰乳肥臀,腰肢纤细那般撩人。
但偏有一种婉约的美。
重午心中暗叹,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么美的背影。
绕到那姑娘面前,他轻咳一声,“抬起头来。”
姑娘缓缓抬头,先是两道漂亮如远山青黛的柳叶眉。然后是一双钟灵毓秀的眼眸,精巧挺拔的?子,红若樱桃润泽有光的唇,肤如凝脂细滑的下巴……
果然是没有一处五官不精致……
然而拼合在一起——叫重午不由想到一个词——惊为天人!
“她……”重午抬手指着跪在他面前的姑娘,“她不是画像上的人!”
“奴婢严氏,闺名幼芳。”小姑娘开口,声音轻轻的。
没有柳梦嫣那么娇滴滴的。能掐出水来,但颇有种清高之气。
重午抬头看着那太监,“怎么回事?”
“回禀殿下,只怕要问问当初画像的画师了……”太监低头说道。
重午冷哼一声,他上前一步,本是要叫这姑娘起来。
可靠近了,盯着那姑娘的脸细看。他不禁更是一惊,“你……你起来!”
那姑娘疑惑不解的看着重午,“殿下?”
“起来说话。”重午皱眉说道。
严幼芳连忙从地上起身,半垂着眼眸,娉婷站立。
太监连忙上前,在重午耳边小声道,“殿下是不是也看出来了?她肖似一人……”
重午眉头皱的紧紧的。“像,真像!特别是站起来之后这角度看过去……”
严幼芳听闻太子评价,目中有些疑惑的看向太子。
她下巴微抬,目中映着宫灯隐约有光。
“更像了,是不是?”太子惊奇的拍着太监的肩膀问道。
太监连连点头,“当真像啊!”
“你说她像谁?”重午问道。
太监吸了口气,“这不是明摆着……”
“咱们一起说!”重午揪着他肩头的衣服。
“像阿娘!”“吴王妃!”
重午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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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谁拿主意
严幼芳狐疑的看了眼太子。
听闻太子身边那太监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她连忙垂下头去,“不知太子殿下换奴婢来,是有何事?”
这姑娘态度淡淡的,连语气都并未有窃喜或讨好的意味。
不知是她太善于伪装,还是果真心如止水。
重午伸手搭在太监的肩膀上,“不若我带她去给吴王妃看看?”
太监牙疼般啧了一声,“那倒是好,吴王妃便可亲自审问了。”
那姑娘几次听闻“吴王妃”的名号,眼眸微凝,似乎已有所猜测,但拿不定主意,并不多作声。
重午看她这性情与柳梦嫣大为不同,沉声问道,“你可认识同为被参选进宫的良家子,柳梦嫣?”
严幼芳怔了片刻,“同奴婢一起从豫章郡被采选而来的人中,确有一位柳姓姑娘,不知太子殿下问的是不是她?”
“她和你一起学规矩,被派往东宫伺候,你不知道?”重午问道。
严幼芳连忙垂首,“那定是奴婢认识那姑娘了,奴婢与柳姑娘乃是同乡。”
“既有同乡之谊,那你应当知道她的身世吧?”
“奴婢们的身世家谱在被花鸟使采选的时候,就已经登记入册了。”
“孤是问你,你都知道什么?”
严幼芳疑惑的抬眼看着太子,“可是柳姑娘得罪了谁?”
“为什么这么问?”重午挑了挑眉梢。
“柳姑娘出身乡绅柳家,在我等同一批被采选的良家子当中,算是不高不低的,名册上登记的详实。若非她得罪了什么人,太子殿下一查便知,又何须亲自询问奴婢?”严幼芳不急不慢,语速徐徐。
她声音好听,如清泉过石,潺潺缓缓的,叫人浮躁的心绪都跟着舒缓了下来。
“只是有一些对她不利的言论,还未落实,遂孤要亲自问问。”
“奴婢与她同乡,只知她是柳家的女儿。既识字,又通音律。旁的奴婢并不知道。”严幼芳并未多言。
“听闻她只是柳家收养的女儿?”
严幼芳垂着头,皱了皱眉。
“你知道么?”重午上前,靠近她一步,垂眸看着她又问了一遍。
严幼芳连忙摇头,并不作声。
“你不知道?”重午冷笑一声。
严幼芳躬身,“奴婢虽与柳姑娘是同乡,可也不过是在路上结识相交,倘若真有此事,柳姑娘为何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