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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贞分明得极对,是她父亲将这后宅里的争斗想得太简单了,也将蒋氏的手腕儿想得太简单了……
她便极为配合华贞,也挑眉对她父亲笑起来,那笑容真是既调皮又气人,还仿若带了几分炫耀,无声炫耀着华贞对她的夸奖。
容程顿时以手扶额,连声哀叹道这同轩馆可待不下去了,“我不就是少了几句话,没将自己的筹谋提前讲给你们听,又没多夸女儿几句么?
“我认错还不成么?求郡主和三姐别再挤兑我了……”
这时哪怕肖莹平日里再端庄,也忍不住垂头闷笑起来。
原来三爷在妻女面前竟是这么一个好性?想来这便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真正含义吧?
不过这样也对,毕竟三爷可不是才刚上位的毛头伙儿了,这可是在锦衣卫头把交椅上坐了足足十年整的指挥使大人。
哪怕面对的不是妻女而是仇敌,三爷还不是照样随时宝剑入鞘,随时隐藏所有光华与锋芒?
要不然外头明明早几年还将三爷唤作冷面煞星,如今为何却改叫他笑面阎罗了?!
……话容程之所以并未赶个大早当差去,本也不是为了教训女儿、叫锦绣承认她私自动手太过鲁莽的,而是只想留下来替妻女撑一回腰。
他当然也不是害怕蒋氏打理完其他后患,便转头前来对付三房,若是他不在家,再叫华贞与锦绣吃了大亏。
而是他只想叫蒋氏知道,三房的事儿从此再也不只是后宅妇人的事儿,他容程从今往后不仅有了插手的心思,也很有插手的时间。
只是现如今看来,经了昨儿这一遭儿也算有心放纵的、对女儿的历练,他着实可以放心的将三房交给锦绣打理了,连带着才刚有喜的华贞,也尽可以交给锦绣看护了。
他也便在装出那番可怜样儿求罢恕罪后,索性这就上衙去了;直到他一路出了三房的地界儿,他这才暗暗笑着摇了摇头。
敢情华贞与锦绣都没瞧出一点点蹊跷,也不知道漪澜轩的许妈妈昨儿夜里便给他递了信儿,是三姐打算瞒着父母对蒋氏姑侄动手了,甚至已经悄悄动手了,那蒋玉兰的胳膊便是锦绣搞的鬼……
再换句话呢,若他早就觉出锦绣这个手段不够好用,至少比不上他的那个筹划好用,他早就在昨儿夜里出面阻止了!
他还真能叫锦绣大半夜的带着付妈妈和肖莹跑到漪澜轩给他捣乱、坏了他的大计?
不过锦绣没看出这一点也好……
这样才好叫女儿尽早融入这个家,也尽早树立起足够威信,哪怕他不在家,也能扛起三房这个房头儿不是?
只是容程却也没想到,正是他那番假作哀求、只为谋得妻女一笑的架势落进肖莹眼里,不但令肖莹忍笑了好久,同时也就猜到了他本就是个知情人。
等他走了之后,肖莹便悄声将自己的猜测跟华贞、锦绣讲了,那许妈妈既然就是三爷的人,又是个连那皮毛锦缎上的蹊跷都看得出的能人,三爷又怎会不知道锦绣昨儿夜里便要对漪澜轩动手。
“我猜那许妈妈才一瞧见蒋玉兰那条肿成腿粗的胳膊,便想方设法给三爷传了消息。”
华贞与锦绣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她俩方才怎么就忽略了许妈妈这一点,还合起伙儿来真将容程挤兑了一顿?这、这岂不是冤枉了他?
“郡主和三姐也不用内疚,想来三爷喜欢的便是这种氛围,只图个妻女开怀就好,这才故意没指出许妈妈提早给他送了信儿。”肖莹轻笑道。
“再郡主这就要开始养胎了,三爷这般也是帮着三姐立威,好叫三姐今后更好帮着郡主掌家分忧不是?”
容程也便越发没有想到,正是肖莹将他隐藏的仅剩一点真相都出来了,就迅速触动了女儿心底最软的那一处。
锦绣便在肖莹笑语轻声间,猛然想起前世的父亲也是像容程这样,哪怕他在私下里再如何帮过她的忙,再如何不动声色的鼓励她提点她,却也从不明里出来叫她知道。
若非父亲这般用心之良苦,叫她飞快的相信了自己确实有能力,她又怎会在短短三年间就成为痕迹室的骨干!
锦绣难免热泪盈眶的低下头,一边悄悄藏起对前世父亲的思念,一边又在不知不觉中逐渐与容程靠得更近、靠得更像一对父女了。
她既是再也回不到前世去了,也再回不到大同那处住过十四年的院了,就好好活在当下吧!
谁知就在这时,出去送乔郎中出府的付妈妈也回来了,是她才陪着乔郎中出了西角门,走在路上便一直觉得身后有人跟踪。
原来昨儿夜里付妈妈既将乔郎中请了进来,便已提前做好了打算。
那便是一旦蒋氏疯也似的狡辩,那香料与衣料上的毒物和她无关,再反咬三房一个栽赃陷害,乔郎中也好努力揭穿她一回,譬如指出当年孙氏便中过这种毒。
可惜蒋氏非但至今没有发难,还示弱般送走了蒋玉兰,实则却是打算将那毒物推到翠环与蒋玉兰身上了。
那若是三房再留着乔郎中待在后宅,这人到底是个外男,也便显得不大妥当了不是?
付妈妈便想着大不了有用时再将人请进来也罢,方才就亲自送乔郎中出了府。
怎知那蒋氏却暗中派了人跟踪她与乔郎中,这难道是想摸清乔郎中的住处,甚至想要杀人灭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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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悄悄发卖
好在付妈妈既然早就察觉到身后有人缀上了,也便立时生了对策。
她一边假作毫不知情的样,继续与乔郎中并肩往前走着,一边悄声问起乔郎中道,你今儿身上可曾带了防身的药粉。
待她听得乔郎中悄声回道与往日一样,这药粉从不离身,她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便与他改道而行,又走上片刻之后,便拐弯进了一个胡同。
那在他们身后悄悄跟踪的婆可能以为这条胡同便是乔郎中的住所了,人也便在胡同外头站住了,迟迟都没跟进来。
想来她本想这就回去禀报蒋氏,再由蒋氏决定如何对付乔郎中,却也害怕这两人故意走了弯路晃点她;她这才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终于又加快脚步跟了进去。
殊不知这条胡同却是个七拐八弯的所在,付妈妈与乔郎中便隐藏在一处角落里。
等她脚步渐渐近了,乔郎中便将那袋防身药粉撕破了纸袋,劈头朝她扔去。
“如今这婆已被老奴拖进了那细雨胡同的院儿里,足足捆了三条绳关起来了。还请三奶奶示下,这人是放还是……”
付妈妈学罢了事情经过,又怕起“杀”字来、再惊了自家主肚里的孩,便伸手比了比脖。
那细雨胡同的宅本就不是乔郎中的住处不假,哪怕这便将那婆放回来,也不用害怕暴露乔郎中的真正住所。
可那里毕竟也是三爷三奶奶暗中置下的产业不是?难不成就白白叫那婆摸到这么一处私产,再报给国公夫人知道?
华贞一想倒也真是这个理儿——若她因为蒋氏的人摸到了细雨胡同,便白白损失了那处院,莫付妈妈不甘心,就连她也不甘心啊。
这就更别论蒋氏或许已对乔郎中起了杀心,若是这一回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哪怕她这一次未曾得手,蒋氏又哪里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
即便蒋氏也不是想杀乔郎中,若叫她将乔郎中拿去攥在手里当了人质也不好啊?
那便索性叫付妈妈差人去将那婆杀了算了!
可华贞又很想为肚里的孩积些福德,也便突然生出些不想在孕期沾上人命的意思……
待她听得付妈妈询问起来如何处置那个婆,顷刻间便已陷入两难。
锦绣既是早就学过察言观色的本事,她又怎会看不懂华贞为何迟疑?
她便轻笑着指点付妈妈道,妈妈不如叫人去打听打听那种私自贩人的人牙,再给那人牙贴补个十两二十两银,叫他寻个私矿、私盐场一类的地方,将人卖了算了。
这大明朝既有官府准许的官牙,也便相应生出了一些私牙,专门贩卖一些官牙不敢碰的人,譬如被拐卖的妇人姑娘,再不然便是谁家走失的幼儿,白了便是真正的人贩。
至于私矿与私盐场,自也与私牙差不多,那便是专做朝廷不允许做的开采生意,能买的劳力也便只能是那些不清不楚的人了。
这般一来既省得不情不愿的将那婆放回来,再暴露了细雨胡同里的产业,也省得叫华贞有了手上沾血的嫌疑,再坏了福德,同时也能给蒋氏一个颜色瞧瞧,叫蒋氏尝尝她的人突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味道。
付妈妈闻言便是眼睛一亮,人也立时笑道三姐这个主意好;华贞也是难免笑出声来,随后便笑着交代付妈妈这般打理就是了。
……蒋氏便在左等右等之间,始终都不曾等到周妈妈替她派出去的那个婆回来。
眼瞅着博古架上的座钟已是报了近午的时辰,蒋氏终于拧起了眉头,随即就连声喊起了翠环。
等她瞧见应声而来的却不是翠环而是翠镯,她这才想起翠环已经被她叫人捉了,眼下还关在柴房里。
蒋氏的眉头越发拧的紧了,倒不是她缺不得一个使唤丫头,而是连她自己也明白,她这分明是被三房的步步紧逼搞乱了手脚,这才连带着记性都差了。
她便皱眉朝着翠镯吩咐道,你替我去问问周妈妈,我叫她办的事儿如何了。
那周妈妈既是她早些年亲点的后宅大管事,定不会将她的叮嘱当做耳旁风,难不成是周妈妈派出去的人出了毛病,这才迟迟没有回来?
她昨夜里便叫人捉了翠环,一大早便又送走了蒋玉兰,却始终都没找三房问话,等得便是乔郎中呢。
要知道那孙氏当年便是乔郎中照顾的身孕!谁知道他经了昨夜那一回,是否已经突然揣摩出了孙氏一尸两命的真正原因!?
那么只有她的人或是买通了乔郎中,不但要叫他闭口不谈当年之事,再叫那人替她反咬三房一口,或是索性将人杀了,她才能彻底消除三房已经握了她把柄的隐患不是?
否则她又该怎么从三房身上将昨日之事找补回来,再狠出一口恶气?
这一战她可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上呢,她不但损失了一个翠环,她那侄女蒋玉兰也用不得了,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蒋氏便一边暗恨得直咬牙,一边又有些坐立不安,好在也不等她再一次喊来人,翠镯已经带着周妈妈匆匆走了进来。
蒋氏便连周妈妈的脸色都没顾得瞧,就慌忙问道事情如何了;却也不等她话音落下,她已是发现周妈妈分明黑着脸。
原来周妈妈派出去悄悄盯梢付妈妈与乔郎中的并不是别人,而是她嫡亲的兄弟媳妇,也便是曾在同轩馆当过差的那个藕的亲祖母。
若她兄弟媳妇将这差事办好了,她不是正好可以到夫人面前替弟媳表个功?
这般一来她非但能将幼女送进致雅堂当差,替补了翠环腾出的位置,连着藕也能一起塞进来。
她又何曾想到三房的付妈妈竟是那般狡猾,付妈妈本人明明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已回来了,她弟媳眼下却还无踪无影,或许已经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