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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准！燃儿，除了臣子之外，你不知道你还是朕的什么吗？你是朕的爱人！我不能让你去冒险，你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办？”
“你还有后宫三千……”
“别傻了，那些都是摆设的……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这些天来我对你好不好，难道你感觉不到么？只要你不去，只要你别离开我……我明天就废了后宫，后半生我只和你在一起，好不好？不准去，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你……说这种话，你才太任性了吧？什么废掉后宫的，你可是皇上……”
“那你答应我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不知不觉的，争辩中，燃天不再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只要是个人，在冷淡也有激动的时候，也有那个能让他激动起来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君臣之间的对话偏离了方向，变成了情侣之间的小别扭。
展飞扬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看好戏，看好戏演的差不多了……在燃天不知不觉中，忘记了在这个男人怀里挣扎，从清冷的大内侍卫变成了闹别扭的小情人……展飞扬突然轻声咳嗽——
“凌云，玩的差不多了吧？太后还等着你救命呢！”
沈凌云才坏坏的一笑，狡黠的扫了一眼错愕的看他的男人——
“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没有什么恶兽山、也没有红血灵灵芝……让御膳房给我搞点儿生猪肉来，应该就能搞定！不过……”沈凌云有几分淘气的冲着两个抱在一起的男人眨眼睛，“你们刚才算是敞开心扉了吧？有什么想法啊，说出来，对方才会知道，就算是两情相悦，对方也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自己好好想想对方对你到底好不好，值不值得托付吧……”
“你、你这是默君之罪吧……”
——凤千洛气不过，这沈凌云越来越大胆了，居然连他都耍，刚才燃儿执意要去，差点吓死他！
“就算是，不过你看看他……你还打算治凌云的罪么？”
——最护短的展飞扬，努努嘴，提示让他看看怀中的人。
凤千洛一低头，一个满面羞红、跟平日里的冷淡完全不同的燃天便落入眼底，心头不由一紧——
“燃儿，怎么了？”
“那个……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会为了我，放弃后宫……只和我……”
回过神来，知道被沈凌云刷了……每个人都有这样害羞、忐忑又有点固执的时候，燃天也不例外……他不肯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心中又带着淡淡的遗憾来做这个决定，不就是因为……
燃天的声音很低，低着头不敢看对方的脸，下意识不安的绞着衣襟……涉及到感情的问题，完全没有经历的燃天，跟白天那个擂台上飒飒英姿、睿智冷酷的燃天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但越是这样……不就越证明在乎么？比他自己想象中还要在乎……
于是他不懂男人看到他这幅样子时的欣喜若狂到底为哪般？却抗拒不了耳边温柔的不像样子的盅惑——
“如果我做到了，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
凤千洛当然不会治沈凌云的欺君之罪，如果不是沈凌云，他又怎么能够知道燃儿真实的心意，然后抱得美人归呢？他根本就是感动还来不及……
当然，皇太后的毒盅也不能放在那里不管，燃天不愧是妙手神医，二两生猪肉，愣是让他把毒盅勾出来了！看着盘子里血糊糊的肉虫子、似乎离开了麻药之后开始蠕动，让众人一阵恶心，凤千洛更是攥紧了拳头——敢这样对付他母后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有什么线索没有？”
——沈凌云给皇太后服了一些安神醒脑的药，表示她明早说不定就能醒来。一行人秘密回到御书房，打发走所有的宫人，这才露出王者杀气的凤千洛，开始追寻元凶的蛛丝马迹。
沈凌云想了想，想到了刚才的盅，微微皱起眉头——
“那东西并不是什么难对付的盅，而且很不好下盅，因为成活率非常低，所以要多次实施才有可能成功，优点就是这种盅一旦成功后，很难被察觉到！如果我是那个歹徒，我做这种事情的思路应该是——正因为普通，一旦被发现才无从追查！如果用了什么武林中很特别的、难以对付的盅，一旦被发现，顺着那盅的线索在武林中一路查下去，很有可能就查到了元凶！但是现在这个，武林中玩盅的人几乎都会、最普通的东西，根本无从查起！”
“也就是说——这个人有非常便利的机会、无数次给太后下盅，直到成功；但是他非常怕被发现是自己所为……所以……应该是皇上和太后身边的人，位高权重！”
——以沈凌云提供的线索为基础，冷静睿智的分析，不愧是燃天。
他就是因为早就有了这种直觉，才会在凤夙山庄擂台的时候，一会儿借宫人、一会儿说要回来拿行李，百般借口来达到目的，却不跟皇上还有凌云他们明说，当时现场聚集了权倾朝野的皇亲国戚们，他便是有这层顾虑。
凤千洛眯缝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沉重的思考——
“母后以前很厉害，凭着铁腕手段当上皇后、扶持我登基……但是自从登上太后的位子，她便不再干涉朝政，还政于我，所以她现在跟朝廷大员根本就没有频繁往来！众多儿臣中，只有我还有千羽、千岚是她亲生，其他王爷虽然都会去请安，但都是跪在下面，连一起用膳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能下盅？母后身边的那些宫女，真正能接触到她饮食的只有几个从她还是嫔妃的时候就一直忠心耿耿的跟在她身边的老宫女，这些人几十年不出宫、不可能接触到外面的毒盅，就算有人找她们合作，她们都是几十年的忠心、换来今天在后宫下人中较高的地位，在后宫里就凭她们的年纪、位子已经做到顶了、总不可能再谋取皇妃位置……所以这些人也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再加上这种诛灭九族的事情，假他人之手的可能性也很低！”
“也就是说——能给太后下盅的人，就只有皇上自己、三王爷凤千羽，和九王爷凤千岚喽！”
——展飞扬很会抓重点，一针见血。
虽说这话怎么听都忤逆得很，却让站在书案前的凤千洛猛的打了个激灵！
第一百三十九章 舍不得媳妇儿套不着狼
皇上自己没有下蛊，凤千岚更只是一个笨笨的孩子……单是用排除法，答案便能昭然若揭。
只不过，凤千洛自己却许久还正在原地，不愿相信这个事实……那是他亲弟弟啊！
“在桃源镇的幼童案中，无独有偶，也有一个面具男，身手也非常厉害……认识凌云；这次出现在宫里的面具男，身手能够独闯大内……而且认识燃天！江湖很大，凌云和燃天的处处各不相同，但是朝廷很小，凌云和燃天同属凤夙山庄……所以这个人来自朝廷内部的可能性很大！那时候，桃源镇的知县甚至把县衙让出来给他住，如果是单纯的跟歹人勾结，恐怕做的没这么大胆吧？如果两次面具男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个人来自朝廷、是他的上官，也就不难解释了！还有，那个面具男表现得很垂涎凌云，那三王爷也……”
“在霍家庄，那个知县曾经跟刘参谋密谋的时候，我们偷听到他们说畏罪自杀的护国大将军背后还有一个‘主人’……能够把一个护国大将军随意支配，随意决定其生死的……朝廷中恐怕并不多……”
“既是朝廷中人，又会江湖蛊术，不需要假借他人之手……自己又有的是机会……如果没记错的话，三王爷回宫效力朝廷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江湖游历，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师从何人吧？”
“以太后的性命相要挟，逼迫皇上残忍的对待燃天……那面具男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果燃天在任务中身亡，便会得到一个封号，尸骨留在凤夙山庄，得以永念，按照制度，凤夙山庄就不需要再添加人手代替他！但是正因为皇上知道害了太后的凶手、又知道了你和燃天之间的关系，担心他下一个目标是你的心上人，所以采用这种强取豪夺的方式强行把燃天调离，所有空缺的位置需要有人补上……而今天擂台上大放异彩的人，那个叫做甄虎的，之前我在街市上见过他们……那是三王爷的手下！”
“燃天的妹妹死的时候，遇上的敌人……跟桃源镇出现的敌人是一伙人的……所以面具人对燃天的了解，很多……而燃天当时调查的案子，是一个秘密的邪教组织……”
沈凌云和展飞扬你一言我一语，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摆在眼前，只要一对接成功，信息便大量地摆在眼前，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他们并没有再跟陷入沉思的凤千洛说什么，只是这样的对话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能让这个举棋不定的皇上，听得清清楚楚罢了。
这些信息，都是尚未上报的……因为种种原因，查不出结果无法上报，或者缺少能够有效上报的途径……但那是作为皇上和臣子之间的立场，但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这么一个温柔有加、魄力不足的皇帝，这个人偏偏又如此执着于燃天……这种立场上的感觉便起了微妙的变化。
说是集体越轨犯上也不为过……只不过换种说法，这些人是真心在为他着想！所谓高处不胜寒，有这么几个敢跟他说真话的人，其中的好意……凤千洛还不至于不懂。
“我该怎么办？这件事非同寻常……千羽于公是位高权重的亲王，于私是母后疼爱的儿子……没有十足的证据，光靠这些猜想，这个案子是没法办下去的—”
凤千洛的确不是个拥有十足智慧的人，不然也就不会任由那个面具男人胡作非为……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却步步掉入陷阱了！其实这样的皇上也有这样的好处，至少如果不是下面的贪官污吏和某些人故意作乱的话，这无为之治下的老百姓，倒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但是面对大是大非的狂风暴雨面前，凤千洛的能力显然是有所不足的——虽然只是推测，但其实结论已经相当明显了！
弟弟这是要谋反，瞎子都看出来了……可是没有真凭实据，他要怎么拿下已经权倾朝野的三王爷？一想到刚才风千羽还在这里跟他有说有笑的讨旨、谈婚事，就像一家人一样，转眼间却又要让他面对这样的真相……
集体陷入了沉默，凤千洛的话带给他们两个问题——
首先，怎么抓人？风千羽是堂堂三王爷，皇上的亲弟弟、皇太后的亲儿子、在朝廷里最位高权重的王爷，不但文武百官要看他的脸色，风千羽自己手中还握有大量的兵权……他做这种事，不会不留后手，玩一阵逼得他狗急跳墙，揭竿而起……这不是闹着玩的！
其次，怎么拿证据？就算给他们抓到人，没有证据也很难堵住悠悠众口，虽然王权社会，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以置那家伙于死地，但是那是三王爷，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没有铁证如山，那些臣子们就会以为三王爷是功高盖主、人人自危……本身已经深受其害的太后，说不定还不明就里、反过来怨恨皇上……可是这证据要怎么拿？无凭无据总不能直接查抄吧？之前霍家庄的案子来看，这三王爷太谨慎了，根本就不会再外面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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