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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养崽失败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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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歇握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抖,那可是他藏在密室里的东西,都被扒出来了?
  云歇强作淡定,抿了口茶:“……还有么?”
  “还有……还有……”承禄结巴了。
  云歇深吸一口气,自己先说了:“还有几封和敌国高层交流的密信,是不是?”
  承禄一言难尽地点了下头。
  承禄也看不清云歇,从前他以为云歇再如何骄奢淫逸、恣意妄为,心也是向着陛下的,东西一抄出来,天下哗然,奸党彻底偃旗息鼓,谁也不敢再替他说半句好话,生怕殃及池鱼。
  ……
  云歇猛灌了自己口茶,觉得他这回真离死不远了。
  那个敌国高层是……四有五好局在他们这个世界的调研员。
  调研员负责向云歇传递四有五好局的讯息,同时将萧让的情况反馈上去,所以他们才一直保持书信往来。
  云歇收到调研员叫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得知自己任务完成后,不到半小时就死了。
  他们真是一点料理后事的时间都没留给他。
  估计他们也没想到萧让会突然黑化,他还会回来。
  幸亏云歇知道自己迟早要死,在很早前便给相熟的几个打了剂预防针,对萧让倒是全瞒着。
  云歇觉得没必要。
  他帮萧让是任务,为了续命而已。他离开,对萧让而言,顶多就相当于死了个恩师,又不是多大点事,难受几天就过去了。
  云歇不求萧让回报,毕竟他也别有图谋,并非无缘无故善心大发对萧让好,他只盼自己身死后,萧让还能顾忌着点恩情,善待他的猫和为数不多几个朋友,给他留份体面。
  要是再懂事些,就每年忌日给他烧篇大赋,赞他风流倜傥又济世安民即可。
  但这狗东西竟然抄了他家,那些他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东西,就这么公之于众了。
  难道这就是萧让所说的“东窗事发”?
  云歇眼前一亮。
  所以他才性情大变,对自己行那……行那禽兽不如之事?为的是侮辱自己?
  这哪用得着他亲上阵?
  难道……
  云歇倏然一摔茶盏,恍然大悟道:“他看上我英俊的相貌和高大威猛的身体了!”
  承禄:“…………”
  承禄望着云歇昳丽生动的脸和绰约甚至称得上纤细的身体,表情一言难尽。
  云相不知己美这点也是人尽皆知。
  云相最喜旁人夸他相貌风流倜傥、身形魁梧奇伟。
  他权势滔天,能指鹿为马,身边从不缺溜须拍马之徒赞他玉树临风、英姿飒爽。
  之前有个不上道的新科探花,琼林宴上当着皇帝百官的面夸云相形容昳美,被气急败坏的云相泼了一脸酒,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当时陛下就坐在高台上偷笑,被云相瞪了眼,赏心悦目地站起,从袖中掏出一早准备好的赞云相英武的赋,这才哄得他心花怒放,化解了这场尴尬。
  云歇坐在那儿,只觉醍醐灌顶,积压的疑云一扫而空。
  他终于理解穿回来后萧让所有行为的意思了——萧让恨他的人,但是对他有欲。
  毕竟男人的情和欲能完全分开。
  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刨坟挖尸,萧让觊觎他的肉|体已久。
  这个畜生,连尸体都不放过。
  云歇回过神,眉宇间染上焦灼和关切:“那我那些个朋友,谢不遇、傅珏他们……现今如何了?”
  他被抄家、被侮辱,他们几个下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承禄心下有点为陛下抱不平,却还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如实道:“谢小爷宴会上耍酒疯,簸箕而坐,裸衣骂陛下忘恩负义,被陛下没入青楼了。”
  云歇惊呆了:“…………”
  簸箕而坐,说白了就是叉开腿坐地上,那家伙还裸衣,殿前失仪不要命了?
  “这个没入青楼是、是指……”云歇的手微微颤抖。
  女子没入青楼做妓|女,这换了男子,可不就是……小倌?
  承禄知他所想,坦诚地摇摇头:“老奴不知,这您还得问陛下。”
  云歇瞬间急红了眼:“那傅珏呢?”
  “傅尚书倒是还好,只被打了几板子,罚了点俸禄,倒是楚将军……”
  “楚将军听信外边那些风言风语,以为您是被陛下设计杀害的,所以在边关密谋造反为您报仇,结果事情败露被押送进京,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云歇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猛地灌了口茶冷静下。
  承禄道:“谢小爷骂陛下那天,老奴也在,他说您早知陛下要对您下毒手,还暗示过他好几次,他当时并未在意,现在想起,历历在目,字字诛心。”
  云歇:“……”所以他们都是这么理解他死遁的暗示的?
  承禄开始回忆:“谢小爷说,您某天突然诡异地跟他说起您做的一个梦,梦里您机缘巧合下吞下一枚金丹,羽化升仙了,在天上庇佑他们。”
  “谢小爷说,当时他还纳闷得很,您不是成日把什么唯物主义挂嘴边吗,怎么反常地开始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了,现在看,全都是暗示。”
  气氛严肃,承禄却忍不住笑出声,见云歇瞪他,立即板下脸认真道:“他说,金丹其实是毒药,您是想告诉他,陛下不日要毒杀您,羽化登仙其实是身陨神消的意思。”
  “他说您当时其实是在向他求助,又怕隔墙有耳,才以梦为由。他对不起您,直到您去了才想通,没来得及挽救您的性命,不配做您的朋友。”
  “…………”云歇已经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承禄滔滔不绝:“沈太医、江侍卫他们也……”
  云歇打断,深吸一口气:“……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不用说了,他们肯定也以为我被陛下毒害,然后为我报仇去害陛下了对吧?”
  承禄迟疑地点了下头。
  云歇扶额,心在滴血。
  所以所谓的奸党,靠着脑补而不是智商,和萧让血拼厮杀了?然后还特没出息地全部败北?
  现在等着他回来一个个捞人?
  云歇瞬间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第5章 
  朋友们水深火热,云歇彻底坐不住了,他得出去,和仅剩的还没被萧让戕害的几个汇合,想法子捞人。
  他能和狗东西慢慢磨,谢不遇他们等不了。
  但现在跟前就有只唧唧歪歪的拦路虎。
  云歇再抬头时,面上带着几分明显到不能更明显的哀怨和悒郁,生怕承禄看不出来似的。
  承禄霎时惊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云相露出这种近乎怨妇的表情,从前他总是眉飞色舞、意气风发。
  云歇稍尖的下巴抵在手臂上,瞥了眼紧闭的殿门上挂着的锁,桃花眼黯淡,低落道:“他是不是……不肯放我走?吩咐你在这监视我?”
  承禄一时语塞,因为云歇说的是事实。
  云歇未等他应声,倏然嗤笑,面带自嘲,自顾自地说了:“也是,他又怎会放我走?毕竟……我犯了那么大罪,现在一无所有,也就这贱躯,还能入得了他眼,供他赏玩驰|骋,我竟未承想,自己纵横十余载,最后落的这番境地……”
  向来嚣张跋扈的人突然这样,承禄登时手足无措,凑上前安慰:“云相,您且放宽心,陛下他、陛下他……”
  承禄心下叫苦不迭,陛下勒令他不得胡言乱语透露实情,他也不敢告诉云相其实陛下待他一片真心,这可如何是好?
  云歇偷瞥他一眼,忍着疼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悄悄往下拽了拽本就未穿妥当的衣服。
  承禄见他眼眶微红,顶嚣张的桃花眼因水汽逐渐迷蒙,登时慌了神,又见他雪白的脖颈上延伸进衣袍里的惹人遐想的青青紫紫,瞬间僵立当场。
  陛下竟这般……这般粗鲁,云相这样娇生惯养的人,竟被……竟被折磨成这样。
  可不应该啊,陛下他明明不至于此。
  云相顶要面子的人,又怎会轻易将伤痕展示于人前?更何况是这种痕迹……
  承禄刚起了点疑心,云歇便剜了他一眼,佯装恼怒,一拍桌子喝道:“闭上你的狗眼!”
  然后火急火燎地开始整理衣服,期间纤长的手指不住发颤。他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可怕的回忆,魇着了,面色发白,双瞳焦灼又空洞。
  承禄瞬间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他在想什么呢,那衣服定是不经意间落了,他这冒失的窥视,竟给云相造成了二次伤害。
  云相性子烈,陛下又刚失而复得,情绪极混乱高涨,这一来一去之间,陛下保不准真兽|性大发,施虐凌|辱云相……
  这样一个鲜衣怒马的美人儿,却成了今日这幅颓败绝望的样,任谁见了,都会惋惜心痛不已。
  承禄彻底慌了,哆哆嗦嗦半天,也挤不出个安慰的话,只觉喉咙发干,口腔发苦,恨自己嘴笨。
  云歇痛苦地阖上眼,声音轻得像抓不住的云:“我这还不如死了罢……”
  承禄心下大惊,云相竟有死志!
  想想也是,他这样骄傲的人,之前位极人臣,何其体面风光,如今却被幽禁深宫,与娈|宠无异……
  承禄设身处地一想,便觉这要是换了自己,肯定也失了活下去的念头,云相现在一无所有,又以为自己前途灰暗……
  承禄越想越心惊,焦灼道:“老奴去叫太医过来看!”
  承禄自己先否了:“太医不顶用!老奴去找陛下!您一定在这等着!”
  承禄迈着老寒腿火急火燎往外走,颤抖着手开锁。
  眼下只有陛下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说清楚了,才能让云相放宽心,重燃生的希望。
  云歇悄悄抬头偷笑,见承禄转头,立即又低下,泫然欲泣又生无可恋。
  承禄出去,刚要把门再锁上,云歇自嘲一笑:“别锁了罢,我能逃到哪里去?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把我再抓回来……”
  “再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内殿只有你一人,这外头,怕是重重包围。”
  云歇垂眸,扬了扬袖子,从承禄这个视角看,竟是在偷抹眼泪。
  云相竟然……哭了?
  “好好好!都依你!”承禄忙道。云歇说的没错,这外头的确有不少侍卫看守,他根本不可能逃跑,自己又何必再触他霉头。
  承禄往外飞奔。
  云歇还没来得及高兴,眼见承禄折返,心下暗骂一声。
  “您一个人在这,没个伺候的不成的……”承禄话虽这么说,其实是不放心云歇一个人呆着,怕他想不开寻短见。
  承禄把心一横:“老奴叫个人进来伺候……”
  反正陛下不可能将云相藏一辈子,云相假死复苏的消息早晚会传出去,他违背陛下旨意,也顶多被责罚,这云相要是出了任何意外,他就别想活了。
  云歇心道不妙,灵机一动,嗤笑反问:“让别人也来见见我现在有多落魄狼狈?”
  承禄立马惶然摇头:“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奴是担心您……”
  云歇冲承禄露出惨白一笑,柔声道:“从前我不说,心里却是把你当自己人,我再目中无人,却也晓得谁待我好,我现在这样子,被你看到了,虽是心里难受,却也还能接受,毕竟我是真的把您当……我爹。”
  “使不得使不得!”承禄万万没想到他竟会说这番令人动容的话,当即又心痛又震惶难言。
  “这番话我早该说的,却又心下别扭、拙于言语,如今……”云歇自嘲一笑,轻飘飘道,“再不说怕是没机会了罢……”
  “我只求求你,别再让人进来羞辱我了,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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