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补充道:“你呢?”
“我也不饿,方才在酒宴上吃过了。”
既然你也不饿,我也不饿,那还呆坐着干什麽。
季温良道:“合卺酒。”
声音小得像蚊子。
封澈看着他,好半天才迟钝地啊了一声,到圆桌旁倒了两杯酒,递给季温良一杯。
喝了下去。
“同心发。”季温良提醒道。
哎呀,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学规矩。
“对,对。”封澈又折回去,在筐栏里找到剪子和荷包,坐回床边,犹犹豫豫地执起季温良肩上的一缕发,轻轻地剪下,又同样地剪断自己的头发,放进荷包里。
然……然后呢?
一时又静默了下来。
“你……你站起来。”季温良说。
封澈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
季温良走到他身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替他解开腰带上的结。
这样大胆的动作,脸不红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近到可以听到对方胸腔内混乱的心跳声。
封澈突然揽住他的腰,让他贴近自己。
眸子里的光撞到一起。
一夜贪欢,不知天上人间。
季温良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混沌之中。
脚下是玉一样的地板,飘着灰暗的云。
“有人吗?”
他把半拢手掌,放在嘴边,“有人吗?”
声音扩散出去,像水中的涟漪,渐渐消失。
远处忽地降下一束光,照出高大的背影。
季温良一喜,急急忙忙跑过去,大叫一声:“封澈!”
那背影回过神,果然是封澈。
“真的是你!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哎?你怎麽变年轻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头发,漆黑如墨。
“我也变年轻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和封澈过完了一生,两个人都老了啊。
“难道……我们是在阴间?”
封澈温柔地笑了笑,“傻瓜,你不记得你是谁了?”
曲起手指,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一瞬间,万千记忆涌入脑中。
“哥哥,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你不是一直喜欢吃巧克力蛋糕吗?”
“我……我很好养的。”
“我很愿意和你在一起,无论是落镜山,不灵城,还是魔界,都可以。”
“如果你还没有忘记何宁,我可以等,要是你想让我帮你忘记他,我也愿意。”
“封医生,你以后就是我们季家的媳妇了啊。”
……
“不要哭。”
封澈伸出食指,替季温良抹泪,却越抹越多。
季温良一下子抱住封澈,抽抽噎噎道:“我知道我是谁,但你是谁啊。”
“别哭了,嗯?”
封澈拉起季温良的手,带着他一直往前走,光越来越亮,头顶浮起无数个水晶似的小球,每个小球上印着不停变换的光影。
“这是?”季温良红着眼睛,看向封澈道,“这是大千世界?”
“这是大千世界。”
封澈重复了一遍。
这时,远处的一个水晶球突然黯淡,光影开始扭曲,一瞬间,变成无数的碎片。
这一切都无声无息。
封澈手一指,凭空出现了新的世界,从盘古开天,到三皇五帝。
“所以,你是神?”季温良瞪大了眼睛。
封澈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是神,神能创造万物,而我不能。我能做到的只是转化生力。”
“生,力?”
季温良没听说过这个词。
“没错,是生力,每一个生灵被创造出来,就会努力地活着,他们为活着而活着,这就是生力,生灵越多,生力越多,所以才能生生不息。神的第一份生力,给了你的世界。”
“地球?”
“是的,我亲眼看着这个世界被创造出来,杀戮,战争,和平,世代更迭……这个世界泯灭了许多生力,也衍生出了许多生力,有时候,生力太多了,我会抽出一部分,转化出新的世界。”
“可是我错了,不是所有的生力都那样幸运,像你的世界一样生生不息,有的时候,它刚被转化出来,就泯灭了,它泯灭了,就等于这个世界泯灭了。”
“后来我才发现,你的世界之所以能够生生不息,是因为规则的存在。每一个生灵都活在规则约束中,一个孩子自出生起,就要学习规则,他在父母的身上学习规则,通过观察学习规则,他知道只要违反规则,就要接受惩罚,而这种惩罚,可大可小。”
“不只是孩子,万物都有规则,什么时候日出,什么时候日落,什么时候刮风,什么时候下雨,千千万万的规则融合在一起,彼此冲突,彼此妥协,又时时刻刻更新,有时候,规则的更新,甚至需要付出血的代价。是多大的巧合,才能生出这样紧密的规则网络。”
“所以后来,我将提取出的生力和规则融合,而这些规则,来自虚拟世界,就是你的同胞创作出的小说,每一个小说,都是一个世界,都有一套规则,这样,生力泯灭的几率便小了。由此,生出了万千世界。”
“可是,有时候这样的世界是很脆弱的,因为它们的规则太严格,很多人一生的轨迹早已经规划好,一旦发生变故,如果这个世界不能自我修复,就可能面临崩溃的境地。”
“然而——”
“然而有办法修复这样的漏洞,比如我根据系统提示走完该走的剧情。”季温良道。
“没错,”封澈摸了摸他的脑袋,“一开始我很惊讶,一个快要崩溃的世界,怎么突然就好了?我那时不知道是你们做的,所以化作主角的灵魂,封禁自己的记忆,到世界里寻找答案,而我第一次进入世界,就遇见了你。”
“可是我们的一生和剧情可不一样。”
“因为规则可以弥补、融合、甚至改变,只要合情合理。”
“那现在怎么办?还有这么多面临崩溃的世界?”
季温良抬眼看头顶的万千世界。
“继续修复下去。”
“所以……”季温良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告诉我真相?”
“因为,”封澈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我不想你再忘记我,我也不想再忘记你。”
第115章 番外
“小公子; 奴婢有些事要处理; 马上就回来; 公子可不要乱跑。”
“嗯,我知道了。”
季温良乖巧地点了点头。
“真乖。”
丫鬟笑着摸了摸季温良稚嫩的脸,匆匆离去了。
因为得了一种很难治的病; 师父带着季温良走出启昀宫,到处寻医问药,昨日又抵达了一个新的地方; 季温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只听马夫大伯说是秦云城。
刚才的丫鬟姐姐,本该带他去厅堂用早膳的,可突然被同伴叫了去,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季温良等了好半天; 肚子都咕咕叫了,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选择最宽敞的那条路; 走了下去。
本想能碰到侍卫仆从; 好请他们帮忙,没想到一路走过来,竟一个人也没有。
路过花园时,忽听到一阵阵刀剑声。
应该是谁在练武; 他能带我去吃东西罢。
但是叨扰人家又不好。
嗯……我在一旁等他练完了再上前不就好了?
季温良这样想着; 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躲在假山后面; 露出一双眼睛。
这里是一片桃林,早春时节,枝上的桃花开得正热烈,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大哥哥正在练剑。
好快的剑!
好利落的招数!
好潇洒的身姿!
季温良隐隐生出些羡慕来。
他也是学过一招半式的,可自从生了病,内力都散尽了,此生恐怕与武无缘。
正偷偷欣赏着,耳边忽响起破空之声,剑尖直止眉心,季温良吓了一跳,身子后仰,栽了个跟头。
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看了看,是被尖锐的石子划出血了。
忍着疼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土,叫了一声:
“哥哥好。”
对方挽了个剑花,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这个哥哥,莫不是生气我偷看了他?
“我叫季温良,你叫什麽名字?可以带我去厅堂吃早膳麽?”
对方没说话,转头离开了。
哎?怎麽走了?为什麽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
季温良有些怕,但附近也没别人了,他只好磕磕绊绊地跟在这个哑巴哥哥的后面,并保持一段距离。
“小公子,你怎麽跑这儿来了?吓死奴婢了!”
方才的丫鬟突然出现,截住季温良,拉起他的手,惊了一惊。
“啊呀!怎麽受伤了?”
“刚才不小心摔倒了。”
季温良去找哑巴哥哥的身影,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又过了两日,季温良在房中待得无聊,想起那个哑巴哥哥,顺着记忆中的路找了过去。
没想到他真的在桃林。
还是在练剑。
季温良等他练完,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又想起他不会说话,伸出手掌来,“你可以在这里写。”
哑巴哥哥看了看他的手掌,接着上下扫了他一遍,又走了。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季温良有经验了,他掏出一块方巾,递给对方。
“哥哥擦擦汗罢,这么热的天。”
我都这麽示好了,可不可以理理我?
举得手都酸了,这人才拿起毛巾,拭了拭额上的汗。
季温良一喜,道:“哑巴哥哥!你也是来治病的麽?”
“你叫我什麽?”对方的脸刷地拉下来。
啊!原来哑巴哥哥不哑巴。
季温良方巾都忘记要回来,赶在他拔剑之前跑掉了。
后来,季温良打听到,这位哥哥不是哑巴,也不是来治病的,他叫封澈,是这里的少主。
封澈,封澈,那就叫澈哥哥好了。
“澈哥哥!”
从那以后,只要没人给他诊脉,季温良便跑去封澈那里。
这一天忽然下起了暴雨,季温良本想乖乖待在房里,却又无法抑制地想去桃林看看,最后,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心。
没想到,封澈竟然在桃林里罚跪。
季温良急匆匆地跑过去,将伞遮在他的头顶。
“澈哥哥,你干嘛,你干嘛跪在这里。”
封澈不说话,雨水顺着额头向下滑。
季温良拽着封澈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
“这麽大的雨,会生病的!”
“你走罢!”封澈推开他,一脸坚毅,“我犯了错,该罚。”
季温良抬头看了看天,忽地跪到他身边。
“那我陪你一起受罚。”
封澈没有生病,季温良却倒下了,发了高烧,昏昏醒醒。
也许是心中有愧,封澈天天都来看他。
“你好了吗?”
“没有,”季温良哑着嗓子道,“在床上待着太无聊了。”
封澈沉默了半晌,问:“那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季温良想了想,“澈哥哥,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剑。”
封澈把剑取来,递给季温良。
“小心,它很锋利的。”
不仅锋利,还很沉,不过很好看,尤其是上面繁复的暗纹。
封澈看他很喜欢,动了动唇,说:“这是师父送给我的。”
季温良把剑还给他,“我就是看看,我不要。”
“那你还想做什麽。”
“澈哥哥,我……我困了。”
季温良声音越来越小,头一栽,睡了过去。
封澈再在来时,季温良正坐在床上,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