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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让我还他清誉-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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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琅迷迷糊糊咳嗽,小声服软:“没力气了……”
  “无妨。”萧朔轻声,“我有。”
  云琅:“……”
  萧小王爷这语气就很是反常。
  云琅尽力扑腾了两下,在他腿上翻了个身,抬头迎上萧朔视线:“不对啊。往常这时候你不是该说,既然没力气了便好好歇着,安心睡一觉,你不扰我……”
  萧朔垂眸,垫着云琅肩颈:“你想睡?”
  云琅话头堪堪一顿,张口结舌,热腾腾埋进温泉里吐了一串气泡。
  萧朔阖了下眼,将眼看要化成一滩的少将军捞出来,湿漉漉裹进怀里,亲了亲他的眉心:“我知错了。”
  云琅已叫一腔旖旎泡得晕乎乎发软,他喜欢萧朔这样点水似的吻,同贴着眉心的微凉唇畔蹭了蹭,抬头含糊道:“又知什么错了?”
  “总怪你不开窍,不开窍的原来是我。”
  萧朔覆着他的发顶,摸了摸:“叫你守了我这么久。”
  云琅微怔,迎上萧朔视线,静了片刻忽然一乐,低头照萧小王爷颈间一咬。
  他咬上来的力气不小,叼了一阵,力道便渐渐缓了,含着那一小块叫水沁得温热的皮肉,在齿间慢慢磨了磨。
  萧朔呼吸一滞,哑声道:“胡闹。”
  “胡什么闹。”
  云琅伏在他颈间,胸腔跟着话音震颤,震开细微的酥痒:“冷……你暖我一暖。”
  少将军生来傲气,这种话当玩笑说容易出口,此时认真说,几乎字字都要翻几个番。
  唇齿抿着逐字逐句地说,像是含着揉碎了每个字,慢慢吐出来。
  ……
  慢得叫人心里发烫。
  萧朔压着心跳,揽住云琅劲窄腰背,低声道:“明日误不误事?”
  “不误事。”云琅答得飞快,“我的亲兵该跟上来了,坐车走。”
  萧朔有些哑然,看他一眼,有意继续慢慢问:“衣服湿透了,可有换洗衣物?”
  “有!”
  云琅叫他愁死了:“我有十七个衣冠冢呢,几十套衣服,随便挑。”
  萧朔抚过云琅发顶,静了片刻:“你——”
  云琅一口咬回那个红通通的牙印,叼着磨了两磨,气势汹汹笨拙地拿舌尖去搅和。
  湿润温热自颈间柔软搅扰,平白乱人心神。
  “你抱着我些。”
  萧朔不再逗他,哑声说完:“若疼便说。”
  云琅打了个激灵,还不及体察到洞内的隐约夜寒,已叫覆落的滚热亲吻密不透风牢牢裹住。
  火把不知何时已燃尽熄灭了,洞内暗了一层,顶上那条缝隙渗进来的光就更明显,朦朦胧胧,覆下来一层浅浅清辉。
  天幕地席,星光作灯,温热水流成了缎子似的锦被。
  泉水映着天上星子,清冷水芒打碎了,搅乱散开,一泉细碎银光。
  云琅汗水涔涔淌落,咬了咬下唇,不及使力,已被萧朔揽到肩头,低声:“咬我。”
  “我不。”云琅别过头,“你够疼了,我——”
  萧朔手臂勒在他背后,护着云琅肩背,抵着额头慢慢使力。
  云琅闷哼出声,一口咬在他肩头。
  冬春之交,山洞外滚起震耳春雷,像是划开一片白亮闪电,将天地山川焚成至亮至暗的一片茫茫。
  一声迭一声的轰鸣雷声里,迸开的火星噼啪灼开,点燃一片滚热,烫进流转水色起伏山峦。
  ……
  细细的雨丝洒下来,拂面不寒。
  一场春雨一场暖,清新的泥土气息叫雨水撩起来,微风流转,温存裹着疲乏的筋骨。
  云琅在萧朔的吻里睁开眼睛,他已不剩下半点力气,尽力在眼底聚起些笑,朝萧朔抬抬嘴角。
  萧朔捞过抛在岸边的行李,找到自己的水囊,拧开盖子含了一口,揽着云琅稍坐起来。
  云琅不渴,摇了摇头,又闭上眼睛。
  萧朔贴在他唇畔,轻柔撬开云琅唇齿,一点点仔细哺过去。
  云琅叫苦参枸杞的滋味一冲,愕然睁眼,看了看萧小王爷这几日都没动过的水囊:“你怎么连药酒也带……”
  “不如云少将军深谋远虑。”
  萧朔缓声道:“还带了上好脂膏。”
  萧朔又哺过去两口,看云琅泛白唇色稍稍缓过来些,侧头看着云琅这几日都没动过的包袱。
  此时包袱已散开大半,那一罐脂膏用去不少,草木气息清润,沁心沁脾,青竹玉的罐子玲珑剔透,映着一点粼粼水光。
  萧朔顿了一刻,终归忍不住:“还是大份……”
  “再说一句。”云琅面红耳赤但求一死,“我就倒了你的药酒,给山里的兔子喝。”
  萧朔从善如流住了口,将青竹玉的罐子仔细合牢擦净,放回包袱收好,将云琅自温泉里抱出来。
  少将军确实什么时候都要过得舒服。这温泉许久没有人来,函谷关的守军仍一丝不苟来悄悄打理,洞内深处备了干净的布巾软裘,甚至还有供人休息的石床,石桌上放了盏马踏飞燕的油灯。
  萧朔取了大块布巾,替云琅擦净淋漓水色,换好了干净衣物,抱着人轻轻放在石床上。
  云琅叫他照顾得舒服,羞愤醒了的那一点精神又悄然散开,顺着萧朔力道躺下来,贴了贴他的手掌:“小王爷……”
  他这一声叫得与往日不同,慢慢咬着吐字,竟莫名透出温存软和的亲热。
  萧朔胸口叫这三个字牵扯着一拉,俯身拢住云琅,轻声道:“怎么了?”
  云琅眼里水色朦胧明净,躺在石床上,乖乖同他笑了笑。
  萧朔隐约觉得不对,静坐一阵,将梁太医临走给过来的药酒拿过来,自己抿了一小口。
  酒浆入口火辣,一线顺着喉咙入腹,灼人酒劲随即冲上来,翻上头顶。
  ……
  萧朔挨过一阵头晕,想了想自己方才哺给云琅的三大口,坐在床边,按了按额头。
  云琅酒量远比他好,倒不至三口酒就醉得没边。只是彻底卸开心防,又正是力竭疲乏的时候,叫烈酒趁虚而入,一不留神上了头。
  萧朔叫他眼里明净水色一晃,才消下去的火竟又向上烫回胸口,闭了闭眼:“要什么?”
  云琅朝他笑,还只知道叫他:“小王爷。”
  萧朔怔了一刻,忽然明白过来,轻声道:“要我?”
  云琅往石床里面尽力挪了挪,他气力彻底耗干了,挪出来的空微乎其微,又不肯停,慢吞吞一点点攒着力气挣。
  萧朔俯身伸出手,将云琅抱住,一并躺下来,叫云琅枕在自己胸口。
  云琅满意了,埋进他肩头,声音低下来,隐隐透出些鼻音:“小王爷……”
  “我在。”萧朔抱住他,“不是梦,我抱着你,我们在你的住处。”
  云琅认真想了一阵,咳了两声,握了他的手,去摸石床侧面刻的字。
  萧朔不曾留意过床边字迹,顺着云琅的力道细细抚过,一点点摸出上面刻的字迹,胸口一烫,哑声改口:“……我们的。”
  云琅高高兴兴抬起嘴角,大包大揽在萧朔背上拍了拍。
  他早同函谷关守军夸过口,说定然要将琰王殿下抢回来一块儿住。此时心愿已了,困得不行,大大打了个哈欠:“小王爷。”
  萧朔:“……”
  云琅半醉时乖得很,既不胡闹,又不折腾。
  若是除了“小王爷”这三个字,还能再说些别的,就更好了。
  萧朔耐心揽着他,按着云琅平日里的习惯,慢慢顺抚着少将军多半还酸疼得厉害的肩脊腰背:“嗯。”
  云琅努力掀开一点眼皮,眸底神光聚了聚,顶住滔天困意看着他。
  萧朔摸摸困得天崩地裂的云琅,吻上他颤得撑不住的眼睫。
  少将军平日里不解风情、处处煞风景,此时却乖得叫人心里发软,看来那些话本也并非全然白看了。
  竟也知道这种事过后,要温柔小意、缠绵一番。
  萧朔有心引导,亲了亲他,轻声问:“小王爷怎么了?”
  灯烛摇曳,洞前水色将清冷星光映进来,衬着云琅比少时更俊逸朗致的眉眼,透出山高水远的出尘气。
  萧朔伸手,拢住风雅清标的云将军。
  云琅醉晕晕咧嘴,朝他一笑,举起大拇指:“真行。”


第一百一十三章 
  萧朔躺在石床上; 静了一刻,将云琅举在眼前晃的大拇指握回去,塞回厚实被褥裹牢。
  云琅好说话; 叫小王爷裹成了个糖水甜粽; 心满意足合上眼皮。
  他这些天并不比萧朔轻松,殚精竭虑走到今日,暂离了暗流汹涌的京城; 诸事甫定,执念心事终于一并消散,再没了半分力气。
  云琅舒舒服服打了个呵欠,埋进萧小王爷胸肩,沉沉睡熟。
  真行的琰王殿下揽着小王妃,睁眼躺了一刻; 自包袱里摸出《教子经》; 就着灯光翻开“平心静气、循循善诱”一章; 反复通读了十次。
  云琅睡得不舒服,翻了个身; 扯着萧朔的袖子往身上盖了盖。
  萧朔合上书; 抚平封皮放在枕下。伸手揽住云琅肩背,慢慢将少将军抚顺捋平,仔细揽实,阖眼一并睡熟了。
  …
  一夜好眠; 天光放晴。
  萧朔平躺在石床上; 在晨光里睁开眼睛。
  他已许久不曾睡得这么沉过; 京中风云诡谲,要警惕地方的事太多,再放开身心; 也总要留一线心神。
  在云少将军的山洞里,这一觉竟睡得安稳无梦,直到醒来时,仍一瞬茫然得不知身在何处。
  身侧热乎乎挨着柔软劲韧的身体,萧朔握着云琅的手,躺了一刻,心神回笼。
  灯油烧尽,洞内仍亮着,天光由缝隙透进来,看日色已近了正午。
  春雨落得轻柔,山洞内不受搅扰,黑马昨夜便叼着白马的缰绳进洞避雨,两匹马交颈依偎在一处,也睡得香甜。
  雨后晨风清清凉凉,沁着胸肺,拂净最后一点未醒透的倦意。
  萧朔忽然察觉出不对,侧过头,正迎上云琅眼睛里满溢出来的清亮笑意。
  “几时醒的?”
  萧朔想要起身,交握着的手被云琅握紧,索性也暂且卸了力躺回去:“饿不饿?”
  云琅摇摇头:“没多久,难得见你睡得熟。”
  昨夜小王爷实在很行,云琅此时身上仍连酸疼带乏,懒得厉害,半分也不想动,枕回萧朔肩头。
  萧朔叫他枕着一条胳膊,另一只手空出来,抚过云琅肩臂。
  “我们抄近路,能比大军早三五日到朔州,不会误事。”
  云琅只是替小王爷放哨,好叫他安睡一觉。此时见萧朔醒来,心神一松,又半阖了眼:“再睡一刻……”
  “只管睡。”
  萧朔亲亲他的眼尾,轻声道:“你睡透歇足,才好打雁门关一仗。”
  云琅叫他握着手腕,察觉到温润指腹抵在脉间,扯扯嘴角,大大方方叫小王爷诊脉:“如何?”
  萧朔细看了看云琅气色,将人也一并裹回怀里,温声道:“还欠百日高卧。”
  “躺上百天?骨头岂不都酥透了。”
  云琅失笑:“我这就算养好了,你放心,与你卖百八十年酒不在话下。”
  萧朔望他一阵,叫云琅在肩头枕实,循着早熟透的位置,细细拿着他肩背腰脊处的穴位。
  此前两人在一处时,谈及百年,纵然心底最滚烫处,也仍渗着丝丝寒意。
  宫中的窥伺,暗处的杀机,琰王府这些年养蛊一样冷眼旁观的一波波刺客,步步踩在刀尖上,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阴冷附骨,盘踞不散。
  将云琅从刑场上抢回来,他心里便清楚,两人从此走上了一条什么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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