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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让我还他清誉-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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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
  与子同仇。
  应城内,被仓促捆缚驱赶的百姓踉跄着,跌在地上,跌进由霖雨前这场风送进来的厚重古谣里。
  退让,退让,退让。
  退无可退,还在忍,还在忍。
  忍到流离失所,忍到国破家亡,忍到连反抗也不会,将命交到人家手里!
  一样要死。
  一样要死!
  筋骨单薄的少年人低声嘶吼,在埙声里红了眼睛,死命撞开凶神恶煞的官兵:“刀来!”
  官兵脸色骤变,正要厉声呵斥,已被破旧的镰刀狠狠没入胸口。
  有人冲上来,用拳头去砸,用牙齿去咬,狠狠撕去他身上佩刀,抛给方才高喊的少年。
  其余卫兵尚不及反应,要拔刀压制时,已被赤手空拳扑上来的人群彻底淹没。
  埙声高昂凄厉,竟仿佛响遏行云的号角,缭开冲天战意。
  雁门关下,白磷火石刺破阴沉天色,承雷令炸开胸中淤滞的悲愤积郁,人人倏然抬头,牢牢盯住那一片熟悉的亮芒。
  明光驻霜刃,流云动风雷。
  拐子马已尽数出城列阵,金人统制遥遥看见那一道火光,心头骤寒,下意识便要传令回撤。
  拨马回头时,朔州城头之上,已不见了金军大旗。


第一百四十五章 
  雁门关外; 一支金人大军正直奔应城,片刻不停地策马疾行。
  “快……再快!”
  庞谢狠狠挥鞭,将马催得血痕累累,仍不敢停下:“再快些!”
  风卷来隐约血的气味; 混着悲凉苍劲的《无衣》古战曲; 吹过雁门关; 吹得他彻骨生寒。
  ……哪怕再拖一日!
  再多拖延一日,他搬来的救兵便能赶得及从容布阵。侵略如火; 这一支铁浮屠最擅正面冲锋,若能赶到; 定能解得应城之围。
  偏偏应城就在眼前,竟还是打起来了!
  庞谢心中焦灼,死死咬着牙关; 同金人主将高声催促:“绝不可驻马!还来得及; 你们的王帐铁骑,你们的皇长子都在应城里……”
  金人主将脸色一样难看; 握紧马缰; 点了点头。
  白草口虽然险峻; 却是奔应城最近的一条路。斥候已再三探查; 只在此处发觉了一队往宁武去的蹄印,未见伏兵,只要加紧通过,就还来得及赶到应州城下。
  铁浮屠在疾驰间变队; 浩浩荡荡涌入白草口。主将举起腰刀; 正要下令疾行过关,瞳孔忽然狠狠一缩。
  庞谢见他迟疑,急回头问道:“怎么了?!”
  他没有听见回应; 也已用不着回应。
  庞谢攥着缰绳,视线盯在阴沉半空,胸口像是破了个窟窿,心向下探不见底地坠沉下去。
  磷火的亮芒,像是被雷声召来的凌空电闪,行在密不透风的压城黑云中,曜得人眼前一片茫茫白光。
  战马凄厉长嘶,踏地生尘。
  原本尚在疾驰的铁浮屠,第一次不等主将下令,竟叫恐惧挟上心头,不由自主勒紧了手中缰绳。
  “白磷火……承雷令。”
  金人主将低声道:“你不曾对我们说,此行会碰上云骑。”
  庞谢定定看着仍一片平静的山坡,耳畔嗡鸣,冷汗顺着额角淌下来。
  没人会想碰上云骑。
  大军已入白草口,内阔外狭,退无可退。
  赤色焰纹的浮屠旗叫劲风一卷,帜尾抽过庞谢脸颊,火辣辣一道血痕。
  庞辖打了个激灵,倏而醒过来,嘶声高喊:“不可耽搁!快冲过去——”
  压着他的话音,看不出半分异样的经冬枯木,残破的古城砖石,竟都像是叫半空里绽开的春雷惊动,劈头迎面砸滚下来。
  金军久经战阵,不用主将下令便向前死催战马,冲向宽阔的白草谷口。
  铁浮屠铠甲厚重坚实,人马隐皆在铠甲之下,等闲箭雨甚至不用盾牌抵挡。可再坚固的铠甲,也不可能阻得住眼前天然的滚木礌石。
  战马凄厉长嘶,踏着滚地碎石亡命飞奔。
  身后不断有铁浮屠被从天而降的木石砸翻,铠甲沉重,一旦摔倒便再难站得起来。后军彼此践踏,又有更多栽倒的滚作一团,却已无人再有半分余力多顾,只不顾一切向前狂飙。
  “他们的人不可能多!”
  庞谢死死抱着马颈,生怕铁浮屠心生退意,在一片乱局里嘶声道:“他们没有马,铠甲刀兵都是破的,不会是当年的云骑!冲过去,不要回头!”
  金人主将胸口起伏,头也不回,向前催马。
  不必他说,此时也早没了回头的余地。
  重甲骑兵一旦开始狂奔,越是停下,越会自乱阵脚,更何况是这等狭窄山路。
  前骑若停,后队撞上来,只有死路一条。
  金人主将无暇应他,策马疾驰间,视线不断扫过两侧的茅草古道。
  常年行军,并非不曾遇到这等避不开的峡谷险地。可明明已派出三队精锐斥候,反复勘查,竟半个人也没能发觉,甚至连这些滚木礌石都不曾查探出端倪。
  甚至直到此时,他们已挨过一遭这几乎像是凭空掉下来的重木石头,竟还是看不出这些可怖至极的中原人究竟藏在了什么地方……
  金人主将呼吸忽然滞了滞,看着眼前宽阔谷地,心底彻底沉透。
  按照常理,他们被伏击惨重,那些不知藏在何处的伏兵正该趁机倾巢攻出,将他们杀个措手不及。
  铁浮屠最不怕的就是这个,倚仗坚不可摧的百斤甲胄与剽悍战马,一旦狂飙起来,不论撞上什么都能借着这一股势头浩浩荡荡一碾而过。
  可前方的宽阔谷底,竟空荡荡得不见半道人影!
  纵然知道仍危机重重,眼前的一片平静,却仍带有了足以致命的可怕蛊惑。夺命逃出了那一片噩梦般的谷底,哪怕骑手不收缰,马也会不由自主放缓,想要在这一片平坦宽阔的谷地上停一停、歇一口气。
  铁浮屠最大的优势,就在这一停一歇里,荡然无存。
  此时下令已再来不及,金人主将看着开始放缓的前军,脊背一片冰凉。
  五年前,云骑就已彻底销声匿迹。铁浮屠是近几年才在草原上征伐的悍勇之师,不曾同这支北疆部族口耳相传的天兵有过任何一次交手。
  骑兵冲锋大抵相似,金兵着意藏锋,只有短兵相接,才能体会到如山的灭顶威压。西夏人的铁鹞子就是栽在了这一处,想要伏击铁浮屠,却反正面迎击被一举彻底冲散,碾灭在了贺兰山的山坳峡谷里。
  应城的铁浮屠不曾与云骑真正交过手,那个到此时还不曾现身的主将……当真能在方才那混乱至极的瞬息间,只凭眼睛,便将铁浮屠命门摸透么?
  过了这片平坦谷地,眼前就是勾注塞的古盘关道。两侧不再是高耸崖壁,只有缓坡。缓坡上是汉人当年修来阻击匈奴的长城关隘,这些年风雨催打,铁蹄践踏,已只剩下了残破无用的遗骸。
  当真只是无用的残骸?
  这些浇筑了不知多少代汉人心血的古隘关墙,纵然残破荒败了,是不是还在他们死也想不到的地方,护持着后世子孙?
  还要不要……再向前走?
  挟着雨意的冰风冷得人发颤,黑云压城,云底鸣雷隆隆滚响,竟分不清白亮的究竟是电闪还是承雷磷火令。
  一声夺命鞭响,金人主将心神骤悬,凝目狠盯过去。
  庞谢披头散发狼狈至极,却是唯一不曾停下的,疯狂打马,趁着乱势冲过了前方矮坡。
  立时有金兵立弓要射,被金人主将抬手拦住,牢牢盯着那片坡地。
  庞谢的马和人一样狼狈,跑得几乎力竭,只在强弩之末,随便一支箭都能索了他的命。
  这是中原的叛徒,是传闻中那中原将军的死仇世家出来的人。庞谢是来接管云州城,要与那襄王沆瀣一气来害朔方军,他们随此人来驰援,只是为了救王帐军与大皇子,却深知这等败类落在本族手中,该是何等的千刀万剐。
  金人主将顾不上开口,催马向前几步,抬手急召斥候,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道旁缓坡。
  只要一支箭,一支箭就够了。
  有一支箭射过来,就能从这支箭射来的方向,揪出这些看不见的对手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甚至不需有人放箭……只要有人暗中追上去。只要有人动弹,哪怕反常地拨一下草叶,动一动枝条,只要一道兵刃能折出的冷光就足够!
  近两万的铁浮屠,叫这一场滚木礌石砸没了近三成。剩下的万余人,对上庞谢所说的数千朔方老旧骑兵,哪怕一换一搏命厮杀,也仍有绝对的胜算!
  数个铁浮屠中最精锐的斥候灰头土脸扑出来,不需分配交谈,已各自蹿到视野最好的位置,牢牢盯住了两侧山坡。
  金人主将盯着那道影子,眼睁睁看着庞谢那匹马踏起一路烟尘,没入盘关古道。
  ……
  风拨草叶,冷冽月色顺着叶锋淌下来,溅进泉眼。
  斥候将眼睛瞪酸了,借着云间月色死命细看,几乎已拿眼睛将那一片山坡狠狠掘开翻了个遍,仍不曾看出半点端倪。
  庞谢已逃远了,逃得箭也追不上,两侧山坡仍一片静谧。
  即使有叛徒在眼前逃命狂飙,这支汉人的天兵竟仍冷静得可怕,没有一人受他惊扰,没有一人叫恨意驱使着违背军令。
  这些人对背后同袍的信任仿佛能过命,过命到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纵然将庞谢放过去,也会有同伴在身后将他拦腰砍断了祭旗。
  风拂草动,眼前缓坡上仍像是无人驻守一般,静得惊不起半只枝头鸟雀。
  金人主将狠狠打了个颤。
  绝不可能无人!
  眼前这片看似平静的坡地里,蛰伏了只磨牙吮血的吊睛白虎,只等猎物投进去!
  寂静间,地皮忽然微颤。云朔之地与应城方向震开惊天轰鸣,远远望去,一片滚滚烟尘。
  金人主将攥紧缰绳,死死压了惊悸回头。
  峭拔壁崖间,白草口一片死寂,竟已被断木碎石与铁浮屠的尸身彻底封死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退不走了。
  上万的铁浮屠堵在谷口; 战马在挟着雨气的风里打转,焦灼踏地嘶鸣。
  这一片当年本是河道,恢河水改道后,所留河床与周边嶙峋山石不同; 土质松软; 有繁茂水草; 经秋挂霜时放眼一片白茫,才叫了白草口。
  可正是因为土质松软; 再落下一场倾盆霖雨,就能将这古河床变成现成的沼泽泥淖。
  倘若大军再这样长久停在谷口; 不消半个时辰,就能将连人带马数百斤的铁浮屠生生陷进去。
  “不能退,不能停; 只能进了!”
  副将高声道:“冲过去!将军; 冲过去!”
  铁浮屠纵横草原,从不曾吃过这样的狠亏; 叫天降的滚木礌石砸红了眼; 以黑水靺鞨古语震天怒吼:“冲过去!杀光他们!”
  “汉人羸弱; 只能畏畏缩缩; 藏头露尾使些阴招,真刀真枪岂会叫他们占了便宜!”
  副将不知主帅究竟还在犹豫什么,打马上前,一双眼叫杀气逼得血红:“女真不满万; 满万不可敌; 没人拦得住我们!”
  金人主将慢慢抬手,握紧了身侧弯刀。
  铁浮屠不曾碰过云骑,可北疆草原上没人不知道云骑。他曾是归属契丹统治的熟女真; 亲眼见过辽国的王属大军被云骑拦腰咬断,那一杆飒白流云旗横插腹心,将数万人的大军狠狠豁开,与朔方主军将合力数万辽人覆灭在了金沙滩。
  承雷令,流云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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