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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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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怀疑,那本日记,就是他,送的。”他开始口齿不清,连说话的断句也开始有明显的异样。
  衬衣底下的牛仔裤把腿部的线条拉得服帖而完美,可这个时候,却有点紧。沈听不太舒服,无意识地用臀尖磨了磨沙发。
  楚淮南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疯得去嫉妒一张沙发。
  他认为沈听要为他的疯魔负很大一部分责,于是走过去和他并肩坐好,不动声色地用肩膀靠他的手臂:“你有证据吗?”
  “还没有。”
  糟糕,开始耳鸣了。
  沈听无法思考,转过脸向楚淮南求助:“我渴,你去,倒杯水。”
  资本家身上冷调的香水味被体温烘得暖洋洋的,和弥漫在两人之间这份无处不在的暗波涌动一起,融化在周遭湿热的空气里。
  沈听大脑当机,直愣愣地看着他,眼神迷茫得像头撞入陷阱却一无所知的小兽。
  去他妈的正人君子!
  楚淮南冲他摇头,“没有水。”他伸手笼住心上人的肩膀,连骗带哄:“只有我。”
  “嗯?”沈听迷惑。
  楚淮南决定用实际行动教他。嘴唇坚定地贴了上去,他决心在今晚至少要教会他怎样用舌尖向他索取。
  沈听一向是个很好的学生。
  他吮着楚淮南的舌头,却仍觉得渴,况且那条灵活的软肉根本不好对付,贴着软腭几乎要钻进他的喉咙里去。
  相较之下,对方似乎从他这里抢走了更多。
  脑子已经变成了一锅粥,却唯独还没忘了争强好胜。
  手臂认真地搭在对方的肩头,沈听凑过脸用舌头半含半露地去舔对方的嘴唇。
  这个学生太聪明,简直无师自通。
  楚淮南放任他的唇舌,生涩而又急切的在自己的嘴唇上摩挲,又一路辗转到颈侧。
  努力地嗅着资本家的脖子,沈听的脑袋昏沉沉的,他如同被恶魔蛊惑,剥夺了理智的神侍,所有束缚都在此刻解了禁,只剩下直白热烈的感官,一切都出自本能。
  像是在森林火海中找不到出口的矫健驯鹿,在情欲的浓烟里蛮横地横冲直撞。
  这毫无经验的无辜稚嫩,让楚淮南也顿时觉得热浪喧嚣,烈火焚身。
  他伸长手臂,把人捞在了怀里,牢牢按着后脑勺,让对方以鼻尖抵着脖子的姿势安分地呆在他的怀里。
  下巴嵌在锁骨窝里,嘴唇靠着颈上隐约地蹭着,有点凉,但很柔软。
  “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他用掌根轻轻揉了揉沈听后颈,猜测地问:“那本日记里有什么?”
  怀里这个明显浑身一僵,像被人撞见独自舔舐伤口的野生动物。起初只是沉默,紧接着,压不住的怒火和委屈,如石投水,在浑噩的头脑里炸出一片惊涛骇浪。
  脑子远不如往常那么清晰,做出的也浑不像他自己会做的事情。
  头很痛,浑身无力,喘不过气又渴,还很热。
  他把脸低埋在楚淮南的肩上,闷着声音低低地骂,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尽是些毫无意义的“混蛋”、“王八蛋”。但到底不是擅长骂街的宋辞,骂来骂去也就这两句。
  楚淮南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勺不肯放,另一只则轻轻地抚着他的背,声音掐着水似的软软地哄:“有我在,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沈听很想问他,你知道什么?就说没关系?
  可哪怕牙根咬得发酸,最终也没不识好歹地问出来。
  失能性药物的长时间吸入让身体、神经甚至感情都变得失控。
  在楚淮南的怀里,他第一次敢承认,自己好像真的有点累了。
  尽管楚淮南对日记的内容一无所知,但却能感觉到它对沈听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的情绪低落得前所未有。
  好在,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柔声安抚下,怀里人渐渐安静下来,手臂软软地垂在腰侧,没有抱他却也贴得很紧。
  被依靠着的感觉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楚淮南突然心里一酸。接着,被轻轻蹭着的肩窝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
  几乎同一秒,他就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顿时连心尖都泛起一阵酸软的战栗。——沈听在哭。
  他捧在手心里这么久,连碰都没舍得碰一下的宝贝,居然哭了。
  楚淮南低头吻他的额角。沈听一动不动,心灰意冷得像死过一次,睫毛软软地垂下来,闭着眼睛,小声地叫:“楚淮南”。
  楚淮南低声应他。
  他闭着眼睛,沉默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谢谢你——”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后半句话被人吞到了唇齿间。
  突如其来的吻强势得不讲道理。
  明明时间、地点都不对,可热情席卷的唇舌却总没有错,急切的,安抚的,连掠过软腭的舌尖都带小心翼翼的宽慰与温柔。钻进嘴巴里的舌头,像把帮助沈听,劈开死气沉沉的斧头,热浪一寸寸地从心底冷冰冰的裂缝中钻出来。
  这个不怎么讲道理的资本家,用不合时宜的吻,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剧烈的粗喘萦绕在耳边,这有别于之前的任何一次亲近。
  不仅身体,沈听连舌头都是麻的。他听到自己发出了一声从未有过的短促哼鸣,平日里总挺得很直的背部,无意识地弓起,像只向主人撒娇乞食的猫。
  楚淮南低低地笑了,低沉的笑声和吻一样扑面而来,夹着令人窒息的炸裂荷尔蒙。
  他被吻得受不了,两手向后毫无招架之力地抓着椅沿。
  楚淮南大概也和他一样难耐,喘息粗重地将嘴唇从脸上一路移到脖子,又埋头去吮他肩颈窝处的凹陷。
  像只饿极了却舍不得一口吞下鲜肉的狮子,用牙齿轻轻磕着唇间微微凸出锁骨。
  君子如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沈听突然有种被亵玩的羞耻感,他泄愤似地一口咬上楚淮南的肩膀。
  被蓦地咬住肩膀的侵略者“嘶——”地一声,在反应过来沈听对他做了什么后,生来便是上位者的男人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奇异的征服欲。
  他转而湿漉漉地去吻对方颈侧突出的淡青色血管,舌尖抵在血流经过处反复打着圈。
  灵活的手指悄无声息,撕开了坚韧的贞洁外衣。
  戳破这层窗户纸,也确实只需要一段指节。
  他开疆拓土般地闯进来,侵略这具身体,闯进这个灵魂。
  楚淮南充满蛊惑的声音,如同游向夏娃的那条蛇:“想咬我啊?”
  他得寸进尺。沈听节节败退,颤栗着从嗓子眼里滚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整个人从肩到腰,从腰到腿都在抖,趴在他肩上剧烈地喘着气说:“我不喜欢男人。”
  楚淮南低头吻他,“你不需要喜欢男人,你只要喜欢我。”
  动作很温柔,可语气却强势而霸道,带着点哄骗:“要是有人问,你就说都是我逼的,都怪我,好不好?”
  亏得他商场征伐多年,练了一身钢筋铁骨。但凡换一个心灵稍微脆弱一点的,面对一个反复无常、若即若离的爱人时,都很可能抑郁崩溃。
  试想你和爱人花了三分钟接吻,在你脱光衣服之后,刚刚还很热情回吻你的情人,突然跟你说,他不能跟你睡,因为他不喜欢你的性别,你会不会发疯?
  “你逼的?”低埋在他臂弯里的沈听未置可否,只是喘:“我不愿意,谁能逼我?”
  纵是铁腕铜心,也在这一句炙热的反问里尽数融化。
  得到了“默许”的资本家拥抱着爱人大步走到床边,每一步都稳如磐石。
  他在连沈听自己都不曾了解过的部分中探索,像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几乎要把他钉在被褥里。
  沈听觉得疼,可一疼便更下意识地往楚淮南的方向靠。这辈子,除了楚淮南,他从未想过要尝试去依靠任何人。
  楚淮南哄他:“不会疼的。”
  沈听喘着气:“要不,你来试试?”
  见他还有力气回怼,楚淮南乘人之危的愧疚感烟消云散,滚烫的视线落在爱人陷入枕头泛着红潮的脸上。
  窗户半敞着,满天的星星都是来自亿万光年之外的看客。星光温柔地笼罩下来。征伐驰骋的资本家,连轮廓都披了层柔光,他像位带着神性的俊美君王。
  值得珍藏在心底,秘而不宣的珍宝,我得到了。他想。
  面对猎人,无处可逃的猎物因疼痛而蜷起腿,他仍不肯臣服,却终于不再逃避。
  始作俑者在反弓的腰下塞了个枕头,欣赏的目光自胸口一路下移,最后停留在紧绷着的腰腹上。
  沈听皱着眉头,睁大了眼睛回瞪他,眼角一片艳红。生理性的眼泪汪汪地盈在黑漆漆的眼里,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契合。
  楚淮南笃信自己是第一个闯进来的开拓者,也会是唯一的、最后的那一个。
  而这一世,除了沈听,再没有第二个人,会让他克制隐忍,又深尝爱欲难当。
  贴在腰侧的脚踝忍不住地打颤。相拥时,沈听微微地抖,哑着嗓子轻轻喊他的名字,“楚淮南,楚淮南,楚淮南。”
  这一刻他无暇去想其他。性别也好,角色也罢。
  怎样都好,只要是楚淮南。
  楚淮南温柔地回应,低头一遍又一遍吻他颤抖的唇,吻那不断滑动的喉结。
  贪饕的高热一寸寸地吞噬着理智。
  这具身体充满了生命力,反弓起来的腰韧劲十足,像根随时都快折断,却又总能顺利弹回的竹子。
  沈听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臂弯里。小臂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撞击着床靠背。
  他闭上眼,不想直面那道在身后追逐的、快要把他吞没的浪头。
  可那裹挟着热潮的浪,却只管汹涌地扑上来,他像艘毫无反抗力的小船,失控地按对方的节奏一下又一下地打着摆子。
  无法承受更多,可楚淮南却不让他躲,强势地环住眼前修长美好的脖子,直把人往自己怀里拽。手指从下巴描到嘴唇,去捉牙关中无处可逃的舌头。
  “唔”地一声。永远冷静的沈听被爱欲的浪头打破了,氤氲着血色的眼尾眉梢,像片染着绯红的云霞。


第128章 
  沈听做了个梦; 是坏的梦,但也不算太坏。
  他梦见沈止的死; 梦见第一次射击竟然脱靶,梦见以前执行任务时的诸多不顺利,甚至梦见了那个; 在他面前被毒贩剥皮削骨的同事。
  他咬着牙喝茶; 泡久了老普洱很苦; 他艰难地咽下去; 竟然还有余力凑鼻品香。
  惨叫声不绝于耳,牙根咬得渗出血; 但脸上却仍是冷冰冰的无动于衷。
  他梦见身处低谷时; 并没有退路。前路白雾茫茫,身后也没有灯火。
  治疗室里; 负责做心理辅导的常清; 透过压低的老花镜看他。
  他问:“家对你来说是种怎样的存在?”
  沈听答:“是需要保护的存在。”
  常清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就没有试过去依靠谁吗?”
  “有的。”
  “谁呢?”
  “我父亲。”他仍是平静:“可是; 他已经死了。”
  常清愣了愣; 又说:“家是你的来处,它可以最大限度地‘容错’; 或许也是可以让你获取力量感和安全感的根源。”
  他看到自己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几乎要把“冥顽不化”写在脸上。
  对他而言; 家早就不是可以容错的地方了。
  那个由母亲一人守着的家; 已无力承担哪怕再多一丁点儿的重负。
  那不是可以停泊的港湾; 而是另一份需要肩负的责任。
  他是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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